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父留子后,瞎眼国舅发了疯——深林的鹿【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11 17:19:04

  提起要走的事,傅玉姝的笑脸立马垮了下去。
  不过她向来懂事,很快就收拾好了不舍的情绪,她知道哥哥上战场挣军功也是为了她将来能有个好的前途和依靠。
  “哥哥你放心去吧,我会乖乖的在沈姐姐这里等你回来的,不过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定也要当心,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亲自给我办及笄礼的。”
  祁愿回头看她,眼含温柔郑重点头,“嗯,记得。”
  饭后,歇了一下午后,入了夜便准备动身。
  他心系那边的战事,一夜也不想再等,只想着早一些到。
  就是可惜没能和宋涟舟见上一面,他虽然不说,但沈枝熹能感觉的出来。
  可最终,他还是坚定的上马进入了夜色中。
  不久,马匹和他就彻底的消失了。
  站在屋檐下的傅玉姝终究也没忍得住眼泪,还是抽泣了起来。
  沈枝熹摸了摸她的头发,她便摇头说自己没事,“其实我心里已经很满足了,那个药已经练成了,在骆神医那里的时候我也已经将药丸混在其他药里给哥哥喂了下去,连着吃了一个月后,我也请骆神医帮他看过,神医说哥哥的病已经去了,今后他都不会像谢家人一样承受病痛折磨,他会长命百岁的。这就够了,我其实不求哥哥能建功立业有多大的功勋,我只求他健康。”
  身旁,沈枝熹叹了气后将她搂入怀中。
  “就是,就是希望沈姐姐能一直替我保密,不要让哥哥知道这件事情。”
  保密?
  怕是保不住。
  屋檐之上站着的人,已经将这些话全部都听了进去。
  祁愿忍着眸中泪,其实他早就已经猜到了。
  傅玉姝表面看着无恙,可长期抽血后的病气还是无法掩藏的,起初他只以为她的身体没有恢复好,直到在骆神医那里时不小心看到了她手腕上那些不属于皇宫时的新伤。只是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药已经入了他的口,已经来不及。
  她不说,他也不忍心问。
  直到方才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
  良久,他转身从另一边跃了下去。
  他轻功极好,一点声音也没出,没叫前面两人发现。
  事已至此,他只能用余生去守护傅玉姝,这个……算是他在世上唯一真正的血亲。
  马停在远处的林子里,上马便要走时,依稀看见对面骑马过来一人。
  他眯着眼睛一瞧,竟是宋涟舟。
第162章 番外二
  宋涟舟也看见他了,到近处时拉着缰绳缓缓放慢速度。
  漆黑的林子里,只有微弱的月光折射进来。
  两人面对面坐在马上,总有股剑拔弩张的气势,又隐隐夹杂着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意味。
  虽有些硝烟,但谁也没有发作。
  “祁愿。”良久后,宋涟舟先开了口,“好久不见。”
  听着倒是客气的话头,可这语气却凉的像是山间的夜风,吹过时能激起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反正,他们两个之间这般剑拔弩张也不是第一日了。
  即便是祁愿身受重伤还在月京城的那段日子,他满头裹着纱布和宋涟舟碰了面,彼此的眼神也是互不退让的。
  “唉。”祁愿摇摇头,做出痛惜的模样,“本来还挺高兴的,想着回来一趟没见到你真好,没有你打扰我就可以和阿熹好好的叙叙旧,谁想临走时竟撞见了你,多少有点晦气。”
  全然忘了先前在竹屋时,对于没见到宋涟舟时所表现出来的失望。
  他与宋涟舟争锋相对是习惯,就像是个乐子,见了面总要互相刺上几句,可实际他们之间的恩怨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你多看几眼。”宋涟舟挑起眉,回话又道:“多沾些晦气跟着你去,路上霉运发作出了什么事,死了或伤了,我也是喜闻乐见的。”
  “你……你嘴可真毒啊宋涟舟。”
  宋涟舟不接这话茬,只道:“听说你是要上西边的战场,我瞧却是晚了,我身边的的护卫先你数月去了西边,如今已是个小将领,眼瞧着这军功越来越多,你怕是赶不上了。”
  “笑话!”
  祁愿在马背上坐直了些,提高了话音。
  “我堂堂焚幽堂暗卫之首,还能输给你身边一个小小护卫?那边战事吃紧,我得赶过去了,不然我定要再和你分个高下,先前划我脸的仇我还没报呢,宋脸舟,你等着我。”
  意气风发地说完,他便又“驾”了一声,扯着缰绳提了速。
  越过宋涟舟身边时,朝他投去甚是欠揍的笑脸。
  若是以往,宋涟舟定也已然出手,今日却是挑着眉忍下。
  确实不急,来日方长。
  不过,从前祁愿在他手上讨不了好,来日必也是如此。
  回眸去望,祁愿的身影渐渐隐入夜色。
  宋涟舟拽着缰绳往竹屋去,面上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回到竹屋时,正遇见傅玉姝往外走。
  “宋将军,您回来了。”傅玉姝礼貌冲他点头,又指了指等在外面的马车,“车夫送我回城里,我这就要走了。”
  这竹屋到底是沈枝熹和宋涟舟的定情之地,她不想留下来打搅他们二人世界。
  “嗯。”宋涟舟轻轻错开身,让她走出竹门。
  回过身,看见沈枝熹步入院子。
  她正冲院外的傅玉姝笑,那头傅玉姝亦是笑着冲她挥手,片刻后钻进马车里。
  不时,马车便启程回雁州的沈家。
  竹屋院内,宋涟舟一身厚重的铠甲走起路来携带着满身的逼人的气势。
  “明日无事,我可以留在家里陪你。”他道。
  沈枝熹撇一撇嘴,没多看他只转身走开,“如今您是大将军,事情多也忙,想要你多陪一陪都要你施舍一般。”
  话刚落下,她便觉得自己脚下一悬,身子被宋涟舟拦腰给抱了起来。
  “你干嘛!”沈枝熹心上一跳,下意识打了他一下,只是手指震在他坚硬的铠甲上,震的发疼。
  宋涟舟见状,步子快了些。
  进屋后将她放在凳子上,迅疾便捧她那只打疼了的手,轻轻呼着同时小心抚揉。
  瞧他紧张的动作,沈枝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她抽回手,掩盖羞意的背过身去。
  “你生气了?”宋涟舟是小心翼翼的声音,绕到她跟前再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但凡有事,他总是先往自己身上揽。
  他在沈枝熹身前蹲下,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带着几分歉意,全然丢了素日在军营里威风凛凛的大将之气。
  “西边战事吃紧,我虽奉旨镇守南疆但若那边形势严峻,或许会有让我调兵支援的旨意,这段时日我一直在营里整军确实对你疏忽了些,所以今日午间也没有回来,想着加快进度特意在明日留出一日来好好陪你。”
  “铃兰,等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不生气好不好?”
  烛光下,他眼睛发亮。
  沈枝熹将他贴在自己脸颊的手拿下来,双手将之握在手心。
  “我没生气,我跟你闹着玩呢,你在忙你该忙的军务,我哪里有那么无理取闹。”
  他一笑,眼神越发的亮。
  随即稍稍起身,作势就要来亲吻她。
  她笑着别过头再推了推他,笑骂道:“你赶紧去沐浴吧,一身的汗臭死了。”
  他顿住,慢慢往后退并在自己身上嗅了嗅。
  其实他身上没什么味道,只是沈枝熹自己害羞本能的退开罢了,且她也是真的想让他好好沐浴放松一下,他在军营忙了一天应该是累的。
  他也没闻到身上有什么臭味,但既然她说有,他就当是有。
  于是起身后就立即脱去了身上的铠甲,接着便去了浴房。
  等他离开,沈枝熹又将他脱下的铠甲收拾齐整套在木架子上,铠甲很重费了她好大的劲儿,可她不觉得麻烦。
  如今这样平淡的日子,正是她最想要的。
  只是照着从前的计划中,多添了一个人,原先那样是不错,可如今这般也很好。
  等宋涟舟从浴房回来时,她正在收拾床铺。
  一回身,月下白衣的宋涟舟就站在门口,她倏地有些恍惚,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再次看见了当年的那个小瞎子。
  她歪着头,细细打量他。
  半晌才慢慢走过去站到他面前,仰着面说:“这个眼睛装瞎是装不出来的,虽然穿的一样,什么都一样,可这双眼睛和当年比还是差了些味道。”
  宋涟舟不言语,只轻声一笑。
  立时又抬起手来,他的手上正握着一只白色的绑带。
  他用了双手,用那条绑带遮住眼睛再往脑后一系,“如此,我便真看不见了。”
  那个模样,看的沈枝熹心动不已。
  她看的出神,宋涟舟又伸过手来抓住她的手道:“铃兰,你带着我出去好不好,我们去林子里走一走。”
第163章 番外 三
  宋涟舟轻轻柔柔的低求声,听得沈枝熹极为心动。
  他的掌心,带着灼人的温度。
  不自觉,她就抬脚跟着他去了。
  虽说是让她做他的眼睛带着他出门,实际几步路主动的都是他,到院门处,他才缓缓停下,蒙着布条的脸回过头来,等着她牵着他的手带他出去,映着月光的侧脸泛着希冀的光圈。
  沈枝熹慢慢勾起唇角,依他所言牵着她跨出了篱笆院。
  林中的风瑟瑟声响,偶尔吹落几片竹叶。
  走着走着,忽而停下。
  “你这小瞎子越来越会哄人了,好好的被你给带偏,林子里这么黑我也看不见呀,竟忘了提灯笼。”
  她旋即便要回头,不料被宋涟舟搂着腰捞了回去。
  “铃兰,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的背后撞进宋涟舟的怀里,被他紧紧搂住,心口却倏地被他这句话撞的发疼。
  很难不让她回想起当年,她给他下药将他迷晕并一走了之的那一晚。
  每每回想起来,她心里都泛着涩。
  她转了身,踮起脚拉下他的脖颈重重亲了上去。
  宋涟舟因为蒙着眼睛没有防备,所以身子僵了一下,她的亲吻很重却持续不久,很快便退开,只是搂住他脖子的手往上探捧在他的脸颊两侧。
  “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你就把当年没完成的重新补给我。”
  “什么?”宋涟舟反应不及。
  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沈枝熹往后推着倒去了地上。
  其实他能站稳,不过是由着她而已。
  “铃兰,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想和她出门就只是单纯的走一走,找找当年的感觉。
  而她说的,大概是当年夜猎时在草坪上没做完的那个事。
  当时,她也是这样压着他缠着要同他亲热。
  沈枝熹跨坐在他身上,低头暗笑,“你不是,我是。”
  “你……”宋涟舟欲言又止。
  她垂首落的更沉了些,几乎贴上他的脸,“我什么,我还是这般死性不改?没办法,都怪你这小瞎子太貌美,时不时的就勾起我的好色之心。”
  “铃兰……”
  “不过你放心,我只对你一人好色。”
  宋涟舟跳了跳眉,被她的话逗笑,正要再开口却又被他抱住他脸的动作噎住。
  眼前的白布的确有些厚重,遮盖着自是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能感觉的到沈枝熹正缓缓俯下身,尤其是她的呼吸越来越近,不由得,他的心跳也加快了许多,直至她轻轻缓缓的吻落在他盖着白布的眼睛上。
  “唐舟。”
  她缓缓起来,转而将轻柔的吻落在另一边的白布上。
  “唐舟。”
  “我要你永远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唐舟。”
  她慢慢往下退,唇瓣落去他的鼻尖。
  随后,再度往下。
  最终贴上他的唇。
  痴缠片刻,宋涟舟回手抚上她的腰将她抱住。
  “我答应你,我永远都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唐舟。”
  翌日晨起。
  沈枝熹浑身酸疼,脸上挂着没睡好的疲惫。
  哪儿都不舒服,胳膊,腰肢,腿间……
  可过会儿要回城里,她再不舒服也得起来梳洗,两日没见晚萤,说好了今日回去的。晚萤如今已经开始上学堂,平日接送都是她爷爷带着,她也喜欢和爷爷相处,许是因为爷爷是家中最宠她的人,半日不见,她就不停的念叨着要爷爷。
  等换好衣服,宋涟舟正端着早饭推门进来。
  是他亲自做的早饭,多年前的承诺,他是都做到了的。
  他说过,以后为她学下厨。
  他察觉出她行动间身上的不适,默默弯了眉眼。
  沈枝熹气呼呼坐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毕竟昨夜是她先主动缠着他的。
  吃过早饭,鸳鸯已经驾了马车过来停在院外。
  到了雁州城内,两人下了车准备沿路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买回去给晚萤。
  路过一间小铺前,忽闻里面响起激切的喊声。
  “宋将军,真的是你!”
  两人同时回头,特别是宋涟舟眼神一亮似觉得惊喜。
  他轻声呢喃,念出一个名字,“余山?”
  一听,沈枝熹的眼神跟着闪了闪。
  她听宋涟舟提起过,当年他被她扔在青遥村,那个叫余山的村民以及村长帮了他许多。余山就是个朴实的人,一脸的憨厚,从铺子里奔出来时面上还带着些羞涩。
  “我就说来了雁州城里,总有机会再见到您。”
  余山嘿嘿的笑,转身又冲里面招手,将里头的妻子叫出来带她见人。
  宋涟舟眼皮一跳,着实好奇却也替余山高兴。
  他记得余山同他说过,余山的第一任妻子也是抛弃他跑了的,当时余山还拿这个事来安慰他。
  如今,余山也有了新的归宿。
  他的妻子有些怯生生的,站在余山后面都不太敢抬眼瞧人,和他一样是个老实的。
  “多亏了将军当年给我们的悬赏金,我们村里的人家家户户都盖了新的房子,也修了路,日子越来越好了,而且大伙也都用那笔钱做起了买卖。原本,我是在镇上开的铺子,早就想来雁州城了只是一直也没有合适的铺面,又有些害怕,怕像我这样的山里人在城里做不好生意。还是村长鼓励我们,我们才敢来试一试的。”
  宋涟舟听的认真,连连点头。
  当年的万两悬赏金,他的确是给了余山和村长,可他们也没有独自享受而是用在了村子的建设上。
  那笔钱,足够养活他们村子里的人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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