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
温以时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呵呵呵，”福婆在一旁替她说道，“温丫头这样好的女娃子，自然是要被疼爱的。”
笑过后，周姨清点过冰箱里的菜关上了冰箱，“以时，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过年？我看冰箱里的菜还够我们吃三四天，要是可以就不买了，回去之前把这些吃完也不用担心菜坏了。”
解决完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口早餐，温以时起身端着盘子去了洗碗池，“对了周姨，忘记跟你说了我今年在这里过年，你该什么时候回家就回家，不用顾忌我的。”
“给我吧，”周姨从她手里接过要洗的餐具，开始盘算着，“那这样我下午去买点菜买点肉什么的，给你包些饺子冻冰箱里等到过年你自己煮煮吃些，你还想吃什么我都先做好了给你放冰箱里吧，我儿子前两天还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呢，临近年关家里忙不是。”
“没关系的周姨，过年也不好买票，能早走就早些。”
“咳咳，”福婆出声提醒自己的存在，“老妹妹是不是忘了还有老婆子了，你就安心回家过年，有老婆子在还能让温丫头一个人不成哈哈哈，温丫头今年不是一个人，她和我们一起过年。”
看着福婆和周姨二人为了她忙前忙后的，温以时心里暖洋洋的。
“本来是打算等等你一块走，以时既然你不回家的话，我就明天回家吧，”周姨不好意思道，“我儿子还没放假，儿媳妇又看孩子又准备年货一个人忙不过来。”
“嗯嗯，我明白，”温以时点点头，“周姨，那你快回去收拾行李吧，来了云镇之后你都还没有离开过明天我送你去坐车。”
“哎，好，那我就先回房间了。”
周姨走后，温以时陪着福婆坐了一会儿，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福婆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只是温以时注意到她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奶奶，您等我会儿，我上楼给您拿个东西。”
她快步上楼回了房间，看着梳妆台上放着的口红给福婆选了一个浅色系的，这些还都是之前和赵圆圆她们去逛街时被她们安利买的，结果买回来之后也一直没有用过还是新的。
“奶奶来，”她拆开包装盒，“我给您涂涂，看看这个颜色不是很艳，但是涂在嘴上很显气色，您涂上肯定好看，这人啊看起来也会很精神。”
“哎呦，老婆子老了还臭美上了，”福婆笑着调侃，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任由她给自己涂口红，她又怎会不懂温丫头的意思。
她轻轻地给福婆涂上口红，看着眼前福婆有种焕然一新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拉着她走到镜子前，“您看看是不是很漂亮，很有精神。”
“还真好看。”
福婆照着镜子左右看看，笑着感概道，“温丫头有心了。”
温以时有些苦涩地弯了弯唇，垂眸遮住了眼中的酸意。
她们一直在小洋楼里待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陆衍舟他们才回来。
“奶奶，我好想您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陈溪欢快的声音响起，温以时给他们开了门后更是直奔福婆而去，抱着福婆诉思念之情，江丞相比较就显得稳重多了。
陈溪和江丞若无其事般一左一右地坐在福婆身边唠着嗑，像昔日一般二人一捧一和地把福婆哄的嘴角就没平下来过。
他们谁都没有提福婆生病的事情。
温以时见状看向陆衍舟，陆衍舟朝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走上前小声说道，“别担心，来之前我已经跟他们交代过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
温以时让周姨去做了午饭，他们一行人是在小洋楼吃过午饭才接福婆回家的，福婆服过药有些困便去睡了。
堂屋里，陈溪和江丞这才敢卸下嬉笑的伪装。
“刚刚抱奶奶的时候，她瘦的好像身上都剩骨头了。”
陈溪说着伸手抹着泪花。
“衍哥，”江丞眼眶也泛着红，他吸了吸鼻子，“我先回家了，我爸妈他们说要等你们回来之后看望奶奶的，我回家跟他们先打声招呼。”
“嗯，去吧。”
陆衍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衍哥，”陈溪哽咽道，“那我先走了，我怕一会儿奶奶醒了我会忍不住哭的。”
陆衍舟微微点头。
“温姐，我们先走了。”
“嗯。”
强忍着的江丞看了眼身旁已经憋不住的陈溪，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他胳膊快速离开了。
温以时见状悄悄扭头看向一旁的陆衍舟。
“我哭过了，已经不会再哭了，”陆衍舟捏了捏她的手指，强颜欢笑般扯了扯唇角，“一一不用担心我的。”
温以时垂眸看着他们的手指，顺势牵起来他的手摇了摇头，“但是也不要一直憋着，什么时候难受了就找我，在奶奶面前我们都需要坚强，可是在我面前不用。”
“一一。”
他弯下腰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双手缓缓牵住了她的双手，轻声失笑。
“嗯。”
“明明一一就很会安慰我啊。”
第102章 新年将至
随着时间渐渐临近年尾，小镇里的年味越来越浓郁，大街小巷处处张贴着喜庆吉祥的对联，尤其是一到晚上，张灯结彩，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和烟花爆竹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年三十下午，福婆在厨房忙活着他们晚上要吃的饭菜，陆衍舟则被福婆强行安置在一旁，最多给她打打下手。
“行了行了，这里马上就忙活好了，”福婆将凉菜先拌好装好盘子让陆衍舟端到堂屋，“舟舟，你去接温丫头过来吧，今天年三十，吃饭早。”
“奶奶，我帮您把菜炒好再去也不迟。”
“热菜炒好再去回来还让你们吃凉菜啊，”福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推搡着他往外出，“等你们回来正好可以吃热菜，快去喊温丫头吧，另外回来的时候记得买瓶饮料回来。”
“好吧，那喊上一一我们就马上过来。”
“嗯，去吧去吧，”福婆站在门口朝他摆摆手。
对门的邻居在门口择菜，见状招呼道，“婶子今年又弄什么好吃的了，在我家都闻到香味了。”
“哈哈哈，烧了排骨，做的多等会端给你些让娃娃也尝尝。”
“哈哈，那就不跟婶子客气了，我炸了虾，也给您和小陆送些。”
“哈哈哈，”福婆笑了两声，“不说了锅里还烧着菜，别糊锅了。”
“欸，婶子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
女人择好手中的菜也端着盆子回了家，巷子里的人家都在家里忙活着晚上的美味佳肴，只有几家的孩子在巷子里穿梭着玩耍。
“哎呦！”
巷子拐角，跑着的小孩被撞到，摔了一屁股墩。
“不长眼的小屁孩，滚一边去。”
孙海手中的易拉罐啤酒被撞翻撒了小孩一裤腿，他凶狠狠地瞪了眼地上坐着的孩子，孩子吓得不敢吭声，直到他离开才敢起来。
小脑袋从拐角处悄悄探出头来，盯着孙海的身影，看到他进了一处熟识的人家不见了自己才快速从墙后面往家里跑换衣服。
*
小洋楼
温以时早早准备好了礼品是要早点过去帮帮忙的，结果临出门前接到了老爷子跨越太平洋的电话，这才停滞了许久。
“爷爷，您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您。”
“想爷爷了？爷爷也想你，再有一个月等这期疗程结束爷爷就回去陪你，陪你高考。”
“真的吗？！”
温以时闻言先是一喜，稍稍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地，要是爷爷回来知道岂不是又该为自己跟父亲生气了？
“爷爷，要不等我高考完我去Y国找您，”温以时找补道，“不然到时候我会紧张担心考不好让您失望的。”
“小时和小琛永远都只是爷爷的骄傲。”
“爷爷......”
鼻尖有些酸酸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气声，老爷子缓缓说道，“在我的这三个孙子孙女里，小琛最让我省心，而你最贴心。其实爷爷都知道，你不是紧张而是担心我会知道你爸爸他们对你做的事情生气，是不是？”
温以时怔愣住了，“爷爷......您......您知道了？”
“原谅爷爷没有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回去为你讨公道，老家虽不比苏市繁华，但爷爷觉得对你来说远离那个地方，远离你爸爸他们三口人也许反而是一件好事，”老爷子语气里带着些愧疚与无奈，“因此在从田管家那里知道后，爷爷没有选择回去接你回来，等爷爷回去你受的委屈爷爷亲自替你讨回来。”
“我没事的爷爷，”泪水瞬间不由自主模糊了视线。
“刚刚听你既兴致勃勃又小心翼翼地跟爷爷分享你交到好朋友和身边发生的趣事，爷爷真的很为你高兴。”
“嗯嗯，我在云镇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将会是我最珍贵的回忆，”温以时唇边含笑，“爷爷，我真的很喜欢这里。”
“喜欢就好，”老爷子舒畅地呼了口气，“等爷爷回去，陪你一块在老家。”
“嗯！”
“好了，不是约了朋友？那爷爷就不耽搁你了，玩的尽兴。”
“爷爷，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爷爷的宝贝孙女。”
挂了电话，温以时靠着墙壁，手机被她贴在心口的位置，暖暖的。
嘟嘟——
手机震了两下，竟然是温老爷子给她发的红包。
“给宝贝孙女的压岁红包。”
温以时嘴角上扬，自言自语道，“爷爷现在使用微信都还只是会打个视频而已，这发红包肯定是让汪叔叔教着发的。”
边说她边发去信息，“谢谢爷爷。”
大洋彼岸，一处疗养院的后花园里，温老爷子扶着老花镜看到温以时的回复还特意选了一个自己最近新收藏的表情包给她回了过去。
“知道小小姐在老家过的开心，老爷子您也总算是可以不用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了。”
温老爷子看了眼身旁的人，笑了笑，“是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小时她这么轻松，开心过。”
“老汪啊，”老爷子长长地吸气，决定道，“老家的宅子，你回头办理一下将它转到小时名下，小时刚刚说在云镇的时光将会是她这一生最珍贵的回忆，我能为小时做的不多，能帮她的只有帮她把这份回忆好好珍藏着。”
“老宅不仅有小小姐的美好回忆，还有您和夫人的。”
“是啊，这院子也只有交给小时才能将这份美好一直保留，小琛他对温家这点东西不感兴趣，留给冠盛他们任何一个人，那都是要被糟蹋的啊。行了，回头你记得办理一下别忘了。”
“欸，好。”
第103章 福婆去世
云镇
温以时收拾好心情，提上礼品准备出发了。
“一一。”
“嗯！陆衍舟，”温以时正在锁门，听到声音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奶奶让我过来接你，”他走上前，看了眼温以时脚边的补品箱子，自觉地一手提了一箱，“又买东西了，奶奶看见又要说了。”
“都是些奶奶现在能吃的，而且奶奶请我吃饭，我也不能空手去不是，”温以时锁好门，笑了笑说道，“又不是第一次去你家不认路，奶奶还特意让你过来接我，我们走吧。”
现在这个时间街上大人已经很少了，大家差不多都回家开始准备年夜饭了，甚至远处已经有鞭炮声响起。
“我买了些烟花，等吃完饭我们和奶奶还有陈溪他俩一起去放烟花。”
“好啊，”温以时有些怀念，“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放烟花还是小时候。那个时候还没有和爷爷相认。新年的时候小区里的孩子在院里放那种手拿的小花子玩，我在一旁看着可羡慕了，还是一个刚搬来的小女孩见我一个人在一边站着就拉着我一起玩，再后来就再也没有放过了。”
陆衍舟想牵她的手安慰她，可是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空着的手了，“以后每年我们都一起放烟花。”
“嗯嗯！”
“对了，”她扭过脸，问道，“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学习，奶奶这几天情况怎么样，有好点吗？”
闻言，陆衍舟苦涩地摇了摇头。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想让我担心吃饭的时候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到吃完饭自己又一个人偷偷地都吐了，然后此地无银三百两，每次吐过之后再抹抹你送她的口红掩饰一下不好的脸色。”
“要不我们再带奶奶去医院看看？”
“我问过唐医生了，其实对于奶奶现在的病情来说，没有变重就是最好的情况的，”陆衍舟苦笑，“不过已经和唐医生约了年后去复查一下。”
“那我陪你们一起去，我们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他轻轻颔首，“好了，今天过年，我们先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了，”陆衍舟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奶奶现在正在家里炒菜，等会路过超市我们捎瓶果汁回去。”
“那我们快点走吧，回去的早点还能帮奶奶做点。”
“好，我们走！”
......
“奶奶弄得这么丰盛啊，那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不行不行，我们再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哈哈哈，小馋猫，慢点跑小心脚下。”
“听你说得我都饿了呢。”
他们边走边聊往家赶，路上听到的鞭炮声也是不绝于耳。
“婶子，您这是怎么了婶子，您可别吓我啊。”
走近家门，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呼喊声。
“志军，志军你快来啊，婶子晕倒了！”
妇人在院子里对着自家喊着自己丈夫来帮忙。
“奶奶！”
陆衍舟和温以时脚步蓦地一顿，手中的东西不管不顾地扔在了地上下一瞬急忙冲进了院子，只见地面上有一片血渍，福婆躺在地上闭紧着双眼，嘴唇上沾着殷红的血迹。
妇人脚边撒了一地色泽诱人的大虾，她一脸慌张地跪坐在福婆身边，看到来人慌乱地解释，“小舟，我来给婶子送虾一来就看到婶子躺在厨房门口，婶子她这是怎么了啊？”
“奶奶！”
陆衍舟连忙将福婆从地上抱起来，可是任凭他怎么呼喊怀中的福婆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一点回应。
这一刻，他顿时害怕了，声音也不由颤抖了起来。
“奶，奶奶，您别吓我啊。”
温以时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急忙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可是一切都晚了，在救护车来之前福婆已经没有了呼吸，救护车到达之后一看人已经没了直接空着车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