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国捐躯,她再悲伤也为父亲骄傲。
战晏琛心疼的抬手,轻轻捧住晏轻的脸,看到晶莹的眼泪自她的眼眶滑落,顺着脸颊流至唇角。
他微微倾身,用唇吻接过她的眼泪。
晏轻泪眼模糊,眨了眨眼睛,才看得清战晏琛的脸,看到他束手无策的心疼。
她捧住他的脸,轻抚着,“那我妈呢?”
问完之后,大概猜到了。
“她是华人珠宝设计师,蒋琳,你一岁那年,她向爸提出离婚后,带着大女儿孟颖嫁给初恋,孟家家主。”战晏琛起身走到办公桌旁,从第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封泛黄的信封。
“轻轻,这是爸留给你的信。”
晏轻泪眼朦胧的看着泛黄的信,军人执行危险的任务之前,会给家属写遗书。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自己会收到这样的遗书。
晏轻缓缓抹掉眼泪,接过信封,打开折的整整齐齐的信。
父亲在遗书中说:他这一生最骄傲的是成为一名军人,最庆幸的是离婚时将她留在身边。
父亲在遗书中交代,若他不幸牺牲,她要勇敢坚强,开心快乐的活下去。
父亲告诉她,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让她不要记恨自己的母亲。
父亲最遗憾的是不能亲眼看着她长大成人,希望以后有个人代替他照顾她,爱她......
晏轻的泪水落在父亲苍劲有力的字迹上,对儿时的事没有印象,从父亲留下的遗书中,可以想象到父亲有多爱她,她有多黏父亲。
只能从遗书中想象着和父亲相依为命的画面。
哭到不能自已时,晏轻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一名穿着军装的刚毅男人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地哄着她吃药。
是她的父亲。
许久之后,晏轻平复好心情,从战晏琛怀中退出,小心翼翼收好信,装回信封里。
“我有三个爸爸,两个妈妈。”父亲让她不要记恨母亲,她不记恨,只当没有这个母亲。
战晏琛轻抚着晏轻的发,林非沉牺牲后,他随林非沉的战友去见过蒋琳,问她是否要养育晏轻?
答案不言而喻。
他的轻轻有他,不需要这个母亲。
战晏琛联系直升机,等待时告诉晏轻,“轻轻,爸牺牲后,军方和战家一致决定,由战家领养你,但我身边危险无处不在,不得已擅作主张,为你改名晏轻,将你交给晏家抚养。”
晏轻静静望着满目心疼的战晏琛,唇角微微弯起。
“什么不得已,你为我改名晏轻,是为了让我冠上你的名字。”晏轻挑明,“你就是我梦里的哥哥!”
“老婆,你想起来小时候的事了?”
“嗯。”
战晏琛也不尴尬,搂过她放在自己腿上,双臂霸道的桎梏着她,令她动弹不得。
“小丫头还算有良心,没完全把哥哥忘了。”
“我那时候是三岁的奶娃娃,分开之后当然记不住了。”晏轻亲了亲他的唇角,“不过我做梦都记得你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以后你叫晏轻。”
战晏琛摩挲着她的下巴,眉眼全是笑意,一时无言。
晏轻说:“晏琛,我从不相信,一个人的人生命运可以依靠另一个人,那是浪漫主义的幻想,可遇到你之后,你为我安排最好的人生,让我从一个孤女,变成晏家的掌上明珠。”
晏轻抬手圈住他的脖子,泛红的眼里有欢喜的笑,有无尽的爱意,“我用尽一生的好运气,才遇见了你。”
父亲牺牲,母亲拒绝养育她。
幸而认识了战晏琛,人生被战晏琛改写,在她不知道的二十年里,战晏琛代替她祭奠父亲。
婚后,战晏琛掌管战氏集团,不知道要处理多少事,但他始终将她放在首位,不仅做到了身为丈夫应该做的事,连父亲母亲该做的,他也做到了。
战晏琛轻笑,碎发落在他的眉骨处,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
“对我而言亦是如此。”
战晏琛承袭了父亲的睿智才华,母亲的绝世容颜,是战家四个孩子中最优秀的一个。
因为自幼便被内定为家族继承人,所以他的童年是孤独的,危险的,他的心是冷硬的。
直到晏轻来到战家,带给他从未有过的快乐,保留住他内心深处的柔软。
晏轻遇到战晏琛是幸运,战晏琛遇到晏轻,亦是。
十分钟后,太子爷的专属直升机从战氏集团天台起飞。
晏轻依偎在战晏琛怀里,第一次去祭奠父亲,心情很沉重。
“晏琛,当年我为什么会去战家?”
战晏琛,“爸妈有次去魔都险些遇险,岳父奉命保护爸,爸很欣赏岳父,两人成为兄弟,得知岳父去东南亚执行任务,将你接来战家照顾。”
分别时,林非沉告诉女儿,任务一结束就来接她回家。
不料,再无归期。
晏轻想象着自己等父亲回来,“我是不是经常哭?”
战晏琛点头,陪伴她的亲人只有父亲,一天见不到就会哭,不过,“我一哄就好了。”
晏轻听的心里一阵温暖,搂着他的腰,往他怀里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战晏琛在,她的心就格外安宁。
“晏琛。”
“我在。”
“如果当年去战家的是孟颖,你会不会就和她在一起了?”
战晏琛低下头,正色看着怀中酸溜溜的女孩,“胡思乱想什么?”
她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想知道。”
“小时候去孟家时见过她,不想多看一眼。”活了二十六载,只有晏轻能令他的心起波澜。
可能是刚发现自己的身世,晏轻突然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战晏琛,你会这样一直喜欢我吗?”
战晏琛想也不想,干脆无比,“晏轻,我只要你。”
第116章 所谓又奶又狼
三个小时后,魔都烈士陵园。
战晏琛和晏轻走到林非沉的墓碑前,一齐跪下。
晏轻静静看着父亲的遗照,父亲和她幻想的一样,容貌刚毅帅气,正义凛然,她的五官和父亲如出一辙。
眼泪落下时,晏轻将白色桔梗花放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头。
......
夜幕降临时,两人离开魔都烈士陵园,返回京都。
晏家别墅。
战晏琛回京都前,便将这件事告诉晏南硕和阮宁了。
得知两人要回来,二老在门口等了许久。
迈巴赫在门前停下,晏轻从车上下来,看到对她视如己出的父母,眼睛又红了一圈,心里涌出无限的感激和爱。
“怎么了?”晏南硕虎着脸打破沉默,“看到爸妈不高兴啊。”
晏轻破涕为笑,跑过去抱住自己的父母,一生要强的她今天流的泪,比过去二十三年加起来都要多。
“晏先生,阮女士,你们永远是我最爱的爸妈。”
阮宁抱着女儿,哽咽了喉,“小轻,你永远是我和你爸唯一的女儿。”
纵横商界的晏先生老泪纵横,“闺女,你永远是咱们晏家的小公主。”
“嗯!我永远都是晏先生和阮女士的小公主!”晏轻松开父母,一家三口又哭又笑的。
“爸,妈,以前你们爱护我,以后我肩扛着晏家的责任。”
晏南硕沉着脸,“我和你妈还在呢,用你扛什么?”
阮宁瞪了他一眼,“这是闺女的孝心,你应该开心骄傲。”
晏先生乖乖地换上笑脸。
战晏琛等他们说完话,抬脚走过来,冲二老轻颔首,英俊的脸上布满感激,“爸妈,谢谢你们。”
老丈人:“我养我闺女,不用你谢。”
女婿:“爸说的都对。”
一家人都没吃晚饭,两人来之前,阮女士让家里佣人回家休息了。
于是晏南硕和战晏琛去厨房准备晚餐,阮宁和晏轻在客厅聊天,说起为何收养晏轻。
“小轻,我和你爸爸的染色体不合,治疗无果,你爸爸便说不要孩子了,把我当孩子宠着,但我执意想要一个孩子。”阮宁沉沉的叹息一声,“那两年,我和爸爸没少因此吵架,直到军方将你带到家里,问我们是否有意愿收养你。”
“我和你爸爸看到你的第一眼,想也不想就决定收养。”阮宁看着晏轻,笑容温柔开心,“你是上天给我们的恩赐,有了你,我和你爸爸的感情恢复如初,咱们家也充满了欢声笑语。”
阮宁眨了眨泪眼,紧握着女儿的手,“小轻,谢谢你让我和你爸爸做了父母,我们没有经验,也不知道合不合格。”
晏轻心疼的抱住阮女士,“看我这么懂事优秀,就知道晏先生和阮女士是最合格的父母,是最好的父母。”
阮宁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收养晏轻,是她和晏先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阮宁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笑说:“小轻,我听你爸说,晏琛当年选中了晏家和海家收养你,,最后选择晏家,是因为你爸姓晏。”
晏轻:“......”
难怪海叔叔每次看到她,都会长吁短叹。
因为姓氏,海叔叔没有了公主命。
晏南硕和战晏琛准备了简单的晚餐。
晏先生在厨房做饭时,光交代女婿保护好女儿,没问,“晏琛,小轻,这件事是谁爆出来的?”
战晏琛看向晏轻,一直在安慰她,还没来得及问她是如何发现的。
“我不确定是不是孟颖。”晏轻在慈善酒会上她注意到,贵妇和名媛去洗手间之前,和孟颖在酒会角落交谈过。
战晏琛神色一厉,嗓音如千里飘雪,“最好不是她。”
晏南硕和阮宁没有再说下去,这件事太子爷会妥善解决的。
晚餐后,晏先生和阮女士出去散步了。
战晏琛在楼上洗澡,晏轻洗了两盘水果,一盘放在客厅茶几上,端着另一盘上楼。
来到房间时,战晏琛正好在穿家居服。
晏轻看到战晏琛性感诱人的腰腹,唇舌微干,“老公,吃草莓。”
战晏琛没说话,拉着晏轻在床边坐下,盯着草莓看了几秒,接过果盘放在旁边,随即伸臂揽住晏轻的腰。
微微用力,晏轻便和他一起倒了下去。
他躺在床上,她趴在他身上。
战晏琛英俊的脸浮现出温软纯良的笑,看着她的眼神却是如狼似虎。
晏轻暗忖:所谓又奶又狼,大抵便是如此。
“老婆,我更喜欢吃你这颗,草莓。”
晏轻小脸一红,娇嗔地说了句:“你这个流氓!”
战晏琛几乎每天都会看到晏轻为自己红脸,看一次,心动一次。
她红着脸时美得惊心动魄,什么都不做便惹他怜爱,又令他克制不住想要,狠狠地欺负她。
“老婆,我怎么了?”战晏琛一脸无辜。
晏轻一噎,干瞪着眼睛。
战晏琛翻身压住晏轻,盯着她如一汪水的眼睛。
晏轻一颗心提起来,抬手推着他,“在家里呢,你不许乱来。”
“爸陪妈出去散步了。”战晏琛伸手挑出钻到她衣领里的发丝,一本正经说:“老婆,我没那么厉害,很快的。”
“我信你个鬼。”每次都说很快,结果每次都是一小时起步。
晏轻制止住他带着火,乱摸的手,“战晏琛,你给我下去。”
“我不。”战晏琛凑到晏轻颈窝,时而轻吻,时而轻轻吸吮。
“啊......你不要亲我脖子,太痒了。”晏轻痒的嗓音都变娇软了,“我受不了。”
“就喜欢看你受不了的样子。”战晏琛吻至她的耳边,软着嗓音求欢,“老婆,我要。”
在家她不敢乱来。
“忍着。”晏轻压制住欲望,抬眸时撞进战晏琛幽暗的眼中,瞬间沉沦。
情动又胆小的模样,令战晏琛一阵心潮起伏,喉结滚动了一下。
晏轻心软的亲了亲他的薄唇,“明晚补偿你。”
战晏琛满意一笑,安静的拥住晏轻,在老丈人家,他不会乱来,只是逗逗她。
“轻轻,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想。”
晏轻一怔,原来太子爷是用别样的方式哄她?
晏轻和他侧躺着,将脸埋在他心口,闭上眼睛,听他的心跳声。
右手忽然被他握住,随之而来的是双唇摩挲的触感落在她的手背上。
爱到深处,恰是润物细无声。
翌日。
晏轻一进公司,助理就从迎面走来。
“小晏总,孟氏集团的孟总在待客室等你。”
晏轻眼睛微微一眯,“孟颖?”
“是的小晏总,就是她。”
第117章 真能要他的命
悦榕珠宝公司待客室。
孟颖看到晏轻推门进来,细细观察着她,发现她神色如常,没有一丝得知身世的样子,暗暗咬了咬牙。
片刻后起身,笑盈盈伸出右手,“小晏总,幸会。”
晏轻视若无睹,拿过桌上的水拧开,淡声:“孟总有何贵干?”
孟颖眼神冷了一瞬,收回自己的手,在沙发坐下,
“小晏总,下个月孟氏集团周年庆,我想请你为我打造一枚适配礼服的胸针。”
晏轻眸光流转,走到孟颖对面坐下,官方的语气,“孟总对胸针设计有什么要求?”
孟颖说:“小晏总曾设计过一枚凤凰胸针,我很喜欢,请小晏总为我设计一枚凤凰胸针。”
“孟总,凤凰胸针并非什么人都能戴的。”晏轻轻笑,“若是戴不出凤凰的高贵,就是自取其辱。”
孟颖放在腿上的手暗暗攥紧,“哦?小晏总觉得什么人才能戴出凤凰的高贵?”
晏轻发现她的小动作,笑意加深,“眼里写满故事,脸上却不见风霜的人。”
孟颖微笑,“我能不能戴出凤凰的高贵,小晏总拭目以待。”
“很遗憾,我只为客户打造适合客户的珠宝。”
孟颖气的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那小晏总觉得我适合什么戴胸针?”
晏轻认真打量了一下孟颖,“我觉得鸟型胸针更适合孟总。”
孟颖脸色一冷,死死地克制着怒火,“小晏总认为我不配戴凤凰,只配戴鸟吗?”
晏轻一脸不解,“孟总,你这是在侮辱蒋琳前辈的鸟型胸针吗?我记得蒋琳前辈设计的那枚鸟形胸针,形神兼具,富贵奢华,被誉为传世之作。”
孟颖哑口无言:“......”
晏轻竟然用她母亲的鸟型胸针堵她的口。
孟颖暗暗深呼吸,挤出一抹笑,“那就请小晏总为我设计一枚......适合我的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