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帝沉着脸,去刘贵妃的钟绣宫,却听到里面传来丞相的声音。
他眉头一蹙,立刻阻止高堪通报。
这时,刘贵妃地声音传来:“晋王这蠢货,近日尽干蠢事,非我皇室血脉注定成不了大材,无用之人。”
非我皇室血脉?
景隆帝感觉哪里不对劲,猛地冲进钟绣宫,目光冷冰冰地质问:“你刚才说谁不是皇室血脉?”
刘贵妃看到突然出现在景隆帝,吓地尖叫了一声:“皇上……”
“谁不是朕的血脉?”景隆帝低吼了一声。
刘贵妃早已吓瘫在地上。
她和刘丞相跪在景隆帝面前。
丞相道:“皇上,你听错了。”
“朕没听错,你们方才说,晋王非皇室血脉,你当朕是傻子吗,刘惜瑶,晋王是谁的野种。”他伸手扯住刘贵妃的头发。
刘贵妃闷叫了一声。
丞相看东窗事发,眼神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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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丹药
丞相看东窗事发,眼神一沉,在景隆帝掐住刘贵妃的脖子时,他也猛地扑向景隆帝,把景隆帝和刘贵妃一起按倒在地上。
景隆帝摔倒在地面时,便松开了刘贵妃。
丞相死死按压着景隆帝的身子,回头看刘贵妃:“快去拿丹药来。”
“来人,来……”景隆帝挣扎,想喊外面的禁军进来,丞相抓住一旁的软枕,按在景隆帝的脸庞。
刘贵贵妃看到这一幕,吓地瞪圆双眼:“哥哥,你要干什么?”
“皇上已经知道晋王的身世,如若让他走出钟绣宫,你觉得你我还能活命吗,整个刘家都将覆灭,还不快去拿丹药来,把皇上平日里服用的丹药统统拿来,喂给皇上吃。”
秦圣医是他们刘家的人安排到皇上身边。
景隆帝每天服用的丹药,放有大量的慢性药物。
这些慢性药物在短期内可以让皇帝枯木回春,造成一种神清气爽的错觉。
景隆帝因此很依赖丹药,从每日一颗按时服用,到每日三餐都要服用一颗,如今只要力不从心便服用一颗,一天服用超过十颗丹药。
毒素早已在他体内形成,只是时间问题。
刘贵妃连滚带爬走到柜前,把里面十颗丹药统统取出,亲手把丹药喂给景隆帝吃。
景隆帝身体亏空的厉害,根本无力反抗。
刘贵妃把第六颗丹药喂下去时,景隆帝便连吐了好几口鲜血。
刘贵妃低叫了一声:“皇上,你不要怪臣妾,现在的晋王不是你的皇儿,但也不是臣妾的皇儿,他是哥哥从刘家选出来的旁支嫡子,我们的亲生儿子现在在……”
“噗……”景隆帝又吐了一口血,之后便两眼一翻,彻底地晕过去。
丞相伸手拭探景隆帝地气息,刘贵妃惊慌地问:“皇上……他还活着吗?”
“还有气。”丞相回头瞥了一眼刘贵妃手中的丹药,道:“把剩下的四颗全部喂下去。”
“可是皇上吐了好多血,更何况这丹药……”
“这丹药里面含有一种致人昏睡不醒的药物,但份量极少,放心,我不会让他死在你宫里,喂下去。”丞相命令刘贵妃。
刘贵妃把丹药都丢进一个杯子,用热水和成液体,慢慢喂进景隆帝嘴里。
等她杯子里的药都喂完后,景隆帝又吐了几口血。
刘贵妃哭着抱住景隆帝,问:“现在该怎么办?”
“我先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来过你的钟绣宫,你等会让宫里人传膳,用膳期间,制造皇上旧疾发作而昏迷,如今中宫唯你独大,皇后昏迷不省,太子是废物,太后是我们刘家的人,有谁能耐我刘家如何,等我出宫后,会给晋王快马加鞭传信,让他提前回京。”
刘贵妃连连点头。
看到丞相躲进后面,刘贵妃把皇帝扶到内阁,放下帘子,制造侧卧看书的姿势,随后便命宫人传膳。
约莫小半个时辰,钟绣宫内传来刘贵妃地惊呼声:“皇上,皇上,你怎么了,你别吓臣妾啊,皇上……”
“快来人,快传太医,传太医——”
皇上旧疾复发,吐血后昏迷不醒,前朝后宫人心大乱,而锦州亦掀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暴乱。
有人传出,住在落泉峰的顾姓女子,其实是伽罗法师养在寺内的女人,法师已与女子生下一女,早已破戒。
佛陀大怒,降下瘟疫惩罚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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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在即~
第227章 天禅
佛陀大怒,降下瘟疫惩罚佛寺和众生。
百姓被流言煽动,冲入落泉峰。
“阿宁。”天灯一脸狼狈地从苦佛寺赶来。
已经三日未眠的沈菀,正在接诊。
她抬头看到天灯脸庞的刀伤,担忧地皱眉:“四哥,你的脸怎么伤的?”
天灯看了看四周。
医棚已完善,一个医棚可容纳一千张床位,每一张床位几乎都躺着生病的老百姓。
天灯知事情很严重,想出去单独和沈菀说,可外面却传来百姓聚众游行地声音:“伽罗法师和顾姓女子早已结为夫妇,生下一女,却隐瞒着众人,惹怒佛陀,降下时疫惩罚我们。”
“什么狗屁法师,他早已不配,推倒他的金身,把莲花台上的金身砸了。”
“砸了,砸!”
沈菀听到百姓游行地声音,快速掀开帘子走出医棚。
而医棚内的老百姓,也纷纷坐起身,望向医棚入口,还有些人直接走出医棚,打听伽罗法师与顾氏女子的事情,最后加入游行,反抗伽罗法师。
时风和医门弟子皆从其他医棚走出来,走到沈菀面前。
“大师姐,我去看看。”时风冲入人群,抓住了其中一名男子,拽到沈菀面前。
天灯说:“不必问他们,我刚从苦佛寺赶过来,现在苦佛寺被老百姓围着,许多百姓前往落泉峰寻找法师,连寺内僧兵都不愿再听从法师的,阿宁,我一人之身,难抵千军万马,你手里可还有人保护法师还有我们的爹娘及顾氏,他们被困在落泉峰,形势危急。”
时风已经抓着一个男子走到沈菀面前。
沈菀伸手扯住了那男子的头发,将他脸庞的假胡子狠狠撕下来。
男子大叫了一声,赶紧捂着嘴巴道:“你扯我胡子做什么?来人,这里有法师的人,他们是一伙的。”
游行的老百姓被吸引过来,还有医棚内的百姓也都走了出来,把沈菀、天灯等人都围在圈内。
而那男子趁机逃走。
百姓质问天灯,还有人砸了桌椅,场面陷入一片混乱中。
医门众弟子和沈菀身边的几个护卫,与闹事的人争执。
还有一部分人砸法师的金像。
谢玉瑾和镇国公赶到莲花台时,法师的雕像倾刻倒下。
镇国公看到这一幕,从莲花台下方飞上台,用自己的肉身扶住倒下的金像。
“爹!”谢玉瑾看了看高大的金像。
镇国公道:“别管老子,快去看看你媳妇。”
谢玉瑾安排谢家军到镇国公身边。
谢玉瑾飞跃起,来到沈菀身边,把沈菀从乱民群中带走。
天灯看到沈菀平安离开,也跟着飞离此处。
时风和医门弟子只好跟着离开。
五千多名谢家军把带头闹事的人先抓起来,再慢慢控制跟风起义的百姓。
可这也只是控制了一小部分闹事的人。
苦佛寺才是百姓的主场。
“伽罗,滚出佛寺!”
“伽罗,滚出佛寺!”
“滚出苦佛寺,别脏了我们佛陀的圣地。”
落泉峰,数万名僧兵,手持长杖,个个面无表情地盯着落泉峰的小筑佛院。
百姓们站在僧兵们身后,一边举手一边呐喊。
天竺带着顾明珠和顾氏夫妇,从院廊走过,立刻有飞石砸来,余氏怀里的孩子受到惊吓,“哇哇”大哭。
天竺张开双臂,护在余氏面前:“快走,师父在里面。”
房间门被人打开,伽罗从里面走出来。
守在院外的僧兵们,皆看向伽罗,有人站出来,问道:“师父,请你告诉我们,你和这个顾氏是什么关系,顾夫人怀里的孩子是不是法师的骨肉?”
伽罗走到屋檐前,他久病成虚,面容消瘦,唇瓣苍白。
他回头看了看余氏怀里的孩子,眼神平静无波,然后转过头,目光扫过众人。
站在院外的僧兵,皆是他一手招入佛寺的兵,也是出家人。
他们与世俗绝然,坚守信仰,有很强的信念,更是他的弟子。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从台阶走下,穿过院子。
僧兵们心头一沉,很是失望,却不让身后的老百姓伤他分毫。
顾明珠带着顾平章和余氏,跟在伽罗身后。
法师走到院门,天禅把手中杖棍横在伽罗面前:“师父,你为何不解释,你只要解释,弟子愿意相信你。”
伽罗缓缓抬眸,看眼前的僧兵,道:“天禅,我的解释能够让身后的孤儿寡母继续留在落泉峰吗?”
“当然不能,他们必须离开佛寺,但是,法师可以留下。”
“诸法无常,无需强求,你们的佛陀已不是你们心中的模样,强留寺中,众生惧苦,皆憎,皆恶。”
天禅眼眸含泪,心生悲凉:“师父,你只要解释,弟子一定护你周全,绝不让外面的人生事。”
“我有无,你、天灯、天竺、天恒,乃我四大金刚,常伴我左右,你心中最是清楚,又何需再问,我又有何解释?”伽罗反问。
天禅怔了怔,被伽罗看破一切的人,面红耳赤,脸庞肌肉也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这是弟子最后一次护你,你带着你的孩子和那个女人离开苦佛寺吧,往后你的生死,都和苦佛寺无关。”
“天禅,你这混蛋。”天竺冲前,揪住了天禅的僧袍,扬拳一挥。
伽罗喝止:“天竺。”
天竺动作一顿。
伽罗劝说天竺:“人心善恶,自有律法因果,无谓争执没有意义。”
话落,伽罗赤着脚走出小筑佛院。
那些蠢蠢欲动想动手的老百姓,被僧兵挡下,天禅也命令道:“不准伤害法师,让他们走。”
“师父。”天禅重重跪在地上,放下杖棍,双手合十道:“天禅最后一次唤你师父。”
伽罗双脚踩上沙石,炙热的地面,仿佛踩在刀山火海,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苦佛寺。
跨过门槛时,伽罗回头看向佛寺里高大的佛陀金身。
佛祖手掐拂手,慈眉善目,好似能容纳世间憎、恶、嗔、痴……
第228章 闹事
人性的恶,在伽罗法师的事件中,被世人展现地淋漓尽致。
晋王则是这整件事情的操控者,他站在茶楼,居高临下地盯着聚众游行的老百姓,和那些被推倒的伽罗石像,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地笑。
沈政一说:“要不要趁机把伽罗赶出锦州城。”
晋王冷笑道:“他如今已是丧家之犬,百姓的唾弃与踩踏就足够他受的,本王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和尚的性命。”
他要的是顾明珠再没有保护墙,只要他想捏死,随时便能捏死。
叶影走入茶楼,向晋王禀报:“王爷,佛寺僧兵求见主子你。”
晋王转身坐在软榻,说道:“让他进来。”
“是。”叶影走出茶间,再进来时,带着一名僧兵走入,这名僧兵正是伽罗法师身边的四大金刚之一,天禅。
他双手合十,向晋王行礼:“贫僧参见晋王殿下。”
行完礼后,天禅便对晋王说:“伽罗法师金身被推倒,方丈圆寂,佛寺内一万多僧兵还在病中,群龙无首,晋王殿下乃菩萨降生,贫僧作为佛寺代表,求请王爷入寺主持大局,稳住民心。”
天禅所言,正是晋王所想:“寺内僧兵还有一万几?”
“一万一,因时疫而病亡有五千人,剩下的跟随伽罗法师离开佛寺,留下来的一万多僧兵,大多感染时疫,死亡人数也在急剧增长。”天禅禀报道。
晋王看向沈政一。
沈政一说:“我们的药仓没药,但可以从邻县要,先治好这些僧兵,如此更能立起王爷的威望。”
“那就尽快,务必让他们明日把药送入佛寺,优先僧兵,至于待在寺内的老百姓,让他们去莲花台找幕仙山那帮弟子。”他的药,只救有用之人。
晋王早已看破谢玉瑾和沈菀的计谋,口说归顺他们,等朝廷把谢家军派往锦州后,谢玉瑾就翻脸不认人。
他们在借他之手,把镇国公弄到锦州。
他若手中有一万多僧兵,便能与谢家军抗衡一二,毕竟僧兵的武力震慑了辰国边境整整十年。
晋王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物,道:“走吧,先去苦佛寺。”
晋王走入苦佛寺,面对的并非苦佛寺内的百姓,而是安抚里面的一万多僧兵,应允他们,一定会治好他们的病。
僧兵们只觉得晋王与伽罗法师有几分相似,对晋王多了一丝善意与诚心,仿佛找到新的领袖主,视晋王为新主。
得到僧兵的认可后,晋王打算搬进佛殿,替代伽罗,为死去的百姓抄经普度亡魂。
晋王这一仗,可以说打的非常漂亮。
赶走伽罗,得到僧兵兵权,成为百姓心中新的寄托。
怂恿百姓都去莲花台的医棚。
医棚原本收纳重病患者,但现在在晋王的挑唆下,轻症的病人也来医棚,闹着要住进医棚内,若是不给住,他们就在医棚大闹。
谢玉瑾看着熬了几宿,未能好好休息的沈菀,又看了看,站在医棚外面大吵大闹的老百姓,愤怒踢飞了脚下的凳子,站在接诊台上,怒吼:“闹,闹吧,你们都别拦着,让他们进来把医棚掀了,既然如此,那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时风,把药罐子给我砸了,统统都砸掉,所有幕仙山医门弟子,都回医门去吧,医棚内的药是我谢家族人捐赠,我拿去喂狗,砸——”
他拿起一张凳子,砸在了炉火上。
时风看到这一幕,知道他们若是再一味忍让这些老百姓,他们只会更加放肆,他直接抄起扫帚,一脚踢开柴火,打翻炉子。
医棚内等着药水治病的百姓,吓坏了。
他们纷纷跪出来,求他们:“不要砸了,不要砸了。”
“那是我们的药。”
“你们只是低烧,医棚内床位紧张,应该留给更严重的病人。”
“你们不要再闹了,他们是幕仙山的弟子,他们没有不管医棚外面的老百姓。”
“我的女儿昏迷了五六日,她真的很需要留在医棚。”一名妇人,抱着四岁大的女童,跪在闹事的百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