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细语的劝慰:“幼幼,该起床了,宫家小叔亲自登门拜访,你可得好好表现一番,免得失了咱们程家的颜面,讨好他,这日后嫁过去,你在宫家的日子也会好过点,妈也能放心。”
程幼宜的眼睫毛忽闪了一下,心虚的咬紧牙关,继续装聋扮哑,仍是一副呼呼大睡的模样。
程母见状,摇了摇头,再度轻唤道:“幼幼,妈知道你不愿意嫁,可这宫家毕竟不比寻常人家,既然你现在已经跟宫家有了婚约,就该做好准备,不能再耍小孩脾气了,趁宫家小叔还没走,你赶紧起来好好招待招待,得给人家点好印象啊,听见没,别装睡了。”
话音一落,程幼宜倏地掀开被褥,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瞅着母亲,心里越发的委屈。
她是不愿意嫁给那个宫千羽,更不稀罕什么宫家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她呢?
逼她也就算了,现在还掺和了宫家小叔进来,导致整个事情变得更乱了。
见女儿终于肯睁开眼睛,程母松了口气,连忙拉着她的手催促道:“你赶紧收拾一下,换件衣服出来吃饭,可千万别惹宫家小叔不高兴了,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等将来嫁过去,人家可是你的长辈,你不能得罪了他呀,听见没有?”
“妈,我头疼,睡眠不足,不去行吗?”程幼宜一脸郁闷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委屈极了,被宫冥这么一闹,她的退婚计划怕是得延长了。
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这男人是故意的。
果然,程母当即反驳:“幼幼,宫家小叔是什么身份你难道不清楚吗?他今天特意过来家里,那是瞧得起你,你可不许不识好歹,不然以后在宫家的日子,能好过?你这样让妈怎么放心呢?”
闻言,程幼宜低垂着脑袋不说话,她现在真的很累,很疲惫,根本提不起精神来应付任何事。
“你爷爷可说了,你要是让宫家小叔不高兴,咱们整个程家的人可都会受牵连的,你忍心让整个程家跟着你一起丢脸?”程母语重心长的继续劝解道。
程幼宜沉默了片刻,她知道,该来的迟早还是会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现在爷爷都开口了,她就是不愿意也必须得下去迎接了。
“去就去。”她叹息一声,掀开棉被下了床。
“这才乖,等你嫁过去,你弟弟今后的路也会顺利许多的,弟弟的将来可都靠你了。”程母欣慰的笑道。
程幼宜见状却是闷不吭声的收拾着自己,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要成为程家婚约的牺牲品。
只因为爷爷年轻时跟战友定下过娃娃亲,又因为上一辈的人都没有生出女儿,所以爷爷就把主意都打到了她的身上。
而她心里也明白,一切都是因为宫家如今的地位过于强大了,所以明面上是娃娃亲,但是背地里,却是商业联姻,目的嘛,就是想借助宫家的势力巩固他们程氏集团的地位罢了。
程幼宜心里难过极了,她明明才十九岁,却要为整个程家,为弟弟铺平未来的道路。
在这个家,她不被允许有自我,她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程家的面子和地位。
她甚至可以预料得到,她今后的日子将会是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
餐厅内,宫冥坐在首席,他神色淡漠的盯着前方姗姗来迟的倩影,薄唇微抿,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而程幼宜跟在程母身后,一颗心忐忑不安的跳动着,她不敢直视宫冥幽暗的眼眸,整个过程始终埋着头。
直到程母介绍完两人的身份,她都还是躲在程母身后,试图遮掩。
而不明情况的程家老爷子,见她这般胆怯懦弱,脸色顿时拉拢了下来,他朝程幼宜使了使眼色,出声提醒道:“幼幼,还不快点过来见过你宫冥叔叔。”
“……”程幼宜低着头,不说话,脊背都绷紧了。
而见程幼宜这般姿态,程父以为她不配合,于是立马板着脸呵斥:“你宫冥叔叔第一次来家里做客,你怎么能如此不懂规矩?赶紧过来。”
闻言,宫冥淡漠的扫向程父,眸光冰冷,像是寒潭里浸泡着冰凌似的,冻的人骨头都在冒凉气。
被他冷厉的目光注视着,程父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不知情,以为是女儿的不礼貌惹得对方不高兴,于是讪笑一声:“宫总,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女年纪尚小,不懂事,你别怪她,等日后过了门,还要劳烦你多加教育教育她。”
程父说完后,冲着程母使了使眼色。
程母心领神会,立马拉着程幼宜的胳膊,往宫冥身边拽:“赶紧跟你宫冥叔叔问好。”
“我……”程幼宜不甘愿的抿着唇瓣,却抵不过程母的强硬,不得不走到宫冥跟前,不情不愿的鞠了一躬后,低低的喊了一句:“小叔好。”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太清楚。
宫冥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目光带着些许侵略性。
第6章 又见面了:嫁给我,你的难题,我来解决
片刻,他忽的起身,步伐沉稳的绕过餐桌朝着程幼宜的方向而来,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程幼宜的心脏上,压迫感骤增。
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这让程幼宜很不安,她不自觉的往后退,直到宫冥高大的身躯笼罩在她娇弱的身子跟前。
男人伸手,做了一个握手的姿势:“程小姐,又见面了。”
这句话让程幼宜的脊背瞬间直冒冷汗,她僵硬的抬头,对上宫冥含着笑意的眼眸。
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笑得很是斯文儒雅,若不是昨夜与他有过一夜之欢,她一定会被这副好看的皮囊所蒙骗的。
望着眼前如此危险又善于伪装的男人,程幼宜这一刻就连呼吸都停滞住了。
她看着男人悬在半空的大掌,又看了看爷爷的眼神,最终只能僵硬的抬起小手,轻轻搭在男人的大掌上,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是、是呀。”
男人宽厚的大掌包裹着女孩纤细柔软的手掌,两人的指腹摩擦过,带给程幼宜奇异的电流。
这熟悉的触感太要命了,她现在满脑子全是她跟宫冥那天晚上在车上的限制级画面,偏偏此刻这个男站在那里,却是一副矜贵又沉稳的姿态。
这与昨天晚上的他相差太远了,她实在无法把昨天晚上那个男人与今天这个优雅矜贵、温润儒雅的男人联系起来。
他们简直判若两人!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这让程幼宜心里的恐惧更甚了。
她轻轻的抽动着被男人握紧在手心里的小手,偏偏对方纹丝不动的抓着她,这种感觉令程幼宜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心底涌现出浓浓的恐惧,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程小姐的手,还是这么凉。”男人故意的提醒,让程幼宜内心警铃大作,她瞪大双眼,惊惶失措的看着他,眸底带着几分恳求:“小叔…”
她的语气像是在哀求他,不要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
而程老爷子,还有程父程母看到这样的一幕,只觉得错愕,难道是幼幼之前得罪过对方什么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方面去。
毕竟两人相差十岁,对方又是幼幼婚配对象的小叔,还是她的长辈,再加上宫冥尊贵的身份,他们实在没办法联想到其它方面去。
这场面一度有些僵住,最终还是程父咳嗽两声,出声缓解尴尬:“宫总,幼幼年纪小,冒冒失失的,若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这过后我们一定好好管教管教她。”
说着,他狠狠的瞪了程母一眼,心中暗度:真是没用,就这么点破事都搞不定。
但程母心里也是憋屈的不行。
一直到用餐时间,每个人都还是拼命的巴结着宫冥。
只有程幼宜全程低着头默默地扒饭,她吃得最快,趁大家把话题聊到她身上之前,赶紧吃完找了个借口溜回自己房间的后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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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程幼宜坐在狗屋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食物招呼着小白狗,小白狗很喜欢跟她亲近,她一靠近,它就围着她摇尾巴。
但现在的程幼宜却是没什么心情,联想到昨晚的种种,她的内心懊恼不已,明明她都跟他说了,今后也许很难再见了,这不就是摆明了,拒绝他吗?
怎么他听不懂人话是吗?还直接上门来了?
“小白,你说他是不是很无耻,哪有人占了便宜还好意思上门来威胁别人的呀,你都没看见,他握着我的手不放,还说那些话,他是生怕爷爷还有爸妈他们不会怀疑到我们俩的关系上吗?”程幼宜越说越委屈,她从未经历过这些,一时慌乱,根本不知该怎么应付才好。
“嗷呜~”小白叫唤一声,似是在安慰她,又似是在帮助她想办法逃脱困境。
“小白,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嫁,可是爸爸妈妈还有爷爷他们都不听我说。”程幼宜抱着小白的脖颈,将下巴搁在小白毛茸茸的头顶蹭啊蹭的,眼眶有些湿润。
她闷闷不乐的说着:“而且昨晚我还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交出去了…对方还是一个跟我完全不可能的人,我该怎么办啊,我完蛋了。”
......................
“嫁给我,你的难题,我来解决。”
突兀的,宫冥的声音响起,吓得程幼宜猛地站起身,脸颊通红通红的:“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记得明明锁上门了。
宫冥挑眉,不疾不徐的答:“锁上,就进不来吗?”
他迈开脚步,缓缓的朝她而去,程幼宜被他的架势给弄懵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我,我告诉你,现在还没退婚,我可还是你名义上的未来侄媳妇,你、你不能乱来!”她警惕又防备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生怕他又欺负自己。
宫冥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深邃迷离的黑瞳里闪烁着兴味的光芒,他居然被嫌弃了?
男人一步步逼近她:“我不能乱来?”
“是、是的,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我就……”程幼宜吞吞吐吐的,不知该怎么威胁眼前的男人才好。
“就什么?”宫冥耐着性子问她。
他倒是想看看,这柔柔弱弱的小丫头能做出怎样的惊人之举。
看着男人得意的眼神,她扬着下巴,挺了挺胸脯说:“我就去两个爷爷那里告状,让他们收拾你!”
宫冥闻言,不怒反笑,幽幽吐字:“告状。告我什么?”
“就…就告你欺负我。”程幼宜理所当然的说着,说完后,她顿时觉得不妙,糟糕,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暧昧呢?
她正要改口时,男人已经欺身而上,他高大的身躯压向她瘦弱的娇躯,薄唇轻启:“我怎么欺负的,说来听听?”
这下,轮到她傻眼了。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张了张嘴,发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词都蹦不出来。
第7章 把持不住:吻我,外头我来解决。
宫冥见她羞窘的模样,步步逼近,直到将她圈定在桌子与他的怀抱之间。
男人的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微倾下身体,鼻尖贴在她的侧脸,嗓音磁性又撩人:“说不出来了?那需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昨晚的事?让你加深下印象。”
“你…”
程幼宜被迫抬头仰望他,清澈干净的眼睛里盛满着无辜和惊恐,小巧的嘴巴抿成一条线。
他的眼里有着危险的讯息,程幼宜不由打了个寒颤,她连忙垂下眼帘,咬着下唇不安道:“你究竟想要干嘛。”
“想要你。”男人直截了当,目光灼热,仿佛要将她融化掉般。
程幼宜的心漏跳半拍,心脏砰砰狂跳。
“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她鼓足勇气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昨晚那是意外,她对宫千羽没兴趣,但也不代表她对老男人就有兴趣好吗?
“我说过,你不必急着做决定。”男人的声音很冷静。
程幼宜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心中莫名有点害怕,但还是坚持说道:“我对你不熟悉,更谈不上感情了,这样强行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更何况,你那么老,我们会有代沟的,到时候肯定吵架。”
“我?老?”宫冥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这是他活了二十九年来第一次遭遇这种评价。
在外头多少女人为了讨好他,使尽浑身解数,就是希望他能多看她们一眼,他甚至都懒得搭理,如今倒好,他主动找上门来,这小东西不止完全瞧不上?现在还说他老?
“你看啊,你比我大十岁呢,我们肯定会有代沟的,再说了,我还在上大学,我还有梦想,我不想嫁人,昨晚就是个意外,都是成年人了,洒脱一点不好吗?算我拜托拜托了。”程幼宜掰着手指头继续分析,讲的摇头晃脑的,一副很努力的样子,看的宫冥忍俊不禁,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扩大了几倍。
真是太有趣了!他伸手将她娇小的身子抱起坐在桌子上,而后将她整个人圈定在他的怀抱与桌子之间。
少女的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而他温暖的胸膛隔着衣料灼烧着,这让她的心跳瞬间紊乱,呼吸变得沉重。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除了爸爸妈妈以外,唯一如此亲密过的男人,她不安极了。
“幼幼,听话,识趣点,我不是每次都可以像现在一样的耐心,我会给你时间,但不会太久的,你可以考虑,但答案不能是否定,否则我会亲自向两家说明情况后立刻娶你。”宫冥语带威胁的说完,便低头吻住她的唇瓣,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他不顾她的反抗,动作逐渐加深。
“唔…”
程幼宜睁着大大的眼睛瞪着他,眼泪汪汪的,却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良久,他终于松开她。
宫冥捧起她的小脸细细端详,她的眼睫上挂着泪珠,水眸潋滟,泛着盈盈波光,他低哑着声音说:“幼幼,你哭了。”
程幼宜瘪着小嘴,哭的一颤一颤的,:“你放开我,我不考虑。”
“你确定?”男人的语气带着一丝威胁,他伸手,将温热的大掌覆盖在她纤细的大腿上,那略带薄茧的粗掌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一路往上。
奇怪的触感让她的脑袋一时间短路。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程母跟程父对话的声音。
“幼幼,这死丫头,又躲哪儿去了,都说了宫家小叔的身份不能怠慢,我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听。”
程父听完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让你给惯的,太任性了,指不定哪天还得做出更加气人的事情来。”
程父的话让程幼宜猛的清醒过来,她推搡着身上的男人,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谁曾想,男人不止不撒手,那放在她大腿根处的大掌还愈加的放肆起来。
“放手,我爸妈外面。”程幼宜急得想哭。
宫冥没吭声,他笑得邪恶:“吻我,我就放手。”
“你做梦。”程幼宜气死了,这个男人好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