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样想着,像是心灵感应那般,男人垂下的手掌忽然抵在她的后腰,就那样轻轻搭着,也没做什么动作。
很轻的力度,如果不是她极其敏感,恐怕在这穿着厚重的冬日里不会察觉。
程纾心脏猛地颤了下,鼻息间熟悉的气息让她下意识忘了如何呼吸。
她抬眸望着近在咫尺地男人,嗓音抖音:“陈惟朔……”
“这么久没见——”随着周围光影变化,陈惟朔眸色暗下,低眸望着眼前女孩的发红的眼眶,俯身往前凑了点,故意拖着声问:“——抱一下?”
话是这样说的,可不等程纾回答,便感到腰后的手掌暗暗用力。下一瞬,整个人随着惯力朝前跌去,跌进男人温热的怀抱中。
那一瞬,耳边只弥漫着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耳廓边男人震耳的心跳声。
感到隐隐发烫的颊边,程纾微侧着脸,紧紧地埋在男人胸膛。
女孩身形本就纤细,尽管此时穿着厚重的棉服,但窝在男人宽阔的怀里仍显得十分较小,宛如受了委屈的小猫似的。
低垂的眸色望着落在他胸口的乌发,女孩温热的喘息声透过单薄的衣物落在心口。抵在女孩腰腹的手心暗暗加重,陈惟朔弯唇轻笑,声音很沉:“怎么了?跟家里人吵架了?”
耳边回响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指尖暗暗收紧,她整个脑袋埋在男人怀里,小幅度摇头否认,清软嗓音发颤:“不算吵架吧。”
关于程奕良,其实她早早便习惯了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今天不知为何,看到陈惟朔那刻她鼻尖忍不住泛酸,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余光察觉到身后来往有人经过,陈惟朔揽着女孩往墙边靠了靠,带茧的指腹似有若无地摩挲着身前纤细的腰肢,低声询问:“闹得不高兴了?”
感受到男人不断收紧的力道,程纾只觉得自己快要嵌进眼前宽大的身体里。鼻息间浸满冬日的寒气,以及浓郁的柑橘香,她只觉得好似要溺死这片海域。
“也不是。”她撒娇似的在男人怀里蹭了下,抬眸看去眼前男人,软着声唤着:“陈惟朔。”
男人低哑的喘息加重,闷着声应着:“在呢。”
指尖紧紧攥着男人衣角,单是想到等会要说的喉咙就忍不住发紧。听着男人强有力加速的心跳,她艰难吞咽着,到嘴边的话又转了话锋:“你为什么要在群里说那些,他们会议论你的。”
“那有什么关系。”陈惟朔淡淡应着,好像这件事对他来说真的无关紧要。说着,他下巴抵在女孩毛茸的头顶,拉长尾音:“想说就说了,那些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两人距离实在过近,说话间呼出的气息似有若无的落在脖颈间,惹得发痒。程纾下意识侧着头,泛着红晕的颊边更加发烫。
默了几秒,她扁着嘴巴:“可我不愿你因为我这样。”
凭着学习和外貌,她知道从小到大他的名字一直都在其他人嘴边里挂着,有时关乎学习长相的事情,也有时是关于男女之间的感情。
可她不想因为她而这样。
话落,男人缠绕发梢的指尖忽然嵌着她的下巴,随后整个人被迫的抬头与男人对视。
望着女孩湿漉漉的眼睛,喉结滚动,低沉的嗓音越发沙哑,他语气很轻,俯身凑到女孩耳廓旁:“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四周昏暗,眼前男人半弓着身子与她额间相抵,感受到耳边喷洒的温热气息,下一瞬,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道阴影忽然覆在眼前,紧接着一道湿润的触感覆在唇角。
湿漉地缠绵。
程纾本能秉着呼吸,整个人如失神般楞在原地,连眼睛都忘了眨。
那一瞬,仿佛四周都按了慢动作,连腕表上不断跳动的秒表也在放慢。
四周宛如死一般的寂静,随风而起的发梢吹落,她望着紧间隔0.01厘米的男人,浓密的长睫扫过鼻骨,酥酥麻麻,好像要将人完全勾走那般。
唇瓣嘶磨。
很轻的吻,只停留了几秒。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唇瓣已经稍稍分离,高挺的鼻尖互相剐蹭着对方,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不断加重,漆黑的眸色好似漩涡。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拭着女孩唇角残留的水渍,他张着沙哑的唇,轻声唤着:“纾纾。”
“嗳?”
程纾愣了秒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本就泛着红晕的颊边此时覆上一层异样的绯色,格外烫。
上方霓虹灯折射,昏暗的光线下,男人紧紧揽着她倚靠着墙角,抵在腰窝的指腹细细摩挲着,随意磁性的语气带着丝认真:“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嗯?”他拉长鼻音反问,似乎怕怀中女孩拒绝:“试试?”
深望着眼前紧紧相拥的男人,明暗交错的光影晃了她。
这一刻,加速的心跳好似将要跳出来那般,心底藏匿多年的暗恋也被一层层随之剥开。
人生所羁绊的不只有枷锁,那她为什么不选择在这刻勇敢一点。
她踮着脚尖,轻声说:“好。”
话落的瞬间,垂下的指尖攀附着男人肩膀,她缓缓闭上眼,将唇送了上去。
男人似乎没想到女孩的主动,身子明显顿了顿。但仅一瞬,便反应过来。
抵在腰间的指腹暗暗收紧,轻揽着女孩往身前提了提,湿漉的唇瓣紧紧相贴慢慢偏移到耳垂,牙齿使坏似的咬了下女孩发红的耳垂,感受到怀里身子发颤,他很坏的笑了声。
程纾本能绷紧着身子,滚烫的气息落在脖颈,结合着耳垂传来湿漉的异样,她难耐的扭动着身体,想侧头躲开。
却不曾想,身前男人好似猜到了她的举动,抵在腰后的手掌加重力道,将她劳劳禁锢在怀里。
耳鬓厮磨,似有若无的水渍声弥漫着耳边,单纯乖巧的程纾哪经历过这种场面,没几分钟浑身发软,若不是男人紧紧拖着,险些站不住。
眸色迷离,男人轻轻吻了下女孩如水雾般的眼眸,哑声提醒着:“纾纾,接吻要张嘴。”
“啊…”程纾还未反应过来说了什么,微张的唇已经被再次覆上,紧接着,整个口腔被占满,肆意侵略。
和先前轻柔的吻不一样。
随着吻不断加深,抵在腰后滚烫的手掌也不断加重,那力道配上汹涌的吻好似要将她整个揉碎那般。
凛冬黑夜,狭窄逼仄的墙角刚好容纳两人,他们紧紧相拥,感受着对方隐隐传来炙热的体温。交织的唇舌缠绕,碰撞的牙齿时而啃咬着唇瓣,密密麻麻的触感,如丝丝电流蔓延着全身。
长睫轻颤,耳边则是发出的异样水渍声。
听得她脸红心颤。
男人无尽的占有欲在此刻无限显露,感受女孩缓缓向下滑落的身体,抵在腰背的手掌紧掐着女孩纤细的腰肢稍往上抬了抬。
程纾身体不受控制的发颤,忽然的悬空,内心激起的慌乱,她下意识紧紧攀附着男人脖颈,没敢松手。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天空飘着白白雪花,迟迟不落随着微风在空中飘零。
女孩憋红的小脸漫着绯色,她微仰着头小口喘着气,环望着幽暗的四周,刚刚的画面又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耳边回响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她抿了下格外肿胀的唇瓣,眨着眼睛望着男人滚动的喉结。
起伏的胸膛带着她的身体,随着呼气身体发出的气音,伴随着怦怦而跳的心跳声,震得她耳朵生疼。
她没离去,反而闭眼侧眸将耳朵紧紧贴着。寂静的世界下,她只听得见男人的心跳。
就好似幽暗的森林里,她不再是独行。
滚烫的气息似有若无地落在脖颈间,散在脑后的发丝随着气息摆动,如无形的羽毛剐蹭着被他亲吻过的脖颈。
本就敏感的身体因先前的亲密连一些甚微的变化都能感受到,她下意识歪头缩着脖子。
可还未来得及有所举动,身前男人像是忽然揽抱着她往上提了提,带着磁性的嗓音又低又哑:“躲什么?”
话落,陈惟朔故意俯身啃咬着女孩泛红的耳垂。
紧闭的唇发出如喘息的呜咽,程纾睁大眼睛,尽管已经克制,可呼出的嗓音仍是格外软:“头发缠住了,痒。”
陈惟朔仍是不放过她,重重地咬了下才肯罢休。
发软的身体紧紧攀附着男人,程纾紧抿着唇,潮红的颊边不动神色的加重。
他真的好坏。
发烫的指尖替女孩将发丝抚在肩后,陈惟朔缓缓抬头,漆黑的眸色带着一丝没满足的欲望。
他唇边噙着明显笑意,望着女孩泛着莹莹水渍的唇瓣,哑着嗓说:“纾纾,别想着躲我。”
长睫发颤,程纾张着发哽的喉咙,垂下的脸颊似乎有些害羞。
“那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吗?”
“后悔了?”陈惟朔扬着眉梢,俯身再次在女孩唇边重重吻了下,声音很哑:“来不及了。”
第34章 暗潮
男人似有若无地气息落下, 垂下的长睫忍不住轻颤。
感受到不断升温的颊边,程纾羞涩地摇头,发软的嗓音格外坚定:“不后悔。”
话落, 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抬眸对上男人深邃的眸色。
“那你呢?”
黑夜里, 模糊斑驳的光影洒下,男人微弓着背逆光而站, 漆黑的眸色泛着熠熠星光。
她无声呼着气, 说话的同时尾调不禁放缓:“我这个人胆小、拧巴, 做什么事都要瞻前顾后……”
她正说着, 尾音还未来得及落下便忽然被打断。
他说:“我知道。”
橙色的路光洒下,白色雪花随着微风飘向城市各个角落, 感受到眼皮传来冰凉的触感,连带着视线也被遮挡一半。
带着薄茧的指腹抚去长睫上的雪花, 宁静的夜晚, 男人低沉的嗓音宛如悠扬的钟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纾纾, 你回头看看自己的长处,就知道你所认为的那些缺点有多不值一提。”
抵在颊边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随着视线下移, 最终落在女孩泛着莹莹水渍的唇角,拉长的尾音拖腔带调,他说:“在我这里, 更不算什么。”
“是你就好。”
眉眼松动, 肿胀的双眼再次染上一层氤氲, 她轻踮着脚,主动凑上在男人唇边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蕴着的泪水也在此刻落下一滴,落在凛冽的冬日。
她不想再次想那么多,不想再去思考一些无关紧要,亦或者还未发生的事情。那些都是未知的,她想要的,只是把握好现今。
或许,没有一个人在面对被坚定选择的时候能躲闪,尤其是对于她这种习惯颠沛流离的人,更别说那个人还是她暗恋很久的男人。
她闭上眼,轻声说:“陈惟朔,不能反悔。”
“当然。”陈惟朔勾唇轻声应着,抵在女孩腰后的指腹缓缓向下,似有若无的摩挲着。
青春期的男生都会刻意压制体内的欲望,但也当面对心爱人的亲热,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感到对方身体的细微变化,程纾下意识扭动着身体,小口的喘着气,红着脸道:“有人过来了,先松开。”
“程纾,主动亲我时候怎么不说有人来。”瞧着女孩羞涩的颊边,陈惟朔故意拖着嗓调侃,但说话的同时,仍是听话的稍稍松开了点。
明晃晃地调侃,泛着红晕的颊边明显更深了点。
她微张着唇刚准备说话,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极其吵闹的声音,打破了四周的宁静。
她侧头顺着看了过去,才发现一群喝醉的人正站在酒店门口说着客套话,许是人的感官连着嗅觉,当她看清那刻,鼻息间瞬间涌入一道难闻的酒精味。
迷离的大脑忽然变得格外清醒,脑海中忽然想到程奕良还在上面,许是想到了什么,害羞的面色闪过一丝慌乱,她扯了下男人衣角,仰着小脸支支吾吾地说:“我爸还在里面……”
陈惟朔自然意会其中之意。
谁都没有想到,江桐大学有名的陈惟朔会落到躲女朋友家长的地步。
耀黑的眸色落在女孩认真的小脸,那一瞬像是被气笑了般。舌尖顶着左颊,他轻笑着半点头:“知道刚像什么吗?”
从昏暗的角落走出来,街边耀眼的霓虹灯尽然洒下。
泛凉的指尖捏着发烫的耳垂,程纾不适的眨着眼往男身侧躲着光影,眨着眼睛问:“像什么?”
“像事业有成的女强人——”陈惟朔微侧眸,说话间故意捏着女孩交织的指尖,笑说:“——我像你包的情人。”
指尖传来的触感莫名发痒,程纾红着脸低敛着眼睑,低声解释:“没有……我爸真的在里面,我怕他突然出来……”
话说到最后,她像是心虚那般,还未落下的尾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听不见。
其实,她确实是心虚。
因为这件事她在高中的时候幻想过,那时她并不知道陈惟朔家室。枯燥的高中生活伴着苦涩的暗恋,那段时间她的生活好像只剩下学习和刻意偶遇陈惟朔,压抑的氛围也让她产生了一些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