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指尖点开那条语音。
“现在不方便接视频。”
叶初苒细眉微蹙，指尖敲打着键盘，【为什么不方便？】
刚发过去，那边秒回她。
【阿言：吃饭了吗？】
叶初苒唇角上扬，指尖敲打键盘，丝毫没意识到被他转移了话题。
翌日清晨，叶初苒被夺命闹钟吵醒，她困得不行，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换好衣服下楼。
她今天要去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那家咖啡馆是谢酌言母亲开的。
前世，她就知道谢酌言母亲在市中心开了一家咖啡馆，谢酌言可能去咖啡馆看书，她想去碰运气。
咖啡馆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名叫“午逅”，附近都是入天高的写字楼，咖啡馆共两层，二楼风景极佳。
叶初苒九点到的。
走进咖啡馆，耳边响起优雅的钢琴旋律，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磨制的咖啡香，环境优雅温馨，灯光柔和，给人带来了一种慵懒舒适的感觉。
许是工作日的原因，店里没几个人，角落里有几个人在忙自己事，有的在敲打键盘的，有的在看书。
叶初苒径直来到二楼，走向落地窗旁，在景观最好的位置坐下，坐下不久，一只金渐层猫咪跳到桌上。
小猫冲她“喵喵”叫，轻轻摇晃着尾巴，叶初苒心都要被它融化了。
她朝小猫伸出手掌心，下一秒，她被这只猫的举动惊到了，猫伸出爪子放在她手心上，乖乖的不动。
“哇，你好聪明啊。”
“你叫什么名字？”
猫放下爪子，慵懒地趴在桌子上，仿佛没听见叶初苒说话，它微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
叶初苒觉得这咖啡馆来对了，不仅能看风景，还能撸猫。她待了将近一整天，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她怕自己无聊，在网上报了插画绘画班，还带了平板和笔记本过来。
时间过得很快，她连续几天准时到咖啡馆，有时一待就是一天。
她的行为引起了老板娘注意。
这天下午。
冬日里温暖的阳光柔和地洒进落地窗内，与木质桌子的温馨气息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宁静的氛围。
叶初苒进来要了一杯卡布奇诺，坐在熟悉的位置画画，咖啡很快就送过来了，“您的咖啡。”
“谢谢。”叶初苒头也没抬，沉浸于画画中，她微低着头，纤白的手指拿着Apple Pencil 在平板上画。
“下巴阴影处理得不太好。”
叶初苒手指一顿，抬头循声看去，入目是一张容貌精致的脸，女人穿着烟蓝色旗袍，身材凹凸有致，保养得体，令人猜不到她的年龄。
叶初苒知道她是谁。
她就是谢酌言母亲，陆晚凝。
陆晚凝年轻时是美妆博主，后来渐渐隐退了，那账号至今还有几千万粉丝，现如今是咖啡馆老板娘。
陆晚凝眼神充满歉意，微笑道：“抱歉，不是有意看你画画的。”
“没事。”叶初苒浓翘的眼睫微颤，握着Apple Pencil的指节收紧，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紧张。
怎么是陆晚凝来给她上咖啡？哪家咖啡馆是老板娘来上咖啡的？
陆晚凝察觉到她有点紧张，刚想说不打扰了，女孩在这时开口了。
“阿…”叶初苒意识到自己的说错了，立马改口，“老板，你怎么懂得这些，你学过画画？”
“略懂一点。”陆晚凝眉眼含笑，她平日里爱好收藏名画，经常去看画展，她一眼便看出她是初学者。
“你连续来几天了，要是喝不惯咖啡可以要白开水的，常客进来坐坐不点单，我们也是允许的。”
叶初苒脸有些热，“抱歉，我没有不喝，我就是抿几口提神。”
“你是顾客，是我该说抱歉才对。”陆晚凝谈吐举止优雅，随口说：“你好像很喜欢坐这个位置。”
“我喜欢这里的气氛。”叶初苒点头，从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江，天气冷，那面江已经结冰了。
“不会觉得吵吗？”
“不会。”叶初苒摇头，发现和她聊了几句，她不觉得紧张了。
陆晚凝唇角上扬，看到她手上戴着十八籽，她怔了一瞬，这串十八籽和谢酌言手上戴的毫无二致。
甚至连色泽都一样。
陆晚凝盯着那串十八籽沉思，是巧合还是什么？好半晌她才回神，“那你忙你的，我也去忙了。”
“好。”叶初苒轻点了下头，目送她消失在拐角处，她单手撑着脸颊凝视落地窗外的风景，心思纷乱。
连续三天了，她连谢酌言的影子都没见着，他到底在干什么？
她要以什么理由约他出来？
请他吃饭？
-
晚上，陆家。
圆形原木转盘餐桌坐了四个人，餐桌上摆放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陆晚凝道：“这几天咖啡馆来了一个常客，小姑娘连续来三天了，长得挺还标志的，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手腕上还戴着十八籽。”
“十八籽？和小言的一样吗？”
谢纤雾话一落。
谢知韫夫妇俩齐刷刷地看向谢酌言，不过巧的是，谢酌言今天没戴那串十八籽，手腕空无一物。
是陆晚凝忽然有一天看到他手上戴着一串十八籽，问他是哪来的，他说和朋友爬熙扶山，在寺庙买的。
她不疑有他，便相信了。
陆晚凝换公筷给他夹了一筷子的鱼香肉丝，“阿言，你的十八籽呢？”
“摘了。”谢酌言握着筷子的手指冷白修长，慢条斯理，吃相优雅。
陆晚凝：“……”
说了又好像没说。
第50章 偶遇
思忖片刻，陆晚凝继续说。
“也不知那小姑娘有什么魅力，惹得南瓜特别黏她，她一来，南瓜就跳到她桌子上，有时还坐她腿上。”
陆晚凝边说边悄悄观察谢酌言的表情，后者神色寡淡，安静地吃着饭，对她说的事没有一丝兴趣。
她微微蹙起眉心，难道是她多虑了？她儿子和那小姑娘并不认识。
那串十八籽只是巧合？
不过，她网都抛出去了，即使他们不认识，她也要把话说完。
“说来也好笑，小姑娘一到饭点时间就走了，然后下午两点多又来了，时间准得像是来上班一样。”
谢纤舞一脸诧异，道：“她一待就是一整天？她不无聊吗？”
陆晚凝道：“她在跟着网课学画画，天赋极好，才学几天就会画线稿了，画的还挺不错。”
谢纤雾失笑，语气里杂夹着酸溜溜的味道，“妈妈，难得见您这么夸赞一个人，看来她画得真不错。”
“是你店里风景环境好，她来一次觉得好便天天来了。”谢知韫将剥好的虾仁放进陆晚凝碗里。
陆晚凝被这话取悦到了，夹了一块排骨放他碗里，明知故问，“哦，你怎么不来我店里坐坐？”
“我哪天没去你店里？”谢知韫眉心轻蹙，微眯起狭长深邃的眼睛。
“去接我不算。”陆晚凝忍着笑，她就爱看谢知韫一本正经的表情。
谢知韫：“……”
夫妻俩日常拌嘴，谢纤雾和谢酌言两个电灯泡已经见怪不怪了。
……
翌日，叶初苒早上没去咖啡馆，她下午三点多才到，依旧和平常一样坐在老位置，要了一杯白开水。
她视线环顾四周，没找到那只金渐层，她脸上闪过一丝遗憾，拿出平板继续画昨天没画完的线稿。
约莫过了几分钟，她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看自己，抬头便看到一张冷白矜贵，气质如玉的脸。
是一个多星期未见的谢酌言。
谢酌言身姿笔挺地站在过道处，微垂着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短暂几秒。
叶初苒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眸光一亮，“谢酌言，你怎么在这啊？”
谢酌言没搭话，他眼皮轻抬，视线落在斜前方的转角处。
而此时，在转角处偷看的陆晚凝迅速躲起来，她轻吐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好险，差点被发现。
她的猜测没错，他们认识。
陆晚凝莫名有些激动，想不到平日里冷言少语的儿子竟然有认识的异性，还长得那么乖那么漂亮。
她左想右想都想不通谢酌言有异性朋友，就他那性格，她还担心以后找不到老婆，目前看来她想多了。
照目前这架势，他哪像是会找不到老婆的人啊，保不准那串十八籽就是这个小姑娘送给他的。
不然，
他一个不信佛的人怎会去寺庙买十八籽？铁定是和小姑娘一起去的。
想着，陆晚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个头，悄悄观察，那小姑娘背对着她，也不知在谈些什么。
加上耳边传来优雅的钢琴旋律，她更加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
陆晚凝又躲回角落里，头一次觉得这美妙优雅的琴声是多么的多余。
她没敢在角落里再继续观察，轻手轻脚地走向办公室，在角落里看怕被发现，她还不能看监控吗？
与此同时。
叶初苒睁着一双潋滟水亮的美眸，疑惑道：“谢酌言，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呢？你约了人吗？”
谢酌言眸光微动，不过一个星期未见，她对他的称呼都变了，半晌，他收起思绪，言简意赅：“路过。”
叶初苒显然是不信的，这是他母亲开的咖啡馆，怎么会是路过，既然他不想说，那她就陪他演。
她问：“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
“叮咚——”
他话刚落，叶初苒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她拿起手机。
是学习委员在班群里发通知，说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让他们自行登陆学校官网查看学习成绩。
还说年级排名等下发班群里。
沐紫琳在宿舍群里艾特了所有人，【姐妹们，成绩出来了】
【可以查成绩了！】
【许诺：瑟瑟发抖jpg.】
【许诺：我不敢查……】
叶初苒指尖微顿，其实她也有点不敢查，她是确信自己不会挂科的，就是有点怕不是年级第一。
如果她不是年级第一，她就要答应谢酌言两个条件，她摸不清他的心思，不懂他会提出什么条件。
叶初苒收起思绪放下手机，掀起眼皮看他，“谢酌言，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你查成绩了吗？”
“没。”谢酌言摇头，目光锁定她的眼睛，“年级排名出来了吗？”
叶初苒顿时语塞，她小声嘀咕：“原来你还记得啊。”
她声音很小，谢酌言还是听清了，“我还没到记忆力减退的地步。”
叶初苒：“……”
好，很好。
是她熟悉的谢酌言。
总是用这种话回答她，嘴那么硬，一句话就让她无语凝噎。
她将电脑换了个方向，朝他挑了挑细眉，“要不你先查？”
谢酌言沉默片刻，慢条斯理地在她对面坐下，修长白净的手搭在鼠标上，食指轻轻滑动，神情专注。
他穿了件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最上方，他脖颈修长，露出一小节雪白的肌肤，肤色冷白，面部轮廓犹如精雕细琢那般流畅，矜贵帅气。
叶初苒看着看着就看入迷了，睁着一双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靠，他怎么能这么帅啊。
谢酌言能不能马上成为她的男朋友？她对这种穿搭毫无抵抗力啊。
准确来说是对谢酌言这种穿着打扮毫无抵抗力。此时此刻，她只想搂着他的脖子，和他热吻。
谢酌言眼皮微抬，入目是一张明艳精致的脸，她目光灼热，那双眼睛像水洗过的那般清澈透明。
“叶初苒。”他轻声唤她。
叶初苒猛地回神，往吧台那边看了眼，那里只有一个人，她起身走到他那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她便看向电脑屏幕，看到清一色的成绩几乎是九字开头。
第51章 先欠着
建筑学有十门课程，谢酌言每一门课程都上了九十分，更离谱的是，他英语和体育竟然是满分。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岔眼了，定睛一看，还是满分一百分。
她用一种看怪胎的眼神看他，“英语和体育满分，你还是人吗？”
前世，她便知道谢酌言英语成绩很好，他四级成绩是七字开头，英语四级满分710，他分数上了七百。
真是委屈他了。
不能跳过四级直接考六级。
京大是英语过了六级才能免修英语，不过到大三就没有英语课了。
谢酌言轻挑眉梢，唇角扬起极浅的弧度，“我不是人，是什么？”
“怪胎。”她直言不讳，他不是怪胎是什么？英语满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卷面分和平时分都是满分。
谢酌言侧眸，唇角淡勾，将电脑挪到她面前，“到你了。”
几秒后，她没有要动电脑的趋势，眼神平静无波，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不敢查？怕挂科？”
“谁不敢查了？我只是在想密码，不记得改没改过。”叶初苒忽地凑近他，伸手拿放在他那边的鼠标。
两人的距离猝不及防地拉近。
女孩半边身子突然凑过来，柔软的发丝拂过他的下巴。
她挨得极近，近到谢酌言能闻到她身上的气息，熟悉淡淡的栀子花香气沁入他的鼻息，味道很好闻。
叶初苒把鼠标拿过来，依次输入自己的学号和密码，登陆后进入成绩页面，也是清一色的九字开头。
她侧过脸，声线充满愉悦，“每一科都上九十分了，我稳了。”
谢酌言神色淡然，轻启薄唇，“别高兴得太早，看到年级排名再高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叶初苒：“……”
“叮咚——”
她手机忽然震动了下，听通知铃声是微信来了新消息，她在电脑登了微信，点开电脑的微信就好。
谢酌言幽深的目光落在电脑上，一眼便看到放在置顶的自己。
看到她给他的备注，他眸光微动，唇角扬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弧度。
班群下面最新消息是纪承持，他们在前一个小时聊过天，以［动画表情］结束，不知是什么表情。
叶初苒点开年级排名文件，她滑动着鼠标往上拉，她的名字排在第二，与第一名相差一分，就一分！
耳边传来熟悉低沉轻缓的声音。
“你输了。”
叶初苒撇嘴，哭丧着一张白净漂亮的小脸，眼神黯淡无光，“输得好不甘心，就差一分！一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