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作者:芭了芭蕉
玫玖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接近晁殊俜。
她知道他有太太。
她也知道他身边莺莺燕燕众多。
她不过是其中的一只。
她不在乎能在晁殊俜身边待多久。
反正,她也不爱他。
虐恋来了,喜欢的宝子来
第1章 他又不是来临幸你
“阿菜,我跟你说多少遍了,花要放在向阳的地方,别放在角落里!”
“阿朵,晁先生喜欢的酒,先放冰桶里醒好!”
“阿菜阿菜!我头都晕了!”玫玖扶额:“谁让你把V9订出去的?V9离花溪阁最近,晁先生最不喜欢吵吵闹闹的!退了啊,当然退了!赔钱就赔一点钱呗,说点好话,送张VIP卡什么的!”
“哎哟,我的玖姑啊!”芸蓝把玫玖从花溪阁拽出来,好笑地直跺脚:“你这是招待国家总统啊,从上礼拜就开始折腾我们。”
“晁殊俜哎!我的男神,好不容易请到他!”玫玖习惯性地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芸蓝立刻帮她点烟。
“他来招待客户而已,又不是来临幸你...”
玫玖吸了一口烟,喷出淡青色的烟雾,靠在门廊前的柱子上,她穿着黑底黄花的旗袍,露出大半个大长腿,风情随着这烟雾像条龙一样盘旋在圆柱上。
不管他来临幸谁,反正玫玖是为了晁殊俜千里迢迢来到枫城,带着全部身家开了这么一家销金窟名人唐。
伸长脖子盼了一年,终于盼来了晁殊俜。
为此,玫玖提前很多天开始准备。
为此,晁殊俜来的三个小时前,她就开始焚香沐浴更衣。
她打听好晁殊俜所有的喜好,他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喜欢女人穿什么样的衣服,喜欢怎样的女人...
据说,他偏爱旗袍。
于是,她来到枫城的第一天就开始穿旗袍。
红的蓝的紫的绿的,短的长的厚的薄的缀着狐狸毛貂毛的,叉开的高开的低的。
她统统都有。
今天,天公不作美。
大早上就开始下雨,傍晚开始下冰雹,雪花里夹着冰粒子,打在玫玖穿着短袖旗袍的手臂上生疼的。
八点二十分,名人唐门口的大红灯笼亮起来,玫玖撑着一把Prada经典色系的雨伞在大门口的屋檐下等着。
她的名人唐在枫城市口最好的地势,租的是东华的龙头老大费柏杉的一个中式的园子。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如此诗情画意的园子,愣是被玖玫改成了一个打擦边球的销金窟。
因为她知道,晁殊俜似乎挺钟情风尘女子,看中了就玩一阵子,不必当真。
为了接近晁殊俜,玫玖也是煞费苦心。
“来了来了!”芸蓝紧张地都打了个喷嚏:“那是晁先生的车!”
她涂着红指甲的手指往前遥遥一指,风雪中,一辆幻影缓缓驶来。
玫玖踩着高跟鞋撑着伞迎上去,保镖先从副驾驶下车,弯腰开启车门,玫玖也赶紧高举伞,遮挡在打开的车门上方。
一只穿着锃亮的黑色皮鞋的脚踏了出来,玫玖眼前一片红光,仿佛白雪皑皑中有人忽然点了一把火。
愣神间,一团红色已经出现在她的伞下,即便她的手已经举得极高,差不多是竖直的状态,对方的脑袋顶却还是碰到了伞。
这是玫玖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近晁殊俜。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高。
于是,她仰视,他俯视。
四目相接中,他向她展开笑颜。
“您好,玫小姐,幸会。”
第2章 你最多二十岁
人人都说,晁殊俜是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但他绝对是最有礼貌的衣冠禽兽。
他不但跟玫玖说谢谢,他还说您。
你的下面多了一颗心,立刻倍显谦卑。
他顺手拿走玫玖手里的伞:“怎么能让女士撑伞?”
然后他侧目,身边高大的保镖也被训练的极其有眼力见,立刻脱下外套披在玫玖的肩膀上,遮住了她裸露在冷空气里的雪白臂膀。
玫玖没想到他这样和蔼可亲,原本打好腹稿的套近乎英雄无用武之地,一时语塞间,晁殊俜已经搂着她的肩膀踏进了名人唐的大门。
雪越来越大,九曲桥消失在湖面上,他牵着玫玖的手,准确无误地穿过湖面,来到名人唐最里面的花溪阁。
他收了伞递给保镖,顾不上自己酒红色的丝绒西装外套上已经落满了雪,先轻轻摘下玫玖发丝上的雪花。
他握着她的手,将小雪花放在她的掌心。
“雪花真美。”他温柔低语:“是吗,玫小姐?”
“大家都叫我玖姑,您若是不嫌弃也叫我玖姑好了。”她看着那枚雪花在掌心里急速融化,抬头笑道。
“玖姑。”他默念:“你几岁?”
“二十七,我从小就辈分大。”
他的目光像他的为人,谦和又儒雅,从她脸上细细轻轻地滑过。
然后,他轻言细语地评价:“你肯定虚报了年龄,你顶多二十岁。”
玫玖捂着嘴装作开心大笑。
“晁先生,您真会说话。”
实际上,她的确虚报了年龄。
去年刚满二十岁。
晁殊俜哈哈一笑,这才掸去快要化成水的雪花,随意将湿漉漉的头发往上拢去,黑发穿过他的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玫玖都听见了身后芸蓝吞咽口水的声音。
性张力,芸蓝最近特喜欢用这个词。
是的,性感,是玫玖近距离接触晁殊俜,对他的首要印象。
进了花溪阁,他立刻对玫玖的精心布置表示出惊喜和感谢。
“费心了。”他真心诚意地跟她道谢:“花很美。”
他笑的时候,唇角会掀起涟漪。
他今年三十二岁,轻熟的年纪,比年龄显得年轻很多的一张漂亮的脸上,却有一双比年龄沧桑很多的眼睛。
这是一张又老又小的脸。
这是一个够复杂的男人。
玫玖殷勤地帮他倒酒,酒醒的差不多了,现在的滋味刚刚好。
“刚送来的利比里亚的火腿,配日本蜜瓜。”玫玖介绍道:“佐这个酒,味道最好。”
晁殊俜脱下外套,黑色真丝衬衫只扣了下面几粒扣子,健美的胸膛若隐若现。
他笑着坐下,拍拍身边的沙发:“玫小姐请坐。”
玫玖在他身边坐下,这时晁殊俜宴请的客人已经到了。
荷兰来的大财阀,蓝眼睛黄头发,皮肤白的跟玫玖身上鱼白底的旗袍的颜色一样。
他对极具东方美的玫玖垂涎不已,两三杯酒下肚,手背上飘荡着黄毛的大白手就时不时放在她的大腿上。
玫玖不动声色地回避,几个回合下来,晁殊俜看见了,向她挥挥手。
“玫小姐,谢谢你的款待,现在我和马尔维克先生聊点事,你先出去吧!”
第3章 卖笑也是看心情
花溪阁里面哐哐喝酒,玫玖依着门廊的柱子一根接一根吸烟。
里面有薄荷爆珠的女士细烟,没什么烟味,吸起来不过瘾,但是焦油含量太高的烟抽了会臭嘴。
没有男人会喜欢女人一嘴都是烟味。
芸蓝在她耳边祥林嫂一样死不断气地絮叨。
“晁殊俜真的是太帅了,帅死了!他真的好性感啊,你看到他喉结了没,他喝酒的时候,简直...”
花溪阁的门开了,那个荷兰人歪歪斜斜地向玫玖走来。
“姑姑...”他伸出两只手毛茸茸的手臂:“晁先生让你晚上陪我。”
“玖姑。”玫玖躲开他,纠正道。
荷兰人扑了个空,他喝高了,差点一头扎到台阶下面去,幸亏晁殊俜的保镖跑来及时扶住了荷兰人。
“马尔维克先生喝多了,今晚住在这里。”保镖对玫玖说:“开间房。”
“我们这里没有客房,都是自己住的。”芸蓝说。
“有的。”玫玖打断芸蓝的话,笑着推了一把她:“带路,前面的小二楼。”
保镖扶着荷兰人走了,玫玖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扔掉了烟头。
她今晚是打算爬上晁殊俜的床。
但看来,晁殊俜是打算把她送到荷兰人的床上。
她在风雪中站了一会,晁殊俜到底没从花溪阁里出来,她想了想,先去芸蓝的房间洗了澡换了睡袍,然后带着月见草精油的香味来到了她的房间。
她们名人唐的确没有客房,刚才玫玖是把自己的房间给让出来了。
她轻轻推门,屋里有熏人的酒气,灯是灭的,整个屋子都被笼罩在一片漆黑当中。
她还没来得及关上房门,身后仿佛有一条恶犬扑过来,从后面抱住了玫玖。
玫玖闻到了复杂的味道,酒味和外国人身上独特的体味,熏得她不敢呼吸。
荷兰人的手在她身上迫不及待地乱摸,湿漉漉热乎乎的嘴在她的后背上小鸡啄米一般亲吻着,口中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姑姑,我爱你...”
他又不是杨过,叫什么姑姑。
玫玖被荷兰人压在沙发上,他开始动手撕扯她的睡袍,丝绸的吊带裙本来就不经扯,只听刺啦一声,丝绸睡裙四分五裂。
一时间,玉体横陈。
荷兰人满目春光,大滴口水便滴落下来。
关键时刻,有人推门而入,把荷兰人从她身上一脚踢下去,接着一件酒红色的丝绒西装就裹住了她。
“宝剑。”他低喊一声,保镖跑进来,心领神会地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荷兰人拖了出去。
他很有风度地没有立刻开灯,请玫玖穿好衣服再开灯。
她摸索着去衣帽间换了件睡袍,扎紧腰带走出来,顺手打开了墙上的开关。
灯光大亮,玫玖眯起眼睛,看到了坐在沙发一侧两条大长腿交迭的晁殊俜。
他手里握着被荷兰人撕碎的睡袍碎片,很抱歉地跟她说:“让玫小姐受惊了,马尔维克先生喝多了,请您不要在意。”
“晁先生客气了,我就是吃这碗饭的。”
晁殊俜笑着摇头:“据我所知,名人唐不过是个卖酒的地方,卖笑也是看玫小姐心情,其他的一概不卖。”
“晁先生了解过?”
“这一年来,玫小姐这么卖力打听我,礼尚往来,我也得了解一下玫小姐。”他说着就起身,一粒一粒地解开衬衫的纽扣,从她身边缓缓走过去。
他的肩膀擦着她的肩膀的时候,他正好脱下了衬衫,塞进她手里。
“玫小姐身上的精油味道很好闻,可不可以借给我用?”
第4章 他来了!
晁殊俜真是一个儒雅的伪君子。
当他带着满头的水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时候。
连擦头发的动作都是儒雅的。
也是性感的。
当他向玫玖走过去的时候,他的发丝随着他走路的节奏微微颤动的样子,也是儒雅的。
几步路,他走的步步生风。
终于来到她面前,他低眸凝视她,手掌轻轻托住她的下巴,像是观赏什么稀世珍宝。
他的眼珠汇集了灯光的亮,像一颗透明的琉璃珠。
他低头吻住她娇艳的唇之前,玫玖都以为他会说一句得罪了。
但他的吻,实在是太有侵略性了。
玫玖无法接招,只能见招拆招。
中途他停下过,查看了一下雪白的床单上的印迹,他没说什么,但接下来的动作温柔了许多。
事毕,他抱着她去洗澡,将她护在怀里很温存地吻她,不让她的后背靠在冰冷的玻璃门上。
跟玫玖想象的差不多,他骁勇善战,但是又比她想象的更儒雅有风度。
他甚至会征求她的意见,询问力度是否令她满意。
“弄疼了你。”他在她耳边耳语:“要跟我说的。”
他实在是一个温柔的禽兽。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晁殊俜已经不在房间了。
她浑身散了架的痛,去洗手间的盥洗台前查看自己,又完全没在自己身上看出半点痕迹。
她一边洗澡一边吸烟,吸一口,手指夹着烟伸出淋浴间的玻璃门,冲一下,再把脑袋凑过去又吸了一口。
芸蓝推门进来,直接拿走她手里的烟,迫不及待地询问她昨晚的战况。
“怎样,是不是很大?”
“滚出去。”玫玖转过身,即便是死党,她也不习惯让别人看到她的身体:“烟留下。”
“小气。”芸蓝扁嘴:“我又不会抢晁殊俜,抢也抢不到,吃不到鱼还不让我闻点腥味?”
洗漱完从洗手间里出来,她坐在阳光下梳头发,窗外一片亮白,雪还在不停地下,整个园子都被白雪覆盖了。
她喃喃问:“晁殊俜什么时候走的?”
“我怎么知道?”芸蓝在她身边坐下,用肩膀撞撞她:“满不满足?”
“想满足,找鸭子好了,何必花了一年时间等一个男人睡我?”她又想吸烟,芸蓝递给她一包手指饼干。
“少吸烟,多吃饭。”
“饼干不是饭。”她推开芸蓝的手:“你猜,今晚晁殊俜会不会来?”
等一个男人来,实在是被动的。
而今天又下了一天的雪,阿菜他们想铲雪,差点没掉进湖里去,玫玖便让他们别铲了。
她也觉得晁殊俜今天应该不会来了,但没想到九点多钟的时候,晁殊俜竟然来了。
车子开不进来,他自己踏着雪走进来的。
玫玖和芸蓝他们正坐在房间里隔着露台的玻璃门赏雪,便看到一个深橘色的身影向他们缓缓走来。
芸蓝兴奋地喊:“那是不是晁殊俜,他来了,他来了!”
他穿着橘色的大衣,像一根橘色的香蕉。
不伦不类,却与众不同。
第5章 过年好啊
他没进来,隔着玻璃门向她招招手。
玫玖套了件棉褛跑出去,他看着她,笑着摘下他脖子上的灰色名牌围巾围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拉近自己。
“怎么不多穿一点?”天寒地冻的空气中,他呵气成霜。
这样的氛围里,很难让人会不爱上这个男人。
玫玖仰着脸,毫不掩饰她眼中的痴迷。
他埋下头,冰冷的唇吻了吻她的鼻尖:“堆雪人好不好?”
她一愣,没反应过来,晁殊俜已经帮她戴上了他的手套。
“我们一起堆,还是各堆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