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陆知道后没说什么。
正要挂，姜亚楠想起来，“韩陆，她用我手机打了个电话，她哭了。你女朋友提到何依纯，是那个最近比较火的女艺人何依纯吧？她们在桥头争吵发生争执，我猜被撞的那个银色宝马车的你女朋友的朋友，她怀孕了，这次车祸，估计孩子没了。跟那个何依纯有关。”
电话里韩陆沉默很久。
稍后，他说了句“我知道了。”
姜亚楠的话落在了韩陆心里，反反复复的是那句，她哭了。程一哭了。
在他面前，程一脆弱过，眼睛湿过，也掉过眼泪，不过那都是她刻意的，没有几分真实在里面，只是装哭。
韩陆没见过程一真的哭。
这一次，她当别人面哭，真实的她，不是在他面前。韩陆心里不是滋味。
程时是晚上六点赶到医院的，沈襄做完手术推进病房还在观察期，她醒过一次，她说了一句话，程一觉得天都塌了，差点站不稳。
程时出现时，程一扬手打了程时一巴掌，很用了劲，她眼泪止不住簌簌的掉。
“人瞎了，孩子没了，程时，你满意？”
第66章 韩陆怀里的人，是温浅予
程时脸侧火辣辣，他脸色阴沉难看。程一这一巴掌是有多使劲，她心里就有多难受。
程一心疼沈襄，两人关系向来都好。
何止是程一难受，程时比程一更痛，难过千倍万倍。现在躺着的，是他最爱的女人，刚知道存在很快就没了的，更是他的孩子。
程时的性格，再大悲伤，他也不会多失控。
程时眼睛里都是血丝，他不看程一，嗓音有点沙哑：“我进去看看她，她这个时候，最痛也最难捱，她也最需要我。”
程一没让开：“然后呢。”
她逼问一个结果。
程时明白程一意思，他的手指握紧了，冷声说道：“真的跟何依纯有关，我会让她付出相应代价。她这辈子，都必须为我的糖糖和我的孩子赎罪。”
糖糖，是沈襄的小名，她小时候过的苦，所以才给自己死了，一个名字叫糖糖。
除了程时和程一，别的人不知道。
程一推到一遍，身体靠墙，她咧嘴，难看的笑下，抬手抹了下眼睛，说：“糖糖，你给过她多少糖？你这个五哥只会让她经历一遍一遍的苦，她吃的苦比你熬夜的次数都多的多。”
程时哑口无言，不辩驳。
程一把门打开，房间隔音，里面听不到。
“哥，拜托你，别在伤害她。”
程时那句我爱她根本就说不出口，语言很苍白无力，他什么没说，进去房间。
沈襄听出了程时脚步声，她没闹，也不哭，就是安静的躺那儿，问了一句。
“五哥，是你吗？”
程时嗯声，声音很低：“是我。”
沈襄安静说：“五哥，孩子，医生说她不喜欢这个妈妈，所以就长着翅膀飞走了。医生还说我的眼睛太累，需要休息，所以暂时就看不见的。五哥，戒指我放在床头柜上，还给你，我不想戴了。五哥，我们就这样吧。”
程时瞬间眼睛红了。
他仰着头，胸口空空痛痛的，一步都挪不动。
程一站在走廊外，头靠着墙，她眼睛盯着医院的天花板一动不动，她不明白，是为什么。为什么好的人要痛，坏的人过的幸福如愿。
男人为什么勾勾手指，女人就要赴汤蹈火，就要伤筋动骨，就要跟别的竞争斗。
什么是爱，这就是爱吗。
沈襄爱程时的下场，就是这样惨烈吗。
程一看了一眼病房，程时跪在沈襄面前，他跪在病床前，不知道在跟沈襄说什么。沈襄无动于衷，她醒的时候，就记起来。
她跟程一外音打电话时，收到一条信息。
她点了下，是何依纯和程时的照片。
程一站在窗口，没多看，她转身走了。
程一回到家，她在门口站了下，闻不清晰，似有若无的味道，就像是感冒了鼻窦炎一样，一会儿闻到，一会儿就闻不到。
程一闭了闭眼，心凉了到底，她没穿拖鞋，直接进工作室，在里面关了自己一个多小时，再出来，程一眼睛红的厉害，但没哭。
她人是平静的，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喝，又换了一套衣服，她回沙发上坐着。
程一坐了十多分钟，听到门外动静。
有什么东西在刮着门，很轻，也很小，就像人的指甲在门上划。声音持续一阵，没了，没一会儿，那股响动又有了。
程一走到门边，猫眼看，外面没人。
那股刺挠的感觉还在动。
程一开门，看到门口一只小猫，中头个子，灰色的猫，不知道哪儿跑来的。
小猫抬头看程一，眼睛圆溜，喵呜的叫。
程一一脚把猫踢开，踢到猫肚子。
正准备关门，那只猫又喵呜喵呜的冲着程一凄凄的叫。程一收住手，没关门，安静几秒，她转身进屋，再出来手里拿了一袋牛奶。
她蹲下，撕开了一个口子，往地上倒点。
那只灰猫靠近，先鼻子闻了闻，然后低头伸舌头舔，一会儿舔干净。
程一喂了猫，猫不对程一防备，它靠近程一的脚，用舌头舔了舔程一脚背。
舌头软软的湿湿的，有些痒，也温柔。
程一看着猫，这次没把猫踢开，她任由着小猫舔她，忽然脑子里想起那夜遇到韩陆，他怀里抱着一只猫走到树下蹲着，他撕开牛奶喝喂一只猫。
他对猫都有爱心温情，那么对人呢。
对她呢。对别的女性呢？
韩陆跟那些人，是不是不一样的？
跟程凌杨，跟周亦行，跟他们这些富贵糜烂金钱圈子里的男人都不一样？程一想，他是不一样，他眼里有星辰，有热血，有力量，也有真实。
他没有虚伪，脏的心。
她的命，是他救的。没有韩陆，就没有程一。
程一起身没再管那只猫，她的车被交警大队拖走了，还没去取，手机也不知道在哪儿，有没有也被交警队的人拾走。
她拿了钱，到小区门口打车去消防队。
她想找韩陆，想见他，想让他抱一抱她。
韩陆六点多在训练，六点半有人喊她，说外面有个漂亮姑娘找她，韩陆以为是程一，忙拿了她的手机出来，结果是温浅予。
韩陆说：“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温浅予把手上提的水果和牛奶给他，怕韩陆拒绝，她把东西提到值班室。
值班室推拒不掉，笑说：“姑娘，你是韩陆的妹妹吧？”
温浅予笑着开玩笑：“还以为你会说，我是他女朋友呢。”
值班室人实诚：“那倒不会，韩陆他有女朋友的。那姑娘可俊着呢，比明星都漂亮。”
温浅予一愣，她一脸惊讶错愕。
陆哥哥有女朋友了？谁。
韩陆跟温浅予在门口说话不方便，申请了半个小时家属探望外出的时间，两个人往公园那边路上走。
温浅予犹豫着咬唇，“陆哥哥，我刚听值班室的人说，你有女朋友了？”
韩陆答：“嗯。”
温浅予心口立马不舒服了，她脸上没表现出来不高兴，低低的“喔”了声，不说话了。
韩陆察觉到温浅予情绪，她有点小失落。
韩陆不确定温浅予的想法，他不喜欢模棱两可模糊不清的状态，尤其是男女关系，暧昧这种事，他不爱。
他说：“浅予，我女朋友是程一。”
温浅予闻言停住脚步，她愣在原地。
程一七点到的，在消防队门口下车，她付了钱直接去值班室，说找韩陆。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下来，眼睛盯着通向公园的那个方向。
她看到了温浅予和韩陆。
韩陆怀里的人，是温浅予。
第67章 她眼睛被他亲的湿漉漉
程一远远看着，看了稍许，她抬脚往温浅予和韩陆两人的方向走去。早在她看到之后两秒，温浅予就退离了韩陆怀抱。
她微笑着，仰着小脸，跟韩陆说着什么。
说话声音轻轻柔柔。
韩陆面对着温浅予站着，侧脸像雕塑一样，棱角的线条分明。
他有吸引女人的资本，程一知道。
韩陆听着温浅予说话，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就看到程一。
程一没化妆，一张脸很素，只涂了些唇膏。相比化过妆精致的度，她的脸少了些妩媚妖娆，反而多了几分干净温柔。
因落水，她的脸色有些白，透着虚弱。
可她的眼神不是，有点儿冷淡，攻击性。
韩陆没想到程一出现在这里，稍愣片刻，他走向程一。韩陆要牵程一手的，程一侧身，不着痕迹避开，她下巴一抬，问韩陆。
“她是你什么人？”
程一这话一出，韩陆就知道程一意思了。
一旦他说不清楚或者他跟温浅予的关系不明，程一就会走，绝对不会回头的跟他断干净。
程一就是那样的人。
“邻居。”韩陆解释一句，他握住程一的手把她拉到面前，低头唇在她额头上贴着，等两秒，他低声说：“没发烧。衣服怎么穿这么少。”
说着把程一搂怀里，“不冷吗。”
夏天天热穿裙子就不说，这已经秋天，天冷了还穿裙子，就要美，也不怕冻着了腿。
女人的腿不能冻，保暖好以后等年纪大了才不会得风湿腿疼，不然骨头疼起来要命。
韩陆严肃说：“把裙子换成裤子，听见没？”
程一翻白眼，不理。
一旁的温浅予嘴角笑着，都快要笑僵了。
程一也不推开韩陆，她顺势靠进他怀里，下巴隔他肩膀上，脸往韩陆脖子凑了凑，贴着他耳朵边的皮肤，程一突然张嘴，咬了韩陆一下。
韩陆闷哼声，他直皱眉。
程一松嘴，什么都不说，人静悄悄的。
韩陆心里是真的头疼可也无奈，知道程一生气了，这是找茬呢。他当着温浅予的面，低头亲了口程一嘴唇，眼里含笑意。
“小狗。再咬我真揍你了。”
程一搂住韩陆脖子，眼神很柔，“你舍得？”
“陆哥哥。”
温浅予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两人说话，她不看程一，心里有心虚也有气愤。她没有表现出来，一脸温软的笑意，看上去就没有心思多复杂的样子。
她说话声音很柔：“陆哥哥，恭喜你啊。我没想到，你竟然和程姐姐走到一起了，这么看我还是红娘呢。程姐姐有钱，人又漂亮，要是我我也喜欢。祝福你们啊！”
祝福的话说的情真意切，微笑滴水不漏。
不说韩陆，就让程一都无法反击。
程一也不是不懂，温浅予心思哪里单纯，她厉害着呢，她不动声色的以退为进，把程一逼到角落里。她还不能怎么样，否则诋毁温浅予，就成了倒打一靶的那个。
温浅予就是看准了程一不吃亏的性子。
在韩陆面前，程一越强势凌厉，越咄咄逼人，温浅予就越显得柔弱无辜。
男人都是护柔弱的女人，天生的怜惜。
可程一没动作，她就冷眼看着温浅予秀。
温浅予似乎怕程一的样子，离她站的远些，却离韩陆近。不等韩陆赶她走，温浅予就先一步善解人意说：“陆哥哥，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约会了，天晚了，我先回去啦。”
说着挥手拜拜，转身就走。
温浅予没往明亮地方去，而是走人少的方向。
韩陆正要开口，程一先一步喊：“温小姐。”
温浅予听到回头，“叫我？”
程一眉一挑，淡声说：“你走错路了，那边不好打车，又偏。你长这么漂亮，万一被坏人盯上打劫就不好了，这要出了事，你让韩陆自责死啊，怪他不送你。”
温浅予听完这话脸色一僵。
她没说话，咬下唇瓣，像被程一欺负了一样。
程一懒得看，转身要走，韩陆拉住她手。
“你去哪儿？”
程一说：“回去啊。我就想来看看你，看完了就该走了，顺便说声谢谢。我的命是你救下来的，之后再答谢。”
她瞥一眼温浅予，“你送她吧，这么晚了，人家一个小姑娘来看你，就算是邻居，你也起码把人送上车，安全第一。”
说完，她要走没扯开，韩陆握住她的手，熟知跟她的十指相扣。
韩陆看程一：“没叫你走。”
他抬头对温浅予说：“去对面，走这条路，好打车。到家了给我说声。”
然后，韩陆牵着程一走了。
温浅予站在后面，目光投向两人背影，她手指紧握着，脸上没有一点笑意。盯着程一，她心里又恨又不甘，嫉妒强烈。
温浅予拿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角度清晰。
拍完，她眼神冷冷的，转身走了。
车上，她把程一和韩陆的照片发给周亦行，气不过，她又加了一句。
【看到没，程一不爱你了。】
【她已经有人了。】
离消防队还有一段距离，还剩下几分钟，韩陆把程一拉到一个巷口树下，周围没有人，光线也不是很亮。
程一后背贴着树，这种情景不是第一次。
她心跳了下。
韩陆压着程一，他手捧着她微凉的脸，目光注视着程一，“程一，还有三分钟时间。”
程一：“然后呢。”
韩陆没说话，他低头，吻住程一。
两个人的嘴唇一碰在一起，各自心里一震。时间太久，冷战一段时间，韩陆早就受不了程一这种冷淡冷漠对他若即若离的感觉，他撬开她唇齿用力很深的吻着她。
程一睫毛抖了抖，她张嘴。
熟悉的气息，程一并没抗拒韩陆。
韩陆顺势含住轻咬，程一疼的动手打人，两手下一秒被韩陆有力按住，禁锢在她背后。
韩陆搂着程一腰，她身体紧贴着他胸口，韩陆吻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程一。”
韩陆离开程一唇，她眼睛被他亲的湿漉漉的，分外的明亮诱惑人，韩陆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她嘴唇，他最后吻在她额头上。
“程一，以后别让我担心。”
“知不知道，你从水里救上来怎么施救人都不醒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韩陆声音很沉，他说：“程一，别这样。”
第68章 你有本事，就来抢
天气渐冷，桂花味也散去。梧桐树的叶子有的开始发黄，渐渐飘落到水泥地面上。
空气中夹杂着湿意，下起小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