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茵看见他从抽屉里拎出一把水果刀,吓了一跳,闻祈将刀柄朝她,塞进她手里,然后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将刀尖抵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这动作简直已经疯了,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但闻祈面上却依旧镇定,连眼睛眨动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江稚茵开始大力挣扎起来:“你做什么?!你放开!”
他屈着一条腿压住她的腿,制止她挣扎的动作,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江稚茵的手往自己胸膛上扎,闻祈的喉咙上下微动,嗓音轻哑得不像话:
“你要跟他在一起的话,就杀了我吧。”
江稚茵整个身体都打起颤来,她嘴唇无力翕动几下:“这就是你这么急着来找我,要跟我说的事吗?”
“我知道你不敢,你不用真的下手,给我一个信号我就懂了。”闻祈的头发随重力坠下,那双眼睛变得晦暗不明,隐匿在层层光影里,“你动一下我就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江稚茵的胸膛重重起伏着,她的所有动作都被钳制着,手腕上还挂着手铐,闻祈居然告诉她,要是她想逃,就要放出要他去死的信号。
她恨铁不成钢:“我以为你会开始自爱,我以为你会像你跟我承诺的那样变好,结果你现在就是想着,我要是不选你,你就安静地去死吗?”
江稚茵轻声:“你还是在逼我。”
“那要我怎么坐视不理!”闻祈第一次吼出声,刀尖又扎进去一分,江稚茵看见了血,瞳孔难以自抑地收缩,使劲把手往回撤。
“我要怎么不去嫉妒,我还要如何哀求你,哀求你像施舍乞丐零钱一样施舍我,我要对你喊,给我一点点爱吧,给我一点点吧,我应该这样求你你才看得见吗?”
有什么东西温热又湿润,滴滴答答落在她脸上,恰好掉在她眼皮上,润湿了睫毛,闻祈哑得说不出来,只能通过气息依稀辨认他的声音。
低落,艰涩,虚弱的声音,失去所有气力,像被连根拔起的变异后要死去的植物。
他以这样的嗓音,哀求她:
“请你……爱我吧。”
窗外还在下暴雨,天空像裂开了无数条疮口,血化成雨落下来,粘腻,阴翳,没有一点光了。
江稚茵感受到坠落在自己脸上的湿润,一时间失神,闻祈的面容尽数被头发遮去,她只能看见他布满齿痕的下唇,苍白无力的言语就是从那里被说出口的。
她眨动眼睛,掀了唇:“你把刀扔掉。”
闻祈静默良久,松了手,把刀丢在墙角的位置,嗓音倏然间轻起来:“那好,你既不想我死,又想选择跟一个体面的、配得上你的人在一起,还有一个方法。”
“我当你的情夫,你偶尔怜惜我一下,要把我窝藏在哪里都好,只要是一个能跟你见面的地方……我不会出门,我会特别听话,守在家里,不会去别的男人面前晃,也不会去算计他们、害他们了,我全听你的。”
他把手指塞到江稚茵指缝里扣住,嗓音还有些哽咽:“我身上的钱够我活一辈子了,也不需要你养,这样都不行吗?”
“我知道,人都会老,也许有一天我连皮囊的资本都没有了,那时候你再赶――”
江稚茵单手撑起身子,侧着头,含住他的嘴唇,闻祈要说的话也全部失了语,就像是被攫取到了另一个人的舌头上,咽进肚子里沉默掉。
“你老说我现在说话很讨人厌。”她拨开他眼前的头发,盯住闻祈的双眼,“你也半斤八两,从以前到现在,说不出一点儿好话。”
“你冷静一下再跟我说话。”江稚茵说,“现在你先听着。”
“我不知道是哪个傻子跟你说我要订婚,完全瞎扯,没影的事,我爸是在催我,但我只见过那人一次面,后面我都推掉了。”
“但我确实骗了你,当时实在没办法拒绝,我要是不去,我现在都搬不出来。”
“其次,关于我俩的问题,我先声明,我不喜欢什么情夫,以后也不想搞这种东西,你死了这条心吧。”
江稚茵仰躺在床上,微微湿润的黑发扑散开来,外头的天也完全黑了下来,她清亮的眼睛看着闻祈,动了动手腕,手铐就随之被碰响。
话语未尽,闻祈扣着她的手又落下吻来,掌心都出了汗,温热的舌尖被一下又一下的吸吮着,声音被暴雨湮没得听不见。
“实践出真知。”他莫名其妙地说。
江稚茵不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祈抚上她脖子,与她唇贴唇,低低吐着热气:“你没试,怎么知道不喜欢我做的情夫。”
第75章 入沼
江稚茵那瞬间以为自己听错,难以辨别的言语被近在咫尺的呼吸和窗外的淅沥的吞没,仿佛喉腔之中逼挤出的轻喃。
她一瞬不移地盯着那双眼睛,一只手跟他拷在一起,另一只被摁住,压在柔软的床铺上。
一只手被冰凉缠绕,另一只却被灼热滚烫的掌心桎梏住。
“不需要试了。”江稚茵说,“我喜欢不了那么多人,我也只会跟我喜欢的人结婚,如果我将来跟别人在一起,就绝不会跟你纠缠。”
她盯着他漆黑空洞的双眼,轻声道:“这不就是你想要我做到的,不平分我的感情,只喜欢应该喜欢的人吗?”
闻祈听不得她说这样的话,头一低就把她带刺的话尽数吞没,原本只是松松攥着她手腕的手指逐渐上衣,指腹搓磨着她掌心的纹路,然后强硬又不容拒绝地,再度把自己的手指塞进她指缝。
舌尖也一并递了过去,火热而粘腻,软滑的舌尖细细舔舐过口腔每一个角落,含吮欺压,勾着江稚茵的舌不放。
嘴唇像是要磨出血来,厮磨间泛出密密麻麻的痛与麻,闻祈动了一下手,连在一起的镣铐被带动,发出叮铃咣啷的响声,原本冰凉的手铐内侧也在挣扎间被体温捂热,闻祈抽出舌头,牙齿还没合上,猩红的舌尖轻卷着,带出透明的粘液。
相接的掌心沁出细密的热汗,他如濒死一般断断续续地轻喘着,抿一下湿润的唇瓣,充血的两瓣唇颜色红润透亮,被洁白的齿沿叼住。
他胸膛起起伏伏,哑声质问:“那你现在,已经变心……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
外头的雨重重地砸,声响震天,江稚茵像透气的鱼一样翕张唇瓣,长久凝视着他,闻祈好似要从她玻璃一般剔透的眼瞳里读出什么,但她又轻闭上眼,偏开头拒绝与他对视了。
嘴唇上下碰一下都疼,她的指缝被他全然占据,现在竟是连一个握拳的动作都做不到,只会变成抓他抓得更紧。
江稚茵的指甲都几近要嵌进他的皮肉里,掐出道道月牙的痕迹,她咬一下牙:“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闻祈探出的刺像是被这句话剥了个干净,他蓦然抽开手,江稚茵的掌心空掉,后脑勺压住的头发还湿润地黏着她的脖颈,一道惊雷把房间照亮,她看见漆黑碎发下一双死气沉沉的眼,整个房间像是被什么雾气笼覆,他胸口的白色衬衫还洇出一点血迹,看样子伤得不深,血色没有扩散的趋势,估计已经止住了。
“‘这样’是哪样?我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吗?你说一句不可以,我就没有对孙晔或者别的男人做什么。在我尽力克制自己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的同时,你却已经把我放弃了。”
江稚茵下意识反驳:“我哪有放弃你?”
“我已经自愿提出伏低做小了,你都不要我。”他低一下眼,黑睫微垂,“我们以前身体不契合吗?还是因为在床上不舒服,我伺候得不好?”
“你说,要以你喜欢的方式……”闻祈的声线掐得愈来愈轻,尾音都快听不见了,“你现在可以选一下,喜欢的做/爱方式是哪一种。”
他侧了侧身子,江稚茵的手腕也被拽起来。
“你不说我就自己猜了。”
那个抽屉里除了被闻祈丢掉的那把水果刀,好像还有什么别的,江稚茵在夜里的势力很差,看不太清,只知道闻祈的目光在抽屉里面巡逻扫过,然后轻瞥向她。
江稚茵觉得闻祈现在并不冷静,尽管他现在突然平心静气地说着话,还假装礼貌地道歉:“抱歉,抬一下手吧。”
刚刚还拿一把刀说简直想去死,现在又平静下来,江稚茵的心不安跳动几下,含糊道:“我说了我不用试你……”
闻祈盯着她,腾出一只手重重捂上她的嘴,已经不想听她说话了,总之都是拒绝,都是不喜欢的话。
“我不做也不射,只是伺候你,你现在可以把我当一个免费的玩具了。”
江稚茵感受到他掌心的炽热温度,重重喘着气,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反正我廉价、不值钱,你玩儿我就好了。”
雨声充当背景音乐,透过一点闪电映进来的白光,江稚茵看见他抬起两只手,自己的手也被迫牵连抬起,滞在湿冷的空气里,看他低敛眉眼,以一派寡淡的面孔伸出两指捻住舌尖,拽出来,上排牙齿整齐的轮廓在唇缝下若隐若现。
他摸索了一会儿,将一个银色的圆形舌钉缓慢扣入软舌上的孔洞,刚刚亲吻过的双唇还是充血的,鲜红欲滴,包裹住他的舌。
那软物刚才还在她嘴里,现在已经被他戴好舌钉。
闻祈眼睛还是湿润的,刚刚失去理智的时候掉过几滴眼泪,现在平静下来,那一点微红却尚未褪去,还黏在上面,眼尾和下眼眶都带一点脆弱病态的红色。
江稚茵突然有点害怕。
他们不是没做过,两次都在这个出租屋吱吱呀呀叫的床上度过,按理说她应该是会熟悉闻祈的风格的,但心里油然涌出一点不安,觉得这次肯定不会被轻易放过。
一定和前两次都不太一样。
她蹭坐起来,但手铐限制了动作,蹬一下腿却只把床单蹬皱了,身子纹丝没动,脚踝反而被温热的手掌握住。
“躲什么。”闻祈握着她的脚踝把她拉回来。
江稚茵的手攥住床单,还没做,床单已经被她扯得乱七八糟,在闻祈说话的时候,她的注意力也全被他舌头上那点反光的东西吸引过去,手指一点点蜷紧。
她说:“你伺候了我也不会答应你什么情夫的事,不如把手铐解――”
“没有钥匙。”他弯下身来,两只手撑在江稚茵身侧,慢慢道,“丢出窗外了,这么大的雨,应该已经冲不见了。”
说着,他指尖滑到她腰腹的位置,那处的皮肉薄,尤其是肚脐两侧的皮肤,轻轻一碰就收紧了肚子,他还偏要打着旋地磨蹭,从肚脐周围一直往下滑,像鹅毛棒一样剐蹭着,没入布料之中。
江稚茵整个身体都很紧绷,脚趾都蜷了起来。
闻祈的手指一直挺长,因为待在实验室的缘故,指腹很糙,关节也稍稍粗胀一些,捅入张合小孔的时候进程艰难,稍微碰一下江稚茵就踢他,脚背连到脖颈的曲线都绷得很直,手腕上拴着的铁镣叮叮咣咣地响个不停。
因为一只手被拷在一起,闻祈不能离开她太远,只能紧贴着,用能活动的那只手握住她的大腿,扛在肩头,然后低下眼,手指再度旋磨进去,更深一寸,让她适应。
暴雨把空气浸润得发潮发黏,江稚茵皮肤也湿黏,分不清是空气里水汽太足还是热出了薄汗,两条腿都快抽筋了,闻祈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手指仍旧深入着,滞留在下面,抬高上身迎了过去。
他探出一点舌尖,悬停在江稚茵面前,湿润的软舌缀一枚不大不小的圆钉,反射着窗外那一点儿不算亮的光线,含糊着说话:“受不了就咬这里。”
她心里充满怨气,可怜他、恨他,又仍旧爱着他……
人的感情和心理就是这样复杂。
抓着床单的那手往上伸,拽住他脖子,下了重口,用牙齿咬那舌钉,打定主要要让他痛,最好跟自己一样受不了。
闻祈闷哼一声,吐息更重,眨眼间,那带着潮意的眼睫扫在江稚茵皮肤上。
他三指仍旧滞留,食指抬高摁住微凸的鼓起,指腹的粗糙刮起颤颤巍巍的快意,就那一秒电光石火的触感,江稚茵拱了下身子,咬他更狠了,但他像是不觉得痛,身体反而更热起来。
但闻祈确实按照他所说的,裤子和腰带都没有动过,并没有用自己进入,只是不断用手指抻直又屈起,在软热收缩的甬道里开疆拓土,插入和抽出的动作都被刻意放慢,不断增加着手指的数量,将里面撑开。
圆形的金属物品在口舌间被缠得转了几个圈,闻祈停了手,江稚茵一边戒断反应般喘气,一边骂他:“你手脏不脏啊。”
几根手指抽出时带着水光,湿淋淋的,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淋了外面的雨。
闻祈只轻飘飘看一眼,随意擦在床单上,嗓音拖得懒而轻:“脏?这不都是你的东西?”
他膝盖跪上来,伏在床上,稍稍抬起下颌,垂下眼皮:“你不说喜欢什么,我就开始猜了。”
外头的雨下了好久,现在有将停的趋势,江稚茵耳边嗡鸣阵阵,连雨声也听不太清了。
湿热的软物先抵了上来,被含得温热的圆形金属和舌尖一起抵进去,像瞎了眼的鸟一样四处乱啄,江稚茵连攥一下床单的力气都丧失掉了,只能有些放空地盯着天花板上将落未落的墙皮。
这算哪门子服务……挠人心肝般痒,身体和心脏都爬上了无数只张大嘴的蚂蚁,放肆啃咬起来。
闻祈半阖着眼,鼻梁戳刺着阴蒂轻微蹭动,舌尖捅进湿滑渗水的花心,寻到那个敏感点,将舌钉送上去抵压研磨,舌尖蜷起包裹,不轻不重地戳弄,金属碰撞着温软的黏膜,江稚茵的手虚虚抓握一下,铁镣带动他撑在床板上的手,刮出红痕。
那手腕上紧紧缠着几道红绳,像是要勒出淤青来了,闻祈动了动手指,又扣上来握住,掌心汗涔涔的,十指紧扣的时候,好像心声也能随皮肤脉络传达给彼此。
皮肤、眼泪、唇齿间的津液、支离破碎的言语、一声声“我爱你”
他们互相属于彼此,应该在骨血里烙上对方的名字。
全部,都该,烙上名字。
身体变得越来越敏感,江稚茵大脑空白一瞬,本能反应要逃开,狠狠踢了他一脚,被扣住指缝的手突然抓紧,抖动着身子,十几秒后又松掉。
她大口喘气,汗液是,体液是,感觉浑身的水都流干了,还被翻过去又来一遍,扑倒在湿透了的床单上,张着眼睛只能看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身下也荡着水意,本就发潮的房间和空气更加潮热了,皮肤跟床单都要黏在一起。
闻祈还没死,她就得死在床上了。
江稚茵对他所谓的“服务”有了实感,心说这绝不是自己应该承受的东西,这么玩儿,还不如直接捅进去,细细密密地勾着舔,她怎么受得了……
他被踢了也不恼,低着脑袋吐出透明的液体,涎水发黏,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闻祈探出舌尖舔了下唇周,然后卸了力,歪头靠在她腿侧,柔软又汗湿的短发蹭在她大腿内侧。
闻祈用掌心包裹住湿淋淋的穴,像安抚着她的紧缩与潮热,说话间哈气的热流击打在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