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攀上他的肩,索性坐到他腿上,亲得更加放肆起来。
“我亲到了,算你输……啊!”
男人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腰往上一提,她坐到了半人高的石桌上。
秦谨之双手撑在她两侧,把人半环在怀中,低眸,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为了达到目的,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不是想达到目的,是因为本身就喜欢你。”
夏挽星说情话越来越顺口。
秦谨之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变深:“夏挽星,你这口才去干诈骗,能当首富。”
“真的?”夏挽星眼瞳澄澈,“那我骗到你了吗?”
不等他说话,她又道:“但我对你的钱不感兴趣,只想骗你的人,你给我骗吗?”
靠。
这个世界,没人能抵得过甜言蜜语。
还是每天,不重样的甜法。
大掌扣住她的后颈,吻重重落下,带着霸道的侵占气息,像要把甜意全部含进嘴里。
身后的花瓶被撞倒,百合花颤抖,花粉洒落,馨香旖旎。
“给你骗一次。”
话从唇间含糊溢出,夏挽星知道成了,更温柔地回应他……
……
冷风卷起枯叶,森严壁垒的监狱压抑沉闷。
夏挽星坐在会见室,看见拖着锁链的白衡州被两个狱警押过来,在玻璃那边的椅子坐下。
只短短一个星期时间,他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双眼凹陷,行将就木,连声音都透着枯朽的气息。
“你还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夏挽星摇头:“你的笑话有什么好看的,我真正想看的是——”
“你死。”
两个字足以令人震颤,白衡州眼中情绪一下从不可置信到激动:“我是你舅舅,养了你五年的舅舅,你不救我就算了,竟然还敢咒我死!”
“你还用得着我咒?”
故意杀人,被抓现场,枪子挨定了。
白衡州睚眦欲裂,几乎扑到玻璃上,被狱警拉回去,加以警告。
夏挽星勾唇,敲了敲话筒,示意他继续听。
白衡州气得胸口起伏,人之将死又舍不下唯一会来看他的人,不甘拿起电话,粗声粗气:“要是过来说风凉话的,现在就能滚了!”
夏挽星挑眉:“真要我滚?不考虑求我救你?”
白衡州顿住,眼睛迸射出希望的光芒:“你肯救我?!”
“救不救就看你表现咯。”
夏挽星处在完全的制高点,每一句话都是希望:“你也知道秦家的关系网,要说京北最有把握能运作的,就是秦家了。可以考虑救你,但接下来我问的每一句,你都要老实回答。”
“好好好,我说我什么都说。”白衡州握紧电话,生怕错过她哪一个字。
夏挽星手肘搭着台面,身子往前倾,透过玻璃盯着他:“第一个问题,当年我家破产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我偷了你母亲电脑里的设计稿卖给对手公司,又用你父亲的名义在黑道招摇撞骗,后来的洗钱丑闻都是我搞出来的。”
夏挽星汲气:“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从发生事情到破产会那么快?”
“能为什么,你父母亲心肠软,我们早就做好套了,只等他们钻,破产不是分分钟的事。”
夏挽星注意到关键词:“‘我们’?除了你还有谁?”
她的神色太过关注,白衡州意识到什么,不说了,故意吊着她:“告诉你可以,你先把我弄出去。”
痴人说梦。
夏挽星知道他在拿捏她,定了定心神:“不说是吧,我也没那么想知道,那我走了。”
“哎!我说!”白衡州吓得跳起来,又被狱警按回去。
夏挽星其实比他更紧张。
当年的事比她想象中复杂,她感觉还有很多事是她不知道的。
白衡州抓着话筒急忙开口:“除了我还有一个叫石海的。”
石海?完全陌生的名字。
夏挽星拧眉,听见白衡州补充:“他人不在京北,那年干了那一票之后去渝城了。”
“他参与了多少?”
白衡州对石海存着滔天恨意,闻言把锅全扣到他头上:“他是主导,绝对的主导!我就是出卖了我姐,这些坏主意都是他出的!”
夏挽星握着话筒的手有些僵。
原以为夏家破产是意外,后来得知是白衡州害的,现在又告诉她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现在是做什么的?”她吸气平静下来,问道。
“珠宝,他在渝城做珠宝生意。”
害了夏家,然后做起了夏家最擅长的珠宝生意。
夏挽星冷笑。
“最后一个问题,是替我父母问的,”她看着他,一字一顿:“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过后、悔?”
“有有,我后悔过,后悔过无数次。”
为了她能心软,白衡州张口就来,敷衍至极。
夏挽星嘲讽发笑:“后悔也没用了,你活该。”
这话落下,听筒那边沉寂两秒然后爆发出震裂咆哮:“你从没想过救我对不对!你和你母亲一样,冷血无情,你这样的人,不得好死,你会比你母亲死得更惨!”
“死得惨你也看不见了。”
夏挽星面无表情放下听筒。
白衡州从拥有希望到被踹进绝望,情绪彻底失控,扑到玻璃上愤怒谩骂。
夏挽星冷眼看着他癫狂发疯,被两边的狱警按住,用力往走廊拖,他还在骂,不停地骂,嘴唇不停翻飞着,在激烈表达什么。
心念一动,夏挽星忽然伸手拿已经放回去的电话,然后听见话筒里传来清晰的暴怒嘶吼——
“你们都不得好死!那把火放得好放得呱呱叫,烧死你们!都给老子死……”
放!
他用了一个“放”字!
刹那间,夏挽星血液倒流。
第54章 到底是谁!对夏家灭口
“谁放的?是谁放的火!”
夏挽星抓着话筒失声大吼:“你说清楚!回来!”
回不来了,白衡州被狱警架走了。
夏挽星一下跌坐到椅子里,全身脱力。
不可能,不可能。
她知道破产是人为,可从没想过那把火也是预谋犯罪。
可就是那把火,要了夏家三口人的命!
如果没有那把火,夏家依然在,她也不会成为孤伶伶的一个人。
到底是谁,恨夏家恨到这种地步,一定要灭口!
越想越冷,寒意爬进骨髓,冷得人发抖。
直到她失魂回到车上,她还在抖。
司机见状,以为是最近降温冷成这样,连忙打开空调。
“夏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夏挽星脸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毫无血色。
司机越看越担心,还想说什么,她手机响了。
夏挽星指尖还在抖,并不想接电话,但手机一直响,大有不接不罢休的架势。
她被这声音吵得难受,拧眉从包里翻出来,看见是秦谨之的电话,更难受了。
他就像根绳索,时刻吊在她脖子上,没有给她喘息的自由机会。
几个呼吸间,夏挽星强迫自己平静,按下接听键:“喂。”
那边一顿:“怎么了,不高兴?”
“……”
单凭一个“喂”字,他竟然能听出她的状态不对。
他太敏锐了。
夏挽星再次强迫自己提高情绪,放软声音:“没有啊,就是有点冷。”
“冷让司机开空调,开大点。”
“已经开了。”
“嗯,”他低应一声,问,“见得怎么样?”
不好。
非常不好。
夏挽星难以言喻此刻的心情,她愤怒难受,甚至想缩起来大哭一场,但面对秦谨之,却不敢外泄半分。
只能故作轻松道:“就那样呗,说两句,当能给母亲一个交代了。”
司机在前排听着,不禁从内后视镜看她一眼。
几分钟前夏小姐还失神无措,几分钟后听到谨哥的电话就缓过来了,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简单聊了几句,结束通话。
夏挽星完成任务般,倏然吐出口气。
她放下手机,歪头靠在玻璃窗上,神情茫然。
白衡州被抓,再没办法从他嘴里问出什么。
但夏家失火的内情,一定要查。
可,从何查起?
“除了我还有一个叫石海的,他在渝城做珠宝生意,他才是主导害夏家的人!”
白衡州嘶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石海,渝城。
手指一点点蜷起,掐进掌心,夏挽星垂下眼,心里慢慢有了想法。
……
秦谨之今天回来得格外早。
夏挽星盘腿坐在客厅的长绒地毯上,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全然不知身后站了人。
“学校不是没课了,看这个干什么?”
低磁的嗓音突兀响起,夏挽星吓得一激灵,回头:“大叔!吓到我了……你走路没声音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秦谨之学她的样子在地毯坐下,熨帖的西装裤绷起。
“你自己听不到还怪别人没声音,强词夺理。”他看向亮起的屏幕,“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喏,论文。”
夏挽星把电脑转个方向朝向他:“我还没毕业呢,接下来一年的事也不少,要写论文还要实习。”
说起实习,她拧起眉:“话说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已经去实习了,我还天天在家无所事事,这样估计业都毕不了。”
秦谨之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手指缠起她背后的一缕长发把玩,闻言不太在意:“凭秦氏和京大的关系,谁毕不了业都不可能让你不毕业。”
“你的意思是走后门?”
夏挽星转眸看他,眼里写满不赞同:“我又不是绣花枕头没实力毕业,能靠自己的能力毕业为什么要走后门,我才不要。”
小家伙还挺有原则,秦谨之勾唇:“那就按正常流程毕业,你自己安排。”
等的就是这句话,夏挽星点击鼠标打开一页早记录好的笔记:“大叔你看,这是我找的和我专业相关的公司职位,我打算从明天开始,一家家去应聘……”
“你要出去工作?”
缠绕的动作顿住,发丝从指尖散开,秦谨之蹙眉。
“是啊。”夏挽星理所当然,“不工作哪来的实习证明,没实习证明我就毕不了业。”
秦谨之眉蹙得更紧:“实习证明而已,我帮你弄一个来。”
没必要出去工作。
夏挽星料到秦谨之不会同意,他要的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乖顺妻子,一只圈养在玫瑰墅园的娇贵金丝雀,而不是让金丝雀飞向天空。
她正了正色,认真道:“大叔,我的专业并不是限于书本知识,更重要的是广阔的见识和实践,我不可能永远不工作,现在实习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你可以永远不工作。”
秦谨之一句堵她,他又不是养不起。
“……”
是是是,知道你有钱,别说养一个,养十个金丝雀都没问题。
可,待在玫瑰墅园不出去就等于一直活在他监视下,她没法调查夏家的事。
夏挽星动了动身子,跪坐在地毯,伸手抱住秦谨之的手臂,摇啊摇,放软了声音故技重施:“大叔,好大叔,不是工作不工作的问题,是我实现个人价值的问题。”
“……”
“在我眼里,你那么厉害那么了不起,可我什么都不懂,这样不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好的爱情是你很好,但我也不差,势均力敌的感情才是两人最好的状态。”
秦谨之低眸注视她,看她一张小嘴巧舌如簧,明知道她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话张嘴就能来,但就是莫名地被她说动了几分。
见了鬼一样。
喉结滚动,低磁的声音从唇间溢出:“所以,去实习的真正目的是?”
夏挽星无比上道,漂亮话脱口而出:“为了你!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才能配得上你!”
一句话,听得人心情舒畅,她是懂怎么哄人的。
小家伙那点小心思都写脸上了,明晃晃的爱意鲜活明亮,缠着人心软。
夏挽星着观察他的神情,感觉到动摇的气息,手从他臂间抽离,手掌撑在地毯上,在他面前仰头,眼眸澄澈得像盛了一捧星。
头发垂在胸前,眼巴巴望着他,继续攻势:“大叔,好不好嘛,你说句话呀。”
软甜的语调像一把小勾子,勾得人险些松口。
“不好。”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
狗男人,都撒娇到这份上了还不行?
夏挽星心里翻白眼,面上的笑更加温软,小嘴讨好地往上凑:“不要说‘不好’,你就依我这次嘛。”
“已经依过一次了。”
秦谨之抬手,把要亲上来的小嘴捂住,夏挽星瞪眼,清亮的眸子气鼓鼓,话被堵在嘴里:“唔……”
轻软的呼吸扫过掌心,酥痒痒的。
他动了动手指,态度依然不可动摇:“说了不行就不行,实习证明会给你搞定。好了,去吃饭。”
说完,男人没给她再纠缠的机会,起身走开。
夏挽星看着离去的高大背影,重重揉了把抱枕,这次倒是拒绝的干脆,好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哼,她就不信了,没余地就开一片地出来。
磨一次不行她就磨两次,她有的是时间,天天磨夜夜磨,反正要磨着他松口。
第55章 我想跟奶奶讨句话
可留给夏挽星的时间并不多,她忘记了一件事。
假怀孕的事秦谨之已经知道了,但秦老太太还不知道,要知道她同意夏挽星嫁给秦谨之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当轻松了几天的夏挽星接到秦老太太电话时,焦虑再次爬上心头。
“奶奶,都很好,您放心。”她扯出一抹笑来。
“好好,”电话里宋瑞香笑意晏晏,又嗔怪道,“最近怎么都不回老宅,奶奶有一阵没看见你了。”
“最近写学校的论文,有点忙。”夏挽星找借口。
“忙也要抽空回来,就今天吧,我让厨房多做点补身子的菜。”
老太太不是想她,是想她肚子里的重孙了,夏挽星乖顺应下,挂断电话后幽幽叹了口气。
老太太对重孙的期待太高,如果被她老人家知道是假孕,恐怕秦谨之也护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