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纾忱把头露出水面,恶狠狠的指着谢挽凝:“谢挽凝,你是不是想死?本王这就让人把你送去教坊司,来......”
谢挽凝面色从容的蹲在岸边,直接伸手捂住了李纾忱的嘴巴,冷淡的看着李纾忱:“三日之内,你必有大难,只有我能救你。”
李纾忱扭头甩开谢挽凝的手,满脸的不相信:“你少危言耸听,本王可不是吓大的,你别以为这样本王就不会送你走了。”
谢挽凝慢慢点头:“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等三天,这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小女的命不值钱,去教坊司也好或者跟着我爹和哥哥们去流放也好,有什么所谓呢?”
“可是王爷您不同,您是夏桑国最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定会动摇国本。”
“所以,三天而已,有什么不能等的呢?”
“如果真的有事发生,我能救你一条命,如果真的无事发生,你再把我送走也不迟。”
说完之后,谢挽凝对着李纾忱笑了笑:“所以,王爷您现在还要喊人吗?”
看着谢挽凝笃定的表情,李纾忱勾了勾唇角,扬声喊道:“来人,送谢小姐去......”
第162章 怎么就能这么欠?
李纾忱恶趣味的拖长声音,最后才说:“送谢小姐去厢房休息。”
听到李纾忱的话,谢挽凝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她刚才说的言之凿凿,但其实她也是在赌。
这一世的李纾忱和以前的每一世都不一样。
摄政王权势滔天,说一不二,自负且孤傲。
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还不错。
谢挽凝跟着卢婶子走出朝华池。
一阵风吹来,谢挽凝被冷的打了个哆嗦。
一只小鸟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啾啾~~
微弱的鸟叫声之后,一股暖意从肩膀传遍全身,片刻之后,湿透的衣服就变得干燥暖和了。
谢挽凝拢紧了斗篷,跟着卢婶子来到住的小院儿。
谢挽凝刚走进院子,卢婶子就直接在外面把门给关上了。
谢挽凝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没吵没闹,只问了一句:“我饿了,有人给我送饭吗?”
一阵沉默之后,卢婶子在外面说:“每天早午晚会有人定时给谢姑娘送饭,如果谢姑娘还缺什么尽管开口,在不超过规矩的范围内,我们尽量满足姑娘的要求。”
简单的说,就是你尽管要,给不给我说了算。
谢挽凝扯了扯唇角,这可有意思了。
就算是一个乳母,这手是不是也伸得太长了?
谢挽凝没有再出声,转过身打量着院子。
一个巴掌大的小院子,总共只有两间房,从院门走到房门,只有十步的距离。
谢挽凝倒是也不嫌弃,反正只是暂时的。
进入房间,看着满室尘土,她敲了敲门板:“阿鸾。”
房檐下传出来啾的一声清脆的叫声。
谢挽凝转身走出房间。
然后就看到......
几只鸟还有一条长着翅膀的小白蛇,从围墙上飞了进来
紧接着一只周身雪白,耳朵尖却带着红色的小猫,姿态轻盈的跳上围墙,又优雅的跳了下来。
就在朏朏落地的下一瞬间,围墙的一角被挖出了一个洞。
祸斗灰头土脸的从洞里钻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九尾狐,长右,兕,鯈鱼。
朏朏看了一眼钻狗洞进来的几个兄弟姐妹,漂亮的圆眼睛里浮现一抹嫌弃,然后优雅的踩着小碎步跑到了谢挽凝的身边。
最后,院子唯一的一棵树下,泥土微微松动。
很快,平整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坑。
狸力,山膏,当康开心的从坑里钻了出来。
谢挽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就不能选同一条路走?”
下一瞬间,院子里各种叫声响了起来。
吵的不得了。
片刻之后,谢挽凝抬起手:“都安静。”
一瞬间,院子静了下来。
谢挽凝指了指房间:“屋子很脏,收拾收拾,另外,把刚才刨的洞挖的坑,全都给我补好。”
一声令下,所有神兽立刻忙活了起来。
只要忽略掉他们偶尔的打打闹闹,也还算是安静。
谢挽凝坐在廊下,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她就不明白了,李纾忱这摄政王,是靠这张嘴得到的?
怎么就能这么欠?
好好地活到现在没被人打死,也真的是多亏了他这个摄政王的身份。
不过今日的首次交锋,她也发现李纾忱其实并不像外界说的那么残暴不仁。
神兽们很快就把院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了。
甚至于狸力还抽空去外面院子里挖了两株耐寒的花,种在了大树下。
谢挽凝进到屋子里,祸斗蜷在屋子中央,尾巴尖上带着火星子,给整个屋子都烘得热乎乎的。
其他神兽都远远近近的围着祸斗。
只有朏朏这个娇气包,趴在祸斗的头顶,眯着眼睛舔爪子。
谢挽凝来到床边,看到床上已经铺上了九尾狐毛变出来的柔软毯子。
谢挽凝打了个哈欠,躺上床睡了起来。
就在小院里一派温馨的时候,李纾忱正坐在书房里和三个近身副手谈事。
木久:“主子,要不然属下再去审讯一番这位谢姑娘,说不定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李纾忱之间轻敲桌面:“不必,她如果真的知道什么,谢太医又怎么会全家流放,她应该只是故弄玄虚。”
“不过,她倒是也提醒本王乐一些事情,三天之后就是中秋节,皇上在宫里搞了个声势浩大的中秋宫宴,本王总觉得,皇上这场宫宴搞得有些古怪。”
木申和木久对视一眼:“主子的意思是,这晚宴是冲着您来的?”
李纾忱笑着点头:“没错,咱们的小皇帝翅膀硬了,想自己飞了。”
木匙面色深沉:“主子,要不然随便找个理由不参加此次宫宴了?”
李纾忱摇头:“不必,本王也想看看咱们小皇帝的爪子有多厉害了。”
顿了一下,李纾忱问道:“对了,那个谢挽凝,今天做了什么?”
木疆上前一步:“谢姑娘倒是没做什么,进了院子之后就安安静静的没吵没闹,只是......”
看到木疆脸上复杂的神色,李纾忱问:“只是什么?”
木疆深吸一口气,有些迟疑的说:“谢姑娘院子里有很多......动物?”
动物?
李纾忱以为是荒废久了有些蛇虫鼠蚁,便没多想:“嗯,继续盯着她。”
木疆张了张嘴,到底也没把自己怀疑那些动物很有灵性的事情说出口。
这怎么可能啊,也太诡异了。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夜色降临。
谢挽凝坐在院子里手上抱着朏朏,背后靠着变大的九尾狐,身边还趴着祸斗。
甚至于面前的小桌子上,还放着精致的美酒水果和月饼。
虽然没有家人和李纾忱的陪伴这个中秋有些失落,但是有这些崽子的陪伴,谢挽凝也并不会觉得寂寞。
谢挽凝仰头看着圆月。
然后就看到鵸䳜从半空中降落下来。
谢挽凝问:“我爹他们怎么样了?”
鵸䳜蹭到毕方身边:“嘎嘎~月饼送到了,银子也给了,新外祖父和新舅舅们都很好。”
谢挽凝点头:“那就好。”
几世为人,谢挽凝是第一次有了被父亲和哥哥宠爱的感觉。
谢挽凝吐出一口气,仰头喝掉一杯酒:“等着吧,等我把你们爹搞定,你们外祖父和舅舅们就能回来了。”
小院内岁月静好。
但是宫宴中却充斥着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小皇帝举着酒杯:“摄政王,朕敬你一杯。”
李纾忱似笑非笑的看着酒杯:“哦?这酒不会有毒吧。”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如此的下面子,小皇帝顿时脸色黑如锅底。
他干笑了两声:“怎么可能。”
第163章 再去咬他一口
几杯酒下肚,谢挽凝晕晕乎乎的趴在九尾狐的背上,抱着朏朏蜷缩成一团。
九尾狐自动自觉的把九条尾巴打开,层层叠叠的盖在谢挽凝身上。
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寒冷。
突然,站在围墙上的毕方叫了起来:“毕方~~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
紧接着化蛇也盘在树梢上抖着翅膀:“嘶嘶~~爹爹中毒了,爹爹中毒了。”
谢挽凝迷迷糊糊的抱着朏朏坐起身,下巴搁在朏朏的头顶,打了个哈欠:“哦,快死了没?”
化蛇嘶嘶的吐着蛇信子:“嘶嘶~~离死还有点距离,不过如果娘你想让爹爹赶快死,我这就再去咬他一口。”
谢挽凝看了化蛇一眼,真是个大孝女。
最后,她还是把目光落在了鸾鸟的身上,到底还是这个长女比较靠谱。
不需要谢挽凝开口,四目相对,鸾鸟立刻会意:“啾~我这就去看看。”
话落,鸾鸟带着数斯扑棱着翅膀飞出了小院子。
鸾鸟一走,谢挽凝又抱着朏朏躺了下去。
很快,鸾鸟和数斯就飞回来了,两姐妹站在九尾狐的头顶。
鸾鸟对着谢挽凝说:“啾~爹爹正在房里休息,有个名叫西葵的丫鬟正在旁边照顾他。”
数斯表情有些凝重:“呖呖~爹爹中了三种毒,估计撑不过今晚了。”
谢挽凝眉心微动:“算出来他会倒霉,没想到会这么倒霉。”
毕方听到鸾鸟的话飞了下来,站在狸力的头顶:“毕方~娘亲,那咱们快去救爹爹吧。”
谢挽凝摊开双手:“我也出不去呀,等他派人来找咱们吧。”
毕方急得在狸力头顶来回踩着爪子,气的狸力哼哼唧唧的拿脑袋去拱树根。
祸斗气哼哼的问:“汪~是哪个混蛋暗算爹爹?我要去咬断他的喉咙。”
暴躁的山膏和当康也嚷了起来:“哼哼~没错,我们也去。”
就在这时,一只蹲在围墙上盯着外面的鵸䳜叫了起来:“嘎嘎~~来人了,来人了。”
随着鵸䳜的声音,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很快,院门就被人敲响了。
谢挽凝懒洋洋的爬起身,所有小动物嗖的一下全都躲了起来。
反正天黑,随便躲躲也发现不了了。
谢挽凝睡眼惺忪,浑身慵懒的看着院外的人:“什么事?”
卢婶子不满的看着谢挽凝睡到红扑扑的脸颊:“你还有心情睡觉?”
谢挽凝轻笑一声,抱着胳膊倚着门板:“为什么没心情?你以为你给我一点发酸的饭菜,我就会吃不下睡不着吗?”
卢婶子没想到谢挽凝会直接大喇喇的把这个事情说出来,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你瞎说什么呢?”
随即,她警惕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木疆:“你别听她瞎说,她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谢挽凝轻笑一声,懒得再理她。
今天晚上情况危急,以后自然是有时间收拾她的。
木疆对着谢挽凝拱了拱手:“谢姑娘,摄政王中毒了,想请姑娘前去帮忙看看。”
谢挽凝点头:“行啊,我进去换个衣服。”
谢挽凝刚要转身,衣袖却被卢婶子给扯住了:“换什么衣服?摄政王情况危急,你现在立刻就去。”
谢挽凝脸色微沉,冷声呵斥:“放手。”
谢挽凝身上本就兼具上位者的威严,又随着灵石的灵力增长而多了些神性。
当她沉下脸来的时候,这其中的气势,根本不是卢婶子这么一个普通夫人能对抗的了得。
所以在卢婶子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身体就已经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手。
谢挽凝面无表情的转身走进院子。
紧接着院门缓缓关闭。
卢婶子脸色顿时一变,刚才谢挽凝根本就没有关门的动作,眼下也没有风。
那这门,是谁关的?
门后,化蛇盘在院墙上,嘶嘶嘶的吐着蛇信子,开心的尾巴都快拧成麻花了。
让你欺负我娘,吓死你!
谢挽凝很快就换了衣服出来。
她看也没看卢婶子一眼,直接对木疆说:“带路吧。”
木疆对着谢挽凝做了个请的手势,谢挽凝便直接迈步朝着木疆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住的地方距离李纾忱住的地方不算近,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
来到地方,谢挽凝刚要进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个温柔的都快滴出水的女子声音:“爷,如果您有什么事,奴婢可怎么办啊?为了奴婢,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想来应该就是那个名叫西葵的丫鬟。
谢挽凝眼底蕴出薄怒,李纾忱,你好样的。
中着三种毒,都不妨碍你拈花惹草。
看到她突然停下脚步,木疆忍不住催促:“谢姑娘,请。”
谢挽凝笑着点了点头,迈过门槛,直接说:“所有人都出去,我治病救人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
木疆倒是没说什么,西葵倒是不乐意了:“奴婢是伺候爷的,必须要留在这儿。”
谢挽凝似笑非笑的看着满脸野心的西葵:“行啊,那你照顾着,我走。”
说完这句话,谢挽凝直接转身朝门外走去。
“站住。”李纾忱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听到李纾忱毫无活力的声音,谢挽凝心头一紧,但脸上却丝毫不露痕迹。
说话也依然还是夹枪带棒:“怎么?王爷还有什么吩咐?是要送我去教坊司吗?那不用等了,现在送我过去,我刚好还能赶上宵夜。”
李纾忱身上本就因为中毒而难受。
听着谢挽凝的话,他更是气的脑子嗡嗡的。
可也是奇怪,换个人这么气他,他肯定就要下令把人拖下去打板子了。
可谢挽凝这么说,他却隐约觉得有些可爱又好笑。
“行了,其他人都出去,谢挽凝留下。”
西葵急了:“爷~~”
李纾忱微微拧眉:“出去,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李纾忱表情一冷,其他人便再也不敢说什么。
便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
等到屋内只剩下谢挽凝和李纾忱的时候。
李纾忱才无奈的说:“没其他人了,你可以过来了吧。”
谢挽凝转身的时候,裙摆飞扬。
美的热烈又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