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晦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凑上去亲了亲她那张嫣红小嘴,这才勾起笑来,“放了你?我把你当宝贝一样供着,你倒好,处处瞒着我去干别的事儿,一干还干票大的,你个白眼狼,对别人温声软语,对我却阿谀奉承,就不怕爷把你的小脖子给掐断!”
这一番话触动了云喜的心头。
她瞥开脸,浑身发着颤,眼眶里的眼泪慢慢地转起来,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可偏偏男人的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上,停到她的下颌,紧紧地扣住把脸掰了过来。
谢如晦眉宇间带着狠厉,冷道:“不情不愿,老绷丧着个脸,给谁看!”
云喜满脸惊怯之色,千万般不甘心和愤恨都堵上了胸口,这些情绪快要令她发疯失去理智。
看着他时眼睛带着满眶恨意。
渐渐地,她感觉得到男人那行货儿蠢蠢欲动,戳着她的肚子,心头瞬间提到嗓子眼上,说道:“左右都是你说了算,对我就是白眼狼儿,谁都可以,就你不可以!”
谢如晦低声笑道:“你好样的,恃宠生娇,这死倔的脾气,总能把爷气得心肝疼,好,很好!”
云喜只觉他的语调突然懒洋洋的,好像并不责怪她,听起来多了几分无奈。
“你……”她喉间一紧,蹙眉道,“你不准备骂我了?”
眼前的男人与她的目光密密交织,忽然俯下身,叼住她那张,一开一合的樱唇。
谢如晦疯狂舔舐她那湿热香甜的小嘴儿,她方才那神情真真是应了戏文里的那些话,“粉腻酥容娇欲滴”。本想接着破口大骂,可他舍不得,只好亲她来泄一泄心里燥热难安的火气。
偏生她在自己怀里挣了挣,像不安分的小野猫儿,发出一声声嘤咛,勾得他的另一只大掌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在窄小的空间里,两人气息交缠,呻吟声一浪赛过一浪,他从嘴唇上移到脖颈处,又吸又吻,留下淡淡的红印,直至他的手拉低她那枣红的小裤子,到了关键一刻时……
云喜美目圆睁,猛地推开他,“你别……”
屋内的烛火已烧了一半,另一盏纱灯啪的一下灭了,只一瞬屋内昏暗了不少,男人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他有一双如鹰隼一般的双眼,又黑又亮,盯着云喜时像一头觅食的野兽,直教人又惊又怕。
谢如晦浅浅地发出一声笑意,他正以一个男人的渴求在求她,给自己一个爱她的机会,云水之欢便是最直截了当的方式。
云喜微微垂着头,呼吸着,饱满圆润的胸脯随之而动,晃得男人眼花缭乱。
男人将她的两只手抵在头顶,又去啃又去咬她的小嘴,只差把她的肚兜撩开,去瞧一瞧那别样的美景。
“嗯……”云喜只觉浑身都软了,渐渐地无力抵抗,提不起一丝儿力气,只得任人摆弄。
谢如晦越亲越上头,但理智告诉他,她早晚都是自己房内的人,现在教训她教训得紧了,反倒令她生厌,离开她的唇瓣,抚着她的盈腮小脸,语气含着威胁的味道,
“得让你吃点教训才记性!你可不能再骗我了,事不过三,再有下次,可不止现在这般亲亲嘴儿就算了的事!”
云喜抿抿唇,挣脱他的桎梏,双手抱臂,略略遮了一下胸前春光,暗道:“你个霸王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可欺负人的时候,天皇老子来了降都降不住,还拿出冠冕堂皇的借口,简直是无耻之徒!”
谢如晦的瞧了眼被他撕烂的里衣,眉尾压了压那双染欲色的丹凤眼,轻轻叹道:“睡罢。”
云喜眼里含着一汪泪儿,转过身面对墙壁,整个人蜷缩起来。
她不知光滑无瑕的后背上,仅有一根打了蝴蝶结的细绳子会引人遐想,血脉喷张。
男人干咳一声,拿过棉被盖在身上,将她搂紧怀里,咬着她圆润白皙的耳垂,“这会子才想起来要面壁思过了?”
云喜突然回过头来,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平静至极,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奴家想穿衣服睡觉。”
话音刚落,她看见自己的衣服撕得四分五裂,不由握紧拳头,朝男人的肩膀处锤去。
男人闷哼一声,未等他发话,云喜却道:“看你做的好事,那衣服……我明日要怎么回去……”
谢如晦望着她,嘴角扬了扬,“抱你回去。”
云喜蹙了眉头,被他盯得脸上有些不自在,不高兴地道:“你怎么做没人敢说十七爷你,可姑娘家的清誉比命还重要。”
谢如晦抿唇一笑,一手拉着她如莲藕一般的细胳膊,往自己怀里带,另一只手则拉起棉被把两人的头都盖上。
闲言少叙。
次日一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在脸上的那一刹那,云喜便悠悠转醒。
在往常只要光线一照脸上,她便醒来,可这一回,她想起却又不想起……
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一条裤子和一件肚兜,该怎么回去自己房内?
思及此,索性去拿谢如晦的里衣胡乱地套上,再穿上自己的绣鞋,蹑手蹑脚地走出房。
却说云喜衣着不整地走出男人住的院子,刚走了一段路,却有人叫住了她,“云喜姑娘!”云喜吃了一惊吓,忙转身去看,见招南站在一棵小叶榄仁树下,沉着脸看她,一副无可奈何又闷闷不乐的模样。
云喜咽了咽口水,朝他绽颜一笑。
招南上前道:“你啊你,穿成这样也太招摇过市了,万一被殿下看到了,该生你的气,我看你怎么办!”
“我……”云喜的表情有些急迫,“我不想的……”
“你不想,那你……”招南朝她身后的方向看去,那分明就是世子爷的屋子,恼道,“你啊你怎么听不懂我说的呢,榆木脑袋一点也不开化。”
云喜揉了揉额角,“招南,你昨日的话,我不t是没有想过,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身份?”招南莞尔,靠近她低声道,“这好办很多,只要你点头,殿下马上给你安排,比你在世子爷身边当值快乐得多。”
云喜垂下眼眸,只觉心中笼罩没有说话。
她何尝不知,皇长孙殿下和燕王世子的区别,一个如天上暖阳,一个如地上罗刹,她若能选,又怎会选一个霸王土匪!可她明白,她并不属于他们两个,她迟早都是要离开的……
招南微叹,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云喜姑娘,你跟世子爷没做那事儿罢?”
那事儿?
霎时反应过来,云喜猛摇头,“没有没有,只是……衣服湿了借他的用一用。”
昨日谢如晦把被衾盖过脑顶,吓得她用力蹬了一下男人,把他差点踹下床……
那动作令床上挽帐的银钩发出叮叮声响,打破两人对视的沉默。
男人黑着脸,将她抱得紧紧的,没多久便传来沉沉的呼吸声,她听着那声音,就这么一睁眼一闭眼地睡了过去。
“那就好。”招南又道:“云喜姑娘,听我一句劝,殿下跟世子爷的感情打小就好,莫让他们二位因为一个你,令兄弟情谊生了隔阂,那叫一个罪过。”
云喜不听这话还好,一听便心如擂鼓,狂跳不已。
她是一万个不愿意被这两位爷夹在中间的,忙道:“呸呸呸,我又怎会当这个罪人,招南你莫要乱说。”
招南暗叹一口气,他虽与云喜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能感觉到这小娘子内心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跟人相处会掏心窝,也没小心眼,还很仗义。
看起来笨笨的,但也不完全是个笨蛋,有时会很有见地,有时问她,她也答不出,还有一门俘获男子胃口的厨艺,这或许就是很多贵女身上没有的优缺点罢?
偏生她长得又娇又艳,一副祸国美人相,琼鼻檀口、杏眼细眉、袅娜身段、无论走到哪都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她却不自知,自己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或快乐、或忧伤、或悲恸,都会牵动着那些对她有想法之人的心。
他虽不算是谢卿雪的心腹,可替主子分忧是他的分内事,他不想看见谢卿雪望着云喜时有一种无奈又无措的神情,他知道男人,最惦记的就是得不到的,若得到了手,就不香了。
招南顿了顿道:“好好好,我不乱说,你快回去罢!昨日你惹恼了殿下,今日下午我带你去见殿下,殿下爱吃你做的糕点,你做一味你拿手的糕点送过去,我在旁边替你说几句软心窝子的话,若不然殿下一直惦记着你昨日反驳他的事。”
云喜怔忡地看着招南,眼神清澈带着点愚蠢,不由说道:“你昨日不在场,怎么知道我……惹恼了殿下。”
暗道:十二哥哥什么时候和那霸王土匪一样,这般小气了?
招南哑然失笑,“我在殿下身边伺候了十年,做奴才的要眼观鼻,鼻观路,若不然在偌大的皇宫里怎么生存?”
云喜此时无话可说。
招南用自然又认真地语调,说:“我还是觉着饭后独自带你过去才稳妥,万一下午你又跑没影了,我要到哪去找你,就这么定了,哈!”
云喜心神不宁,忐忑不已,道:“可……这成吗?我其实做的也不是特别好吃……要不我出去买些更好吃的。”声音越说越小,微不可闻。
第87章 皇长孙之心
招南眼尖,知道云喜这会儿担心殿下的口味,便同她说用心做就好,两人又短暂地聊了两句,各自就地散了了事,一个往东走,一个往西走。
晌午时分。
云喜备好了午膳,用纱罩罩着,以免饭菜引来苍蝇,去各房叫各位爷出来用膳,到谢卿雪房间时,特地带了一碟千层桂花酥饼过去。
叩!
叩叩!
“进来罢。”是谢卿雪的声音。
招南打开门,领她上前,道:“十二爷,云喜姑娘特地带了一碟点心过来,要尝尝看吗?”
谢卿雪手里拿着毛笔,不知在写什么,却头也不抬地道:“放着罢。”
云喜看了眼招南。
招南轻蹙眉头,转身接过托盘,放到案台边上,又去拿了一双干净的碗筷进来,夹一块放入碗中,十分关切地走上前,忙道:“十二爷,这新鲜出炉的酥饼要趁热吃才好。”
谢卿雪看也不看,应也不应一声,屋内的空气降到了冰点。
云喜暗暗叹了口气,心里踌躇了几许,试探性地问:“十二……哥哥?不合胃口吗?”
谢卿雪握住毛笔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她,清隽的脸庞噙着一抹淡淡地笑,柔和道:“你过来。”
“奴家?”云喜懵了,耳边轰地响起一道春雷,过去干嘛?!
谢卿雪把笔放下,轻轻喟叹:“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
他原是生着一股闷闷不乐的气。
气她昨晚瞒着所有人,悄悄易装出去。
若不是有十七跟在身后,他自己亦会去寻她。只是暗卫报回来的消息是,十七很生气地把她带到自己房内,次日一早才离去……
听到这话时,原本毫无表情的脸,顿生惊涛骇浪,眼底带着赤色,个中滋味只有他一个人能懂。
云喜小手攥紧衣角,低垂着眼眸走上前。
招南把碗筷递给她,朝她使了个眼色。云喜不知该如何说,遂伸出手去接。
紧接着她看着很有眼力见儿的招南地退出房内,顺带把门掩上。
她内心砰砰作响,转身微微弯下,“十二哥哥,你快尝尝,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谢卿雪对上她的眼睛,笑道:“云儿妹妹,我以为你会喊我十二爷。”
男人的这句话,害云喜面庞腾地通红,对上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光,更是不知往哪儿待了,只道:“十二哥哥说过,只有你我之间时,可以这么称呼。”
谢卿雪接过箸子,夹上碗中的酥饼,一口咬了一大半,细细咀嚼,又把剩下的吃下去,“云儿妹妹做的,一点也没变。”
云喜淡道:“加了一点桂花酒酿,吃起来会带一丝儿酒味,你喜欢便好。”
谢卿雪笑道:“这点酒吃不醉人,改明儿云儿妹妹跟我入宫,再做几道别的尝尝如何?”
云喜沉默了会儿,道:“我手艺又没有宫里的御厨点心师傅厉害……”
原是神情有些迷茫,可看见谢卿雪希冀的目光,嗫嚅道:“若十二哥哥吃得惯我做的,那我便给十二哥哥做。”
谢卿雪笑了笑,低声道:“从前吃得惯,如今更吃得惯。”
云喜嘴角弯了弯,抬头看了眼窗外的颜色,嗫嚅道:“十二爷,该去用午膳了。”
“下午带我去逛一逛罢,我与你一样很久没有在殷都的街上闲逛了。”谢卿雪脸上难掩半分期待,但还是问了句,“我不强求,若你方便的话……”
云喜明白他的意思,斟酌着回道:“其实……云儿也想去逛一逛,除了来的第二天逛了茶马古道之后,便没去别的地方了,我记得有一条小街跟燕地的一样,什么新鲜玩意儿都有。”
谢卿雪心底轻颤,“好。”
说罢,把云喜做的那碟桂花酿酥饼吃个干净,才出门。
云喜同他说,这酥饼凉了也很好吃,并没有招南说的那样要趁热吃的才好。
谢卿雪不管,只说了一句,“我是男子,胃口自然大,你那点酥饼不及半饱,还是要出去吃一碗满满当当的白米饭才饱。”
说起这个,谢卿雪停顿了一下。
他记得云喜家以前除了做酒楼饭馆之外,还经营着当地有名的米行,遂说道:“我对你的过去略有了解,你回来了,云衍和你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你们一家人分开多年,彼此都被思念煎熬着,很不好受罢……”
谢卿雪的这番话似决了堤的闸口,长久以来憋在心底的东西如洪水般倾泻而来。
她停下脚步,双手捂住脸颊,柔弱地抽噎起来。
谢卿雪看透她的心思,转身将她温柔地抱在怀里,继续道:“这座宅子,是你们云家的祖宅,我已命人将西苑收拾干净,过几日你便能见到哥哥和母亲了。”
云喜在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一直紧绷着的过日子,连眼泪也比从前流得更多,她只觉谢卿雪的怀抱很暖、很舒适、能让她卸下沉重的面具,做一个柔弱女子。
“可这座宅子……不是被姓赵的员外给买去了吗?”云喜抽了抽鼻子,扁了扁嘴,郁郁道,“他虽说是买来给他们母子俩住的,可万一哪天他不高兴了,不还是把人给赶出门……”
这时一阵男子声传来,“云儿,这宅子我已跟赵员外商量过了,按市场价卖给了我,房契现在在我手上。”
云喜一怔,她太熟悉这把声音了。
谢卿雪转过身,云喜恰好能对上谢如晦那双寒光锐利的目光,心凉了大半,怕他晚上又对她做出一些令人难堪的事。
“十七爷t……”云喜脸露惊讶之色,半信半疑,“这话当真?”
哪有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宅子转卖出去,这也太……太快了。
谢如晦面色一沉,“难道还有假的,我从不允诺别人,可我允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