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凤瀚澜一脸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而后坐在了杨皇后的身边:“朕只是没想到,宁儿竟然会知晓此事。”
“皇上什么意思?”杨皇后诧异的看着凤瀚澜,显然不大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朕什么都不知道吗?”凤瀚澜说着,对上了杨皇后那双疑惑的目光。
他从未想过要和杨皇后走到这个地步,不然也不会在知晓一切之后,还是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偏偏杨皇后做事不干净,给凤青宁留了尾巴,让她知晓了一切,凤瀚澜便无法再坐视不管。
“陛下何时知道的?”杨皇后脸色越发的难看,却还是故作镇定的看着凤瀚澜。
可惜凤瀚澜并没有回应她的视线,只是低着头继续道:“其实从你中毒时朕便深觉不对。”
“皇后啊,你做事简直太过粗心大意了些。朕甚至都不需要多费力,就能轻松查到一切。你即便是心疼胞弟,可却如何都不该对孩子们这般残忍。”
凤瀚澜说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杨皇后。见她垂眸苦笑,眼中的温柔却消失的干干净净。
“宁儿在盂县,差点丢了性命。你日日说她不愿入宫来看你,你觉得她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见你?皇后,你可有想过他们!”
凤瀚澜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尽数都爆发了出来。属于帝王的威压在一瞬间迸发,压的杨皇后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可饶是如此,杨皇后还是没有要认错的意思:“臣妾会这么做,全然是无奈之举。可若是陛下需要给孩子们一个交代,臣妾自当认罚。”
“你太让朕失望了。”凤瀚澜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眼中的失望越发明显。
杨皇后已经‘入了魔’了,执拗的以为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对不起的人已然如此了,自是没什么好说的。
“这段时间里,你便好好在宫中修养吧。朕会帮你清理那些不该存在的人,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想想吧。”知晓自己劝不过杨皇后,凤瀚澜只能一脸失落的摇摇头,随即离开了这里。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杨皇后好似泄了气般的耷拉着脑袋,再也忍不住的放肆笑着,只是笑容悲怆,看得一旁的李嬷嬷满眼的心疼。
李嬷嬷是杨皇后还在杨府闺中就跟她的,对于杨皇后的性子,自是再清楚不过的。
一想到这件事她背负的实在太多,便忍不住的红了双眸,走到杨皇后的身边轻声安抚着:“娘娘,莫要再想了。事已至此,你总不能一直为难自己啊?”
“我救不了阿弟,也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我真不知道这个皇后,究竟有什么好当的!”
杨皇后泪眼朦胧的将茶盅摔在地上,而后发了疯似的在宫内又砸又打,等到整个宫殿内早已一片狼藉后,才颓然的跌坐在地。
累了吗?是累了的,可比起身体上的疲乏,杨皇后心中更觉得疲惫不堪。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明明是努力的想要救下自己的弟弟,为何一切会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呢?
“娘娘,有些傻话可不能乱说。陛下也是因为担心太子和长公主,毕竟他们几人差点丢了性命,陛下又怎么可能不气呢?”
李嬷嬷一脸无奈的拍着杨皇后的后背轻声劝着:“更何况,国舅爷的确做错了事情,你总不能让陛下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可本宫就这么一个弟弟,你总不能让本宫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吧?就算他再有错,就算他……”
杨皇后努力的想要为杨昌远辩解,可有些话就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又遑论骗过他人呢?
杨皇后只能低着头,无助的哭诉着。
可这一次被凤瀚澜发现了不对劲,就算日后杨皇后再厉害,也无法再帮助杨昌远逃跑,她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但就算她再担忧,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宫中,哪里都不能去,哪里都做不了。
此刻的御书房内,凤瀚澜听说杨皇后气愤的砸了寝宫,只觉得太阳穴发胀的厉害。
他真的没想到杨皇后对杨昌远的感情,竟到了这种不管不顾的地步,对此凤瀚澜只能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冷声道。
“东西砸了就补回去,该怎么做还需要朕来提醒吗?”
第157章 元娘不见了
烦躁的看着眼前的奏折,凤瀚澜如何都没了继续再看下去的心情,只能将东西丢至一边后,走到了御花园散心。
虽然对外凤瀚澜并没有说要将杨皇后关禁闭,可宫中之事,凤青宁又怎么可能不知呢?
听到凤瀚澜让杨皇后在宫中好生休养之事后,凤青宁便一直闷闷不乐,根本就没有一点解决此事的高兴之意,反而满脸的惆怅。
看到凤青宁这个样子,顾玄知难掩眼中的担忧,却也只是陪在她的身边一言不发。
“是不是没有想到,本公主竟能查到母后身上去?其实本公主真的很好奇,你们为何竟没有察觉到一星半点?”凤青宁歪着头看着顾玄知,略带好奇的问道。
其实杨皇后做事真的很不小心,遗留的破绽更是不止一星半点。甚至都不需要他们仔细去查,就能查出其中的猫腻来。
可偏偏众人都不会将这件事情联想到杨皇后的身上,所以才会从中出了这么多的岔子。
“陛下应该心中有数吧?”顾玄知微微蹙眉,对于这件事他并不好多说什么。但若是说凤瀚澜一点都不知道的话,其实也不尽然。
毕竟他可是一国之君,就算手底下的人有许多事情都瞒着他,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他虽然是一国之君,却也是杨皇后的夫君。他若是太冷静的处理,反而显得他冷血。
横竖都不对,所以凤瀚澜干脆选择不去提起,只是秘密的监视着杨皇后的一举一动。
若不是此番凤青宁提起了这件事,凤瀚澜没准会选择隐瞒下去,最好没有任何人知道。
“是啊,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凤青宁苦笑着低下了头,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凤瀚澜的想法呢?只是有些事,总得有个了结的。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公主又何苦在这种事情上面烦心呢?”顾玄知伸手覆上凤青宁的后背,轻声安抚着她此刻的情绪。
等到凤青宁的脸色好看了些许后,顾玄知才放了心道:“对了,柏溪已经成功入了平阳王府,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会十分顺利。”
“顺利吗?”凤青宁轻哼一声,一脸嘲讽的看向门口的方向:“元娘不是个闲的住的,本公主并不担心柏溪,反而担心她会做出些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
“公主猜的没错,元娘她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今日我本来想带她去见见柏溪的,谁知刚到她的院落,却发觉她早已不在院中。”
李純曦黑着脸走进了院中,面色严峻的看着凤青宁。在她的身后,跟着同样脸色难看的凤青钰。他面色不悦的坐在凤青宁的对面,看样子是有许多话想问。
“关于母后的事情,本公主知晓的也并不多。你若是想要问这个,还不如直接去问问父皇。”
凤青宁看出了他的意思,有些不耐烦的摇摇头。她知晓的东西实在有限,如何都比不上凤瀚澜。
“若不是父皇什么都不愿意说,本太子又何必要来问你呢?”凤青钰不满的撇了撇嘴,道理他都懂。但若不是什么都问不着,他又何必前来触这个眉头?
“行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又何必一直纠结呢?”顾玄知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将信件放在了凤青钰的面前。
“这是本侯从容尚书那里得到的消息,不知道是否属实。太子以为,其中的可信度有多少?”
“九成吧。”凤青钰皱着眉看完了信中的内容,随即烧掉了信件,一脸无奈的看着顾玄知。
“有件事本太子很久便像问你了,现在话赶话刚好问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和容卿云扯上干系的?听说你开罪了她?若是开罪了容尚书的话,这东西本太子可就不能保证了。”
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凤青钰看向顾玄知的眼中,掩饰不住的玩味。
毕竟,顾玄知可难得有这种流言蜚语,既然被他逮着了,凤青钰自然会拿此事去挖苦挖苦他。
“能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绑架长公主的人,就是那容卿云的姘头而已。你觉得这种事,是可以拿来玩笑的吗?”
顾玄知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对于他来说,凤青宁被绑架的那段时间,简直是他最黑暗的一段时日。
好不容易都过去了,现在却又被人给提起,换做是谁脸色都不会好看的吧?
“什么?”凤青钰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立马一脸尴尬的看着凤青宁,看样子很是懊恼。
对此凤青宁只是撇了撇嘴,并没有当一回事:“无论如何,容尚书都并不是我们最好的盟友,他给的消息还是不要全信。”
“好。”顾玄知点点头,反正消息都已经烧了,信不信倒也没那么重要。
“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信不信也没什么关系吧?”李純曦微微蹙眉,不解的看着凤青宁。
说完这句话后,李純曦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叉着腰一脸不满的看着在座的众人道:“我们今天要说的是这件事吗?不是关于元娘的去处吗?”
“她可不是个什么……”
“省油的灯,我们知道。”凤青宁接过了李純曦的话,无奈道:“可是人都已经逃走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她既然能从将军府逃走,就证明我们绝对找不到她。即便是在京城,在我们的地盘。”
凤青宁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你让李铭去找一下柏溪,告诉他这个消息。”
“让李铭去吗?”凤青钰担忧的蹙起双眉,不大明白凤青宁这么安排的深意是什么。
京城大多数的人都知道李铭是顾玄知的侍从,若是让他去找柏溪,岂不是会让人怀疑?
“别担心,柏溪可是他们费心费力请去的,和我们又有何干系?我们若是避嫌的太厉害,反而会让他们怀疑。”凤青宁笑道:“就是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才好。”
“明白了,本侯这就让李铭去。”
第158章 没耐心了
“所以,那元娘如此着急着离开,究竟会去哪呢?是去找柏溪吗?若真如此我们该怎么办?”
对于这个元娘,凤青钰了解的并不透彻。但是见李純曦反应这么大,自然而然会严肃去对待。
“谁知道呢?”凤青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一般。
毕竟对于她来说,元娘的去留与她来说的确没什么重要的,凤青宁自然不会太上心。
“公主可是有什么计划吗?”李純曦微微蹙眉,显然是不大满意凤青宁的态度。
他们并不知道元娘的性子,可李純曦却格外清楚。那人既然逃了,就一定会做出些什么来的。
就算元娘的存在与否,对凤青宁的计划没有什么影响。可若是对方就是冲着她们来的呢?
“没有。”凤青宁摇摇头,如实道:“只是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着,凤青宁这才懒洋洋的抬头看向李純曦继续道:“本公主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这里好歹是京城,在我们的地盘上元娘就算很有本事,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去?”
“放心吧,她定不会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的。”柏溪刚巧此时被李铭引着入了院中,面带无奈的开了口。
他也是才知晓这件事情不久,刚好便撞上了李铭去寻他,便想着干脆一同前来商榷。
“你可知她离开将军府之后,会去到哪里吗?”凤青宁并没有对柏溪的出现表示不满,相反有些事问他反而是最妥当的。
“应该是想办法混入了丞相府,她的仇怨很深,即便是我也没办法开解,你的兄长更加不行。”
说这句话的时候,柏溪下意识的看向了李純曦,眼中的不甘和不满,尤其的明显。
不过李純曦只是撇了撇嘴,几乎是下意识的撇清了两人的关系:“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她与家中兄长并没有什么,还请你不要将他们二人混为一谈。”
“屋内就咱们几个,大家也都知根知底的,你又何苦这般奋力的遮掩?若不是事实如此,你又当以为我愿意提起此事吗?”
柏溪下意识的黑了张脸,他本来就对元娘的心思不满,却又知道情爱之事向来勉强不得。
现在倒好,那人明目张胆的爱意却被人避如蛇蝎。柏溪只要想到此事,便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沈游裕并不是个难对付的,若是在小事上使绊子,他即便有沈丞相的护佑,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凤青宁挑了挑眉,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道:“不过她如果想要从内里打击整个丞相府,便就只能自寻死路。”
“她与我相处多年,医术虽然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可易容术却是登峰造极,连我都自愧不如。她不会那么早被人发现的。”
柏溪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神情满是惆怅。他明明都已经答应了她,等他搞定平阳府的事情之后,便就能轻松的为她去丞相府寻仇。
在盂县的那么多年月都等了,元娘此番行径,即便是他朝夕相处的柏溪,都搞不明白对方的想法。
“有没有可能,是受人蛊惑?现在的京城,简直平静的如潭死水一般,掀不起半分涟漪。可那些想要搞事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顾玄知轻笑一声,见柏溪也是一脸的茫然后,他心里反而有了结论。
这般看来元娘这种奇怪的行为,定是受到了他人的蛊惑。而这般看来此事的始作俑者,便只能是在外逃亡的杨昌远。
“你真的没有见过杨昌远吗?也确定没有帮他易容过?”凤青宁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奇的歪着头,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
“杨昌远那个时候绝对是在盂县,而那么远的地方,他特地跑过去,绝对不是为了离开大夏,还那么不巧的和我们两个照了个正着。”
“我没有过,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不也查过了我的生平吗?我接触过什么样的人,你们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不满的皱紧双眉,柏溪倒也不是第一次被他们几人这般怀疑了,经历的次数多了,面对这种场合倒也沉稳了许多。
“我相信你。”李純曦烦躁的绞着手帕,脸色阴沉的可怕:“我就说,为何我们俩去追杨昌远的时候,她能够弄那般的找到我们二人?怕是他们二人之间早就有所勾结,所以你的毒药被传出去也都情有可原。”
“她很厉害,甚至没有用多久便知晓了我们二人中的什么毒。若不是那时,我们二人只想着早些叫你请回京,她定是无法耍本公主到现在。”
凤青宁轻笑一声,可明明是一件值得生气的事,她却依旧笑眼盈盈的,根本就没有丝毫担忧。
“本公主没有办法容忍一个变数在京城乱窜,她应该会想尽办法去找你的吧?”她就这般直勾勾的看着柏溪,笑的格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