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胸口帮自己顺气,可还没反应过来,唐舟就拥着她将她揽入怀中。
他托着她的脑袋,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吻。
亲吻继续,沈枝熹的咳嗽亦在继续,只不过被他堵在口中,出声便成了呜咽,像是索求怜爱的小猫让唐舟给她留个气口,得来的却是唐舟更加用力的索取。
果然,男人在这种事上总是更有天分。
一旦尝到甜头,便也就本能的将之激发,然后不可收拾起来。
沈枝熹坐在他怀里,后腰发着疼。
因为唐舟抱得太用力,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里似的。
屋外,鸳鸯提着水桶犹豫不敢进。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总觉得里面的动静不太对。
手中的水是刚烧好的,刚刚沈枝熹吩咐过要送来,怕沐浴的水凉了正好可以继续添热水,可伸出去的手始终不敢叩门,不明白里面为何会传出那么大的落水声。
也不知是谁失足掉入了浴桶,怎么也没听见叫喊。
这也就算了,连个说话声也没有。
方才,她明明看见她家小姐进去了的。
“唐舟,我喘不过气了……”
直至听见这么一句,鸳鸯这才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仍惊得差点打翻手中的水桶,几步后退,提着桶跑远,深怕惊扰了浴房里的人。
明日才是洞房花烛夜,怎么今日就开始了?
真不愧是她家小姐,这么快就得了手。
她将水桶放回厨房里,按着噗通跳个不停的心脏回了自己的屋子,谁知她屋内的窗户正对着浴房的窗户。浴房的窗子虽是关着的,但映照出来的两个人影却看的格外清晰。
那两人,难舍难分的缠在浴桶里……
眼看着就是扯衣服的动作。
或者,已经扯了一半了。
“小姐……”
鸳鸯捂着眼睛后退,从窗后跑开,吓得她鞋都没脱就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捂起来,暗暗赞叹自家小姐真厉害。
……
浴房内。
沈枝熹苦着脸趴在唐舟怀里,他正一层一层的将沈枝熹身上被褪下的衣服穿回去。
方才,眼瞧着就要到关键时候了。
唐舟明显也已经把持不住,临门一脚,他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夫君,你嫌弃我?”
夫君两个字,让唐舟手发软,掌中的衣服差点再掉下去。
他故意冷着脸,坐的板正回说:“别乱想。”
“那为什么……”
“明日才是日子,礼未成就……不吉利。拜过天地才是妻子,现在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像是偷情,你是妻子不是情人,方才已经非常失礼,是我不好。”唐舟将衣服给她裹上,裹得紧紧的。
“夫君……”
“听话。”唐舟摸了摸她的脑袋,眼里是藏不住的艰难克制。
沈枝熹一撅嘴,失望的扑进他怀里。
其实她知道,恰恰是因为唐舟在意她,所以才这般隐忍。
反正也就是明晚了,再等一等也无妨。
“可是夫君,你是不是很不舒服,那儿……硌的我有点难受。”
唐舟眼皮一跳,立马将沈枝熹从他怀里拉了出去并将她转过身去,旋即朝外伸手去探浴桶外放衣服的桌面,抓到衣服后起了身,大步跨出去,衣服在他的手中转了一转,眨眼就被穿到了他身上去,然后腰带一拉紧紧系上。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再稍微慢一些,他就要撑不住似的。
沈枝熹趴在浴桶边上,笑眼弯弯看着他,还在打趣他,“夫君,其实我不介意的,能嫁一个如此好看的夫君,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管他礼成礼未成的,我都……”
“不许胡说。”
唐舟拧着眉,转过身面带严肃望向她。
“好好好,都听夫君的。”沈枝熹顺着他回话,他这才稍稍缓和了些脸色。
可看着湿着发,面上还带着水渍的唐舟,她还是觉得可惜。也不知道唐舟哪来的定力,都那个时候了竟也能忍得住。
等着瞧吧,那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他能忍得住想来是因为还未破戒,一旦解了禁,之后再想忍怕是难。
总之,和唐舟的那个孩子,她是要定了的。
但同时,她心里也松了口气。
方才唐舟差点就要将他真实的身份说出口了,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知道,怕知道了后,将来若是念念不忘会忍不住去打听。不知道是最好的,可以断了念想再不会有来往的机会,干净一些。
“夫君,水凉了。”
闻言,唐舟又板起脸来,“明日礼成后再改口,听话。刚才……是我不好,对不起。”
他说话时,眼睛全都是对她的心疼。
不待她回话,他又俯身下来伸手去将她从水里抱出来。
“我抱你回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别冻着。”
“现在天气暖和的很,不会着凉不会耽误明日的事。”
明日的什么事,唐舟明白。
他不作回应,只若隐若现露出笑意。
第28章 你摸摸
成婚当日,连风都似在庆贺沈枝熹得偿所愿。
暖风伴着温柔的日光,添了许多喜气。
婚宴并不奢华,也没有宴请宾客,这也是唐舟的意思,外头那些人嘲笑沈枝熹和城中的刘员外不清白,这些人的祝福大多也都不是真心的,没有必要为了他们铺张。
唐舟还是那句话,日后一定会补她一个十里红妆,盛大的婚仪。
沈枝熹虽笑着应下,却并不放在心上。
不是不信,是他们之间没有日后。
“我们小姐就是好看,即便是做工这么粗糙的喜服穿在身上,也掩盖不了小姐的美貌。”
沈枝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垂坠在耳鬓边的金丝流苏,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原先并不觉得如何,可当这喜服穿到身上时,心里还是起了些悸动。
“衣服虽粗糙,但我的妆得上的好看些,毕竟……也就真的只有这么一次了,往后也不会再有穿红嫁衣的机会。”
听她这么说,鸳鸯嘴角的笑倏地隐了下去,浮上几分难过。
“傻丫头。”
沈枝熹拍拍她的手,接过她手中的画眉笔,对着铜镜准备亲自上手。
正要落笔,却忽的抖了手。
紧接着,面上缓缓爬上惊恐,猛一回头时,眼里竟又迸发出几分冷冽的杀气。
“怎么了小姐?”
鸳鸯不明所以,低头望向铜镜也跟着吓一跳。
“方…方柔?”
桌上的镜面正对着后方的窗子,还遥遥带着篱笆外的风光,篱笆外站着一个人,一个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女人。
正是秦沐的表妹,方柔。
“小姐,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枝熹回过头,本能望向唐舟的方向,唐舟的屋门窗户都是大开的,只要方柔站在外面喊一声,哪怕只是一句“沈小姐”也会很容易暴露。
“怎么办呀小姐?”
“怎么办?谁也不能破坏我的大喜之日。”
说罢起了身,轻轻拉开门朝着对门打量了两眼,没见唐舟出现外头口,松了口气后走下台阶,绕到屋后并从摞在一起的柴火堆里拿了一根最粗壮的,从后方篱笆门走了出去,往前院绕过去。
前院,方柔已经推开了篱笆门。
她轻手轻脚,缓慢又小心的往里头走,害怕又期待。
昨日被沈枝熹打发走之后,她一直不甘心,偷偷摸摸回到沈府想要以秦沐为借口再要个说法,却正好撞见沈枝熹上了马车,她偷偷跟着,亲眼看着马车出了城。那会儿天都已经快黑了,她好奇沈枝熹的去处便也跟着出了城。
马车越走,越是偏僻,连处人烟也没有。
况且天又要黑了,她怕自己一个人不敢回来便记下沈枝熹马车行驶的方向,决定今日白天再悄悄过来找。她早就觉得沈枝熹不对劲,若非有了别的男人又怎么会突然对秦沐不理不睬的。
所以,她要找到沈枝熹朝三暮四和别的男人苟且的证据。
她有感觉,沈枝熹在外面养了男人。
不过昨日跟踪时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却没有确切的目的,这山林又大,好不容易看见个竹屋也并不能确认里头就是沈枝熹的地盘,万一进错了门被不认识的人赶出去可不好,所以才如此偷偷摸摸。
她走两步,停一步,慢慢的往里摸索。
也正因为全神贯注在院内的几个屋门处,因此丝毫没有注意到篱笆外有人靠近。
走到一半,突然停下。
因为对面的竹屋窗前,忽而出现一个男人。
穿着喜服的男人。
那男人天人之姿,一眼便能叫人沦陷,她盯着瞧连呼吸都忘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自己的闯入会被发现,却又再次察觉出不对,那个男人似乎……眼睛看不见,明明看过她所在的方向,却好似没发现她一般。
正疑惑,身后传来沙响。
她一惊,猛地回头去,入眼的便是一根粗壮的火柴棍。
“啊!”
惊叫出声时,已经晚了。
那根火柴棍朝着她的脑袋就砸了下来,她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可这叫声,还是惊动了屋内的唐舟。
他站在窗后,定眼往这儿看,虽然看不见,但惊叫声很大绝对是瞒不住的。
“香草!”
沈枝熹只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索性反应快。
“香草你快来,我扭到脚了。”她假装是自己扭了脚,这才痛出惊叫声。
往下看,方柔晕了过去,额头上还被敲出了血。
她有些怕,怕砸死了人。
“姐姐你没事吧,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吗,要吃东西我去厨房给你拿就好,你今日可是新娘子,就只管在房里待着等吉时就好。”
鸳鸯反应也是快,撒谎的话张口就好,许是这段日子被训练出来了。
她跑出门,抢在唐舟之前赶到沈枝熹身边,蹲下摸了方柔的鼻息发现还有气这也才松了口气,忙起身接过沈枝熹手里的棍子并轻声道:“小姐放心,她没死,还有唐公子出来了。”
沈枝熹后怕的回过神,望着跨出门槛的唐舟强迫自己镇定。
“拿麻绳把她捆起来,嘴里塞上布条先拖到外面去。”
她低声嘱咐鸳鸯,同时抬脚迎着唐舟过去。
“铃兰?”
“我没事。”
跑上唐舟的房门外,又回头看了一眼,鸳鸯已经疾步去厨房找麻绳,再看方柔还是晕着才勉强放心,伸手就搀住唐舟要带她往屋里去。
“你的脚……”
“我没事,就是崴了一下,那会儿是有些疼,不过没有扭伤呢。”
“真的?”
“真的呀,不信你摸摸。”
她急急推着唐舟进门,也让唐舟察觉出了反常问:“没有就没有,这么着急推我进门做什么,外面有什么?”
“没、没有。”
她心虚,磕巴了一下。
唐舟敏感的捕捉到了她那份虚气,扭头便再跨出了门。
“是谁,你婶婶,还是那个猎户?”
听他问到这儿,沈枝熹悬着的心这才放了放。
是这些的话,倒还好圆谎。
“猎户,是那个猎户,不过他已经走了。昨日从城里回来后,我去了一趟他家和他说了我要另嫁他人的事,昨日他就不信会有别人肯要我,所以这才想过来看一看吧。不过他要面子的很,不会闹事的,否则传出去说他要抢一个没了清白的女子,他会嫌丢人。”
第29章 夫妻对拜
“真的走了?”
唐舟还是不放心,不肯进屋。
“真的。”沈枝熹焦急的很,知道他眼睛看不见躺在院中的方柔却仍然担心,“不过我脚不疼是假的,还是…还是扭到了的。”
闻言,唐舟这才回首,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扭到了还跑的这么急?”
唐舟很顺利的避开桌椅,将沈枝熹放到床上坐下,接着蹲下身去问她:“扭到哪只脚?”
“左脚。”她答。
唐舟便伸手去抓她的左脚,小心的摸上脚踝,轻轻柔柔的转了两下。
“疼吗?”
“还好,一点点。”
检查一番后,唐舟道:“没事,不严重。”
“那就好,应该也是不影响一会儿拜天地的。”说到拜天地,沈枝熹心里又起了几分激动,但很快又被外头的麻烦给压下。
“不过呢,一般成亲都有个规矩,拜堂前,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呢。虽然咱们的条件有所限制,但多少还是要些仪式感的。所以呢,我先回屋,到了吉时我再盖着红盖头出来。”
唐舟放下她的脚,轻轻一叹,“好。”
旋即,搀着她起来又扶着她出了门。
等唐舟回了自己屋内,沈枝熹这才轻轻下台阶走出院子。
院外,鸳鸯正拖着方柔往林子里去。
沈枝熹一块儿帮忙,将人拖去了离竹屋很远的位置,确保她就算是醒了发出叫喊也不会被唐舟听见,加上她嘴里塞着抹布,更多了层保障。随后趁她没醒,又将她绑在了树上。
正要回去,方柔却幽幽转醒发出呜呜声。
“小姐,她醒了。”鸳鸯非常紧张。
眼下已然冷静下来的沈枝熹再没了惧意,甚至拔下了头上的珠钗,回过身去就将钗子抵在了方柔的脖子上。
“呜呜呜呜……”
方柔说不清楚话,大概意思无非也就是让沈枝熹放了她。
“方柔,本想着好事将近所以昨日先放你一马,可你非要送上门来找不痛快,那你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我今日就把话放这,秦沐完了,我沈家的家产,他半分也别想得到,还有你,助纣为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也不会放过你。”
方柔瞪大眼睛,吓到一般。
“没想到吧,一个多月前,我已经知道你和秦沐联手谋我家产的事了。我不止知道这个,第二天我就派人去调查了你,我还知道你有个两岁的儿子。”
方柔面色煞白,发了怔。
“秦沐不知道你有个儿子吧,你瞒着这些和他在一起,就不怕日后被他发现?还是说,你其实另有你自己的计划?不过眼下这些都不要紧,今日是我的好日子,今夜我要去过洞房花烛,而你,好好的在山里喂蚊子,且夜里还常有毒蛇出没,你可千万留神了。别的事,等过了今夜我再过来同你问清楚。”
沈枝熹手里的钗子是锋利的,她也并不只是吓唬,反而用了些力道,扎的她脖子冒了血,钗子收回时,方柔浑身颤了颤,双目透着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