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晚？”盛念一眨眨眼。
霍珵也唇角扯平，若无其事道：“随便问问，没其他意思。”
盛念一沉默。
她小声：“再看吧。如果你需要的话，我——”
“咳咳。”霍珵也突然毫无预兆地咳起来，“抱歉，喉咙不太舒服。”
盛念一合上嘴，拿过水杯给男人倒了杯温开水。
“刚才话说多了吧。”她把杯子递过去。
霍珵也抿了两口水，不答反问，“饭吃了？”
“还没。”盛念一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哥哥你昨晚也在医院吗？”
霍珵也：“……早上来的医院。”
盛念一：“哦。”
“一起吃饭吧。”他说，“我已经拜托陈姨把饭菜送过来了。”
盛念一顿了顿，点头。
过了会儿，霍珵也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要干什么？”盛念一也站起身，“我帮你。”
霍珵也看她，似笑非笑，“上洗手间。”
“……”
盛念一本打算不管，但是看霍珵也慢吞吞地动作着，像是身体虚弱得不行，她又不忍心了。
“我扶你吧。”盛念一主动道。
霍珵也瞅她。
“……走吧。”盛念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托住男人的手臂。
霍珵也眼里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就谢谢妹妹了。”
两人一同往洗手间走。
到了外面，盛念一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还要跟着霍珵也进去。
霍珵也失笑，“确定还要进去？”
盛念一听懂，脸发烫。
可不想输了面子，她还是强撑脸面道：“你需要的话。”
“……”
“看你。”他把话还回去，“我没意见。”
盛念一腹诽：……心眼真够坏的。
“不过还是算了。”霍珵也又道，“我不确定会不会有突发情况。”
突、发、情、况。
盛念一眼睛不自觉从男人身上往下跑，又烫到似的移开。
她松手，“你去吧。”
霍珵也看得发笑，“在这儿等我。”
……
陈姨送饭过来时候，见盛念一也在，很是意外。
也很高兴。
趁着盛念一去洗手，陈姨悄悄问霍珵也：“和好了？”
霍珵也笑了笑。
陈姨放下心，“和好了就好。有什么事好好聊开，心病解决了就没事了。”
霍珵也看了眼盛念一放在沙发上的小挎包。
心病。
他不确定她的心病是否完全跟他有关、对他的爱意又是否在动摇。
饭后，盛念一给苹果削皮，准备让霍珵也吃点。
霍珵也问：“无聊吗？”
“还行。”盛念一动作认真，“反正我也没事儿干，在哪儿都一样。”
说着，她手机上收到了编辑发来的QQ消息：【《独占真心》返场的扉页已经提前寄过去啦，忙得忘了跟你说，有收到吗～】
盛念一回复“嗯嗯”，顺嘴问霍珵也：“这两天有我的快递吗？大箱子那种。”
霍珵也：“有。昨天到的。”
盛念一：“怎么没跟我说？”
“你要拿走？很重。”
“……倒也不是。”
“哦，那就等你回去再拆。”霍珵也说得一本正经，表情也是，“东西好好放在书房了。”
不知怎的，看着男人这副模样，盛念一就不禁笑出了声——
真是，有点可爱。
第92章 “这是我耍心思抓到的白日梦。”
晚上，盛念一还是留下了。
杨校还特地去了趟李诗媛家，帮忙把李诗媛收拾好的盛念一的洗漱用具和衣物拿了过来。
“谢谢啊，真的麻烦了。”盛念一感激地朝杨校微笑。
杨校：“不用谢夫人，我应该做的。”
等杨校离开，盛念一跟霍珵也意有所指道：“杨校可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员工。”
霍珵也听出意外之意，“杨助薪资一直很高。”
不止薪资高，今天还从他这儿得了一大笔额外奖励，杨校定然更“忠心耿耿”。
早上，霍珵也来了趟医院后，原本不准备住下。
为了让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在意情绪，他这几天基本都在公司忙碌。
所以身体出了点问题他并不算意外。
在医生建议休息一天后，杨校开口向他提议：“霍总，要告诉夫人您在医院吗？”
霍珵也本想说不用。
可在跟杨校对上视线后，霍珵也思绪深了深。
虽不齿，但他最终同意。
回忆结束，霍珵也望向身旁的盛念一，目不转睛。
“干嘛……”盛念一看过去，“要说什么？”
霍珵也：“在想，洗澡该怎么办。”
“？”
“身体还是有点无力。”霍珵也面色从容，拖着腔调，“医院条件也有限。”
盛念一：“那？”
霍珵也盯着她，不吭声。
“……我帮你打水过来？”盛念一试图让各自退一步，“然后你擦？”
霍珵也：“嗯，麻烦你了。”
盛念一狐疑，这么爽快？
算了。
可能是她想多了。
她起身，去拿脸盆跟毛巾。
之后，盛念一把盆放到椅子上，挤好毛巾，递给霍珵也，“我出去，哥哥你——”
“不用出去。”霍珵也打断，“又不是没看过。”
盛念一：“……”
这能这么算？
“要是我需要帮忙，也好找你。”霍珵也继而道。
这个理由，还算合理。
“好吧。”盛念一同意了。
很快，霍珵也开始解衣扣。
很快，精瘦的上半身显露在眼前。
盛念一眼神闪躲，莫名觉得很热。
……要了命了。
她为什么还会感到这么羞耻。
霍珵也余光留意着女孩的动静，嘴角勾了勾。
霍珵也拿着毛巾，慢慢擦拭。
怎么说呢，看着实在太别扭了。
盛念一观赏几分钟，终归忍不住道：“我来吧。”
殊不知，这句正合了某人的意。
霍珵也面上不显：“不介意？”
盛念一不答话，只是接过毛巾，上手。
霍珵也身体微僵。
盛念一努力让自己淡定，给自己洗脑说“都看了摸了亲了有什么好紧张的”，总算是有了点效果。
而霍珵也不同。
他看着眼前女孩的漂亮面容，逐渐心猿意马起来。
距离上一次亲密已经过去许久，有些心思，自然藏不住。
盛念一注意力本来只在手上做着的事上，可男人的目光太过赤裸，她想不注意到都难。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霍珵也的唇渐渐凑近。
盛念一眼睫迅速颤动了几下，差点迎合。
不过，她还是微微偏开了头。
霍珵也一愣，如梦初醒。
“……抱歉。”他说。
“……没事。”盛念一默默承受着胸腔处的巨大撼动，故作镇定地继续帮忙。
霍珵也低眸望着她的手，克制冲动。
擦拭完上半身，盛念一松了口气。
“下半身，哥哥你自己来吧。”她轻声。
霍珵也：“嗯。”
-
这晚，盛念一躺在了柔软舒适的陪护床上。
不得不感叹，这VIP病房就是好。
灯灭，室内黑暗安静。
盛念一睁着眼，没多大睡意。
事情发展成这样，越想越觉得奇特。
“一一。”
熟悉男声骤然在耳畔出现。
盛念一扭头看过去，意外道：“哥哥你没睡？”
“嗯。聊一会儿？”
“……昂，聊什么？”
沉静须臾。
霍珵也低低道：“跟我结婚后，你后悔过吗？”
闻言，盛念一心像是被紧紧攥了把，泛起疼。
“没有。”她说，“没有后悔过。”
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后悔。
霍珵也：“那我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地方？性格太闷了？”
盛念一还是说“没有”，“性格也没有很闷啊……至少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很有趣。”
霍珵也心头动了动。
盛念一抿抿唇，诚实道：“哥哥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忽然变得这么别扭？”
也不等他回应，她自顾自接话：“其实，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也有点……丢人。”
“但是真的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太敏感，太消极。这一座山，只能我自己越过去。”
“就算你说再多、做再多，我自己想不通，结果一样。”
“觉得我们不会长久？”霍珵也试探着问。
“……有一点。”她小声道，“我好像，挺没自信的。”
霍珵也微微叹气，“我还以为，你是——”
“是什么？”
“你喜欢过江淮吗？”
“……啊？怎么忽然提到他？”
霍珵也一时不应声。
盛念一稍坐起身，“哥哥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霍珵也闭了闭眼，“抱歉，当我没问。”
被探究心事，她必定排斥。
盛念一却不能这么算了，要解释清楚。
“我跟他真的没有关系，我也没喜欢过他。”她一字一句道，“我发誓。”
霍珵也哭笑不得，“嗯我知道了，不用发誓。”
顿了顿，他又说：“那，小说男主没有原型？”
盛念一一滞。
“……当然没有。”她咽了咽唾沫，“我不是说了是跟风写的嘛。”
直觉告诉霍珵也，并不是这样。
但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那哥哥你呢？”盛念一反问他，“你后悔过吗？”
“没有。”他回得迅速，“一瞬间都没有。”
盛念一鼻尖发酸。
“所以在你心里……我还是配得上你的对吗？”
霍珵也皱眉，没想到盛念一会说出这种话。
更何况，他排斥从盛念一嘴里听到“配”这个词。
他打开灯，看向盛念一：“什么叫配不配得上？”
盛念一眼睛渐渐发红，“我就是……会觉得不太真实。”
注意到女孩声音里的颤意，霍珵也下床走过去，坐到她床边，柔声说：“怎么还哭了。”
“我、我——”盛念一哽咽，“因为这是我自己耍心思抓到的白日梦。”
第93章 “我好爱你啊。”
白日梦？
霍珵也帮女孩擦拭眼泪，“什么白日梦？”
盛念一摇头，不再说。
霍珵也也没逼她，只是轻声安抚说别哭。
盛念一再也忍不住，抱住男人的腰，“你是我的白日梦。”
霍珵也一顿。
“我没想过我会和哥哥你在一起，甚至结婚。”盛念一道，“这对我来说本来就很不可思议……”
“如果你不被催婚，我大概永远也只能做个旁观者。”
——旁观者
霍珵也隐隐察觉到某些东西呼之欲出，却又没能及时捕捉到。
盛念一吸吸鼻子，“嗯，就是这样。”
“在我这儿，你从来不是旁观者。”霍珵也顺了顺她耳边的长发，“你一直都在参与。”
盛念一泪眼婆娑，“真的吗？”
霍珵也：“不然？这些年的时光难不成还能作假？”
“可是、可是——”盛念一脑子有些晕，但还是尽力组织着措辞，“你身边有好多比我好的人啊。”
“那你身边不也一样。”霍珵也不认同道，“追求你的人，并不比我差在哪里。”
他顶多在钱财上占了些微优势。
可这东西，和其他比起来，并不算最优先考虑的因素。
至少，对于盛念一是如此。
“不是的，你最好。”盛念一猛然摇头。
霍珵也笑了下，“这种时候还不忘哄我开心？”
“没有。”盛念一再次强调，“我是认真的。”
霍珵也顺着她的话，“那你在我这儿，同样是这种存在。”
男人眼眸深邃，像是会把人吸进里头的漩涡中。
“可是……哥哥你不是以前喜欢过江清棠吗？”借着这契机，盛念一终于一点点问出口，“她跟我不一样。”
霍珵也蹙眉。
“谁说的？”他脸色沉了几分。
所以，问题在这儿？
“听说是传闻。”盛念一小声道，“但是传得很真，大家好像都很相信。”
“……”
此刻，霍珵也想起之前他跟谢南妤的对话。
“原来你的心病在这儿。”思绪豁然开朗，霍珵也心下松了松，“所以你宁愿你相信传闻，都不愿意再好好问问我？”
盛念一再次摇头，“不是不愿意问，是我觉得问出口太卑劣了。”
“心动过、喜欢过不是错。我不能这么自私，因为自己的经历就要求你不能喜欢过任何一个人。”
“你们都没发生什么，我也看到你们的相处很正常，我更相信你会对家庭和婚姻负责。”
“而且，你是喜欢我的啊。”
霍珵也有意笑着调侃：“嗯，还不算太傻。”
“……我不傻的，就是自己没安全感。”盛念一严谨道，“这也跟你没关系，是我进了死胡同出不来。”
霍珵也无言了片刻。
“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可以想通？”他问，“准备怎么想通？”
盛念一卡壳，“我……”
“我从没喜欢过江清棠。”霍珵也缓缓地、极有耐心道，“这个传闻，大概是因为我以前说过一句‘欣赏她’。”
“但‘欣赏’和‘喜欢’并不能够完全挂钩对吗？”
盛念一点头。
她也有很多欣赏的人。
不分性别。
“我本来就不喜欢解释。”他捉住她的一只手，揉捏，“不管是上学时候还是步入社会后，我对关于我的传闻和流言蜚语都不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