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品行不端,一点不懂得爱护弱小。”纪婳奶声奶气的在一旁帮腔。
现在就表现出不爱护弱小,等将来后宫妃子诞下子嗣,她不得各种搓磨啊?
一听到婳儿妹妹受了欺负,屋里的三人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这什么人啊?
一点眼水都没有,还敢欺负连皇太后都疼爱得紧的婳儿妹妹。简直是不将皇家放在眼中。
不管是何人,得好好惩戒一番以儆效尤。
很快,北恒瑾牵着眼眶微红的纪婳进到慈宁宫。
“娘亲。”纪婳看到纪夫人,飞快地跑向她的怀抱。眼中还挂着泪水,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别提有多委屈了。
后面跟着进来的是北恒瑾和顾时安。
看到顾时安,纪夫人面色明显的有些异样。
而贤王妃却是若有所思。
皇太后看到顾时安也来了,面露笑意,正准备开口让她坐在她身边去。如此,更能彰显她的疼爱。相信纪夫人看到这番,应该会懂她的意思。
她却还未开口,就听到北恒瑾义愤填膺的道:“皇伯娘,你一定要替婳儿妹妹做主。”
皇太后面露笑意:“那是自然,瑾儿你慢慢说,到底是何人欺负了婳儿妹妹。”这宫中谁人不知她疼爱纪家小幺,她到要看看是何人不将她这个皇太后放在眼中。
北恒瑾见气氛到了,当下愤怒一指顾时安:“是她,就是她,她方才竟然想用一只手帕做的假兔子骗婳儿妹妹手中的小猫。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她就得逞了。还将婳儿妹妹当傻子一般糊弄。”
皇太后面色一僵,不悦的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顾时安身上。
顾时安甜甜一笑,上前几步,坐在台阶处,边替皇太后捏着腿脚,边笑着道:“皇姑母别误会,时安这是在与纪小姐开玩笑呢。时安自是知道皇姑母疼爱纪小姐,怎么可能会骗她呢?”
“时安路过时见纪小姐在追赶那只白猫就帮她抓住了,本是想还给她的,谁知纪小姐误会时安想占为己有,便对时安拳脚相向。时安自是不与一个孩子计较。”
“只是不曾想,这孩子对世子说谎。这让时安有些难做。”一个小孩子能解释清楚才怪。当时只有她与纪婳在,她说她说谎,便说谎,她能耐她何?
纪婳心中对顾时安的人品十分失望。这人别说坐上皇后之位,就连贵妃位都是不配的。
【原来顾时安不仅会说谎,还会添油加醋。这人品,啧啧,不敢恭维。】
纪夫人一听,便知该如何做了。
如此德不配行的女子坐上皇后之位,这后宫岂有安宁日子可言?不知又会有多少女子遭遇她的毒手。
北恒瑾看到皇后皱眉的模样就知道她相信了顾时安的话。在她看来,纪婳受着万千宠爱长大,这性子固然会跋扈一些。
现在还小,只要多加引导,改正过来便好。
“皇伯娘不会相信了顾小姐的话吧?婳儿妹妹才两岁的心智如何懂得对人使坏?更不可能对顾小姐拳打脚踢。若是踢了,顾小姐身上为何没有鞋印呢?”
“你可别告诉皇伯娘你已经掸干净了。方才出事的地方是玉露湖,那里的泥地潮湿,即便掸干净了,还是会留下痕迹。为了验证是何人说谎,我觉得还是让林嬷嬷验证一二比较妥当。”
事关纪婳,北恒瑾才不会看谁的颜面。
【嘻嘻,北恒瑾这小子可以嘛,这般细致还真让我另眼相待呢。】
纪婳自然是不会让北恒瑾孤军奋战,忙委委屈屈地噙着泪道:“我没有踢她,你们看我的脚上全是泥。”
纪夫人怎么可能让自家的宝贝闺女被旁人欺负了去。本想开口时,却听到北恒瑾有理有据的分析起来。
得了,都不用她出马,顾时安就已经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眼中的慌乱任谁都看得出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心声符
顾时安自认为脸上的笑容有度,举止得体,出口的话也挑不出错处来,不至于还会被怀疑说谎。
在她看来,就算北恒瑾帮着纪家小姐说话,他也是后来才到。是圆是扁还不是她说了算。
却没有想到,北恒瑾一开口便击中要害。
顾时安面色有些僵硬,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慌乱。生硬地解释道:“我不会因为纪小姐轻轻踢那两脚就计较。既然世子不相信,便罢了。”
顾时安一副不愿意再提的模样。
北恒瑾才不会放过她,板着脸道:“顾小姐的意思不会是认为一个才两岁的孩子就会说谎吧?才两岁的孩子根本没有思考能力。若是婳儿妹妹会说谎,那顾小姐这个懂事的大家闺秀,岂不是谎话连篇?”
能成精。
“我都说不计较了,世子何必咄咄逼人。”顾时安满脸不悦。
贤王妃看到这里,心下也有了定论。本来晚辈的事,她不方便插手。但这顾时安似乎有些不识抬举。
以为纪家小幺还小,不知辩解,就在这里添油加醋。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如此没有度量,怎能坐好后位,怎能母仪天下?
在此之前,她还在顾时安和陆倾颜二人间摇摆不定,眼下,倒是有了定论。
皇太后已经从顾时安慌乱的神色中看出了明堂,怎么可能看不出她为了不将事情闹大,极力逃避的嘴脸。
“瑾儿,既然猫已经找到,此事就莫要再提。”
“可是?”北恒瑾心下愤愤。
纪婳朝着他狂眨眼睛,满脸写着:我有办法对付她,看我的。
北恒瑾这才微微一笑,坐到贤王妃的身边。
顾时安暗松一口气,果然,皇姑母还是向着她的。
却不知皇太后维护的是皇家颜面,她的心里已经知道纪夫人心下的想法了。
纪夫人也不为难皇太后,只是对纪婳说了一句:“婳儿,上前去给顾小姐道个歉。”她得给自家闺女制造机会不是。
纪婳作出一副十分懂事的模样,道:“虽然我没有踢她,但因为此事让太后娘娘不开心了,是婳儿的错。我这就去给顾小姐道歉。”
纪婳哒哒哒上前,拉着顾时安的裙摆道:“漂亮姐姐莫要生气,虽然你说了谎,但我不会计较的。”
纪婳小手碰到顾时安的刹那,将手中的心声符拍在了她的身上。
顾时安心下气得不行,这是道歉吗?这分明是暗喻她不够大度。与一个才两岁的孩童计较。
皇太后本就觉得纪婳乖巧懂事,说话软软糯糯的很是好听,哪怕做错事了,她也气不起来。
纪夫人听罢,佯装生气地斥了一句:“婳儿,好好道歉。”
纪婳瘪嘴:“哦。”
正准备再开口时,拍在顾时安身上的心声符起了效果。
【哼,蠢货,才两岁,谁会听你解释。方才若不是北恒瑾及时赶到,猫就是我的了,我也不是真想要那只猫。我就是看不惯纪家在宫中畅通无阻。】
【以为攀上长公主就是皇家人了?哼,待我坐上后位之后,不会让纪家好过。】
皇太后面色突然一僵,这声音不是顾时安的又是谁?
再看纪夫人和贤王妃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心头猛然一跳。虽不知她为何能突然听到顾时安的心声,但眼下若不作出反应,恐会失了臣心。
“放肆!”皇太后突然发怒将顾时安吓了一大跳。
“皇姑母?”顾时安心下有些慌乱。
【皇姑母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火?不会是相信北恒瑾的话了吧?素闻北恒世子聪慧过人,今日一见,倒真让她刮目相看。】
皇太后心头突突地跳,为了不让顾时安再说出更多不利于局势的话来,只好先将人打发了去。
“来人,传本宫口喻,顾家嫡女言行有失禁足一个月,抄女诫百遍。带下去。”
皇太后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顾时安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她仍然不知道是哪句让皇太后相信了北恒瑾的话。这无凭无据的。
“皇姑母,时安.”
皇太后沉着脸,对她的呼喊无动于衷。
顾时安被两个婆子请了出去,并亲自送回了顾家。
纪夫人与贤王妃久久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回过神来之后,二人都是一副强压下心中的好奇,起身告辞。
等人都离开之后,皇太后头疼无比地揉了揉眉心。
她想不明白,为何突然听到了顾时安的心里话?以前为何不曾听到?还说要让纪家好看?
思及此,皇太后只觉得顾时安蠢得无药可救。之前她是疯了才觉得她德行无度。
“母后,母后”外间响起新帝北恒默的声音。
“恭迎陛下。”一群丫鬟纷纷朝着北恒默行礼。
北恒默登基后,改国号为元。同日立皇后为皇太后,封贤王为摄政王,同理朝政。
此举,也有制衡顾家的意思。
北恒默便是来问结果的,他心中已经有了后位人选,但就是想听听纪夫人的意思。
见皇太后一脸疲惫,北恒默担忧上前:“母后,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孩儿传太医?”
皇太后摆了摆手:“不用,默儿,时安那孩子还是封为妃吧,她不适合那个位置。”
北恒默一脸诧异,皇太后有多希望立顾时安为后,他最是清楚不过。为何今日却不那般坚持了?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不是表妹她触怒了母后?”北恒默满脸关切。
皇太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北恒默,而是在想为何能突然听到顾时安的心声。从纪夫人和贤王妃那震惊的模样可以看出,二人也是听到了。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被她遗漏了?
皇太后想不明白,便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默儿,方才发生了一件很古怪之事。母后竟是听到了顾时安的心声。似乎不止母后一人听到。”
闻听此言的北恒默满目震惊:“怎么可能呢母后?正常人怎么可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母后也不信,但方才是真的听到了,现在想来,时安那孩子不适合进宫。看来母后得重新为她物色对象了。”皇太后面上的不悦十分明显。
北恒默知道不是开玩笑,正色了几分。“母后,你详细说说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 ,如今的纪家,谁也得罪不起
皇太后将方才的事细说了一遍,特别是顾时安的言辞。
北恒默并没有从中分析出什么来?
这让二人不禁感觉到迷惑,为何先前未听到顾时安的心声,后来又听到了。这其中有什么东西被她遗漏了吗?
皇太后细细地想,不错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点。
从开始北恒瑾牵着纪婳进来,再到北恒瑾为了纪婳据理力争再到后来纪婳上前道歉。
纪婳上前来道歉?
猛然间,皇太后身子一颤。“皇儿,母后猜测问题出在纪家小幺身上。”
“为何如此说?”北恒默紧皱眉头,一个两岁的丫头能做出什么事来?
“小丫头在碰了时安后,母后就听到了时安的心声。”前后一对比,这是她唯一觉得可以动手脚的地方。
“母后的意思是纪家小幺被国师.”北恒默感觉自己的猜想有些惊悚,若国师夺舍了纪家小幺的身子。那纪家岂不是第一个被针对?
他听纪侯爷提起过,国师乃是北国人。
盛禹与北国征战数年,早已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若纪家小幺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北国人。纪家将会是第一个被针对的存在。
北恒默一脸惊疑的将目光落在皇太后身上,还未等他开口问,就听皇太后注视着远方,神色平静道:“国师已经对我们没有威胁,纪家小幺也没有被夺舍,她是真的纪家小幺。母后想说的是,从一开始纪家小幺就很不平凡。”
“皇儿,我们能有今日,都是纪家在背后谋划。纪家总能提前知道老三的阴谋,也能提前得知老二的算计。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纪家有个未卜先知的人。”
北恒默震惊了,他默默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回想起之前所有发生过事。突然发现还真是这样。
“母后,这样一提醒,儿臣想起一件事来。去年你的生辰宴上,北国质子顾凡慕不是送给您一块玉佩吗?”
“母后记得,只是这枚玉佩被瑾儿那孩子要了去。”皇太后隐约记起来一些。
北恒默接着又道:“当时,儿臣听到阿瑾嘀咕了一句话。当时儿臣并未在意。但眼下,这话有些异常。”
“哦?是什么?”皇太后来了兴趣。
“阿瑾说,这玉佩到底有没有问题呢?先拿去给婳儿妹妹看看。当时,儿臣看到倾颜来了,一时给忘记。这会儿听到母后提及,儿臣才忆起。”
皇太后听罢,瞬间想到那枚血玉。
血玉里有毒,可她佩戴在身好几月都未出事。这中间有没有谁人的手笔?
倏然间,她想到前年的生辰宴上,北恒瑾抱着纪婳上前来让她指婚。纪家小幺会不会趁着此时动了手脚?
“皇儿,速去将阿瑾带进宫来,这孩子一定会为我们解答。”
此刻的皇太后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北恒默也想到了这一点,让心腹太监去将北恒瑾秘密带来。
北恒瑾很快就来了,但对于二人的问话装傻充愣。
他只想保护他的婳儿妹妹,别人如何猜是一回事,说出来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皇太后无奈,心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才挥手让北恒瑾回去。
但北恒瑾临出门之际,还是留下了一句忠告:“纪家只能拉拢不能得罪。”
北恒瑾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完全不似一个孩童。
二人隐约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北恒瑾走后,二人的心情无比沉重。因为顾时安得罪了纪家,会不会.
顾府。
顾时安被两个嬷嬷送回顾府之后,一直想不明白皇太后为何突然对她发难。
“女儿,怎么回事啊这是?你是不是惹你姑母不高兴了?”顾母闻声赶来。正好与两个嬷嬷撞见。二人将皇太后的口喻带到。
顾母心中惊了一大跳。
这很明显是顾时安在宫中惹了事啊?
顾母忙进屋询问情况。
一进屋,便见顾时安哭着扑了过来。“娘,女儿很委屈,女儿只是与纪家小幺开个玩笑。姑母就这番对我。在姑母的眼中,女儿还不如那个纪家外人。”
顾时安哭得伤心。
顾母心疼不已,不断地安慰她:“别哭了,默儿能坐上那个位置,纪家功不可没。偏袒一些很正常。你已经及笄了,不至于还与一个孩子计较吧?”
“娘误会了,女儿不是与一个孩子计较。女儿只是想不通,为何因为一只猫就要如此惩罚女儿。此事一出,女儿与那个位置就悬了啊。方才回来时,不少世家都瞧见了。这要是传出个好歹来,女儿还如何维持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