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本侯看到了全程。”顾玄知笑着点点头，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凤青宁。尤其是在看到她此刻的神色时，笑得尤为灿烂。
只可惜杨蔓蔓会错了意，她见顾玄知应下，立马感激地朝他行礼：“麻烦侯爷了。”
“不麻烦。”顾玄知说着便敛了笑，一改方才的吊儿郎当，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格外凌厉。
“本侯只是不愿意看到长公主明明差点受了重伤，却还要被人恶意中伤罢了。”
“什么？”杨蔓蔓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玄知。
“本侯在说什么，杨小姐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顾玄知冷笑道：“有些事，并不是装傻装柔弱，便可以栽赃嫁祸到旁人身上的。”
“本侯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眼神极好。自然也看到了，那马夫用针伤了马，差点害公主手上之事。”
顾玄知可不需要顾虑杨蔓蔓的面子，直接将自己看到的一切，统统都说了出来。
“什么？竟然是这样吗？”
“这杨小姐好歹是国舅之女，竟然做出这种污蔑自己公主表姐的事情来，真是人心险恶！”
“长公主真是人美心善，即便是被人这般污蔑，也并未想过要怪罪，真是人美心善。”
围观之人听到顾玄知的话，立马惊呼出声。人群中有不少的声音在辱骂杨蔓蔓，自然就有不少的人在称赞凤青宁。
不过凤青宁根本就不在乎这群人的看法，对他们所言也是兴致乏乏，只是静静的看着杨蔓蔓，并没有多说什么。
反观顾玄知越说越激动，一张脸更是阴沉地吓人：“上京谁人不知，长公主最疼爱的就是你这个表妹，可你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简直是令人寒心！”
“也不知你这贵门嫡女，到底是从哪学的下三滥的手段，心胸更狭隘非常，简直……”
“好了侯爷，别说了。”凤青宁适时的拦下了顾玄知，眼中布满了无奈与痛心。
她深深的看了杨蔓蔓一眼，见人愤怒地红了张脸，凤青宁也只是长叹一声继续道。
“有些事我们关起门来解决就好，这般在大街上争论，实在有损名声。”
“抱歉，是本侯失言，还请公主恕罪。”顾玄知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认错。
“蔓蔓，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今日之事便就这般算了，本公主不会再追究的。”
凤青宁感激地朝着顾玄知点了点头，随后走到杨蔓蔓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抚着。
事已至此，杨蔓蔓说什么都是徒劳。她只能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凤青宁拉着自己的手。
强忍着不甩开她的冲动，杨蔓蔓顺从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了这里。
随着她的离开，四周看好戏的人，也都识趣的纷纷散开，凤青宁这才重新走到顾玄知的身边轻笑道：“今日多谢侯爷为本公主解围了。”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本侯不过是说了句大实话而已，可没有任何的偏心包庇之意。”
顾玄知虽是这么说，可他很清楚自己今日的出现，从头到尾便就是存了私心的。
毕竟今日这场闹剧的主人，若不是凤青宁的话，顾玄知看都懒得看上一眼，更别说出面为人讨回公道了。
这一点凤青宁自然也看了出来，不过顾玄知不提，她当然也不会不识趣的戳破。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满脸的玩味。
“公主接下来打算去哪？”顾玄知被人看得心里发毛，立马移开视线轻咳一声后问道。
“回去休息。”凤青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有些疲惫的道。
“本来以为今日出门是散心，谁知会惹了这么一通糟心事。本公主现在，可真没有一点再继续玩下去的心情了。”
方才发生的一切虽然过于突然，可顾玄知分明看到在上马车之时，凤青宁和红曾极其有默契地对视过。
而后便发生了那等子的事情，顾玄知可不认为她们二人的对视，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顾玄知立马好奇地看着凤青宁，等着她的答案：“公主真不知今日会发生什么吗？本侯可不相信。”
“当然不知道。”凤青宁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不然本公主又何苦，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她污蔑至此呢？”
“是吗？那便就是本侯看看走了眼。”虽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还是让顾玄知心里不是滋味。
即便知道在凤青宁的心里，他不过是晋阳候，一个不仅没有任何交情，还被她所厌恶的人而已。
想到这里，顾玄知自嘲地笑了笑后，重新看向了凤青宁。
“既是要回府，那本侯送送公主如何？马车就在不远处，请公主移步。”
第18章 看清心意
“那便劳烦侯爷了。”凤青宁没有拒绝，顺着他的指引上了马车坐下。
车内熏香的味道极其好闻，凤青宁感觉浑身都变得舒畅了许多，直接换了姿势斜斜的倚坐着，何其惬意。
这般毫无形象的坐姿，在凤青宁的身上却看不出半分失态，反而给她镀上了一层慵懒的气质来。
“真好闻，车上熏的什么香？”
“长公主忘了？”顾玄知有些失落的看着凤青宁，他日日用着这个熏香便就是因为眼前之人。
可现在看来，凤青宁怕是早就忘了这香的来历。就连同他们曾经的那些愉快记忆，应该都记不清了吧？
想到这里，顾玄知的神色变得越发的失落，却又被他隐于眼底，不让凤青宁发现分毫。
“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熏香，与本公主有关？”凤青宁茫然地坐直了身子，仔细的闻着车内的熏香。
兴许是以前的记忆太过久远，凤青宁真闻不出什么。只能一脸无奈的摇摇如实道：“本公主有些听不明白。”
“大概是在本侯十二岁的时候吧？我们二人在宗学相见，公主身上熏的就是此香。本候闻着味道极好，便向公主讨要了些。”
顾玄知见凤青宁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后，将旧事娓娓道来。
两人的年纪相差无几，在宗学里也算得上是同窗。只是曾经的顾玄知实在太过于沉闷了些，所以与他交好的人并没有多少。
就连凤青宁，在宗学学习的那几年也没能同顾玄知多聊几次。
现在看来，幼时的记忆凤青宁早就遗忘得差不多了。只有顾玄知还记得，记得二人每一次的谈话，深刻得犹如篆刻在脑海里一般，如何都不会忘却。
“宗学？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凤青宁微眯着双眼，仔细地思考着幼时的事情。
可熏香的事情，凤青宁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反而记起了另外一件事：“不过有一件事，本公主倒是记得。”
“我记得应该是太尉府上的公子，因不小心弄坏了本公主的书本，就被你给踹进了宗学的池中，大病了一场。可有此事？”
因为不大确定，所以说完之后，凤青宁便期待的看着顾玄知，等待着他的回应。
“然而他大病过后，反而往你桌上放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下的公主好几日都没能敢来宗学。”
顾玄知自然记得，他每次只要一想到凤青宁曾经被那人吓得不敢上学，就满肚子的怒气。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那人此刻贵为大理寺卿，顾玄知还是会有意无意地去找他的麻烦。
儿时的气放在此刻来撒，顾玄知还真是不讲道理。
“说来在宗学的那段时间里，反而是最快乐的。那是年纪尚小，什么都不需要去管，哪像现在呀？”
凤青宁笑着笑着，眼角竟流溢出了几分泪来，似乎是十分怀念幼时的那段时光。
可时光荏苒，他们再也回不到幼时最无忧无虑的时候。
凤青宁幸得上天垂怜，能够重生再来一次。就绝对不会放任，曾经伤害自己的那群人逍遥快活，而忽略掉真正关怀自己，疼爱自己的人。
想到这里，凤青宁干脆的擦拭掉眼角的泪珠，笑的肆意：“不对，我们现在也可以随心而走。”
“的确，只要所做之事是对的，便可凭心而动。”顾玄知心疼地看着她，见人如此洒脱，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也不知这段时日，凤青宁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既然有他在身旁，顾玄知便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委屈了她。
“本公主曾经因为魏长旭，曾有愧于侯爷，侯爷难道心中没有一点怨恨吗？”凤青宁不知如何想的，竟问起了此事。
答案如何，即便顾玄知不说，凤青宁也能知道答案。可有些话，她却想听到他亲口说出。
“当时本侯也是慌了神，所以才会口出狂言。公主教训的是，本候当然没有什么怨恨的。”
顾玄知笑着摇了摇头，他从来都不怨恨凤青宁曾打骂过自己。
可只要他一想到，凤青宁因为魏长旭而毫无理智的模样，顾玄知就气不打一出来。
只是有些事，从来都不是顾玄知可以插手的。便就只能冷眼看着，看着凤青宁一步步的跳入世子府这个火盆之中。
“当时是本公主年少无知，侯爷若是不生本公主的气就好。”凤青宁朝着人一拱手，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她自然是高兴的。
尤其是看到，顾玄知对待她时格外小心的模样，甚至一句话、一个动作都需几番斟酌，生怕惹得她心中不快后，凤青宁越发确定了他对自己的感情。
或许是从幼时便开始的爱恋，只可惜那时的凤青宁心中只有魏长旭，自然看不到旁人。
可重来一世，凤青宁绝不会再次辜负顾玄知的喜欢。
回世子府的路程并不遥远，两人相谈甚欢。若不是到了地方，两人怕是能夜谈至天明，把酒言欢吧？
等将凤青宁送回府上，顾玄知这才重新回到马车里，笑的无比的开心。
那日晚上二人约见，顾玄知实在猜不出凤青宁对自己的态度如何。所以处处小心，生怕惹的人不快，届时怕又要离开京城一段时日。
但经过今日的交谈，顾玄知知晓凤青宁不再厌恶自己后，悬着的那颗心便放了下来，心情极好的回了侯府。
……
他们二人倒是心情极好，可杨蔓蔓刚一回到府上，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房内砸的一片狼藉之后，才勉强平静。
“那个马夫呢？找到没有？”
“回小姐的话，那人好像已经逃出了城。不过小姐放心，奴婢已经派人去抓他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他押过来见您。”小桃给她揉着肩，轻声道。
“废物！”杨蔓蔓气得踢翻了桌案，起身对着小桃就是一巴掌：“在外护不住主，现在连个人都找不到，我留你有何用！”
“小姐息怒！小桃无用，还请小姐责罚！”
第19章 他们早就认识
小桃再清楚不过杨蔓蔓的性子，这个时候什么辩解都是无用，只能等她将气都出够才行。
“知晓自己无用，还不快些滚！若是今日你不将那马夫带回来，你也就别再回来了！”杨蔓蔓黑着脸呵斥着。
“小桃知道了！”得了杨蔓蔓的命令，小桃也不敢久待，迅速的离开了杨府。
惊马之事，只要凤青宁想的话，只要找到那个马夫，杨蔓蔓就一定会获得相应的惩罚。
不过凤青宁压根就没打算在此事上做文章，当天晚上小桃便将马夫给带回了府中。
结果可想而知，杨蔓蔓毫不留情的将马夫灭了口，等到知情人彻底闭上嘴后才算放心。
本来是特地为了让凤青宁出丑才设的局，却将自己给算计了进去，更是让她再也不敢随意穿着襦裙。
这么大的一口恶气，杨蔓蔓怎么可能甘心咽下。当天晚上，她便将魏嫣儿给越了出来，打算同她商量对付凤青宁的计划。
……
“长公主，表小姐和三小姐今夜约好在府中偏院见面，您看还要继续盯着吗？”
凤青宁这边，在两人越好要见面的那一刻，她便得到了消息。
原本凤青宁还以为，自己能先从魏长衡那里得到些什么，不过魏嫣儿和杨蔓蔓之间的联系，于她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
“走吧，本公主倒是想要亲自看看，这二人夜半相约，到底是所谓何事。”
凤青宁笑着让红羽拿了件劲装，便同她一起去了那二人约定的地方，找了个隐蔽之所猫着，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鬼鬼祟祟的模样。
“这么晚找我出来干什么？有什么不能明天说吗？我现在的情况，可是要好好静养的！”
半夜被人叫出来，魏嫣儿显然十分不满，对杨蔓蔓的态度和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对此，杨蔓蔓倒也不生气。只是冷着脸将前几日寻来的药膏塞到她的手里，语气轻柔。
“这药膏是活血化瘀的，用不了几日，你的脸蛋便能恢复如初。”杨蔓蔓还不忘补充道：“这可是皇家特供的。”
“真的？”魏嫣儿狐疑的接过药膏，弄了一些涂抹在了手背上。
毕竟是皇家特供的药膏，膏体细腻带着淡淡的药香味，一抹到手上便被皮肤尽数吸收。
见这的确是好药，魏嫣儿这才满意的收好了药膏。此刻更是一改方才的不悦，反而亲昵的挽住了杨蔓蔓的手：“果然还是嫂子好！”
“你可是长旭唯一的妹妹，我当然要对你好些。”杨蔓蔓笑着摇摇头，眼中满是得意。
凤青宁就算是当朝长公主又如何？身份再尊贵又如何？即便是嫁给了魏长旭，不也是在守活寡吗？
说到底，魏长旭心中之人可是自己，那凤青宁又算什么东西？占着那空位又有何用？
“要是那凤青宁，能有嫂子你一半觉悟就好了！”魏嫣儿冷哼一声，而后伸手覆上自己的面颊，满脸怨恨。
“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的什么疯，打了我一顿不说，母亲甚至连话都不敢说，想想就来气！”
“我也知道你们的日子不好过。可长旭说现在还不是同她翻脸的时候，委屈你们了。”
杨蔓蔓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要一想到前几日魏长旭嘱咐她的话，心里就不大舒服。
虽然魏家上下包括国舅府皆知，魏长旭和凤青宁的婚事，只是他们为达目的做出的牺牲。
可杨蔓蔓毕竟是个女子，一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和自己最厌恶的人成了亲，便无法释怀。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根本就不担心被凤青宁的人给发现，倒像是来喝茶赏月的。
凤青宁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二人的行径，虽然早就猜到了一切，却还是气的攥紧了双拳。
似乎是太过愤怒，凤青宁的指甲都嵌进了肉中，鲜血直流。可即便如此，她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红羽见状，立马担忧的抓住了凤青宁的手，轻声的唤着：“公主！”
红羽的声音很轻，却唤回了凤青宁的思绪。她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将手背在身后，轻声安抚着：“无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