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人来之后,别说是去杀人了,就连让他做一点小事,都推三阻四的不肯动手。
一想到昨天晚上,黑甲就连不放心都不敢动手的样子,冯烨便更加难掩心中对他的厌恶。
“若不是因为你昨日玩心大起,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黑甲冷着脸收回佩剑,嘴上可没有半点示弱。
“别以为事情失败后,你就能安然逃脱!我们二人皆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别想独活!”
担心凤青钰被人救下后,会报复他们。冯烨本想派人在城中寻人,却担忧被顾玄知发现了端倪,只能作罢。
而黑甲却没有顾忌这些,他虽不想亲自动手,可此事牵扯甚广,他也只能动身去寻。
知晓他们的目的后,秦海过得越发小心,他晚上都不敢点烛,就算是做饭也格外小心。生怕弄出什么烟火气,被黑甲一行人给搜了出来。
幸好秦海准备的药材足够用,至少不会让太子的病情,有半分的耽搁。
凤青钰翌日的下午,便就醒了过来。感受到身上传来的蚀骨的疼痛,凤青钰只是蹙紧双眉,强忍着疼痛打算下榻。
可不过稍微抬腿,伤口便因此裂开,让纱布上开满了红花。听到屋内动静的秦海也着急的走了进来,担忧地看着凤青钰,阻止了他的动作。
“殿下,你现在的身体可不能妄动!若是不想落下病根,就一定要小心为上。”
见他腿部的伤口,也只是轻微的裂开,并没有什么很要紧的,这才放心下来。
“秦县令,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凤青钰只觉得口干舌燥,声音更是嘶哑得可怕。
见状,秦海立马给他倒了杯茶水,伺候他小心喝下后,才缓缓道:“殿下失踪之后,冯烨他们便派人四处搜查。不过还好,没有搜到这里来。”
一杯水下肚,凤青钰的嗓子这才好了不少。听着秦海的话,立马蹙紧了双眉问道。
“黄州城的灾祸,是不是因为冯烨贪污,所以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是。”秦海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着手给凤青钰熬药和熬粥:“只是一开始,下官担忧殿下不会相信,所以才没有说出来。”
“不过殿下放心吧,黄州城的灾情已经得到了十分有利的控制,难民的人数也在每日减少。就算放任不管,不过七日便能恢复以前的繁华。”
秦海说着,便将小米粥给盛了出来,耐心的伺候凤青钰喝着。
凤青钰不大习惯被人这般对待,刚打算抬手接过粥碗,却被秦海给拦了下来。
“殿下你就别操心了,你的手腕也受了很严重的伤,你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养伤,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红羽也在此刻走了出来,接过了秦海手里的粥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凤青钰。
“公主就在后面休息,殿下若是不想让她担心的话,就好好的躺着什么都别做。”
一提到凤青宁,凤青钰立马挣扎着就要起身:“皇姐?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我同你说过,你需得好好照顾自己。可凤青钰你告诉我,这就是你好好照顾自己的结果吗?”
正当凤青钰剧烈挣扎之时,凤青宁冷着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凤青宁是真的没想到,凤青钰居然会伤成这个样子,不免心疼地红了双眸。
尤其是在看到他挣扎着想要下榻时,凤青宁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却又舍不得他再受到半点伤害。
而凤青钰从凤青宁出现之后,便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她一眼。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良久凤青宁才长叹一口气,随即坐在榻边耐心地喂他喝粥。
“秦县令说得没错,你现在的职责就是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别再让大家感到为难了好吗?”
“现在外面是晋阳侯在守着吗?”凤青钰乖巧地喝着粥,等将小半碗粥喝完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说这番话的时候,凤青钰还一直观察着凤青宁的脸色。见她并没有太生气后,才放了心。
“嗯。”凤青宁点点头,拿过了一旁熬好的药,面无表情地喂着:“他对外宣称我们两人先回了京,自己一个人留下处理后续的公务。”
“皇姐,这个药我真的不能自已喝吗?”凤青钰苦着张脸,想接过药碗,却又担心凤青宁不高兴,不敢动手。
他自小便怕喝药,长大了也如是。凤青宁也是知道他的这个弱点,说不是故意的都无人相信。
“良药苦口,作为当朝太子,你若是连这点苦头都吃不得,岂不是惹人笑话?”
凤青宁瞥了他一眼,喂药的动作越发加快,嘴上还不忘挖苦着。
“伤成这副鬼样子都没有说要喊疼,只一碗药就受不了了?凤青钰,太子殿下,你不是很厉害吗?”
第50章 抓捕盗窃犯
“皇姐我真的错了,下次我再也不会这般鲁莽了。”凤青钰本就身子不适,现在倒好,竟红了眼眶,委屈得不行。
“我同你说过多少遍?要你注意安全注意安全,你现在知道错了,那一开始呢!”
积压的情绪在一瞬间,全都迸发了出来。她哭红着眼,哭得和个孩子一般无助。
而看到凤青宁这个样子,凤青钰也慌了神。他不知该如何哄人,更不敢动弹让人担心,只能急红了张脸同人道歉。
“皇姐你别哭啊!我再也不这样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以后都听你的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积压了这么久的情绪,哪是凤青宁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到最后还是凤青宁自己哭够了,才稳定了情绪,继续给凤青钰喂药。
就这样,凤青宁和凤青钰在秦海的藏身之所住着。顾玄知则是没有了任何顾虑,直接派人将冯烨和黑甲抓了,连夜押回了京城。
伤害朝廷命官和当朝太子的罪名实在太大,他们甚至都没能活过大理寺的审问,直接被砍了头。
只是这么紧急,其中的猫腻,常人即便是看破了也不会说破。
没了他们捣乱,经过顾玄知的操劳,秦海重新回到了县令的位置上,仅几日的时间,便将黄州打理得井井有条。
顾玄知早就带着消息回了京城,而凤青宁和凤青钰便留了下来,等到凤青钰身上的伤大好后,才一同回得京城。
在凤青宁离开京城的这一个月中,魏长衡可以说是惹尽了祸事。
或许是因为,魏长衡以为自己入了大理寺之后,便能节节高升,所以谁都不放在眼里。
虽然减少了去花楼的次数,却常常跑到第一楼里,同自己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饮酒作乐。
“隔壁那是什么动静?真是吵死了!”李明熙不满地看向隔壁,脸色尤为难看。
也不知隔壁之人是不是故意的,这个月他们每次来第一楼,都会被隔壁吵得全无雅兴。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偶然,可李明熙总觉得这不是偶然那么简单,反而是冲着他们来的。
“还能有什么动静?不是划拳便是玩骰子。亦或者是青天白日下,找好几个舞女作乐。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沈游裕虽是这么说,可脸色也依旧不大好看,此刻死死地攥紧手中酒杯,神色阴鸷。
对方明摆着是冲他们来的,沈游裕又不傻,当然是早就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
一直还未出手,不过是因为他们此番在第一楼蹲守,无非是为了解决吏部的盗窃案罢了。
不然就沈游裕这个大理寺少卿,和李明熙这个吏部郎中,哪里来的时间在第一楼喝茶聊天这么些时日。
“快一个月了,我们若是还查不到真相,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得受罚,你让我怎么冷静?”
李明熙愤怒地拍着桌案,可即便再生气,他也没有丧失理智,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他们如此乐衷于妨碍我们,有没有可能失窃案同他们有关啊?”李明熙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看着沈游裕。
“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能病急乱投医。你我不是早就确定了始作俑者吗?既如此,好好盯着便是,少胡思乱想。”
沈游裕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说完之后便重新看向了窗外,注意着街道上的一举一动。
“你倒是轻松。反正出了事有丞相大人为你担着。哪像我,身后一个兜底的人都没有。”李明熙撇了撇嘴,对沈游裕的冷静十分不满。
毕竟在李明熙的眼中,虽然二人一起办案。可若是事情未办成,受罚的便就只有他一个。
谁让沈游裕不仅仅是大理寺少卿,还是沈丞相的嫡子呢?无论做什么事,都无需顾忌。
“别什么都拿丞相说事!”沈游裕警告地瞪了李明熙一眼,冷声道:“若此事没有办成,我的下场只会比你更惨!有这个时间感慨,还不如盯紧点!”
“知道了知道了。只是玩笑话,那般当真作甚?”李明熙没想到沈游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立马小声嘀咕着。
沈游裕并没有回答李明熙,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
见状,李明熙也收了玩笑,与他一同看着窗外的方向,不敢有半分懈怠。
他们所在的雅间,其实算得上第一楼最次的厢房了。因为正对着万宝阁,地势比较偏暗。
按理来说,就沈游裕和李明熙的身份,如何都不可能来这么次的厢房。
可正是因为这间厢房对着万宝阁,且那里有他们二人要抓的嫌犯,才会日日在这等着。
吏部文书失窃,可是一桩极其严重的事。
皇帝给了吏部和大理寺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们抓住嫌犯。而今,一月之期将到,留给他们二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过还好,他们已经确定了偷盗者是谁,就等着他从万宝阁走出,便可直接抓捕。
“你说,我们盯了这么久都没见他出现,会不会是因为有人做掩护,已经让他跑了?”
李明熙撇了撇嘴,虽是这么说,也坐直了身子,同沈游裕一起看向窗外。
突然,隔壁的动静停了下来。片刻后,楼下的万宝阁中,魏长衡与一男子交谈甚密。
沈游裕和李明熙见状,直接从雅间的窗口跃出。在那男子反应过来之前,抓住了那男子。
“胡三!你这个狗杂碎,我终于抓到你了,看你这次还往哪跑!”李明熙一脚踹在他的腘窝处,使得其跪在地上都不解气。
沈游裕见状,立马拍了拍李明熙的肩膀,示意他先将人给押回大理寺。
“不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当街随意抓人,你们就是这般藐视王法的吗?”
那被抓的胡三倒是什么都没说,反而是魏长衡十分激动地抓住了沈游裕的衣领,尖声质问着。
“要不,你也同本官走一趟?”沈游裕冷着脸拂开魏长衡的手,一脸的不屑。
若不是他们没时间在这同魏长衡浪费,不然沈游裕不介意将人抓到大理寺去。
第51章 被刷了
妨碍大理寺办案,就这个罪名便就能将魏长衡抓起来,关上好些日子再放出去。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胡三的事情,不然沈游裕和李明熙绝对不会放过他。
两人压着胡三回到了大理寺,经过一天一夜的审问,这才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持续了一整月的案子终于结案,沈游裕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回府时,还是没能逃过沈丞相的责罚。
按照沈丞相的话,这么简单的案子沈游裕竟查了快一个月的时间,自是要好好责罚的。
十戒鞭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沈丞相并没有给沈游裕休息的时间,翌日便又得去办公的情况下,使得他整个人的脾气十分之差。
偏偏魏长衡不知死活的找到他,说要让沈游裕给他一个说法,为何要将胡三当众抓走。
这一次沈游裕甚至都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让手下的人好好‘伺候’魏长衡。
当天下午,魏长衡就被打断了腿,丢回了魏府。
那个时候,凤青宁才刚从黄州城回来,撞上了魏长衡被丢在府门口的这一幕。
见府中小厮手忙脚乱的将人扶回府,凤青宁朝着红羽使了个眼色后,这才回了府中休息。
“公主,奴婢查到魏二爷是因为挑衅沈游裕,所以才被打伤丢到府门口的。”
红羽没过多久便回了院内,将最近京城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凤青宁。说起魏长衡时,更是一脸的不屑。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敢和朝廷命犯做交易,且还在大理寺少卿面前,问他要这件事情的说法。”
“毕竟那么多银子都砸在了胡三的手上,就魏长衡的性子,又怎么可能甘心那么多钱都打了水漂?说到底,都是他的贪心作祟。”
凤青宁嫌恶的冷哼着,旋即想到了什么,片刻后看向红羽,一脸坏笑的开了口。
“红羽,最近盯着点他。若是看他瘸了坡了,便得好心告知,身有残缺的人,无法入朝为官哦。”
“奴婢知道了。”红羽也反应了过来,笑的一脸嘲讽。
虽然这段时间他们并未在京城,可魏长衡四处同人说自己即将入朝为官的事,他们却有所耳闻。想来,这件事沈游裕应该也知道。
按照那人的性子,若是知道魏长衡这种人要入大理寺,定会想办法让他身有残缺。
既如此,经过那样的暴打,魏长衡能抱住一条腿无恙,都算是沈游裕手下留情了。
“不过,殿下为何知道魏长旭一定会引得罪人,而断送自己的官途啊?是计划好的吗?”
红羽没想到,凤青宁竟在一月之前,便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些,立马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对此,凤青宁只是笑着摇摇头,轻声解释道:“本来本公主是想安排一场意外的,却因黄州之事耽误了。”
凤青宁长叹了一口气,笑的一脸无辜:“谁知道,这魏长衡竟这般听话。今日之事,全是他咎由自取。”
“那魏夫人那,公主打算如何应对?”红羽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尤为担忧。
这家中的两个孩子,在不过两个月间一个毁了容貌,嫁人变成了一件难事。一个伤了身子,可能再也无法入朝为官。
即便魏母找不到凤青宁的把柄,可就她那个泼辣和不讲道理的性子,定会将一切都算在凤青宁的头上的。
届时,也不知道魏母会对凤青宁,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放心吧,她那样的人最多也只会用些下三滥的法子,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的。”
凤青宁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好担忧的。
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毕竟那可是日后的事情了,现在去担忧不是平添烦恼?
听到凤青宁的话后,红羽这才长舒了口气,点点头道:“都听公主的。”
“你去准备准备,明日本公主要去宫中同母后报平安。”凤青宁是真的累了,洗漱过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