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父留子后,瞎眼国舅发了疯——深林的鹿【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1 17:19:04

  “你是说这个?”
  沈枝熹面露懵懂打断他,指了指挂在小月手臂上的包裹。
  “我的确是买了五套一样的衣服,那是我真的喜欢这个款式和颜色,怎么会……杨护卫你在说什么,小月一直和我在一起,小月,你能听得懂吗?”
  小月面露惊慌,看了看沈枝熹又望了望杨擎,俨然比两人更加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酒楼内。
  章掌柜被护卫抵在墙柱上,叫苦不迭。
  “你们这是干什么,有钱不赚是傻子,而且她又是侯府的人,我哪里敢得罪,她说只要我帮她办了事就给我十锭金子,让我去侯府去取钱呢,你们…你们侯府不会是想赖账吧?我可是有证据的,你看,这是你们侯府小姐亲自塞给我的纸条。”
  章掌柜将口中的纸条交给护卫,上面果然写着让他去采买衣服,再找人穿衣服做戏陆续出门等事宜。
  护卫收走纸条,愤恨转身。
  “你别走啊,你们侯府果然是想赖账,买那些衣服可用的都是我的银子啊,你们……”
  章掌柜嘴上气愤,眼底却暗藏笑意。
  沈枝熹是给他递了纸条,不过是……有两张。
  门外。
  底下护卫把纸条及掌柜的话都轻声说给了杨擎,听得杨擎越发怒火中烧。
  “你果然是在耍我!”
  “杨护卫不要生气嘛,不过就是……”
  沈枝熹笑意盈盈的脸在看见街上逐渐驶进的一辆马车时,突然变得凝固。
  马车微微掀开的帘子后头,是一张熟悉的脸。
  “宋涟舟……”
  真是……冤家路窄。
第79章 沈枝熹,我要娶你
  宋涟舟的马车缓缓停下,就停在沈枝熹正对面。
  他抬着手,手指勾着车窗帘,目光越过众人直直落在沈枝熹的身上,好看的眼里飘出冷冽气息,仿佛将春日的暖意给冻住。
  纵然是这样,他依然好看的让人失神。
  他一出现,所有人便都不在眼中。
  沈枝熹却暗道不妙,眼皮跳个不停预感他要生事。
  “两日不见,枝熹妹妹的身子如何了。”慰问的话,语气却格外凉薄。
  “我好多了。”沈枝熹冲他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劳国舅大人挂心,也真是巧,在这儿也能遇到大人。”
  “我送你回去。”
  接着不等她回应,又补了句,“上来。”
  大有一副,她不上车,他就一直跟她耗着的架势。
  避不掉的怎么躲也是躲不开的,该面对还是得面对,沈枝熹沉叹一气后还是上了他的马车,马车掉头,看宋涟舟的意思还真的是要送她回宁诚侯府。
  “两日不见,枝熹妹妹可知我去做了些什么?”
  沈枝熹正想着他究竟要做什么,骤然听他这般问,心中更是警惕。
  “国舅爷既然这么问,难道是和我有关?”
  “聪明。”宋涟舟侧过头,看着身边并排而坐的人,“我去宫里,请了道旨。”
  沈枝熹没看他,余光却能感受到他的炽烈眸光,她不作应答只等着他继续说。
  而宋涟舟上下扫她两眼,慢悠悠再道:“我去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赐婚!
  沈枝熹眼睫一颤,如临大敌般心上发了紧。
  方才他又说他去做的事是和她有关,那这赐婚的圣旨……
  她回了头,露出惊诧。
  “宋涟舟,你在开玩笑?”
  “开玩笑?”宋涟舟挑起眉,微微倾身似笑非笑着看她,“我不是你,无论什么哄骗玩笑的话都能说的动听迷人,我说不了玩笑话。”
  他一顿,又凑她更近了些。
  “沈枝熹,我要娶你。”
  他的目光依旧带着星辰,明明还是当年的模样却又好像已经没有了半点当时的影子,矛盾交错,复杂的眼神根本就叫人看不明白。
  他的话更是听的沈枝熹心跳如鼓,耳边仿佛有雷声降下。
  “你……”
  “我要,娶你。”他又重复了一遍。
  沈枝熹往后挪了挪,心中只觉得惊骇,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疯了。”
  可宋涟舟仍是一脸平静,面容冷峻但目光含笑,不论说什么都是一个悠然平淡的语调,他说:“我是什么时候疯掉的,沈枝熹你不是应该最清楚?”
  她一下噎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目光对视,沈枝熹的眉目越拧越紧,这回,她是真的不懂了。
  “反正你肯定不是真心要娶我,我不信你连做人的尊严也不要,跟一个伤你害你的女人成婚还替别人养孩子。你是堂堂国舅,要什么好女人没有,你为什么?还是说……”
  她又往后坐了坐,将距离拉的更远。
  “还是说,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手段,你跟我成婚就是为了羞辱我,成了婚再休妻并将我抛弃,让我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一辈子都活在闲言碎语中不得安生?可,这明明对你来说也是个污名节的事,娶我这样一个和别人未婚先孕的女子,你也会受尽天下人的讥讽。你没有必要的对吗,如果你想报复我,你明明有其他更好更痛快的办法。”
  她说了许多,宋涟舟却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表情。
  他不点头也没否认,就只是看着她。
  一向算的定的沈枝熹,头次没了章法,心里乱糟糟的。
  “你……”她多次启齿,却次次说不出话。
  马车的车轱辘声以及街上喧闹的人潮声,听得她心生躁意,短短时间,她就已经想了无数种关于宋涟舟要娶她的原因,却没有一种真的合理。
  最后,还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如果…”她似是决定接受,舒展眉头不再抗拒,“如果,你娶我真的只是为了羞辱我报复我,那……那好,我跟你成婚。”
  听到这儿,宋涟舟平缓的面色终于生出了别样情绪。
  沈枝熹则回过身去,望着足尖沉默了片刻才又出声说:“虽然…可能你还是会失望,你想看我被羞辱受尽冷言冷语时的惨样,但…别人的风言风语我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事情,我早就已经经历的透透的了。小的时候我就一直被骂做野种、杂碎,被丢石子,被泼污水这都算是小事,更甚的,被人推下井差点活活淹死,而上头的人即便路过瞧见了也只是捂着嘴发笑。还有我母亲,跑生意时被人欺负,被人讥笑说是在床上挣得银子,被……”
  她咽了咽口水,压下提起母亲时心头的酸涩。
  宋涟舟半垂眸注视着她的侧脸,面色还如方才一般没有波澜,眼底的冷冽也依然没有散去,只是看她的目光总觉得是有些出神的,仿佛被她的话带去了别的地方。
  她没继续说,而是回头看了他。
  他这才抽离回神,淡漠道:“你既受过苦楚,应当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只听沈枝熹发了声笑,紧接着又听她笑说:“我要是个好人,当初又怎么会把你这个受了伤的小瞎子骗成那样。”
  宋涟舟回过头去,似是愠怒。
  沈枝熹收了笑意,却继续道:“但是我不后悔,如果回到当时,我想我还是会把你这个貌美的小瞎子捡回来对你做同样的事情。我有钱有闲,无人约束,日子过得无聊玩玩儿男人怎么了,就许你们男人玩女人?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这不是……”
  这不是被该死的谢暮云掳到月京来了吗,不然她和宋涟舟此生都不会再相遇。
  “你还骗过,玩过多少人?”宋涟舟垂眸问。
  沈枝熹答非所问,回到方才的话题。
  “我是说如果你真的要用婚约来报复我,我是愿意配合你的,只要你觉得能出气,只要……你最后能放我离开,让我回雁州,然后我们此生再不复相见。”
  “不复相见。”宋涟舟低声发笑。
  继而再扭头来看她,含着笑意的眼往她跟前凑,压的她往后仰。
  “我怎么会报复你,我是要……报恩。”
第80章 满屋的铃兰花
  “宋涟舟!”
  沈枝熹推了他一下,抬起屁股坐到侧边去。
  报恩,是最不靠谱的解释。
  宋涟舟明显是别有用心,报恩不可能,报复的可能性更大,只是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显然也是不合理的,凭宋涟舟的身份,他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我倒是很好奇一件事。”宋涟舟坐正回去道。
  沈枝熹瞥他一眼,没心思管他好奇什么。
  “你是谢暮云的女儿,而他应该也是早就知道你的存在,却为何数十年不闻不问,如今又突然把你找回来这到底是意欲何为,那日在积云巷,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枝熹只惦记着圣旨赐婚这个事,脑子很乱,全当没听见他的话。
  “不说不要紧,我总会知道的。”
  宋涟舟撩起车帘子朝外看了看,眼看就快要到宁诚侯府了。
  “赐婚的圣旨应该明日就要到侯府了,你提前准备好接旨。”
  “宋涟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涟舟放下帘子,回头意味深长地回:“喜欢不重要,爱不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什么。这话,你说的。”
  她又被噎住,半晌才问:“那你要的是什么?”
  “既然是重要的事,说出来岂不是就不重要了?”
  “你……”
  “到了。”宋涟舟话落,马车也缓缓停下。
  他伸了手意图搀她,她却当没瞧见,起身就要往外去,拉起帘子后却又倏然停下。
  她回头,看着宋涟舟问:“唐舟,你放不下的究竟是恨还是……爱?”
  宋涟舟动了动眉头,表情倏然间有些僵硬。
  可他只是回视着沈枝熹,并不回答。
  沈枝熹叹气作罢,下了马车就直奔府中去。
  马车内,宋涟舟看着落下后晃动的帘子,又再出了神。
  外头的车夫问他去哪儿,他才低声回了一句,“回府。”
  马车再次行驶出发,宋涟舟的身子也时不时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自方才听了沈枝熹最后那句话,他的脸色就开始变得十分难看。
  忍了许久,蹦出一句,“你没权力要求我放下。”
  *
  宁诚侯府内。
  沈枝熹正要回施星院去,路上碰见一人。
  是谢镜安。
  前几日并未见过面,但看她穿着气质以及身边跟着的丫鬟穿着侯府婢女的裙装,明显就能看出她就是侯府的嫡女。
  谢镜安没理会她,不能说是有敌意,就是不放在眼里。
  当然,沈枝熹也未曾想过要将她放在眼里。
  可擦肩而过时,沈枝熹想起方才的事,还是把人给叫住了。
  “你想干什么,虽然你也是父亲的孩子,但你我们从小就没见过面,别以为姐姐是这么好当的,想让我喊你……”
  谢镜安以为沈枝熹拿派头要摆姐姐的款儿,谁料沈枝熹一开口惊得她险些回不上来气。
  “宋涟舟说要娶我。”沈枝熹道。
  “你…你……”谢镜安你了半天,许是不可置信,许久也说不出话来。
  “不是我要嫁给宋涟舟,是他自己进宫求的赐婚圣旨,前几日他救我的事你或许也已经听说了,但我和他的渊源不止这两日,而是多年前就认识了,但是请旨赐婚的事我并不知情,我告诉你是想把话说明白了,免得你觉得我横刀夺你所爱而找我麻烦。你若是有什么想法,找你爹还是找宋涟舟,你都自便,只别来找我就行。”
  “你……”
  谢镜安吃惊太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睁睁看着沈枝熹扭头离去,发了懵不知所措。
  回到施星院,沈枝熹却瞧见了个意外的人。
  鸳鸯!
  “小姐。”鸳鸯见到她,亦是惊喜非常,红着眼睛跑来将她抱住,“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真的好害怕,我好害怕你出事……”
  沈枝熹提起一口气下不去,脑中冒着星星似的。
  她拉开鸳鸯,将人拉进屋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问鸳鸯。
  鸳鸯抹了眼泪,说自己是放心不下沈枝熹,在方柔走了之后偷偷追到月京来的。
  “你是什么时候到的月京城?”
  “两日前。”
  “两日前……”沈枝熹扶着桌子坐下,心慌的厉害,“那这两日你在何处?”
  鸳鸯扁着嘴,满脸委屈说:“我一进城就被唐……被宋国舅的人抓住了,这两日也一直在他那里。”
  听过后,沈枝熹更觉得眼前发黑。
  只道宋涟舟突然要娶她的缘故,难道是从鸳鸯那里听说了……
  “不过小姐你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和孩子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他。”
  闻言,沈枝熹只觉不信。
  “小姐,我说的是真的,见到他的时候我也很吃惊很害怕,他当然有问我,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这个事情对小姐来说的重要性,就算他杀了我,我也是不会说的。”
  鸳鸯在沈枝熹面前跪下,紧紧握着她膝上的手。
  “我可以发誓,我说的若有半句谎言便叫我断头而亡,五马分尸,死后被野狗啃食尸骨无存。小姐,你信我。他没有逼我也没有对我用刑,只将我关了两日,方才不久前派他的近侍卫鸿亲自送我来这儿的。”
  鸳鸯哭的喘不上气,字字句句真诚不是谎话。
  沈枝熹说不上话,只觉得口干。
  她将跪着的鸳鸯扶起来,侧过头去看床上躺着的沈晚萤,再回眸,眼中尽是愁意。
  那……他是为何?
  宋涟舟,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为什么……
  *
  初春的夜风,还是有些发凉。
  宋涟舟坐在屋顶上,风吹得久,吹得他鼻尖都发了红。
  身边,放着一只酒壶。
  他望着夜空的星,抬手去拿了边上的酒壶,摇了摇发现已经被喝空,随手放下后没摆好位置,咕噜咕噜便顺着瓦片掉下去并传来碎响。
  又一阵风迎面吹过来,将他的发丝吹得随风飞。
  没了酒,他便也坐不住,起身踩着瓦片从上跃了下去,正好停在院子正中的房门前。
  这个院子不是住人的,院中摆满各种花草,春意浓浓。
  他抬脚往前走了两步,抬了手准备推门,掌心即将触到门时却又蓦然停下。
  可,房中的香气却从细小的门缝中透出来,丝丝缕缕将他缠住似的,偏要勾着他诱着他往里去。
  争斗半晌,他还是败阵推开了门。
  屋内没有灯火,但那一大片与夜色格格不入的白还是占领了视线,根本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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