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贤良看到程一，惊艳住。
“程一，你很漂亮。”由衷而欣赏的赞扬。
程一勾唇一笑，“谢谢。”
蒋贤良家境不错，今天放假休息，他知道程一家境不错，通过沈襄的介绍，他特意今晚把程一约出来，为她包了一个海上轮船灯火宴。
他知道程一是调香师，应该骨子里有浪漫。
他想追程一。
借这个机会，跟程一表白。
蒋贤良大方，订了几样特色菜，程一胃口不大没吃多少，唯独钟爱沙拉盘里的西兰花。
她把西兰花吃光，也基本吃饱。
程一烟瘾上来，想抽烟。
蒋贤良笑：“女人像猫，还真是的，你就吃这么点儿，管饿么。”
程一没说话，她找打火机点烟。
打火机刚打着，程一手被一只宽大的男人手掌按住，她抬眼，冷眼看蒋贤良。
“抱歉。”蒋贤良被程一冷凉的眼神一刺，他立马移开手，抱歉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提醒你，饭后抽烟不好。”
程一突兀的笑了笑：“我只听说过，男人事后抽烟不好。女人不爽。”
没见过性情这么直白的女人，蒋贤良愣下，眼角一跳。
程一不觉得尴尬不好意思，她安静抽烟。
蒋贤良两手绞着，眉头严肃，脑子里正思考着怎么跟程一表白说喜欢她，就听到程一淡淡的口气开口。
“蒋大哥，你喜欢我？”
程一盯着对方，“想追我，是不是。”
第92章 他来时烈火柔情（8）
不等蒋贤良开口，程一视线转移，看向静谧安和的江面，远处灯火辉煌，夜风袅袅。
程一眼神很静：“蒋大哥，别喜欢我。”
还没开口就被拒绝，蒋贤良心里不得劲。
他张嘴：“程一，有什么理由。”
理由啊，很多的。
程一可以跟周亦行复合，也可以答应秦延跟他在一起过一段平静被疼爱的日子，谁都行，任何一个男人，程一都可能碰。
可面前的这个，唯独不行。
他是沈襄朋友的表哥，也是一个消防员，程一不想祸害这类人。
程一手指夹着细长的女士烟，望着江水：“因为我坏，对待感情渣。蒋大哥，我被两段感情伤过，一个我甩了他，一个甩了我。”
程一：“我不懂爱，可我爱上了一个人。”
她笑笑，看听的云里雾里的蒋贤良，说：“蒋大哥，我爱的男人，他跟你做一样的事。唯一之处，他没钱，连个血缘至亲都没有。”
想到什么又觉得话说错了，纠正：“错了，他有个女人，那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孩子。我心胸狭窄，我不想便宜放过他了，圣母心，我还真没有。因为他没钱，所以我转了心意想狠欺负他，他欠我的，我就让他用他最缺的来还。不然，我阴魂不散，让他这辈子不好过。”
“我不好，他也别想好过。”
最后的话说完，程一的表情戾了，也冷。
不复刚才的清冷淡漠样。
程一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无论沈襄或者程时都不会有机会听到。很多看似随便一发的随口牢骚，实际上，程一内心话参合在里面。
因为是陌生人，程一愿意说出来。
第二，也好劝退爱慕她的人。
蒋贤良不傻，安静片刻，他道：“我懂了。”
九点，船靠岸，蒋贤良没被劝退，他反而心疼这样的程一，不过，他有自己的一份尊重。
“我送你回去吧。”
程一没让，“你先走吧，我想吹吹风。”
今晚程一没喝酒，蒋贤良也没多担心，就没再多打扰，他点点头，“行，那我先回去，有事联系。”
程一车停的远，她不着急回去，沿着岸边在江边溜达散步。江风吹的肩膀微凉，可令人脑子清醒安静。
程一出神，听到不远处警笛声。
她下意识扭头，去听，情不自禁去看。
是消防警笛声，走远及近，四辆消防车在沿岸的上坡道路上驶过，走很远了，程一目光都定着，没有回头。
几秒，她醒悟过来。
程一对着江风一笑，猝不及防的，又想流泪。
她没懂过爱，她没爱过一个人。
遇到韩陆，她懂了爱，爱了一个人。
可结果呢。
程一闭了闭眼，眼神凛了。她心里恨：韩陆，你休想心安理得过快活日子。她心里受过的煎熬身体上的罪，绝对加倍让韩陆疼！
程一绕了江边大半圈，脚后跟走疼了，她干脆把鞋脱了，弯腰捡起来，两只鞋拎手上，不顾忌也不在乎旁人目光。
散完步，心里的郁气消散不小。
程一准备回去，经过一家沿岸酒吧，她看到墙角大树下的休息椅，过去歇歇脚。
程一走到一半，她停住。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在搂抱亲吻的男女。
参观了会儿，程一挑眉，出声：“巧啊，刚跟我求完婚，这么快就急不可耐找女人了？墙角有蜈蚣虫，酒店开不起房了？”
说着，程一径直走到休息椅坐下。
她脚疼，当然也存心添堵的。
程一声音响起的那刻，周亦行就紧张心虚的把怀里的温浅予推开，他脸色都变得极难看。
周亦行回头望了一眼程一，想明白什么，他眼神凛冽脸上一瞬的阴沉，他掐住温浅予脖子把人摁在墙上，低声问：“你故意的？”
温浅予眼睛瞪大，想摇头，“没有…”
周亦行根本听不进去。
他约朋友谈事喝了些酒，中途出来透气，温浅予跟出来，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把他拽到没人的地方，忽然垫脚就亲他。
温浅予身上的香水味加上她的柔软身体，周亦行一时没控制住，就亲上她。
哪知道，被程一看见了。
周亦行眼眸里有火气：“温浅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是不是，这么长时间，除了程一，你觉得我会允许别的女人去占女朋友这么重要的位置吗？你想什么，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暗示没用，我只不过是不想理睬，当看不见。”
一松手，温浅予大口喘气。
她眼睛里溢出生理泪水：“亦行，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床上不是这样的，你真就对我，只是生理上，没有一点的动心吗？”
周亦行低吼：“够了。”
事情被程一撞见，他心情很不好，觉得平时看着顺眼听话的温浅予动了歪心思时嘴脸就难看了，周亦行警告。
“摆正你位置，温浅予！我只爱程一。”
“温浅予，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多？”
全程听两人说话的程一发出冷笑一声，她低头手揉着脚，什么都没放进心里去。
周亦行沉着脸朝程一走。
程一抬头，正好看到温浅予，温浅予僵硬站着，脸色苍白，分明受了刺激。
程一懒得多看，她目光冷淡不屑的收回。
温浅予突然冲过来，肩膀狠狠撞了周亦行，她径直跑到程一面前，扬手就打程一，没打到，程一反应很快，她光脚起身，一把掐住温浅予脖子，把人一拽，死摁在休息椅上。
程一冷戾声：“怎么不装了，温浅予，我是不是说过，周亦行你能追就追，我不阻拦。你自己没本事追不上，抓不住周亦行心，开始嫉妒了恼了？你动手打我个试试？”
说着，程一扬起手臂就打温浅予，温浅予整个人吓得一瑟缩，嘴里惊叫，结果，发现程一只是吓唬，根本没真打的意思。
温浅予气哭了：“程一，你欺负人！”
程一淡淡：“喔。”
她把长发撩耳边，突然出其不意打了温浅予一巴掌。
温浅予打懵了，人有点儿傻，眼中有泪。
程一声音淡淡的，笑一下，说：“这一巴掌我早该打出去的，之前我懒计较。现在，对不起了，我突然就想算旧账了！”
第93章 他来时烈火柔情（9）
程一拍拍温浅予脸蛋，嫩啊，年纪小几岁就是有区别。女人二十五岁就是一道分水岭，别说温浅予现在就是嫩。
胶原蛋白的脸略施粉黛，像一朵娇嫩饱满盛开的花，正开不开的，程一手指掐下去，感觉就能掐的滴水。
程一莫名其妙笑一声，她傲娇劲儿十足，又冷漠又凶狠，红唇肆意弯着：“小妹妹，别学何依纯，我知道私底下你两走的近。我只警告你一次，想见识魔鬼，就试试看。”
程一直起身，整理裙摆，“看看谁怕谁。”
程一这话说的够气势，嚣张，温钱予气势上弱一截。温浅予捂着脸，生气：“泼妇！难怪韩陆不要你！”
她使劲儿戳程一的心：“程一，你嚣张有什么用，你不还是斗不过孟叶清！她一出现，韩陆立马就回到她身边，还不是你也不要了！不怕告诉你，韩陆一直就喜欢孟叶清那一类型的女人，柔柔弱弱的，他的心头爱。”
程一冷睨温浅予：“喔。”
温浅予：“程一，你以为韩陆爱你吗？他爱的是孟叶清！”
“韩陆还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孟叶清就有了韩陆孩子，孟叶清是韩陆初恋。”
程一淡淡嗓音：“喔。”
没什么表情反应。
温钱予攻击不到程一，心里恼要死。
周亦行早在一旁听的脸色黑沉，温浅予还要说什么，被周亦行一把扯起来，“温浅予，你闭嘴。”
温浅予刚才失去理智冲动了，这会儿冷静下来才后悔，她咬着牙委屈又气愤的瞪着程一，不敢在周亦行面前在放肆。
她爱周亦行，她就是自卑弱势的那个，没有半点主动权。
温钱予捂着脸，突然低声哭起来。
程一休息够了，穿鞋走人。
没甩周亦行一眼。
周亦行想去拉程一解释，程一猛然回身，眼神厉：“滚！”
周亦行被程一这种冷冰如刀的眼神震慑住，不自觉松手。
程一看温浅予：“我的不到的，你也得不到。”
说的是韩陆。
程一走了，背影淡漠如冬日的冷风，气质没有任何的暖。
一周后，程一在闻橙工作室调香，她的嗅觉有一点点好转的迹象，不过并没敏感多少。不过，对程一来说，算好事。
晚上七点，蒋贤良给程一发消息，程一回到家才看。
蒋贤良：【挂彩了，跟人打架打的，你看看我胳膊。】
文字下面是两张图，半个身子，手臂袖子撸着，小臂处青紫青紫的。
程一问：【跟谁打的？好奇你也会打架。】
蒋贤良很快会回复：【你猜谁，一个男人，挺骁悍的。】
程一猜不出，也不关心，爱谁谁打，跟她无关。
蒋贤良过了一分钟发：【程一，跟你说这事，今天在路上碰到了一辆车，出租车跟一辆黑色奥迪撞了，出租车里面有一个孕妇，本来就要去医院生的，结果生在车里了。】
程一：【喔。】对这些没兴趣听，不关心。
蒋贤良：【我们帮忙把那个产妇跟小婴儿送到医院，结果你猜，那个孕妇是谁？听说是红山消防队队长韩陆的老婆孩子。】
程一捏着手机屏幕的手指一僵硬。
她没回消息。
蒋贤良：【我就是跟韩陆打了一架，真没想到。】
真没想到什么？程一没问。她这会儿心里有些怪异，冷静而平静，又静的可怕，像是暴风雨前夜晚的宁静。
程一倒出一盒烟抽，抽了半根，她打给蒋贤良。
“韩陆老婆什么时候生的？”
“下午三点，第二妇幼医院。韩陆应该也在，听说请假了。”
“知道了。”程一挂了电话。
她连接着抽了两根烟，稍后离开工作室，开车去了第二妇幼医院，她车停在不碍事的地方，没下车，就坐在车里望着医院大楼怔怔出神。
程一在车里安静坐了一个小时。
大概到九点，程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韩陆。
他从医院出来，脚步沉稳，手上拿着手机打电话，应该是要买什么东西。韩陆身边跟着一个上年纪的女人，大约五十多岁，她走几步，扯着韩陆手臂说什么。
程一看到韩陆给那女人钱，然后女人走了。
韩陆挂了电话，转身回去医院。
程一找手机，打给韩陆，韩陆接的快，不等韩陆开口说话，程一先不冷不淡的说：“韩陆，恭喜啊！男孩女孩？”
远远的，程一看到韩陆脚步停下来，韩陆站着不动。
程一不说话，就等着。
电话里的气息诡异的流动。
半晌，韩陆开口：“男孩，很健康。”
男孩，很健康，程一心里默念一句，她心头涌出一股子以前所没有的恨意，她眼神冰冷，就想报复，恶心韩陆，刺激韩陆让他痛。
程一说：“韩陆，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我们分手后，我怀孕过，你的孩子，我打了。知道我这半年身体为什么这么差吗，就因为我打过胎。”
程一眼睛紧紧盯着韩陆，唇上勾冷笑：“是你不要的。”
那头，韩陆闻言，像一盆冰水忽然从头浇下来，他双脚定在地上半步都挪步不出去。
韩陆声音沙哑冰冷：“你说什么？”
程一重复：“我说，我有过你的孩子，但你不要，我打了。”
韩陆说不出来一句话。
太远了，程一没看见。她没看到韩陆一双眼睛红的要命，脸上表情痛苦而难受。程一的话就像刀，韩陆没有怀疑，他的确不明白程一这半年身体怎么就突然变差，也并不明白为什么那次明明可以做避孕，程一却说她在安全期。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事实是这样，韩陆等于杀了自己的孩子。
韩陆的身体在抖，他的心仿佛被刀片一刀一刀割碎，血流遍地。
程一不知道韩陆沉默的原因，她继续说：“韩陆，你对她好就是对我的残忍。你对你的儿子好，就是对我的孩子冷酷，如果你觉得不好受，我接受补偿，你给我钱吧。”
韩陆冷静半响，他让自己保持理智：“程一，是真的吗？”
程一手臂搭在车窗上，眉眼漫不经心：“没骗你。”
韩陆忽然间崩溃，他眼睛红透：“程一，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那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韩陆的声音不对劲，程一听出来了，可她不心疼，内心没有起伏。
韩陆越是这样难过，程一就觉得爽。对，心里畅快高兴，有填补不甘的报复感，也有一种释怀的平静。
她笑了笑，声音满不在乎，“问你？然后被你逼着打掉？那还不如我自己干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