祁语宁当真是被秦俞莉给气笑了,她杀了人,这意思竟还把原因推给自己。
祁语宁看着秦俞莉道:“这姓林的终究是你们秦家人,又是你把他带来此处的,姓林的一死,你也别想逃脱干系!”
秦国舅夫人道:“祁郡主,这人都已经死了,你该要的交代秦家也给你了,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真相大白岂不是更好?”
祁语宁道:“我咄咄逼人?那好,今日本郡主就咄咄逼人到底了。”
祁语宁说罢,就直接往宫中而去,祁语宁有自由出入宫闱之权,只是往日里她很少用这权力。
进了陛下议事的紫宸殿。
祁语宁不顾边上还有太子王爷与群臣在场,便跪下道:“陛下,请您为臣女做主,那秦俞莉今日带了一个她们秦家的死卫前来。
那秦家死卫在秦侯府的寿宴上,当着众人的面说灵灵是他的女儿,说我对他始乱终弃,污蔑臣女的清白……
好在是陆世子认出了那秦家死卫的身份来,拆穿了那个秦家死卫对我的诬赖,还臣女清白。
否则臣女只能一死以证清白了。”
始元帝听着祁语宁之言,怒瞪着底下的秦国公与秦家大爷秦翰,“来人,去将秦俞莉给带来。”
始元帝听闻平柔与陆泽求见,便让着他们二人进来。
陆泽抱着灵灵入内,灵灵一见到太子就往陆泽怀中躲。
陆泽抱着灵灵行礼道:“参见陛下,陛下,灵灵今日被人污蔑,说她另有爹爹,受了惊吓,有些害怕,还望陛下见谅。”
始元帝道:“都起来吧,语宁,你也起来,此事,朕定绝不轻饶秦家人!”
秦俞莉来时,她的祖母秦国舅夫人与她的娘亲秦大夫人都是一起而来的。
秦俞莉见着一旁的祁语宁,下跪行礼便哭着道:“陛下,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诬赖祁郡主的,我就是太容易轻信他人,太好抱不平而已,我已经杀了那个死卫为祁郡主解气了……”
祁语宁道:“若是有个男子说他与娘亲有染,你也轻信于他,将他带到宴会上与你娘亲对峙,给你做便宜爹爹不成吗?”
秦家大爷秦瀚脸色一黑道:“郡主,你说得过分了些!”
祁语宁道:“是你女儿先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的。”
始元帝皱眉看着底下跪着的秦俞莉,登基四十年的帝王,怎会不知道秦俞莉的心思呢?
秦俞莉这劣等的手段,也就骗骗三岁小儿而已。
始元帝道:“秦俞莉,你如此污蔑祁郡主,污蔑朕的小曾外孙的血脉,朕绝不能轻饶于你!”
“皇后娘娘到。”
太子与平柔公主听到太监的传禀,连去了门口扶着皇后进来。
皇后走到了祁语宁身边道:“俞莉这个孩子也太不懂事,语宁,这一次……”
祁语宁用帕子揉了揉,顿时间红了眼眶,泪如雨下道:“皇后娘娘,从小时候到如今,多少次了,秦俞莉前来欺负我,我拆穿她,最后总是因为她会哭,她有秦家长辈宠着,我没有爹娘没有长辈,我就得忍让……
才会让她觉得我好欺负,一次又一次欺辱我,今日竟然当众污蔑我。”
祁语宁再度跪下落泪道:“陛下,娘娘,为女子者,受到这种污蔑对女子而言是极为严重的。
今日若是不严惩秦俞莉,恐怕日后盛京城之中有人如此效仿,只会让姑娘平白无故损失名声,难以活下去!”
陆泽走到祁语宁身边,放下了灵灵,跪在祁语宁身边道:“陛下,望您还祁郡主一个公道。”
灵灵跟着陆泽跪下,见着祁语宁的眼泪,道:“娘亲不哭。”
平柔公主道:“父皇母后,语宁真的是可怜,都被秦俞莉这么欺负了,是瞧着语宁她没爹没娘吗?她如今有娘亲了,我拿语宁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倒是父皇母后常说记着祁王叔,却任由她的小孙女如此受欺负……”
始元帝厉眸扫向了还在哭哭啼啼的秦俞莉,“企图诬赖祁郡主之名声,秦家姑娘小小年纪手段毒辣,毁人清白,罚你进盛京府衙牢狱一年,秦瀚教女无方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陛下!”秦国舅连连下跪道,“陛下,我这小孙女也是无心之失,她不是有意诬赖……”
祁语宁冷哼道:“你们秦家的死卫攀诬,秦俞莉将死卫带到侯府院落之中,不是有意诬赖?秦国舅,您年纪大了,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老糊涂了!”
秦国舅怒气腾腾地瞪着祁语宁。
始元帝怒声道:“秦国舅,让秦俞莉入狱一年已是开恩!”
“姑祖母救我。”秦俞莉看向了秦皇后。
秦皇后甚是失望道,“莉莉,你到如今还不愿认罪,看来真的是家中人给你宠坏了,你这一次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就好好入狱反省吧!”
秦大夫人红着眼道:“姑母,这牢中哪里是千金待的地方呢?”
秦皇后怒声道:“这一切也都是她自找的。”
秦俞莉红着眼眶道:“娘亲,我不要去牢里,太子表叔救救我。”
太子叹了一口气,任由秦俞莉被宫人给拖了下去。
始元帝没好气对着秦家众人道:“你们也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今日语宁受了大委屈了,皇后你看着给些东西让语宁压压惊。”
秦皇后应道:“是,陛下。”
祁语宁离宫时自是受到了不少的赏赐。
走在祁语宁边上的陆泽见着祁语宁红红的眼眶,伸出拇指给祁语宁擦拭着眼泪道:“怎么还在哭?”
“帕子上姜汁抹多了。”祁语宁将手帕递给了陆泽,“秦俞莉以为只有她会哭吗?触及到我的逆鳞,她也休想好过。”
陆泽接过祁语宁的帕子,一闻的确都是姜味……
平柔公主抱着灵灵愤愤不平道:“这秦俞莉怎么这么蠢,妄图用这种手段来侮辱你?”
祁语宁一笑道:“她哪是想要侮辱我,不过是为了查清灵灵的来历而已。”
平柔公主恍然大悟道:“难怪她说要彻查灵灵来历,好在你先前和我商量过,秦俞莉这孩子也真是的,灵灵长得这么像陆泽,她还不信做什么?”
祁语宁看向了一旁的陆泽,轻讽道:“谁让陆世子这双桃花眸惯会招惹些烂桃花呢?原先是什么五姑娘六姑娘,如今又是什么表妹……”
平柔公主点头道:“是有些,早知我就把他生的难看些了。”
祁语宁轻轻一笑。
平柔公主抱着灵灵上了公主府的马车,祁语宁则是上了王府的马车,本以为陆泽也会去公主府马车,没想到他却进了王府的马车。
陆泽看着祁语宁道,“我娘方才说的不对,若是把我生的难看些,想必也是入不了郡主的眼了。”
祁语宁看着陆泽道:“确实,如今也就勉勉强强能入眼而已。”
陆泽望着祁语宁通红的眼眸,道:“也就勉勉强强?那是谁昨夜里盯着我看了快半刻钟?”
祁语宁眼尾更是泛红:“你竟装睡?”
陆泽揽过祁语宁的腰肢,在她耳畔处低声道:“灵灵这会儿不在此处,我想……”
第76章 老皇帝一死,祁家兵权就是秦家囊中之物
祁语宁凤眸轻挑望着陆泽道:“对了,刚才你说我腹上无疤,你怎么知道我肚子上没疤的?别是趁我睡着了,偷看的?”
陆泽一笑道:“我没有如此孟浪,只是觉得你敢这般问,必定是不怕那死卫猜中的,二选一猜中概率太高,你素来连头发稍都要精致的,岂会把自己身上有疤之事外传?”
祁语宁会心一笑道:“陆少卿还真的是见微知著。”
祁语宁望着陆泽的眼眸,桃花眸素来深情,被陆泽盯着,祁语宁竟觉得马车内逐渐升温。
陆泽低下脑袋,望着祁语宁的红唇,心猿意马,唇瓣不断地往红唇而去。
就在两人唇瓣快要触碰的一瞬间。
马车一顿,传来了灵灵的声音,“爹爹,娘亲!”
坐在外边的立春掀开了帘子,将灵灵抱入了马车内。
马车帘子掀开那一刻,祁语宁连将陆泽横在她腰间的手移开,“灵灵!”
灵灵连扑进了祁语宁的怀中,“灵灵怕怕。”
祁语宁从掀开的帘子往外望去,是太子骑在大马之上,正在和平柔公主说话。
祁语宁抱着灵灵道:“爹爹娘亲在这里,不怕不怕。”
太子没有和平柔公主多寒暄,骑马到了祁王府这边的马车边上来,“郡主。”
祁语宁连行礼道:“殿下。”
灵灵吓得只用祁语宁的肩膀遮住了自个儿的眼睛,“怕怕。”
赵崇笑了笑:“这灵灵怎得如此怕孤呢?孤好歹也是他的舅祖父……”
祖父两字,赵崇说得时候都不由轻笑了笑。
陆泽道:“殿下有威严吧。”
赵崇轻笑着对着祁语宁道:“今日之事让郡主受委屈了,孤在这边替秦家给郡主赔个不是。”
“殿下客气了,秦俞莉已经罪有应得了。”
祁语宁见怀中灵灵着实害怕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王府了。”
赵崇道:“嗯。”
马车缓缓启动,灵灵在祁语宁怀中小声地说道:“爹爹,娘亲,今天灵灵要睡回中间哦!”
“不可以!”陆泽出声道。
祁语宁:“???”
灵灵噘嘴道:“为什么灵灵想要睡在最外边不可以,现在想要睡回中间也不可以呢?灵灵怕怕嘛!”
祁语宁抱着灵灵轻笑道:“你爹爹说了不算,灵灵自然是可以睡到中间的,娘亲也喜欢抱着灵灵睡的!”
灵灵在祁语宁怀中甜甜一笑道:“娘亲亲最好了!”
太子回到了东宫,里边秦国舅已在书房之中等着他的到来。
秦国舅见到赵崇道:“殿下,刚才你怎么不替莉莉求情呢?”
赵崇道:“舅舅,俞莉她今日所犯之事着实过分,秦家统共就二十个死卫,每一个死卫都是花费了不知多少银两多少精力的,俞莉倒是好,用这般蠢笨的手段去对付祁语宁,她也是活该入狱!”
秦国舅蹙眉道:“殿下!”
赵崇摆手道:“舅舅还请走吧,俞莉这事没得商议!”
秦国舅深深地望了一眼赵崇,气恼地甩袖离开了东宫,回了国舅府。
秦家国舅夫人与秦大夫人都哭啼个不停。
“俞莉自幼就是受尽疼爱的,她怎能受得了牢狱之苦呢?”
“国舅爷,殿下他怎么说,可能将俞莉给救出来?”
秦瀚也着急忙慌道:“爹,殿下他可能救救莉莉?”
秦国舅怒声道:“殿下看来是长大了,如今我说什么他都不听了。”
秦五爷秦振冷声道:“秦家的话,由得他不听吗?”
秦国舅怒视了一眼秦振,“小声点。”
秦国舅甩甩手,让着奴仆都下去道:“都是你们平日里纵宠着莉莉,让她连死卫都敢用了,不过祁语宁也当真是和她那个早死的祖父一样嚣张得很,我迟早也会让祁语宁入狱去尝受莉莉受的苦头!”
秦瀚道:“可是祁家到底有数十万的兵权,北城又跟铜墙铁壁似的,我们的人根本就混入不了北城王府……”
秦国舅道:“等老皇帝死了之后,祁家无人护着,他们若是不愿交出兵权那就是谋反,到时候连同祁阳那个早死的名声也会尽无!”
秦振道:“大哥,祁家你可不用怕,我们秦家有京畿兵权。
等老皇帝一死,祁家兵权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祁宇安那个小子若敢造反不交出兵权,我必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不过到时候祁语宁得给我留着,素来高高在上的祁郡主,想来滋味应当不差……”
秦国舅见着自己的小儿子,也是一笑道:“如今就等着老皇帝早日归天了!这大盛江山,咱们秦家唾手可得。
到时候莉莉今日所受的委屈,只会加倍偿还到祁语宁身上,你们两个也不必再哭了,莉莉日后的前程大着呢。”
……
祁王府之中。
灵灵虽然说着怕怕,可是临睡前让陆泽给她讲大理寺破悬案的故事,她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可怕。
祁语宁今日虽是假哭,可也废了不少眼泪,眼泪乃是心血而化,她就闭眸小憩着。
陆泽声音渐弱,耳边传来了灵灵的呼吸声。
又听闻一阵动静,耳边灵灵的呼吸声越来越远,转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祁语宁睁开眼睛见着陆泽还是把灵灵抱到了最外边,道:“你……灵灵醒来要哭的。”
陆泽道:“她醒不来。”
床边烛火幽幽,陆泽望着近在咫尺的祁语宁,伸手轻触着祁语宁的红唇,声音微哑道:“这下子没有灵灵会打扰了。”
祁语宁脸色微红,今日里两次不得成功。
这一次,祁语宁倒也是盼着能成功的……
幽静的夜里,万籁俱寂。
红唇轻触的一瞬间,祁语宁只觉得心跳得飞快,脑海之中是一片混沌的。
陆泽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并没有得寸进尺,只是这般轻轻一碰,低眸望着祁语宁道:“祝你今夜能有好梦。”
祁语宁笑了笑,在陆泽的怀中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只觉得血液味道浓郁,入眼的都是血。
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盔甲都是血,她还是硬生生撑着道:“祁家军听令!誓死守卫陛下,守卫大盛赵家江山!”
箭雨而下,一根箭刺中了她的手臂,一根箭刺中了她的肩胛!
“语宁!”
祁语宁睁开眼眸,见到陆泽赶来,陆泽抱起了她直往军营之中赶去。
“不要留疤,她不喜欢留疤的。”
“世子,这伤得太深,能活下来已是不易了,没办法不留疤的……”
祁语宁睁开眼眸时,外边天还是黑的,身边的陆泽一脸担忧地望着祁语宁,“你做噩梦了?”
祁语宁搂紧着陆泽道:“嗯,梦到我上了战场,我怎么可能会上战场呢……这大盛轮不到我上战场的。”
陆泽道:“梦都是相反的。”
祁语宁在陆泽的怀中渐渐地平复了自己的心绪,“许是这几天都记挂着北城那边,才会梦到了打仗之事。”
第77章 萍萍,你不能回盛京城
北城,祁王府。
祁宇安见祁语宁身边丫鬟春分带来的几大箱子,都是孕妇婴儿之物,浅笑一声道:“妹妹有心了。”
春分恭敬道:“王爷,郡主怕萍姑娘身边没个照顾的人,让奴婢也前来照顾萍姑娘。”
祁宇安道:“阿萍身边倒是不缺伺候的人,不过你去伺候也好。”
终究盛京城里出来的丫鬟,总是要比北城这边边原先的边陲小城的丫鬟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