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开始刀人——梦日万【完结】
时间:2024-06-09 17:27:02

  “她有可能不知道,宋贵妃的家人也有很久不曾进宫了吧。”魏向晚问,王亦慧打听出来的消息,蔡大人和宋云章关系密切,通家之好,蔡大人和宋云章是同期进士,蔡的女儿嫁给了宋云章的侄子。
  那宋家就有很大的可能。
  而且宋云章一直想让女儿当皇后,当初输给饶青云,就算结下了梁子,也完全有动机。
  “我送她这些物件,不管她用或不用,都代表不了什么,要看之后还会不会再送过来。”魏向晚叹气,有人想要皇后病恹恹,不管是谁当这个皇后,都有风险。
  她装病也有麻痹背后人的想法在。
  饶青云当初没传出来体弱,估计早有不舒服也强忍着,最后发病到死一个月就没了。
  若她也早亡,世人当真要怀疑这长乐宫的风水。
  “哥哥今日当值吗?”魏向晚问,“遣人去无极宫给陛下送点点心。”
第19章 魏虑先得心
  魏虑今天当值。
  正和亓肇一起在偏殿斗蛐蛐。
  魏虑从宫外带来的蛐蛐,三两下就赢了宫里的蛐蛐,接连换了好几只蛐蛐,亓肇输得脸上挂不住,问吴阳,“你说这是你找来最好的蛐蛐,这就是最好的蛐蛐吗?”
  吴阳陪着小心。
  魏虑笑道,“陛下不要怪吴侍监,他找来的肯定是宫里最好的蛐蛐。”
  “但是末将这蛐蛐,这可是京城里斗了百来场的蛐蛐王的后代,还有人去外地搜罗好的蛐蛐来配,生下来就不同凡响。”魏虑小心把蛐蛐装好后递给吴阳,“吴侍监把这蛐蛐放生在宫内,等明年再抓来的蛐蛐,就和今年大不相同了。”
  “你这蛐蛐买来也花了不少功夫吧,这就给放了?”
  “就是个消遣,陪陛下玩一场,得了趣,这蛐蛐的使命也就完成了。”魏虑道,“明年想玩明年再买,玩这个末将没瘾,主要是不喜欢争斗,蛐蛐体小,看着还有些趣味,像坊间更喜欢的斗鸡,斗狗,闹哄哄的,看着头疼,不知道有什么趣味。”
  “斗鸡,斗狗朕还没见过呢。”亓肇感叹,他是天下之主,玩得乏味可陈,好多东西都没见识过。
  “陛下要有兴趣,末将到时候组个场子,陛下来看看,其实没见过好奇,见到了也就那么回事,陛下天天在朝上,看到的已经是世上最顶级的争斗。”
  亓肇伸手虚点他。“这话也就私下在朕面前说说,传出去御史参你,朕可不管。”
  “末将有分寸。”
  小宫人从外端着点心进来,“皇后娘娘敬献点心给陛下。”
  亓肇看了一眼,“哪里是敬献给朕,朕要托魏侯的福,才有皇后娘娘的点心吃。”
  “陛下说得末将无地自容。”魏虑憨笑,“若不是陛下允许末将进宫尽忠,末将也挨不到娘娘的点心边。”
  “陛下才是末将最大的福气。”
  “快吃点心堵住嘴吧,说的太肉麻了。”亓肇心情愉悦和他玩笑。
  和魏向晚的关系且不说,亓肇现在和魏虑相处的挺好,大舅哥自己人,不张口要赏,就陪你解闷逗趣,说话好听还有分寸。
  哪还有这样的人啊。
  魏虑还想问娘娘身体好些了吗,这可病了有些时间。
  “贵妃娘娘到。”
  “表哥——”
  通传的声音和杜贵妃的娇声同时入殿。
  等杜玉珍看到殿内还有他人,立即狠狠瞪向魏虑,魏虑立即躬身,“陛下还有要事,末将先告退。”
  走时不忘把盘子里的点心都拿走,陛下吃一块就够了,有解语花在前,还吃什么点心。
  亓肇一块栗子酥饼还剩一半,眼睁睁看着魏虑动作却不能说什么,今天馅是他喜欢的栗子,好歹再留一块。
  杜玉珍还未说话,眼泪就像珠子一样滑落脸庞,看着亓肇,“表哥。”
  亓肇这半块栗子饼到底没吃进嘴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谁欺负你了?”
  “表哥欺负我了!”杜玉珍跺脚,“表哥喜欢容嫔,纵容容嫔欺负我。”
  “容嫔,不会吧。”亓肇回想一下,容嫔小鹿一样温顺,怎么会欺负到杜玉珍头上。
  “你看,你现在就护着他。”杜玉珍哭得更大声了,“我进宫不过半年,表哥心里就有了新人,既如此,当初何必让我进宫来伤心。”
  亓肇只能哄她,别人只是玩呢,他心里最心疼的肯定只有她。
  杜玉珍要亓肇撤了容嫔的位份。
  “朕才晋了她的位,她又没犯大错,朕怎可朝令夕改。”亓肇皱眉,你伤心我哄哄你,那是情趣,你要无理取闹,那就不乖了。
  杜玉珍一计不成就要求容嫔到藏玉殿来跟她一起住。
  按说嫔位可以当一宫之主,但是杜玉珍胡搅蛮缠之下,亓肇还是同意了,让容嫔住进藏玉殿。
  后宫还没来得及感慨容嫔的圣恩,就再一次见识到杜贵妃的盛宠。
  容嫔住进藏玉殿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魏向晚看向过来给她请安的容嫔,“贵妃娇蛮,日后要万事小心。”
  “小心也没用。”容嫔献上自己给花点点做的小衣服,杜玉珍方才已经到她住的荣芳阁羞辱了她一番,没想到她还要求自己住到藏玉殿去。
  “以后恐怕不能给花点点做衣服了,还请娘娘替奴婢解释两句,不是奴婢托大不愿意做,只是日后被人盯着,反而给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如今是公主的庶母,这种活计也用不到你做。”
  “奴婢永远记得殿下领着花点点绕圈嬉戏的样子,殿下那么高兴,让人见了就开心。”容嫔轻轻看向魏向晚,“娘娘也是这么想的吧。”
  “因为别人幸福就能露出开心的笑容,娘娘是个好人。”
  “在这宫里,好人没用。”魏向晚不理她的试探,“个人只扫门前雪,哪管旁人瓦上霜。”
  “娘娘不会的。”容嫔细声细气,“奴婢早就是孤身一人了,不知道前路如何,娘娘说奴婢有造化,奴婢就一定会有造化。”
  她讨好公主自然有想要讨好皇后的意思,但当时她想的是能去长乐宫当个侍女也行。在储秀宫坐了三年的冷板凳,她再高的心气也消磨的差不多。
  但是皇后给了她漂亮的首饰和衣服,第二天陛下让人带她过去,侍寝后就有了美人封号,一下成了主子。
  有单独的寝殿,有伺候的人。
  更别提半个月内连升三级,成了容嫔,她就是现在死了,这半个月也足够别人记得。
  这一切都是见过皇后娘娘才有的机遇。她领情。
  “陛下没见着人就不想,住在藏玉殿总比旁处见陛下的机会多。”魏向晚给她一句提醒后就让她离去,日后也不必单独来长乐宫。
  “陛下当初只想看看她是否合适当大公主的贴身宫女,怎么突然就改变心意留下她侍奉。”小满不解。
  魏向晚当时玩笑似的提起有人巴结元昭,她想观望几日,看适不适合当元昭身边的大宫女。亓肇听后就说他来把关。
  最后变成自己人。
  “陛下后宫里还没有这样我见犹怜的女子,陛下见了自然要心动的。”魏向晚倒是不意外,陛下也是个男人嘛。
  “只是没想到杜贵妃在陛下心里分量这么重。”小满偏头,“她那么倨傲,娘娘少不得要忍她几年。”
  “忍忍没事的。”魏向晚并不在意,她进宫不是为了争宠,杜玉珍,她也没放在眼里。
  事情可一不可三,亓肇为了杜玉珍可以冷落魏向晚,可以冷落容嫔,那等第三个女子出现时,他还会那么坚定不移站在杜玉珍身边吗?
第20章 防不胜防
  “娘娘,微臣冤枉啊。”
  “两位贵妃在处理宫务上有争执,要拿微臣小惩大诫,微臣不是贪恋官职不肯让位,只是任由两位贵妃这样下去,六司人员变动大,交接不清,反而误事。”
  “一朝主子一朝臣,这些都是正常的变动。”魏向晚用剪子整理盆景,并没有看跪在地上的赵平安,她是管每日给陛下送牌子,记录陛下后宫起居的司寝,位置紧要,被围堵也是正常。
  “纵是一朝主子一朝臣,后宫的主子也只有娘娘一人,关她二人何事?”赵平安也是赌,皇后都做到皇后了,难道真的愿意甘居人下,看别人风光?
  “后宫的主子可不止本宫。”魏向晚放下剪子,欣赏一下盆景,“你看司服就聪明,她去求太后,所以她的位置不变。”
  “你来求本宫,本宫却保不了你什么。”
  “司服本就无事,她本就是宋贵妃的人,宋贵妃故意为难她只是为了混淆耳目。”赵平安知道,投诚就要投名状,魏向晚欠缺的不过是一点对后宫的了解,但是她总归都会知道。
  现在六司人心惶惶,都在找门路投靠,她既然选择皇后,就要给出诚意。
  魏向晚这才正眼看她,她向谷雨使个眼色,谷雨上前把赵平安扶起,“司寝起来说话吧,其实六司的混乱,娘娘都看在眼里。”
  “娘娘不出声,是等着太后娘娘决断呢。”
  “毕竟饶皇后在时,宫中大小事务也是太后娘娘拍板。”
  “饶皇后不甚强硬,娘娘应当要强些。”赵平安语无伦次。
  “她是元后,上有陛下敬重,下有大公主傍身,面对太后尚且不能强硬,本宫是继后,既无陛下恩宠,又无子女傍身,本宫拿什么跟太后强硬啊。”魏向晚感叹。
  赵平安失魂落魄走了。
  谷雨回来说,“娘娘把她吓坏了。”
  “吓坏了才能知道她到底想要忠于谁。”魏向晚接管宫务来就知道底下人心错杂,听谁的都有,她不能大刀阔斧,干脆交由杜玉珍和宋含珠,由她们乱拳打死老师傅。
  她只在一旁看着,最后收割果实。
  “杜贵妃仰仗陛下宠爱,很是嚣张跋扈,宋贵妃寸步不让,可见底蕴。”小满猜测,“原以为宫里都是太后的人,现在知道宋贵妃也安插了不少人,那饶皇后在时,竟连一个亲信都没有吗?”
  “你看她死后有谁落魄了,谁就是她的亲信。”魏向晚笑,“有朝一日我落魄了,你们就是最先被清理的人。”
  “金口玉言,娘娘说些好的吧。”小满噘嘴,“咱们现在还没风光过呢。”
  “对了,你们看杨智慧和李秀文,哪个适合去六司。”魏向晚问,她带进宫只有四个丫鬟,这四个就是她心腹中的心腹,长乐宫自带的高级女史,杨智慧和李秀文,是确定她为皇后后定下来的人选。
  经过这么长时间看来,不管背后有没有人,人是聪明人。
  分配到长乐宫,天然就是皇后系,为着自己小命着想,也不敢不忠心。
  魏向晚想让她们其中之一去六司,然后在四个节气里选一个顶替那个人的位置。
  面对杜玉珍专宠,宋含珠尚且能袖手旁观,在宫务上,她却寸土必争,看来她也知道,在后宫,皇帝的宠爱是一时的,手里的权利才是立身的根本。
  虽然告病不能侍寝,但是亓肇隔三差五会来长乐宫坐坐,魏向晚对于他而言,好像一块神仙肉,含在嘴里还没尝出味就被束之高阁,望着流口水,就吞不进肚里。
  亓肇来长乐宫纯属解解眼馋。
  魏向晚任由他看,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大公主开蒙后,每天上午下午各有一个时辰在魏向晚这里读书写字。
  亓肇要是赶上,魏向晚也会推元昭,“去,让父皇看看你写的字。”
  初学者的字勉强能辨认出个字形,亓肇绞尽脑汁找出优点夸夸女儿,元昭立即抬头挺胸,骄傲得不得了,朝气蓬勃姿态,一点都不像失去生母的小可怜。
  “你对元昭太好了些。”等到元昭结束学习时间,被人带下去吃点心,亓肇才对魏向晚说。
  “好?”魏向晚疑惑,“只是正常而已,她叫我母后,母亲该做的我就得做到。”
  “再说,我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若是让陛下看见我对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嫌弃我是个恶毒继母该怎么办?”
  说到孩子就想起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亓肇神色微微荡漾,伸手牵过魏向晚的手,“你这身子什么时候好利索啊,朕想太子了。”
  魏向晚低头羞赧,
  杜玉珍要容嫔到藏玉殿自然不是为了和她姐妹情深。
  不过好在她还有理智,不是明的虐待,而是借用规矩调教暗搓搓的折磨。
  而容嫔在成为容嫔之前,已经学了三年如何伺候人,这些规矩对她而言并不算难受。
  难受的是杜玉珍不让容嫔见陛下,每次亓肇去藏玉殿,杜玉珍都会先让人看住容嫔,让她老实待着,不要乱跑。
  容嫔轻易又出不去藏玉殿。
  这期间亓肇也一次没想起她来,容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张陛下说喜欢的脸,怎么这么容易就忘记了呢。
  容嫔想到皇后说的,陛下这人,不见面就想不起。
  如果一辈子见不着面,陛下就真的想不起她吗?
  宋含珠不舍得手里的宫权,又抽不出空来侍奉讨好陛下,干脆从依附自己的嫔妃里选出两个来敲打敲打后送出去争宠。
  杜玉珍许是被容嫔激起忧患心思,宫权和陛下她都要,忙不过来的时候,干脆让亓肇替她处理宫务,没想到误打误撞,亓肇受用这一套。
  宫里其他人知道后,内心怎么想不说。
  魏向晚叹气,陛下竟然纵容杜玉珍至此,太后只怕要出手,只可惜时间还太短,水里扬起的泥沙还未沉淀。
  而且陛下现在和杜玉珍情浓,棒打鸳鸯只会让他们感情越来越好。
  魏向晚琢磨,是不是该病好把宫权要回来。
  长公主进宫,当日,起居注上添了一条,上与庆寿宫净房幸侍女。
  那个幸运儿留在后宫成为贵人。
  杜玉珍快气疯了,她防得住其他人,防不住宫外来的人,她知道表哥会有很多人,但是为什么是长公主的侍女。
  亓肇被她闹的心烦,也不想独处,胡乱走着就走到长乐宫。
  长乐宫里,魏向晚正在练字,笔锋狂乱,写的却是一个忍字。
第21章 第一次夫妻夜谈
  魏向晚经人提醒才发现亓肇来了,放下笔笑脸相迎,“陛下。”
  亓肇看一眼她的书案,没有问她为什么写这个字,两人心照不宣,没有讨论新出现的贵人,如同往常一般,下下棋,闲聊风月。
  晚膳过后亓肇说就在长乐宫歇息,魏向晚也没有劝他走。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
  亓肇感觉到魏向晚在摩挲他的右手拇指,亓肇抓着她的手抬起,“手怎么了?”
  “我家的大夫,祖上有苗医血统,惯会炮制各种玉器银器,我想给陛下做个扳指,像我手上这样,碰到不对劲的东西就会变色。”魏向晚抬起自己的右手给他看。
  皓白手腕上松垮绕着一圈红润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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