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邃用个人光脑支使着机器人拿了几枚晶石过来,一枚一枚往芙黎手心里放,说:
“这么着急治疗我,我很难不多想。”
芙黎隔着晶石用指尖捏住男人的大掌问:“想什么?”
戎邃由着她,低声回答道:“才说完要在医疗禁闭室里面放一张床,你就着急治疗我,你说我想什么?”
“我说你想多了。”芙黎把空了的晶石壳推进他手里。
她直起腰想起身,却倏地又被掐腰坐了回去。
接着被人卡着下颚抬起脸,眼里泛着打哈欠时起的水雾,莹亮又好看,惹人怜爱极了。
戎邃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说道:“我想没想多不重要,现在提前通知你了,记得做好准备。”
说完,还提醒她似的,加上了两个字——
“老婆。”
芙黎:“?”
她要准备什么?
她有什么好准备的?
不是……
“你现在已经这么不想掩饰你的心急了吗?”
她不理解,但她大受震撼。
那张小脸上震惊的神色活灵活现,可爱得让戎邃忍不住就低头亲了她一口,然后才说:“我什么时候掩饰过?”
他早都承认过他心急了。
这话太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了,芙黎又一次深刻感受她说不过是什么样的体验。
主要是不要脸的功力没有人家深厚。
第149章 老婆不就是用来叫的?
吃过午饭,单侍官见芙黎困得不行了,笑呵呵地催着两人上楼休息。
芙黎确实困。
尤其是刚刚,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恒星的光辉斜斜的洒落在她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更困了。
她像只无脊椎动物一样,软绵绵地挂在戎邃的手臂上朝楼梯走,居家鞋趿拉在地上作响。
许是看不下去了,到楼梯口时,戎邃直接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毫不意外。
芙黎像是早知道戎邃会这样,非常淡定地往他肩上倚靠,说了一句:“谢谢老公,老公辛苦。”
说的比昨晚顺口多了。
可能是因为不太清醒,情绪的敏锐度也不那么强烈。
戎邃垂眸看了一眼怀里已经闭上了眼的人,边迈上台阶边说:“睡吧。”
芙黎真就这么睡了过去,堪称神速。
进卧室时,人已经在梦里遨游了。
将她放到床上,戎邃调整了室内温度,又打开遮光系统,而后才躺下来一起午休。
没过多久,虚掩的门突然被挤开。
一道橙黄橙黄的小影子进了卧室,脑袋一仰,朝床上的两人看去。
接着无声一蹦,身子腾空,跃到了床上。
它呆愣愣地看了一会,而后挑了个喜欢的位置一倒,也闭上了眼,甚至还打起了鼾。
芙黎醒来时,只觉得手里触感毛茸茸的。
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而后睁开眼就看见了戎戎睡在她和戎邃中间,翻着肚皮四仰八叉的样子。
不着家的小家伙终于知道回来了。
被她摸了几下,戎戎就醒了。
它“喵”了一声,又把戎邃也弄醒了。
男人睁眼的瞬间,看见的就是少女侧身躺着,一手支着脑袋,另只手摸着猫的场景。
他看完,嗓音低沉喑哑说:“你以前,睡醒都会抱着我赖床。”
有几分哀怨。
“嗯?”芙黎听见声音,才注意到他醒了。
又咂摸了一下这话,噗嗤一声乐了。
她把戎戎拎起来,放到戎邃怀里,跟它说:“你爸又吃醋了,快,哄哄他。”
戎戎听不懂,但是和戎邃四目相对时,还是乖乖地“喵”了一声。
把戎邃喵的没脾气了。
一下午的时间被他们睡过去三分之二了,但剩下的三分之一其实也没什么事。
因为明天是公休日,所以今天下午温煜提前从军校回来。
还顺路把寄放在军塞大院门卫处的一些贺礼带了过来。
他将一堆贺礼从车上搬下来,让机器人搬进室内。
紧随其后进来,他挑出其中两件说:“一个是时知乔的,一个是厌雅姐的,都说要你们两个一起拆,还说什么建议你们回房间拆,搞得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
芙黎正站在一堆贺礼前面思考从哪开始,一听这话立刻把兴致转移到了他手上。
但听完后半句,她的兴致就没有了。
都提示得这么明显了,还建议上了,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从温煜手里接过那两个分量不重,但内涵可能不低的贺礼。
在温煜好奇的目光中,放到一边,拆起了其他的。
温煜:“……”
他问:“嫂子,你不先拆她们两个的吗?”
芙黎头也不抬,“不。”
她绝不可能在除了戎邃之外的人面前社死。
这是她老公的特权。
而她老公就坐在旁边,姿态慵懒随意,长腿叠着,单手撑在脑侧,唇角微弯,宠溺又纵容地看着她拆贺礼。
等她拆完了所有的贺礼,分门别类整理好,晚餐时间也就到了。
温煜为了看那两份神秘兮兮的礼物,留下来吃了晚餐,又磨蹭到了夜深。
还不见芙黎要拆,忍不住催促。
“嫂子,你还不拆礼物吗?”
芙黎的视线从通讯器里的聊天记录上移到他脸上,挑眉反问:“你在这我怎么拆?”
他在这还碍事了?
温煜自闭地想着,有些委屈:“我在这怎么不能拆了?”
芙黎笑吟吟地重复了一遍他带来的话:“你说的,这两个礼物要我和你哥一起拆,而且还建议我们回房间拆,那你在这,我们还没回房间,怎么拆呢?”
温煜有些被哽住:“那不是建议吗?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这个建议啊。”
“那不行啊,我这个人听劝。”
杜绝社死的可能,从她做起。
这时,戎邃发了话:“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下逐客令了。
温煜只能不甘心地离开。
离开前,还望眼欲穿地看了看那两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贺礼,仿佛想直接透过包装看到里面是什么。
单侍官也早就回了侍官住所,温煜一走,又是二人一猫的世界。
戎邃偏头问:“上楼?”
芙黎关了通讯器,抱起两个神秘贺礼,“走。”
回到卧室里,芙黎将两份贺礼摆在床尾凳上,双手环胸,垂眸审视。
她已经问过时知乔和厌雅了。
这两个女人都告诉她,送的是“好东西”。
那么女人的直觉就告诉了她,这里面的东西绝对是不能被外人所窥见的!
所以,她没有当着温煜的面拆开,是正确的。
戎邃好整以暇地倚在衣柜旁,问她:“老婆,你已经看了三分钟了,还不拆吗?”
突如其来一声老婆,芙黎心脏怦然加速跳动了几下。
她回过头,嗔怪他:“不要催,还有,不要突然叫老婆!”
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突然心脏不好了。
“老婆不就是用来叫的?”戎邃噙着笑,人畜无害似的。
芙黎:“……”
无法反驳,放弃。
她回过头,终于伸出手,先拿起了时知乔送的礼物。
三下五除二把外包装拆了,露出了里面精致的……
白色的……
蕾丝边小袋子……
气氛似乎有一瞬间的凝固。
芙黎看着那半透明的袋子里装着的布料,觉得没有继续打开的必要了。
但戎邃却突然出声,“拿出来看看什么款式。”
芙黎扭头,看过去的眼神里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戎邃善解人意地解释:“上次那套看着不错,可以对比一下。”
“哦?对比?”
芙黎显然不信他的话,“对比了然后呢?”
“然后么……”
戎邃摩挲着下颚,说:“我喜欢哪套,到时候你就穿哪套?”
第150章 老婆你多担待
有商有量的语气。
您还挑上了?
芙黎一眼瞪过去,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像是含羞带嗔的,“你想得美!”
戎邃看出她不想拿出来看的意思,决定亲自过来拿。
从她手里把白色蕾丝边小袋子“抢”过来时,架不住美人在怀,低头偷了一口香后说:
“我想得不美,是我老婆美。”
芙黎红了耳根。
这人犯规。
然后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戎邃拎出那好似只有几根袋子组成的情.趣套装。
再然后,在心里把时知乔捏圆搓扁,痛揍一顿!
女孩子!如此涩涩!
简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但她转念想起在地球时,见过的一张猫咪表情包,上面有句话——
【我一个女孩子,不抽烟不喝酒,好点色怎么了】
让人无力反驳。
眼前,戎邃已经端详完毕。
他用一根长指勾着一条带子,在芙黎眼前掂量着晃了晃,问她:“穿上试试?”
芙黎:“???”
她正要摆出宁死不屈的架势,就听见男人转了口风。
“现在不穿也行,正好给我留点期待感。”
留个屁的期待感。
芙黎忍无可忍了。
她一把抢过戎邃手指上那不了少得可怜的衣服,装袋收好扔进衣柜深处,转头对上那双戏谑带笑的眼,一口气不上不下。
想说点什么,但直觉又告诉她,最好不要说什么。
她说不过这越发不要皮脸的男人。
于是她鼓着脸颊越过戎邃,去拆厌雅的礼物。
拆完之后发现,是一管看起来像是什么药剂的东西。
但是上面的字……
她不认识。
估计是郎瓦格帝国的文字。
而这时,戎邃宽阔的胸膛贴上她薄瘦的后背,他从后搂着她,下颚搁在她肩膀上,薄唇轻启念出了上面的文字。
低沉的嗓音,独特的腔调,说不出的撩人。
气息就落在锁骨上,温度有些烫。
芙黎忍了忍才没发颤,专注到那些文字上,看不懂也听不懂,茫然地问:“是什么意思?”
戎邃翻译了一下,叫弗力尼郎药剂。
芙黎又问:“有什么用?”
“消肿止痛。”
芙黎:“?”
没等她发问,戎邃又指着一行一行小字补了一句:“女性事后专用,这里写的。”
哪个事后,又专用在哪,不言而喻。
手里的药剂瞬间有些烫手,芙黎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装作若无其事把这玩意儿收起来,然后再找个风和日丽的晚上给它埋葬了!
不对,是夜黑风高!
却一下被戎邃按住了手腕,仿佛被他读了心似的,听见他说:
“留着吧,说不定有用。”
芙黎:“???”
她挣开了戎邃从后的拥抱,转身把药剂的头戳在他胸膛上,“这位先生,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戎邃对于空了的怀抱有些不满意,“所以?”
“所以你不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变态了吗???”芙黎说着还往他胸膛上又怼了几下,提点的意思非常明显。
谁知戎邃听了这话却是乐笑了。
他抬手抓住那细得圆骨突出的手腕,低头吻下来,说:“我承认,我对我老婆抱有一些变态的想法,所以……”
“老婆你多担待。”
“……”她担待不起。
想想刚认识戎邃的时候,这人矜贵克制,温柔绅士,长得又好看,身高腿长的,说是理想型都不为过了。
但是现在……
衣冠禽兽,古人诚不欺我。
理想型前面得加上变态两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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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邃的新婚假期也就短短三天,转眼也就到头了。
原本是用来给新婚小夫妻增进夫妻感情的,结果感情没增进,反倒有了那么几丝要“破裂”的迹象。
具体表现在,两人一整天的交流四舍五入基本没有了。
即使身处同一空间,也相隔很远,一个坐在这头,一个坐在那头。
但戎邃很淡定。
反而是单侍官看着两人这样,快着急死了。
假期最后一天下午,趁芙黎上楼,单侍官端着一盘晶果来找戎邃。
放下果盘后,他反复斟酌了好几秒才在戎邃抬眸看过来时开口。
“殿下,您和芙黎小姐怎么了?”
戎邃闻言,视线又回到他的个人光脑上,慢言缓语地回答:“什么怎么了?”
单侍官见他这般,心下更急了:“哎呀,殿下,连我这个马上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都看出来芙黎小姐不高兴了,你还能察觉不到吗?”
“你们是吵架了吗?还是您又惹芙黎小姐不高兴了?”
上次的事情,单侍官知道了个大概,所以就先入为主地想是不是戎邃的问题。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间,他被戎邃的行事和态度影响到,都主观臆断地偏疼芙黎了。
面对单侍官的诘问,戎邃觉得他很冤枉。
他无奈解释道:“没吵架,我也没惹她……”
话音未完,玄关处传来了一道人声,打断了他的话。
“谁不高兴了?”
紧接着脚步声传入耳,来人标志性的细边镜框架在鼻梁上,一双狐眼眯着笑,笑里藏刀似的。
白屿走过来,直接在戎邃身边坐了下来,又问一遍:“谁不高兴了?”
问完发现还少了个人,又问一句:“小芙黎呢?”
“楼上。”戎邃答完,又问他,“有事?”
“阿邃你听听你这话问的,我没事就不能来了吗?”白屿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冲着他挑挑眉。
戎邃收回视线,继续专注他批阅他的军团事务,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没事的话,现在应该追着小纯到处跑。”
而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到他这来若无其事。
果然,白屿听完他的话,脸上仿佛施了笑容消失术一般,转眼愁容满面。
“唉……”
他叹气,收回搭在戎邃肩上的手,整个人颓废在了戎邃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