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有件事我要再问你一遍,当初你被宋涟舟带走,你真的没有同他说些什么?”
“小姐你还是不信我,我真的发誓,我如果有说半个字,我就不得好……”
“好好好,没有便没有。”
沈枝熹按下她要起誓的手,想来问题应该还是在宋涟舟那里,他定是通过别的途径知道了事实,只是她暂时还想不到而已。
止住话后,她又渐渐发觉鸳鸯不对劲的出了神。
时不时的,还抬眼瞥向前头,似乎通过马车帘子在看外面的什么东西。
外面的……是卫鸿。
“鸳鸯,方才我和宋涟舟进宫,你和卫鸿在外面等我们,你…他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没有。”鸳鸯满口否决,态度又极其认真,“他人挺好的,他没有欺负我,上回被带去国舅府那几日,也都是他在安排我的住食,他、他不是坏人。”
“哦。”
沈枝熹仔细看着她的神色,若有所思。
“但是鸳鸯,你的婚事真的不能再拖了,崔妈妈都已经给你物色了一户好人家,我厌恶男人无法接受男人,是我自己的问题,但我不会要求旁人同我一样,况且世俗对女子……”
“小姐,我都说了许久我不想嫁人,我从小跟小姐一起长大,我不想离开你。”
第112章 郊外,捆绑……
不过说了几句,鸳鸯就眼睛发红要哭的样子。
沈枝熹急急作罢,拍了拍她的手只道婚事日后再说。
回到宁城侯府时,正到午饭时辰。
晚萤吃过饭被带去院子里玩,剩沈枝熹独自坐在桌前喝着汤,桌角还放着早晨吃了一半的嵌糕。
冷不丁的,祁愿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怎么样,婆家人如何?”他语带调笑,在沈枝熹对面坐下。
沈枝熹放下汤勺,看着他不说话。
“怎么,皇后不待见你?”
沈枝熹仍旧不说话,只不错眼的盯着祁愿,他嘴角的淤青已经散了,唯眼下还挂着道细小的血疤。
“干什么,又吵架了?我听说国舅爷没有亲自送你回来。”
“……”
“不是,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又破相了?”祁愿拧着眉,立即伸手进怀里掏出那把小镜子,仔仔细细瞧过之后抬眸露出的疑惑更深。
正要再问,沈枝熹却突然说了话。
“你…你对自己的身世知道的有多少?”沈枝熹问他。
他皱着脸,扯起嘴角一脸惊诧,“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莫名其妙问这个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被你娘捡回去前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嗯,我记得娘亲说过带你回去的时候你是四五岁的模样,是个流浪儿,大冬日还穿着单薄的夏衣,身上到处都是伤,俨然是被人长期殴打留下的,而且……”
“停!”
祁愿将镜子塞回去,正色看着沈枝熹。
“你好好的突然说我这些干什么?”
“我今日在宫里看到……”
沈枝熹顿了顿,泛起犹豫,看的祁愿着急不已。
“你说呀。”
“…我。”沈枝熹咬了牙,换了个方式道:“我想查一个人。”
“查谁?”
“宫里的裕妃娘娘,也就是礼部尚书家的庶女。”
“哦。”祁愿没问缘由,点头只道:“那查呗,回头我就叫人去查。”
片霎后,才又再问:“你要查那个什么裕妃,查就是,无端说起我的身世做什么?”
沈枝熹垂眸,端起快凉了的汤碗,漫不经心地回:“没什么,突然想起来而已。”
“奇奇怪怪,莫名其妙。”
留下这么一句,祁愿就起身出去了。
沈枝熹端着碗却半晌都没喝一口汤,沉思许久才暗自轻声说了一句。
“月京城可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秘密众多,她娘亲,侯府,皇宫……
还有那个昭恒公主,她手腕上的刀口真是自残所留?为何她的直觉会引着她去想起积云巷中的那个女孩?
“娘亲。”
晚萤从门口进来,跌跌撞撞跑向沈枝熹。
沈枝熹立即放下碗,蹲下身子朝她伸手,“我的小阿萤可是玩累了,脸蛋红扑扑的,头上都是汗。”
调养过一段时日,晚萤的病已然去了大半。
“娘亲,风筝,阿萤要放风筝。”
晚萤扑进沈枝熹怀里,抱着她的脖子一个劲儿的亲着她的脸,这是晚萤惯用的招数,想要什么,想做些什么,她都会这样抱着人亲亲撒娇着来讨要。
“放风筝。”
“娘亲,阿萤要玩。”
沈枝熹在晚萤脸颊回了一吻,却也好奇问:“阿萤怎么突然想要放风筝?”
“对不起小姐,是我说的。”鸳鸯从门外进来,苦着脸又道:“是我方才说现在这个时节若是在雁州就可以出城踏青放风筝,风筝样式又多又好看,阿萤便问我有什么,我说有蝴蝶,有兔子之类的,她便喊着说要蝴蝶风筝。”
“蝴蝶风筝。”晚萤也跟着重复了一遍。
“娘亲,阿萤要蝴蝶风筝,娘亲最好了,娘亲最爱阿萤。”
“你就是个人精。”沈枝熹戳了戳她的小鼻子,故作生气,“每次有求于我的时候就知道说好话了,现在倒是知道叫阿萤,平日里你就给我装糊涂。”
说罢,长长叹了口气。
“好吧,成日闷在这小院子里也憋得慌,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有助于病愈。鸳鸯,叫人去备东西备车马,我们明日出城踏青放风筝。”
“好,太好了。”
鸳鸯也开心,笑着跑出门去。
最开心的当属沈晚萤,抱着沈枝熹的脸又是一通亲吻,心情好了,晚饭也吃的多了些。
夜里,下面的人来报说皇后下午因为悲伤过度晕了过去,晚上才醒。
宋涟舟也很晚才出宫,出来后直奔了将军府。
翌日,清早起床备了踏青用具,风筝,午饭之类的东西后,一行人出了门。
祁愿早早就派人踩好踏青地点,靠着小溪的一条小山丘绿草如茵,正适合放风筝,边上还有几颗大树可以遮阳,在草地铺上毯子,可就地歇息。
祁愿带了人,守在暗处。
刚到,晚萤就说热的不行,方柔便带着她回马车上换衣服。
鸳鸯铺上毯子后,沈枝熹正要坐下,不远处却传来了马蹄声,扭头去瞧……
“小姐,是宋国舅来了。”
“我看到了。”
沈枝熹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是本能的去看了眼马车方向,今日出来,没给晚萤带面皮呢,虽说宋涟舟早就知道晚萤是他的孩子,但真要见着,心里说不清是何滋味。
“过来。”
宋涟舟在边上停下,对沈枝熹说道。
沈枝熹沉了沉气,咬牙起身,到他跟前时,他伸而了手来要拉她上马,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怕纠缠,她便只能上了马。
随即,宋涟舟骑马带着她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最后,在林中一间荒废的木屋前停下。
“干…干什么?”
宋涟舟却不回话,下马后再将她带下来,拉着她就推门进去,然后“砰”一声将门合上。他回身盯着她,一步一步靠近。
“宋涟舟。”
沈枝熹步步后退,情急之下道:“你不想见见晚萤吗,今日她没做伪装呢,你不想看看她真实的样子?”
“不急。”宋涟舟含笑,步步逼近,“我还有一整日的时间见她,但眼下先打发了谢暮云的暗探再说,像苍蝇一样一直围着,我心烦。”
他侧目一瞧,看见角落里一捆落了灰的麻绳。
几步过去将之捡起,再回来时藏笑对着沈枝熹再道:“叫啊。”
“叫…叫什么?”
“自然是叫一些会让谢暮云相信我在欺负你的话。”
说着,他朝沈枝熹伸去手,要绑她的架势。
“叫。”
“不…不叫。”
“不叫?是你让我配合你做戏,眼下我主动来替你实施计划,你却不肯了?”
“你……”
“叫。”
“叫什么?”
“叫救命,求我放过你。”
第113章 你别脱我衣服
宋涟舟将沈枝熹逼去屋角,好笑的看着她那张有气却发作不了的脸。
他倏地凑去脑袋,惊得她缩着脖子别过了头。
宋涟舟附在她的耳边,吹气一般的同她说话,“外头有探子在监视,你再不叫可就要惹人怀疑,保不齐会以为我们是偷情私会,这可就要在谢暮云那里露馅了。”
他说话呼出的气,吹的沈枝熹耳朵痒痒的。
她推了他一把,却推不动他。
“做戏就做戏,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那你叫啊。”
沈枝熹索性侧过身子,不正面对着他,“你走远一点,我就叫。”
话落,瞥了眼宋涟舟手中的麻绳,咽了下口水又再抬眸望向他那张似不怀好意的脸,眼皮直跳又说了声,“你走开。”
宋涟舟深吸一气,似是生气。
“叫不叫?”他语带威胁。
“我说了你走……”
宋涟舟拉开麻绳,用力一抻,立时又再要去抓沈枝熹的手,她一皱眉,躲开并喊:“你走开!”
听她终于叫出声,宋涟舟满意了。
“叫的再大声些。”他道。
沈枝熹靠着墙,才迈出一步就被宋涟舟伸来的脚拦下。
她提起气,回身瞪他,“不许绑我!”
后面的一句,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们之间现在是合作关系,你别得寸进尺借合作之机肆意妄为,说好了的,我们之间的恩怨以后再论。”
宋涟舟噙着笑,一言不发,立时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宋涟舟!”
沈枝熹用另一只手推他,他便索性将她两只手都给抓住,她手腕细,他只一只手就能握住她的一双,她越挣扎便越疼。
“疼,你放开我!”
“叫的还不够大声。”
宋涟舟笑的邪魅狡黠,果然将那根麻绳往她手上绑去。
“宋涟舟,不行!”
任她百般抗拒,宋涟舟还是将麻绳在她手腕上缠绕好几圈,然后系紧。
之后,他却不动。
他似在计划什么,过了片刻回头去看了身后的木门,道:“你现在,开门出去。”
“…出,出去哪儿?”
她拧着眉不动,宋涟舟便又再抓着她的胳膊,拎似的将她带到木门后,再将她被绑着的双手放在木门把上,让她抓住。
“出去。”他命令似的。
沈枝熹恨恨瞪他,咬牙切齿抓紧门把,眼下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便也只能把戏做全了,不然真会叫谢暮云怀疑。
她抓紧门把手,用力一拉,开了门便照宋涟舟所说的走了出去。
只是,才迈出不过两步,宋涟舟便从身后袭来掐住了她的脖子,这下她才算彻底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宋涟舟身躯高大,站在她身后压迫感十足。
“右边。”他突然说了这么两个字,沈枝熹下意识要转头,又听他紧接着再道:“别朝那边看。”
于是,她便也明白应该是谢暮云的暗探就藏在右方。
“你不是最会演戏?让我再见识一下。”宋涟舟这话,带着讥诮之意。
指的,自是三年前在竹屋对他演的那一出出戏。
沈枝熹暗撇着嘴,驳不出话。
那些事那一出出哄骗人的戏,的确都是她安排的,他即便挖苦也挑不出错。
再一咬牙,她赤着脸高呼道:“宋涟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放过我!”
宋涟舟戏接的很快,作势将她往屋里拖回去。
“放开我!救命啊!”
“宋涟舟,你不得好死!”
“死后没有下葬之处,被野狗分尸,被虫子啃骨不留全尸,宋涟舟,我不会放过你的……”
最后,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沈枝熹被宋涟舟带回屋里,旋即翻过她的身子将她抵在门上。
他俯首盯着她,似乎介意她那番诅咒的话。
“干什么?”沈枝熹则是一脸无畏,挑着眉回,“你说的,做戏嘛,那自然得做的真一些,骂的太轻了他们也不会信不是?更难听的,我还没骂出口呢。”
“好,好。”
宋涟舟口中连连“好”字,眉眼一跳,钳制住她的下巴高高抬起。
“做戏嘛,自然得做的真一些。”
说完这么一句,宋涟舟便对着她的唇重重吻下。
他不给她反抗的气口,叫她几乎窒息。
沈枝熹靠着门,门板因为她的挣扎而激烈的晃动。
不久,她累了,没力气再挣扎。
宋涟舟含着她的唇珠轻轻咬过,呼吸也因为亲吻而有些发乱,他稍稍退了退,语气嘲弄般轻道:“怎么,开始享受了?这可不行,外头盯着的人还在呢。”
“我才没有,我是没力气了。”
沈枝熹压着声音怒喝,发红发肿的唇却比涂了口脂还要好看。
她抿了抿嘴,盯着宋涟舟的红唇。
片刻后,主动亲了上去却是在宋涟舟措手不及的时候在他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嘶。”
宋涟舟缩了眉,还没全然反应过来,沈枝熹倒是先退开并朝里侧跑,同时口中还喊道:“宋涟舟,你别脱我衣服!”
她缩在角落蹲下,面上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这个混蛋,你要打我还是杀我随便你,你不可以这样侮辱我!”
“宋涟舟,你这个变态,我要杀了你!”
“你最好现在就弄死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
她高呼的语气还带着委屈及惊恐,声音都是发颤的,宋涟舟明明是亲眼看着她是在演戏,却仍为之恍惚。她确实很会演,演的也格外逼真,不止语气,连眼睛都红了,再过一会儿怕就要落出眼泪来。
宋涟舟摸了摸被咬的唇,在下唇上沾过一抹血迹。
他垂眸看了半晌,发出一笑。
然后一步一步的朝沈枝熹走去,在她身前蹲下,抓着绑着她手的麻绳往前一拉,将她拉近了些,旋即猝不及防的落下吻去。
很轻,过程也很短。
因为他这回没用什么力,沈枝熹随意一挣就轻松挣开,反而是她用的力气更大,因此不留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