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留不留？
“当初你为了咏婕那么积极地爬上我的床，现在利用完了，你就想抽身而退？”
晁殊俜声讨的没错，她算什么东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应该是她才是。
玫玖苦着脸卖惨：“晁先生，我一个小老百姓，谁都得罪不起，上次误会了林小姐，底下人跟着倒霉，名人唐连着都关两次门了，事不过三，再来第三次我这个名人唐彻底别开了。”
她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晁殊俜凝神看着她，仿佛忽然觉得无趣：“你是利用完了，不需要了，玫玖，你跟咏婕真的不一样。”
“我们本来就不是亲姐妹，血缘不一样，基因不一样，我虽然没见过我爸妈，但是我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人。”玫玖可怜巴巴地半跪在床上：“晁先生，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姐姐的份上，您就饶了我，好不好？”
玫玖现在就差没像韩剧里的人物一边祈求一边搓手。
她态度诚恳又卑微，泪水盈盈，下一秒钟就要滴下来了。
她还说自己不是出来卖的，欢场女子都做不到她这样，欢愉的时候口甜如蜜，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来。
记得有一次，她躺在晁殊俜的身下，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晁殊俜，我爱你。”
跟晁殊俜表白过的女人不计其数，玫玖的表白算是直白也没有修饰的。
但她的眼神格外认真，透亮的眸光中似乎装着一生一世的决心。
现在利用完了，翻脸如同翻书。
此刻她的眼神别说一生一世，连一点点，一丢丢的留恋都没有。
晁殊俜渣了小半生，遇到了一个跟他同样渣的小渣女。
他想想觉得也挺有趣，摇摇头，也点点头，指了指她的鼻子：“好，看在你姐姐的份上。”
“我们名人唐还是欢迎晁先生来玩。”她赶紧补上。
虽然那种关系断了，但是晁殊俜的钱还是可以赚的。
一码归一码，玫玖分的很清楚。
晁殊俜没有回答她，咔哒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晁殊俜走了。
玫玖坐在床上，她的卧室窗子后面就是长廊，很快晁殊俜的脚步声从窗子后走过，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玫玖仰面倒在床上，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
他们有钱人的圈子她踏不进去，她也不想掺和，她没本钱也没本事跟他们纠缠。
这是玫玖第二次甩晁殊俜了，如果不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她早就被晁殊俜一脚踢出枫城，哪里还有她容身之所。
她办好了一件大事，本应该睡得安安稳稳，可是半夜忽然醒来，胃里不舒服又吐了一次。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还在吐，阿菜见她一直没起来就来房间找她，玫玖正在洗手间吐的天昏地暗的。
阿菜赶紧把她扶起来：“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啊，是不是上次洗过胃之后，肠胃就敏感了，玖姑，胃的事情可大可小。”
玫玖素来害怕去医院，但到了中午还是没胃口，以前不管喝多少酒，哪怕当晚像花洒一样到处喷酒，第二天准保好，吃嘛嘛香。
她严重到闻到鱼汤的味道都想吐，阿菜死活把她拖去医院。
她们挂了内科，阿菜正绘声绘色地描述玫玖的症状，医生忽然打断了她。
“要不你们先去妇科看看？”
她们一愣，但又立刻反应过来。
玫玖在短暂地愣神中迅速地算了一下自己的生理期，这段时间因为芸蓝的事，她都忘了生理期已经过了不少天了。
都是成年人，她们心领神会，又改挂了妇科，匆匆过去检查。
尿检前后只需要三分钟，结果就出来了。
拿着化验单，阿菜格外沉默，仿佛怀孕的那个人是她。
玫玖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就怀孕了呢？
医生闻得出她身上的烟味酒味，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我给你开一点维生素和钙片，还有烟酒要戒掉，对胎儿不好的...”
医生又忽然停下来，看着玫玖：“孩子留不留？”
第88章 你要上位！
从小到大，玫玖遭遇过很多难解的问题。
老师问她：“小明是向前三公里比较近，还是留在原地比较近？”
养母会问她：“你怎么这么烦，你就不能不缠着我？”
姐姐会问她：“咏夕乖，姐姐就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带好吃的给你吃，好不好？”
长大了之后，她的客人们会问她：“玖姑，你这么漂亮，做这行太累了，不如跟我，后半辈子不用打拼，女人何必这么辛苦？”
这么多问题，有的无解，有的难解，但是不管怎样回答都不致命。
但医生的问题，轻描淡写的，却涉及的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甭管他现在是个胚胎长得像颗豆芽菜。
但都是个命。
玫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答的，等她稍微回了点神来，已经被阿菜拽出了医院，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了。
“玖姑，你怀孕了！”阿菜摇着她的手：“孩子是晁先生的，对不对？”
阿菜的表情竟然还有几分兴奋。
玫玖睡过的男人只有晁殊俜一个人，除非她雌雄同体可以自由孕育。
“玖姑！你给晁先生打电话，你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阿菜兴奋的眉毛都在额头上飞舞：“说不定你能凭这个孩子上位，以后你就是晁太太了！”
“玖姑！你发什么呆啊！昨晚听说晁先生又折回来找你了吧，我觉得他肯定是喜欢你的，至少比那个凌诗韵喜欢，昨晚他们来吃饭，晁先生都不正眼看她的，玖姑，你手机呢，我帮你打电话给他！”
玫玖及时按住了阿菜在她身上乱摸的手：“你冷静一下，别吵。”
昨天晚上玫玖还声泪俱下地祈求晁殊俜放过自己，仿佛自己是个什么香饽饽。
结果，第二天忽然查出怀孕。
她这是什么命？
明明她很小心的，只有一次小雨伞不够，她还吃了事后药。
她忽然想起事后药还有一颗在包里，她急忙翻出来，直接看生产日期，已经过期两年了。
上次她准备出去买药的时候遇到来上班的珍妮花，她问玫玖干什么去，玫玖说去药店，还没说要买什么，她一脸过来人的表情，直接拍给她一盒药。
玫玖一看正是自己要买的，就直接吃了，没想到竟然是过期的。
现在去手刃珍妮花没什么意义，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孩子，玫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菜短暂的安静后又开始喋喋不休：“玖姑，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想着把孩子拿掉，对身体影响大不说，流产都是业障，影响你整个人生的！你别觉得我危言耸听...”
“阿菜。”玫玖捏住阿菜的嘴，捏的像个鸭子，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她说：“我怀孕的事情，除了你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保密，一定要保密！”
“呜呜呜...”鸭子在挣扎，玫玖松开手：“别说，谁都别说。”
她从包里掏出车钥匙：“你自己打车回去。”
“玖姑，你去哪里？你去找晁先生吗？你要跟他说，不给你一个名分，你就不生！”
玫玖跑出街心公园，穿过熙熙攘攘的马路，阿菜的呼喊声消失在人声鼎沸中。
玫玖驱车去了疗养院。
这个时候，她只想跟一个人说，那就是姐姐。
不管姐姐认不认得出她，不管她听不听得懂，玫玖都要跟姐姐说。
就像小时候一样，屁大的事情，第一个告诉的就是姐姐。
晁殊俜说的没错，在心里，姐姐就是她的妈妈。
正好她是玫咏婕捡回来的，如果不是姐姐，她的小命肯定就保不住了，所以她的命是姐姐给的。
那不是妈是什么？
她飞车赶到疗养院，下了车就急匆匆向里面跑去。
玫咏婕正坐在床上，玫玖扑过去，紧紧抱住了玫咏婕。
她吓了玫咏婕一跳，但这时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玫咏婕身上熟悉的气息让玫玖渐渐地平静下来，她仰起头看着玫咏婕，这一次，她们的眼神竟然对视了。
玫玖喜出望外，但一张嘴竟然哭了出来。
“姐姐。”她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大哭：“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第89章 咏夕，别哭
她嚎啕大哭，哭声把护士都引来了。
护士目瞪口呆地看着痛哭流涕的玫玖：“玫小姐，你别吓着她。”
玫玖混沌的脑子这才有点清醒，急忙收声看向玫咏婕。
是啊，姐姐还不认识她，不能吓着她了。
意外的是，玫咏婕的眼神极其平静，她甚至还向护士挥挥手：“你出去。”
她没有被吓着，而且，护士出去之后，她扬起来的手竟然轻轻地落在了玫玖的头顶上，轻轻的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从小姐姐就喜欢这么摸她的头，还说她是自己的小狗小猫。
玫玖也不生气，姐姐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生气。
她享受着姐姐的抚摸，真的像得到了主人的恩宠的宠物。
玫玖等待了几年的恩宠终于重新来临了，她几乎忘掉了刚才的烦恼，狂喜占据了她的全身。
“姐姐！”她开心地语无伦次：“姐姐，你认出我了是不是？我是咏夕啊，我是你的小咏夕啊！”
“咏夕。”玫咏婕清晰地念出她的名字。
玫玖仰着脑袋，虔诚地久久的注视着玫咏婕。
有一句话弹窗一样在她脑袋里弹出来。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所以，是福是祸还真说不好。
她带着一个不好的消息来找玫咏婕，但玫咏婕却给了她一个惊喜。
“姐姐。”玫玖的眼泪流了一脸。
小时候她不爱哭，长大了倒成了个哭包。
玫咏婕用真丝手帕仔细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
“姐姐。”玫玖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你认出我了？我是咏夕，你妹妹咏夕。”
“咏夕，别哭。”玫咏婕认出她了，肯定是认出她了。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小时候一样温柔。
玫玖有一千句一万句话要跟玫咏婕说，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哪一句，那些话仿佛一只只白胖的饺子被装进了茶壶里，那小小的壶嘴怎么都倒不出来。
所以，她干脆不说了，反正来日方长。
她把脑袋放在玫咏婕的腿上，感受着玫咏婕纤细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
时光静谧又温柔，这是这几年来，玫玖最幸福的时刻。
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玫玖都快睡着了，忽然小腹仿佛给了她一个信号，抽动了一下，她才想起她的烦恼。
她从玫咏婕的腿上抬起头，仰望着姐姐日益美丽的面庞。
“姐姐，我怀孕了，怎么办？”
玫咏婕的眸光忽然闪烁了一下，玫玖知道她听懂了，她清醒了，自己说的所有话姐姐都听得明白！
玫玖紧紧握住她的手，迫不及待的继续说下去：“姐姐，孩子是晁殊俜的，我没想到竟然有了晁殊俜的孩子，姐姐，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她憋了一肚子的话，不能跟任何人说，也不会跟阿菜说，因为阿菜根本不懂。
她喋喋不休，絮絮叨叨：“昨天我才跟晁殊俜说，我们老死不相往来，我们之间除了你不再有任何交集，可是才过了一天，我就发现我怀孕了，姐姐，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是她语速太快了吗，是她太激动了吗？
姐姐没听懂吗？
玫咏婕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圆圆的，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还是，自己的这个消息吓到了玫咏婕。
或许，在玫咏婕的心里，她不过是个小孩子，怎么她的小妹妹忽然就怀孕了呢？
而且，对方还是她的青梅竹马。
“姐姐。”玫玖怯怯地呼唤她：“姐姐，我吓到你了？”
她的目光终于聚焦了似的，手掌敷上了玫玖的面颊。
姐姐的手依然冷的吓人，但很温柔。
她曲起手指缓慢地在玫玖脸上抚摸着，但一直都没有说话。
此时，外面传来了护士的声音。
“林小姐，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进去？”
玫玖只觉得自己头皮一紧，有人用鼓槌在太阳穴上猛捶了一下似的。
门被推开了，玫玖回过头去，林天意站在门口。
和林天意打交道至今，玫玖没见过她如此难看又狰狞的脸色。
事后玫玖都开车回去的路上，才想起林天意当时的表情像什么。
像是童话里的恶毒王后在问魔镜，整个国家谁最美丽，魔镜告诉她最美丽的人不是她，而是白雪公主的时候。
她又嫉又妒，又气又恨。
恨不能当场就把玫玖生吞活剥了。
第90章 你不会在哭吧
沉默是林天意打破的。
她举了举手里的餐盒：“我亲自烤的饼干。”
林天意从来不会主动跟玫玖说话。
要么她气疯了。
要么，在刚才的一瞬间，林天意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玫玖。
林天意走过来，将餐盒打开，坚果的香气立刻飘出来。
林天意拿了一块饼干给玫咏婕，自己也捏了一块咬了一口，她看向玫玖：“吃一块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从来不会对玫玖这样温和。
玫玖微笑摇头：“谢谢林小姐，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走到门口，身后传来玫咏婕的声音。
“咏夕。”
玫玖立刻转过身，玫咏婕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可能因为林天意在，她似乎有话要跟她说，但又不能说。
“咏夕，你改天还会来吧？”
“嗯。”
“等你来了，再说。”
玫玖走出房间，玫咏婕的意思是，让她下次来的时候再做决定。
她不让自己马上拿掉孩子。
玫玖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担心。
开心的是姐姐认出自己，并且她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姐姐商量了。
担心的是，林天意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玫玖都有点恍惚，好几次都差点闯红灯，她靠路边停下来喝了一瓶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勉强把车开回名人唐。
阿菜这几天一直问她怎么打算的，她没告诉她。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