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有时候聪明得要命,有时候又蠢得出奇。
夏挽星被亲得发红的唇抿了抿:“我犯了这么大的错,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不是你说的,犯错要挨罚,你人走了,怎么挨这个罚。”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用走了?”
夏挽星的眸子一下亮起,晨曦的光洒进来,落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透着喜悦:“大叔,只要你不赶我走,什么惩罚我都可以,我愿意!”
“……”
她的神情不像在领罚,像在领美味的糖果。
就这么想待在他身边么……
柔光将两人镀上一层浅金色,秦谨之抬手按了按她唇角的梨涡,指腹擦过,嗓音透着低低的哑。
“星星。”他叫她。
“嗯?”夏挽星跟他对视,瞳孔倒映的画面里只有他。
“玫瑰墅园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我这里也是。”
夏挽星不懂两者之间的区别,没等她说话,微粗的指腹划到下巴,轻轻抬起,他的吻随之落下。
温柔缱绻。
唇齿交缠。
不同于以往霸道强势的吻,这个吻像在细细品味般,一点一点,品尝属于他的小礼物。
吻一直到玫瑰墅园才停下。
夏挽星趴在他胸口,眼尾带着娇俏的红,软得没劲。
老男人,接吻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秦谨之也没动,松散地靠着椅背,手指缠着她细软的发丝勾玩,感受指尖的柔顺。
许久,夏挽星缓过来,同时也知道一件事,这事过去了。
有惊无险,总算是过去了。
“大叔,我们就这么走了,那纪芸白……”
夏挽星适时开口,她没事了,纪芸白那边还不知道。虽然感觉秦谨之不会把纪芸白怎么样,但她要个确定的答案。
秦谨之动了动身子,换个更舒服的姿势揽着她:“我们都走了,自然会放了她。”
那就好,夏挽星彻底安心,想着待会再给纪芸白打电话。
……
此时的纪芸白崩溃极了。
上一晚夜班,半夜还被人掳走,直到这会儿天都亮了,她还坐在原地。
坐就算了,她还能睡一觉,等醒了再想后续的事。
可,她连睡觉的机会都没有。
夏挽星走后,进来一个人,就是把她掳过来的那个男人,不说话不沟通,也不做其他的,就拉条椅子坐在她对面,冷着脸盯她,跟盯仇人似的。
睡不了,完全睡不了。
纪芸白在又一次瞌睡来袭,脑袋不住往下点,差点磕到沙发边缘的时候,忍不住了。
“诶,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要杀要剐干脆点,搞精神折磨几个意思。
阿全面容冷峻:“谨哥说对你客气点,这是我想到对人最客气的办法了。”
纪芸白无语:“你直接放了我才是客气。”
就夏挽星那段“真情流露”,别说秦谨之,她一个知道实情的局外人都被感动了几分,她不信秦谨之没有触动。
有触动就有原谅,所以她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阿全不为所动:“敢骗谨哥的人,没有人活过第二天。”
“不好意思,我就活过了第二天,夏挽星也是,活得好好的。”纪芸白怼回去。
“是的,我拿夏小姐没办法。”
纪芸白一噎,反应过来。
合着是心里有气,没法朝夏挽星撒,所以都撒到她这来了。
她猛地站起来,往门口走:“既然秦谨之都没计较,你计较个什么劲,我现在就要走,今晚还要上班。”
阿全面无表情起身,把人轻而易举地拎了回来。
他太高大,纪芸白那点小身板在他面前跟小鸡崽似的,张牙舞爪都没什么威慑力:“放开我!等我出去,你看我不告诉夏挽星!她现在是秦谨之的老婆,算起来就是你老板娘,你对我客气点!”
阿全把人转个方向,从拎到按,显得姿势没那么搞笑。
“客气了。”
“……”
纪芸白无语到极致,望着眼前冷疙瘩一样的男人,好声好气商量:“走又不让我走,就把我扣在这,你总要告诉我到底想干什么吧?”
阿全单手按着她的肩膀,抬手看腕表:“不让你睡觉,还有一个小时。”
“哈?!”
纪芸白气笑:“所以你帮你亲爱的谨哥报仇就是不让我睡觉?”
阿全:“谨哥说不能伤你。”
那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纪芸白怀疑秦谨之这个手下脑子有问题,就这样的能当他的贴身保镖?
她愤愤抬头:“松手!我不走总行了吧!”
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一晚上都过了,不差这一个小时。
阿全松开她,人立马溜了,往沙发上一躺,扯过抱枕按在胸前,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冷森森地看着他。
等着吧,别哪天落她手里。
不对,她和他不可能再有交集,别落夏挽星手里。
阿全随她盯,内心毫无波澜。
……
回到玫瑰墅园,夏挽星洗完澡后给纪芸白打了个电话,是她接的,就是语气有点怪,听着怨气挺大。
但她说没事,夏挽星就没多问。
她坐在床边,感觉前所未有的清爽。
从住进玫瑰墅园,不对,准确的说,从她打算缠上秦谨之时,就没这么清爽过。
果然无谎一声轻。
既然没谎了,她也不急着怀孕了,顺其自然吧。
她盖上被子,舒服地在被窝里打了个滚,真好啊。
床头柜的手机震了下,她拿过手机,是秦谨之发来的信息。
这么近发什么信息?
疑惑点开,总共三条——
【洗完澡了?】
【不是说要领罚。】
【过来。】
第52章 过来领罚
夏挽星盯着信息有些愣,秦谨之一晚没睡,肯定要休息,她也可以松下来。
谁知被窝没滚热就叫她过去,几个意思?
她慢吞吞挪下床,又慢吞吞走去秦谨之的房间。
没办法,犯错得认,挨打要立正。
门口,深吸一口气,她抬手敲门:“大叔……”
门压根没关严,轻轻一推就开了。
秦谨之躺在床头看书,睡衣领口不羁松开两粒扣子,露出一片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配上那张妖惑众生的脸,活脱脱一个男妖精。
他从书上抬眼,冷淡开口:“进来。”
“哦。”
“关门。”
夏挽星讷讷往里走,忘记关门了,听到提醒才转身关门,慢慢走到床边。
乖乖的:“大叔,我来认罚了。”
秦谨之不看她,慢条斯理翻过一页书:“你胆子比我想的大多了,说说,到底怎么想的。”
柔软长发垂在肩头,夏挽星垂眼,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道:“我承认我说过很多情话,你也是听听就过了,从没放心上,但我发誓,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会想用怀孕来绑住你。”
她鼓起勇气抬眼,眼里装着无畏:“我没想过事情败露会有什么后果,反正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嫁给你。”
秦谨之合上书扔到一边,冷嗤:“就嘴上说说而已。”
“……”
夏挽星一怔。
不懂他好端端的怎么来句这个……
突然间,她明白过来,他态度冷淡的背后是不满,不满她没及时过来。
按她的人设,秦谨之没赶她走,她该欣喜,该比以前更加珍惜更加黏他才对。
思及此,夏挽星麻利蹬掉拖鞋,掀开被子躺进去,凑到他脸上亲了下,小心翼翼的,确定他没反感才吻到他唇上。
低声解释:“洗完澡我想来了,但又怕你讨厌我……在房间纠结了好久,直到你发信息,我才敢来。”
原来是这样。
秦谨之眸底的不悦散去,染上几分悦然:“你来不来是你的事,我让不让你留下是我的事。”
“知道了。”夏挽星乖巧地缩到他胸前,甜软的气息扑他满怀,“以后都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嗯,睡觉。”
秦谨之按下遥控,厚实的遮光窗帘自动合上,房间瞬间一片昏暗。
让人突然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夏挽星隔着布料听他胸膛里跳动的心跳,感觉他的呼吸慢慢匀下来,绵长沉稳。
他睡着了。
夏挽星动了动,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动作,秦谨之在睡梦中警觉收力,把人揽进怀里。
比方才贴得更近。
黑暗中,她便不敢再动了,只轻轻地眨了眨眼。
今天是她疏忽了,秦谨之比她想象的敏感,稍不注意就会出现纰漏,引起怀疑。
所以,以后她要更上心,更注意,时刻把“爱他”这件事刻在心里。
……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沉,直到夜幕降临。
京北的另一边,包间安静如死寂。
白衡州从昏迷中醒来,手上的伤口有人随意处理过,包扎得很潦草。
他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除了他,空无一人。
地上有一堆照片,照片下压着两张纸。
他拿过来看,霎时,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贱人!敢背着他偷人!
照片甩到地上,两张纸的内容也显现出来。
是一份亲子鉴定,上面显示白幼薇不是他的女儿!
所有防线在这一刻崩塌,滔天怒意在胸口燃烧,沸腾的血液充满了嗜血的欲望。
贱人贱人贱人,白衡州一下爬起来,他要杀了她!
白家。
戴莉从外面回来,神色匆匆,白衡州的状态越来越恐怖,虽然到不了伤害她的地步,但跟他多待一天都觉得恶心、厌恶,要不是银行保险柜还有些和他一起存的东西没取出来,她早走了。
好在今天都取完了,她回来拿了行李就走。
刚踏进家门,头发被人猛地拽住,发了狠地往地上甩。
她被甩得晕头转向,没来得及反应,一巴掌又打了过来,打得她眼冒金星,险些晕过去。
“贱人!”
家里没开灯,白衡州愤怒的咆哮直面而来:“老子是少你的还是亏待过你,你要这样对我!当年你嫌我没出息,我就去投资,投资亏了欠一屁股债,你就让我去坑我姐,把我姐坑没了,又把夏家坑没了!我该听的都听了,该给了都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啊?”
“给老子戴绿帽子,让老子给别人养女儿,贱人!贱人……说话啊!”
巴掌一个接一个落下,戴莉根本说不了话,脸一下肿起来。
好不容易停下,戴莉含着一嘴血水,艰难开口:“老公……你听我说,我没有出轨……”
“唰!”
一堆照片甩到她脸上,戴莉撑开肿胀发紫的眼皮,就着微弱的光线看去,顿时全身冰凉。
不止有她和男人出入酒店的照片,还有床照。
根本没法辩解。
“不说了?”
头发被扯起,她的脸被血糊得根本不能看,白衡州双目赤红,透着嗜血的光:“他妈的还跟我说石海是你远房表哥,表到床上去了?还生了个近亲相奸的孽种?”
戴莉胸口剧烈起伏,不知哪来的劲,一把推开白衡州,满目怨恨:“是,我出轨,但你又好到哪里去!你和外面的女人不三不四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你一直以为薇薇是你的孩子吧,那在我坐月子的时候,你还出去鬼混算什么!”
两口子撕破脸不过在瞬间。
“哈,哈哈!”
白衡州忽然仰面大笑,癫魔般笑,笑声在空旷的客厅回荡,瘆人恐怖。
忽然,笑声停止。
戴莉意识到危险,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可已经晚了。
白衡州一把拽过她,重重按在茶几上,刀锋划过黑暗。
“让你出轨让你给老子戴绿帽,让你教唆我害夏家,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我杀了你再去杀石海,然后再杀白幼薇,让你们一家团聚!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一声接一声,捅下去的刀子一刀接着一刀。
戴莉甚至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倒在血泊中,满身窟窿,惨不忍睹……
于此同时,白家外面停满了警车,红蓝光照亮了整条街。
第53章 五年前那把火放得好
八月底,初秋第一波寒流来袭,气温骤降。
夏挽星接到白衡州杀人入狱的消息,内心毫无波澜。
只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那些做过坏事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只是,当年夏家出事的时候她还小,夏家又把她保护得太好,很多事知道的并不明朗。
所以,她想见白衡州最后一面,问个清楚。
“不行。”
秦谨之直接拒绝。
“为什么?”夏挽星站在花房,往花瓶里插花的手一顿。
“没有为什么,一个杀人犯有什么好看的。”
“……”
夏挽星隐隐觉得只要她提夏家的人或事,秦谨之就很抵触。
那种抵触并不明显,但就是有。
想了想,在他身边坐下,放软声音:“大叔,他是我舅舅,就算是个人渣,说到底也是我母亲的弟弟,就让我去见一次吧,我不想以后到了下面,看到我妈都没个交代。”
秦谨之不说话,但透出来的气压,还是不同意。
见状,夏挽星缠上他的手臂,边摇边撒娇:“好不好嘛,求你了,就依我一次嘛……”
夏挽星撒娇撒得自己快吐了,但没办法,男人就是吃这一套。
果然,秦谨之眸色渐深,盯着她红润的嘴唇,喉结动了动:“罚还没领完就想着依你?要求还挺多。”
好像有戏。
夏挽星手放在他腿上,手指隔着薄薄的西装裤,撑起上半身非常上道地去寻他的唇,甜软的气息喷在他鼻间:“要是被我亲到就算同意了哦。”
话落,不等他反应,柔软的唇一下含住薄唇,讨好地轻吮,还勾出小舌头撩惑地舔起来。
像只小奶猫。
使出全身招数想获得青睐的小奶猫。
秦谨之一动不动,垂眸淡淡睨她,一本正经到好像两人不是在亲嘴,而是在谈正事。
坐怀不乱的禁欲样。
夏挽星就不信了,只要他没拒绝就表示可以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