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摆烂装死,懒得搭理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可她对自己这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却把帝渊给刺激坏了。
他恶狠狠地捏死了一个血族,“你想要跟那个蠢货双宿双飞?妄想!”
帝渊周身浮起血影,天穹圆月一片血色,血海陡然暴涨,如海啸一般拍向所有血族。
哀嚎惨叫声连连,血族长老们全都惊骇地奔逃着,只以为帝渊疯了,要他们同归于尽了。
就连野心勃勃的血族大长老也忍不住后悔了,狼狈狂奔着,最后还是被血海吞噬了一条手臂。
轰!
怒海狂涛后,血海骤然间消失,只剩一座被夷平的山,到处废墟狼藉。
还活着的血族纷纷摔到地上,狼狈不已地哀嚎着。
而附近早已没有了帝渊他们的身影了。
大长老痛苦地捂着断臂跪倒在地上,恐惧和恨意让他满脸的冷汗和扭曲。
“大哥,您怎么样了?”
其他还活着的长老们也没一个完整的,都惨白着脸互相搀扶着。
“帝!渊!”
大长老愤怒地咆哮。
然而,他也就只能无能咆哮了。
帝渊最虚弱的时候,他们倾巢而出都没能制服他,如果给他时间恢复,那……
怕是他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所有还活着的血族长老都想到这点,一个个脸色白得跟鬼一样。
有胆小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欲哭无泪,“我都说了,陛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们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千年前,我们的祖辈父辈们哪个不比我们强大得多,陛下不还是想屠杀就随便屠杀,何况我们呢?”
血族长老们沉默,谁不明白这个理。
只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来之前,大家都自信满满的,先辈们不行,不代表他们不行。
然而,他们真的不行。
即使帝渊虚弱成那样,他还是想杀他们就杀他们。
“现在我们怎么办?”
追杀帝渊吧?
呵呵,谁敢去谁去。
不追杀吧?
等帝渊伤好了他们也得死啊。
大长老面色如土,死死咬着后槽牙,“我就不信他帝渊真的没有弱点。”
但有不少长老已经被吓怕了,不想再跟帝渊为敌了。
“大哥,算了吧,血焰虚弱,想来陛下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只要陛下在,血焰迟早能恢复的,对我们血族来说,千年也不算什么的。”
“对对对,大哥,我们不要再跟陛下作对了,他可是血族最古老的始祖,是我们血族的神,掌控着我们的力量本源。”
“白日的陛下温和好说话些,我们之后找合适的机会去求求他……”
“闭嘴!都闭嘴!”
血族大长老恶狠狠地瞪着这群墙头草,“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你们现在跪在他脚下忏悔,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当年你见过他饶过我们哪个先辈?”
“而且他残暴不仁,无德无义,哪有资格成为血族的领袖?他就只会让血族灭亡,你们不考虑你们自己,也要想想你们的后代吧,后面帝渊不开心,说不定杀的就是他们了。”
所有血族长老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已经注定千年内不会有子嗣了,那现在还活着的子嗣就是金疙瘩,哪儿能让帝渊再霍霍。
大长老见此,继续加把火,“而且你们看到了,他满心都是向着人类,刚刚还一直抱着个人类不放,说不定以后他就要站在人类这边对付我们了。”
“我们死不死对他帝渊没有影响,可他却控制着我们的生死,凭什么?”
“他不配再统治血族,只有将他封印了,我们才有未来,才有希望,懂了吗?”
血族长老们再次沉默了。
有务实的长老直接就问:“那大哥之后的计划是什么?”
大长老:“……”
其他长老看着他沉默,也沉默了,心里都有些崩溃。
不是,你动员了我们那么久,结果没计划,纯粹是口嗨?
那说个屁啊?
总不能就让他们不要命地往前冲去给帝渊杀吧?
神经病!
大长老梗着脖子,“总会找到帝渊的弱点的,他之前一直抱着的那个人类女人,说不定就是我们的机会。”
众长老:“……”好疲惫,算了,洗洗睡吧。
“启禀众位长老,我们在废墟中发现一个人类。”
有长老不耐烦地说:“这里本就是人类的地盘,发现人类有什么奇怪,杀了就是。”
那来禀告的血族犹豫,“可他好像要转化为血族了。”
“什么?”
连大长老都起了兴趣,“怎么回事?”
“是先前西林市的唐家继承人唐禹轩,这玫瑰别墅曾是唐家的地盘,之前陛下护着的那女子正是唐家的女儿。”
那血族明显对人类世界这边的事情很了解。
大长老阴翳的眼神顿时就亮了,桀桀地大笑起来,“天不亡我们啊。”
大长老知道,比起血族,人类对家族和家人的在意和重视有过之无不及。
唐禹轩会被转化为血族,肯定是她妹妹成为帝渊的新宠后,吹的耳边风。
毕竟那些卑劣弱小的人类无时不在觊觎他们血族的长生和力量。
可笑帝渊这么多年来从不与任何血族结合诞下后代,也不初拥任何人类,没想到他竟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自己的原则。
真是色迷心窍,真没想到他也有今日。
大长老很不屑,但这对他来说,不仅不是坏事,还是好事。
“你们去把那个人类救起来,有这个亲哥在手,还怕帝渊身边那女人不投鼠忌器吗?”
如果能控制那女人,说不定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帝渊了。
大长老满脸扭曲和兴奋,仿佛他已经战胜了帝渊,成为血族最高的统治者,横扫西大陆,荣登神位一样。
正好留了个监控眼在这的系统:额……
这老头真不是老年痴呆了吗?
还想用男主来威胁它家小傻子?
也不知道这老头如果知道安宁非但不在意唐禹轩,还时刻想杀了对方,他纯粹就是在做无用功,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男主命也太硬了吧。
这都没死啊。
最坑爹的是,剧情力量竟然强大到就算唐禹轩没有得到帝渊的血,用安宁特殊的血液助他转化,只是被最低级的血族咬也成功转化成了血族了。
该说不说,真不愧是男主。
这小强般的生命力,这强大的光环。
系统把这则坏消息告诉了自家傻宿主。
安宁:“???”
安宁:“!!!”
她忍不住瞪了瞪身边的狗男人。
被她瞪的帝渊也不生气,或者说习惯了。
哪日她对他笑语晏晏、温柔似水,他才该浑身不对劲。
第170章 血族暴君的玫瑰祭品白月光(30)
不过,帝渊想起这小东西对他那个蠢货主人格可不就是笑语晏晏、温柔似水吗?
顿时,他心里就更不得劲了。
他靠在黑色沙发上,语气淡淡:“我们现在是在逃亡,收起你的公主病,这个地方是简陋点,却能很好隐藏我们的气息。”
安宁:“……”
谁跟他计较这个了?
先前在玫瑰别墅,某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魔头发了大招后,趁着那群血族自顾不暇的时候,就带着她逃之夭夭了。
只是大招很炫酷,装逼很成功,但他也耗尽了所有力量,差点在高空稳不住,就抱着她一起殉情了。
安宁:呸,谁要跟他殉情了?
幸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亡命鸳鸯”论给刺激狠了,帝渊偏偏就不许她死,撑着最后一点力量两人来到了西林市最繁华的中心地带,找了一间没人住的酒店空房先安顿下来。
这里人气极为旺盛,正好可以覆盖了他们两人的气息,让血族短时间内找不到。
安宁猜到他的用意,但就是不想对他说半句好话,哼了哼,“你不是宇宙无敌吗?怎么还得屈尊降贵地用‘逃亡’两个字?这不是降了你的格调吗?”
帝渊墨眸幽幽地看向她,“你非得惹我生气?”
安宁挺起小胸脯,完全不怂地回视他,“不是你先说我公主病的吗?你不知道公主病之一就是矫情吗?”
帝渊扶了扶额,好笑道:“你怎么这么记仇?”
他就说她一句,她就能刺他一百句。
他抬手指了指她,“说你窝里横你还不服,刚刚怎么不拿怼我的口才去骂那群蠢货?不敢是吗?”
安宁:“……”
她咬唇,“我、我骂他们干什么?他们又没得罪我。”
“没得罪你?”
帝渊不管她的挣扎,将她拽到怀里来,“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被我们控制住,他们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你那个蠢货又废物的哥哥压根就来不及救你。”
安宁气闷地瞪他,口不择言,“我就算死了也不用你管!”
“你……咳咳!”
帝渊被气得咳出血来。
安宁俏脸微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红着眼眶别开视线。
帝渊看着这倔强又娇弱的少女,忽然就气不起来了,闭着眼重新靠在沙发上,淡淡道:“自己去床上休息。”
人类真是脆弱到没眼看,一夜没睡而已,这小东西都快成霜打的茄子了。
每次他稍微用点力,她就像是快碎了似的,娇气。
安宁一直认为他暴力又变态,但帝渊并没觉得自己有多暴力。
先不说那些被他屠杀的血族,就说平日他训练亚里这些亲卫,哪个不是被他捶打成材的?
但帝渊忘记了,安宁不是他的敌人,更不是耐打耐摔的血族,她是被养在温室里的娇花,本就经不得半点风雨。
如果他浑然不在意她,只当她是血包,或是玩物,那他可以不用管她的死活和感受。
偏偏,他似乎越来越不满足于只掌控了她的人,还想要更多。
而他的贪婪只会让他为他之前对她的伤害付出代价。
副人格的帝渊如今还想不太明白,或是说他不愿意承认,但都没法掩盖他对少女越发的在意了。
安宁看了看他,今夜虽然动荡和惊心动魄,却是他们两人相处最和平的一夜。
当然,她心里没什么动容或是感慨,只有满满的警惕和……对哥哥的担忧。
男人此时脸色很差,白得几乎透明,身上的血腥味很浓,也不知道是被他杀掉的那些血族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但无疑,他的伤势很重。
安宁想起先前,这大魔头喝她的血后,哥哥自残出来的伤口很快就好了。
大魔头如何她无所谓,但这也是哥哥的身体。
她没离开,小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喂。”
帝渊抓住她的手,掀起眼帘,瞳眸黑得深不见底,似深渊般,一眼望去就令人产生恐惧。
“那蠢货怎么教你礼貌的?”
安宁:“……”
你丫的一副家里宠物被人教坏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安宁超想糊这个讨厌的大猪蹄子一脸的。
她捏了捏小拳头,不行,他都伤那么重了,打了明天哥哥继续疼怎么办?
“哥哥教我的自然都是好的,但你以为你能让别人以礼相待吗?”
帝渊墨眸微眯,“小东西,你是不是真的欠揍?”
安宁白了他一眼,“我现在不想跟你吵。”
忽然就变得无理取闹的帝渊:“……”
就想揍她的小屁股。
安宁皱眉,很是别扭地问:“你伤到底重不重?要不要处理一下?”
帝渊微怔,勾唇一笑,“如果你是单纯关心我,我就回答你,如果不是……”
安宁讨厌死了他这恶劣的模样,但为了哥哥,她忍,“对对对,关心你行了吧?”
明知她是敷衍他的,帝渊的心情还是很不错,把玩着她软软的小手,漫不经心地说:“放心,死不了。”
安宁却没半点放心,秀眉拧得更紧了。
不会死,不代表不会痛。
“我的血是不是能让你恢复更快?”
帝渊再次挑眉,有些诧异地看她,“你想给我咬?”
‘你以为我愿意’这几个字安宁勉强吞回去,敷衍地点头,“如果能让你好得更快,你就咬吧。”
帝渊将她拉入怀中,抬起她的下巴,墨眸锁着她,华丽的声线含着薄薄的笑意,邪肆撩人,“因为今夜的救命之恩,喜欢上我了?”
安宁:“……”妈的有病。
她炸毛,“你到底要不要咬?”
要不是担心白日哥哥出来,不愿意咬她,硬撑着自己的伤势,她才懒得跟这魔头虚与委蛇,烦死了。
帝渊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小脸,却当她是害羞了,心情更好了。
他下意识又对她多了一点温柔,“你这小脾气怎么越来越差了?”
安宁心累,不想说话。
她到底是怎么从一条与世无争的咸鱼变成如今暴躁的刺猬,他心里就没半点逼数吗?
帝渊也不介意她的冷脸,可比之前她动不动就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样子好多了。
软软的像只炸毛的奶猫儿,帝渊沉吟,确实还挺可爱的。
他似乎能理解那个蠢货为何如此热衷于养她了。
帝渊让她靠在自己胸膛,轻抚着她的头发,有点着迷怀中的温香软玉,忍不住压低声线,带着一丝轻哄,“你乖一点,以后我就不凶你,也不弄疼你。”
安宁翻了个小白眼,根本不相信,也不在意,“你不咬就放开我,我要去睡觉了。”
帝渊不满,在他面前她就不能像对那废物一样乖巧听话又柔软吗?
但训斥的话语还没出,帝渊还是咽回去了,没想让他们刚缓和的关系再次雪上加霜。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小东西迟早会明白,真正能护住她的人是谁。
帝渊侧头,凑近她的脖颈,甜美的血液气息刺激着他的神经,瞳孔瞬间变成金色的竖瞳,獠牙若隐若现。
“疼和难受就告诉我。”
对他的体贴,安宁嗤之以鼻,不过也没再怼他。
如果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她也不会头铁得非要以卵击石,把局面搞得更糟糕。
况且……
脖子传来微微的刺痛感,随即是熟悉的酥麻,安宁闭上眼,藏住眸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