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纯吓一跳：“你谁啊？”
看到是程一，何依纯眼睛瞪老大。
程一什么话不说，手上很大劲儿，一路把何依纯拽到栏杆处，按在桥栏杆上，程一掐住何依纯脖子，眼睛发红，她这会儿没有理智可言。
完全失去了冷静。
程一极其愤怒，眼神发狠的问：“是不是你撞的沈襄，是不是你，你他妈知不知道，沈襄怀孕了，她肚子里有孩子啊！”
何依纯后背贴着大桥，下面就是水，程一只要一个激动，她就很可能被扔下去。
程一的劲儿大，何依纯推不开。
她眼神闪烁，辩解：“你胡说什么！我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车也被撞了！沈襄出车祸关我什么事，我就恰巧路过，你这个疯子，快点放开我！”
程一冷笑，眼神嗜血：“是吗？你觉得我信？”
何依纯害怕极了，冲警察喊：“救命啊，有人要掐死我！”
有警察一听，立马过来。
程一回头，眼神薄凉：“别听她胡说，我们是朋友，很久没见，叙叙旧。”
警察可不傻，看见程一手还掐着何依纯胳膊控制住人，只当是家属或是撞车司机激动闹事，严肃劝：“你俩过来，别站在那儿，有事好好讲，不要冲动！”
说着就过来，程一呵斥：“别过来！”
她警告：“你们警察干该干的，别插手我们女人间的事。你要再多管闲事，那对不起，我真把她扔下去了。”
“胡闹！”警察呵斥声。
何依纯趁程一分心，抬脚就朝程一腹部猛踢一脚，程一疼的完下腰，何依纯跑时高跟鞋崴到脚，正好给程一机会，她抓住了何依纯头发，用力一扯。
“啊！”何依纯不顾形象疼的大叫。
她感觉头发很多被程一扯断，痛死了快。
何依纯反应过来立马跟程一打起来，抓程一头发，撕衣服，两个女人打架，男人真不好劝。有的警察上前要把人拉开，也不知被谁的指甲抓了脸。
“妈的，什么事儿，还嫌不够热闹！”
有的交警气骂。
“程一，住手！”
“再打架，你们两都他妈以涉嫌妨碍公务关进去！都给老子松手！”
突然，韩陆凌厉的声音响起。
程一身体一僵，何依纯也松了手。
程一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被扯得不成样子，她抬头，对上韩陆视线，她的眼睛发红，眼底里是歇斯底里的恨。
程一狼狈的样子，韩陆心里呼了口气。
他面无表情，眼神凌厉，可触及到程一红透的眼眶，他心口一滞，有些心疼。
韩陆偏过头。
一秒，又看程一。
他放轻声：“远离桥边，你俩都过来。程一把手松开，过来到我身边来。”
第64章 程一，别死
何依纯想起这个声音，就是那天在咖啡馆护着程一的人，她把乱糟糟的头发捋顺，心里后悔没让小助理跟过来。
程一就是个疯子神经病。
原本在医院碰到沈襄，看到沈襄从妇产科那边出来，她一打听才知道她怀孕了。那一刻，别提何依纯多怒火攻心。
盯着打电话的沈襄，她没把牙齿都咬碎。
孩子无疑是程时的，沈襄要嫁给程时。
一想到程时娶别人就不能忍，何依纯没让小助理跟着，她从医院检查完皮肤出来，自己开车跟着沈襄，一路跟着。真的有一霎那，她想撞死沈襄跟她肚里孩子，程时那个男人，谁也别想得到。
不过，她没敢。
一旦身败名裂，她还要坐牢，不会那么傻。
哪知道人走运老天都帮忙，沈襄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听说是后面车的女司机打电话，避让一条小狗，一时脑袋懵了把油门当刹车，速度猛快的撞上沈襄车。
真是大快人心，不用自己再出手。
沈襄的孩子最好流了，大人救不了更好。
何依纯缓口气，扒拉好衣服头发怒瞪了程一一眼，又看韩陆，见他身上穿着消防救援服，她心里一阵鄙视。
当她还以为是什么人呢，也就不过是个消防员而已，低贱又穷酸的。
看韩陆眼光就变了，目光轻视。
何依纯扭头对程一说：“我话说前头，你可别冤枉我。沈襄真不是我撞的，是意外。可能她这个孩子来的就不是时候，自然留不住。”
解释完，她又恶心程一：“一个调香师吧，知名度也没多大。其实沈襄比你强，她还知道找个程时那样的出色优秀男人，你怎么找男人不行啊。像那种人，你也看得上？”
说完，奚落一声笑。
“穷鬼，给国家白白送命的傻逼。”她无声用口语对程一说，就是要挤兑。
周边都有人，何依纯也不怕程一做什么，她大声警告：“程一，你就等着我律师电话吧！今天的事，跟你没完！走瞧！”
何依纯刚抬脚转身，程一立马过来，她手快，一把就揪住何依纯头发，把人扯身旁，程一对着何依纯脸就是一巴掌，她打的厉。
程一眼神冷冰冰：“你他妈再说遍！”“”
何依纯右脸一阵痛跟麻，眼睛出了泪，原地呆怔了两秒，她突然发狂的抬头，猛的推程一。
“你敢打我！去死！”
两人离桥边缘一直就近，这么一下来，程一身体不受控制后仰，人失控的往栏杆外翻下去。
猝不及防，周围人倒吸一口气。
韩陆被一个记者缠住，那个记者问东问西，摄影师扛着摄影机一直挡韩陆面前，他很分神，正说什么一时没注意程一。
当他听到何依纯吼，抬头就看到身体翻出栏杆外的程一时，他脸色骤变。
韩陆立马奔过去，周围警察也往上冲。
可谁都没抓住，韩陆就碰到了何依纯的衣服一一角，他手抓空。
程一掉下去时，她把何依纯也拉着带了下去，两个人一齐从桥上掉下去，双双落水里。
这一片是深水区，大桥一般少有行人过，主要通车，桥修的很艺术，栏杆也没有做很得当的围护，只能挡住小一点的小孩。
韩陆唇角紧绷，身上一股戾气。
他立马跟身边警察说：“想办法赶紧救人，找水上救援队，要快！”同时他快速脱了自己身上外层衣服跟鞋，随后毫不犹豫跳下去。
另外一个会水的警察也跟着后跳。
水里多待一分钟，两女孩都有生命危险。
何依纯会水，她先被救，坐在赶过来的救援船上大口呼吸喘气。她浑身湿漉漉，抱着手臂整个人冷的发抖，有人拿了一件衣服，何依纯嫌脏，宁愿冻着也不穿。
她嘴里嚷嚷：“我要去医院，对了，口罩，我不能这幅样子被人拍到。”
程一稍后被救上来。
她浑身湿透，眼睛紧闭着，人看上去昏迷已经失去意识，没呼吸没心跳。
韩陆头发滴着水，他抱着程一把她放下来，让她平躺船板上，他立马做人工呼吸，不停来回的做胸腔按压，一，二三。
人没反应，再来。
韩陆弯腰，吹气，用力的按压胸口，再吹气。
程一脸色苍白，人不醒，韩陆眼睛死死的盯着程一，眼神冷静深沉要命。他动作不慌，心里素质过硬，唯独他眼底深处，是一片起伏。
“程一，别死。”
“姑娘，醒过来，我韩陆看上的姑娘不孬！”
“别死，程一！别死。”
韩陆在心里求着程一。
一二三。一二三。
一分钟后，程一突然偏头一口水吐出来，周围人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紧悬着的紧张情绪放下，欣慰的一笑，拍拍韩陆肩膀：“太好了人救过来了，小伙子，辛苦了。”
别人只当韩陆英勇无畏，不顾自己生命安危救人。没人知道，地上的姑娘是他韩陆的姑娘。
韩陆没说话，他把程一抱怀里，手臂收紧。
他低头，亲了亲程一头发。
程一缓过来，慢慢睁开眼睛。
程一不会水，一落水就呛到了，从小程一就怕水，什么课都学，就是不会去游泳课。对水的恐惧，比什么都深。
她在水里挣扎，本能性的往水面扑腾，何依纯会游泳，她挣开程一后还用脚踢了程一的头，程一被她踢这么一下，又往水里沉了沉。
后来，她就沉下去了。
手指没什么力气，揪着韩陆衣服，程一闭着眼睛，声音很轻，也虚弱：“韩陆。”
程一说：“我冷。”
韩陆又把程一往怀里抱了抱，把她抱紧，手臂收紧，程一整个人都在他怀里缩着，靠在他衣服湿透胸口却温热的胸膛上。
好暖和，她真的好冷。
程一体力不支，靠在韩陆胸口昏过去了。
韩陆把程一送到医院，又从记者姜亚楠借了一套她的衣服，护士帮忙给程一换上，一会儿要给程一做全身检查。
韩陆没有时间多留，他必须要回去了。
程一的家人韩陆不知道，也没办法联系到，把程一一个人扔在医院，他就这么走了，韩陆放不下心。
他拿手机要打给温浅予，忽然顿下，删了，又拨出了另外一个号码。
第65章 程一狠打程时一巴掌
姜亚楠接到电话很快赶来医院，她一身风衣干练利落，长发扎成马尾，五官清丽。找到程一的病房，她推门进来，先看到韩陆。
韩陆坐在病床边，看着床上躺的人，他的手理着那人额边的头发，动作轻柔。
姜亚楠稍愣，她走过去，“韩陆。”
韩陆侧身看一眼姜亚楠，起身。
姜亚楠听说了韩陆救人的事，韩陆还找她借了一套衣服走，她指指病床上睡着的程一，小声的问：“这个就是你救的人啊？没联系上她的家属吗？”
韩陆淡声：“我就是。”
姜亚楠没反应过来，“啊？”
“我就是家属。”韩陆解释，“她是我女朋友。”
姜亚楠立马就愣住了，张着嘴，噎住。
她不可思议看着韩陆，又去看程一。说真的，挺突然，心里一时真的挺难受的。她不理解，韩陆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为什么她不知道？
林航说，韩陆是单身，没女友。
“姜记者，麻烦你了。谢谢。”
韩陆衣服半干，他也不觉冷，说：“你的专题采访，我答应了。有时间你提前打声招呼，我跟队里说声，你随时来就可以。”
说罢，韩陆回头看程一。
当着姜亚楠面，韩陆弯腰，他低头亲了亲程一额头，随后，人就走了。
姜亚楠心里有些失落。
她坐旁边，程一还在输液，看了一下输液瓶，姜亚楠目光落到程一脸上，她细致打量着程一五官，感叹，长得好漂亮的一个姑娘啊。
脸上没什么妆，五官也那么好看。
姜亚楠顿时心里平衡了，吐了口气。
程一是两个小时后醒的，她最近一段时间没少发烧生病，体制变得有点差劲儿了。这次水中长时间缺氧窒息，她庆幸没死掉，也没成植物人，不然以后不打扮也保养不了，就丑死了。
她要活到老，美到老。
除了……
程一身体僵了下，她盯着床单没动，稍后，她抓起来被子一掀，用力拽掉手上针管，把一旁看手机的姜亚楠吓一跳。
程一光脚拿床头柜上的香蕉苹果，她放到鼻子间闻，什么都闻不到。她又去闻别的，嗅觉那种灵敏度没有了。
一没发烧，二没生病，只是缺氧，不至于损害到鼻子，可是程一，就是闻不到，就连医院的消毒水味，那么刺激，她都没感觉。
以前，她最不能闻类似消毒水的刺激味道。
也就是说，她嗅觉受损。
程一光脚站地上，脸色苍白，她死死咬着唇，一声不吭，表情看着，有点痛苦。
姜亚楠起身说：“你好，我叫姜亚楠，市电视台的记者。我跟韩陆事朋友，他需要归队不能多陪你留医院，就让我帮忙照顾你一下。”
程一半晌才抬头，“谢谢。”
她声音很轻，很淡，没有一丝温度。
程一低头看到身上衣服，不是她的，她抬头看姜亚楠：“我身上，也是你的衣服吗？”
姜亚楠点头，轻笑道：“韩陆找我借的。”
“谢谢。”程一说。
“没事儿，衣服是小事儿。”姜亚楠提醒程一，“地上凉，还是注意点，把鞋穿着吧。”
程一没动。
她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她脑子有些乱，因为自己，也因为沈襄。
程一没管自己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她立马找护士要求出院，沈襄生死不明，她现在又没手机，真的很着急。
沈襄若有事，她一定饶不了何依纯。
她就是后悔，没有当时掐死她。
沈襄从小没有父母，她寄人篱下长大，直到遇到程时，她才算有了一个亲人。如果这个跟她骨血相连的孩子没了，她会痛死。
程一的手机掉在桥边，交警后来知道程一是红山消防队一队长的女朋友后，把程一手机交给韩陆，让他还程一。
程一借姜亚楠的手机打电话，打给程时。
程时一接通，嗓音低哑：“哪位。”
程一问：“沈襄怎么样了？她在哪个医院？”
程时没说话，他此刻在机场候机室，飞机还没到点，他垂着头，骨节分明的一双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眼睛里是骇人的红。
没听到程时吭声，程一吼：“我在问你，沈襄怎么样了！程时，你他妈说话！”
程时抬手遮住眼睛。
他声音很低，很痛：“沈襄醒过来了，在妇幼三附院。”
程一身体轻抖了下：“那孩子呢。”
几秒后，电话里传来程时的声音，“程一，不管以后我跟沈襄有多少个孩子，这个孩子永远在我心里，我最爱她/他。”
程一不想听懂，她眼睛潮湿，嘴上固执：“为什么是你心里的？程时，你不配有孩子！不是因为你，就没有何依纯，没有她这个人，沈襄就不会失去她第一个孩子。”
程一手指紧紧攥着，冷声：“你记住，你的第一个孩子是因为何依纯才没的。沈襄如果知道了，你觉得，你们还有以后吗？”
程一说完挂了。
她把对何依纯的怒，都转到了程时身上。
何依纯这个女人，就是程时招来的！凭什么沈襄要承受各种伤害难过悲痛，她才是最应该幸福的，她不该过的苦。
把手机还给姜亚楠，程一说了句谢谢就走了，姜亚楠来不及喊，程一人已经没了影，她想了想，还是给韩陆打电话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