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死遁后,世子爷疯了—— 折春一枝【完结】
时间:2024-06-16 14:37:47

  明明受伤的是木槿,张灵玲反倒快要哭出来了。
  木槿摇了摇头,温柔地安慰她:“不疼,一点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张灵玲仍然愧疚地看着她手背上的伤。
  木槿温柔地对她道:“你今天也吓到了,早点跟你哥哥回去吧。”
  张灵玲转过头去看自己哥哥,却发现自己哥哥正看着木槿发呆。
  张灵玲叫了一声,“哥哥。”
  张灵岳目光楞楞看着木槿,没有回应。
  于是,张灵玲放大音量又叫了他一声,“哥哥!”
  “啊?”张灵岳仿佛丢了魂,迟钝地回应了一声。
  张灵玲瞪大眼睛看着张灵岳,难以置信道:“你怎么看人家看呆了啊?”
  张灵玲说话无所顾忌,也不过脑子,张灵岳和木槿两个人顿时尴尬起来,尤其是张灵岳。
  张灵岳顿时脸色爆红,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似的。
  木槿也不遑多让,脸上好似染了天边的云霞。
  张灵岳红着脸,慌慌张张与木槿道别,“木槿姑娘,我们就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拽着张灵玲就走。
  而张灵玲反应过来不对劲,大声问道:“不对啊,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朋友叫木槿啊?我刚刚在你面前明明一直叫她阿槿!”
  张灵岳:“……”
  张灵玲逼问的紧,张灵岳实在没办法,只好敷衍地低声回答道:“猜的猜的。”
  张灵玲倒也没那么好哄骗,根本不信,大声问:“这怎么可能猜得到啊?”
  张灵岳:“……”
  姑奶奶,你可别说了!
  张灵岳尴尬得无地自容,匆忙离开途中,悄悄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站在原地的木槿。
  木槿姑娘肯定能听见他们说了什么,更何况他妹妹说话声音这么大。
  张灵岳痛苦地看了一眼自己妹妹。
  .
  当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消失,黑夜迅速降临。
  别山书院,
  纪玄和陈诀从周嘲的学舍出来,天上已经挂了零星的几颗星子,在寥廓的天幕上闪烁着。
  在周嘲书桌边弯着腰抄了一天的文章,陈诀现下累得直不起腰,恨恨道:“这周阎王也太狠了,罚得小爷小半条命都没了,要不是怕他给我爹告状,小爷我早就跑了!”
  纪玄也没好到哪里去。
  周嘲知道他们俩都没写昨日的功课以后,让他们把昨天的功课抄到能回答上来他的问题为止。
  周嘲提的问题又难又刁,两人站在桌子边上,被周嘲盯着抄了一天,最终也没回答上来。
  最后,还是因为天色实在太晚,这才肯放他们离去。
  纪玄一边走,一边活动手腕,今天写的字比过去的大半年写得都要多了,他现在手腕又酸又痛。
  他本来想直接走,但是又怕周嘲一封信寄到临安他母亲手里。
  周嘲要是写信给他家里寄去,他母亲肯定又会气得要做些什么。
  他倒是无所谓,随便应付应付就过去了,但木槿的卖身契还在他母亲手里。
  以他这么多年对自己母亲的了解,他母亲在他这里若讨不了好,必定是要发泄到木槿身上的。
  这么多年,犯错牵连无数下人的五公子,忽然良心发现了。
  下意识地,他不想牵连木槿。
  而且,他还要在别山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临安耳目众多,他要做的事情,在临安太束手束脚了,别山虽然位置偏远,但也方便了他的行动。
  这也是他当初毫不犹豫来别山的最主要原因。
第84章 等他回家
  纪玄和陈诀快要走到书院门口时,纪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陈诀问道:“怎么了?”
  听出来那声音中的熟悉之感,纪玄勾了下唇,“没怎么。”
  书院的学子早走光了,守门的老头早已经歇下了,如雷的鼾声透过小屋的门,传到纪玄和陈诀的耳中。
  “这老头睡得倒是香,小爷我才刚下学!都怪那该死的周阎王!”
  “摊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陈诀气得一边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看他就没成家,没准儿他连喜欢的姑娘都没有,别的夫子下了学早早就回家,他倒好,自己无家可回,拖着我们跟他一起耗!”
  书院门口黑洞洞的,远处的几盏灯火显得有几分缥缈。四下一片寂静,除了纪玄和陈诀踩在地面砂石上的声音,别无其他。
  快要走到门口时,纪玄故意落后了一步,陈诀嘴里还骂骂咧咧着,根本没注意。
  一群鬼面人跳出来大叫一声。
  “啊——”
  陈诀吓得一趔趄,脚底下往后退了好几步。
  陈诀惊魂未定,眼睛瞪得大如铜铃。
  鬼面人们发出爆笑,先先后后地摘下面具,赫然是前几日一同出去喝酒的那几个少年。
  陈诀脸一黑,立刻扑上去,结结实实一拳捶在为首那人的胸口,骂道:“一群狗东西,吓死你爹了!”
  其中一个少年斜着眼,不怀好意地笑道:“看陈诀你这样子,叫周阎王折磨得不轻吧?”
  陈诀骂:“看笑话的滚啊!”
  “诶——怎么能这么想兄弟,我们可是在这儿专程等你和五哥出来,等了一下午了!”
  陈诀问:“等我们干什么?”
  “等你们喝酒去啊!你们今天被周阎王折磨了一天,晚上不得跟哥几个喝点小酒松松筋骨!”
  陈诀受了周嘲的罚,心里本来就憋着一口气,正需要喝酒这样一个发泄口。
  纪玄也无可无不可。
  几个少年推推嚷嚷,没一会儿就来到了红香楼。
  .
  华灯初上,红香楼里,
  少年们正喝到兴起之时,天南海北,高谈阔论。
  酒酣脑热时,有一个宣州来的公子偶然谈及一桩秘事。
  世界上八卦的从来不止女人,男人也是如此,就连少年人都不例外。
  “我母亲族妹有个手帕交,给一个大官做外室。”
  “听说那大官的岳家厉害得很,所以母子俩就一直被养在宣州,那孩子比我还大几岁,小时候读书我还见过他。”
  “听说那大官这些年一共也没来几次,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燃起的一把大火把那母子俩住的地方烧了个干净,一夜之间,母子俩都没了,怎一个惨字了得,听说前一晚那女人还要带她儿子去找那大官呢!”
  纪玄对旁人家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并没多大兴趣,坐在旁边听过,便也就过了。
  几个少年也只是听个热闹,至于是谁身上的惨事,他们也不见得关心。
  讲完这一桩,几个少年又一边喝酒,一边讲起别的事情来。
  不多时,
  少年们已经醉的七七八八了。
  除了少数几个还算是清醒,有几分神智。剩下的,有的歪歪斜斜地趴在桌面上,有的歪着身子仰在椅子里,甚至还有人直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丝竹之声仍然绵绵不绝,酒壶零散地倒在黄花梨桌面上,酒水顺着桌面滴滴答答地滴落下来。
  纪玄仰在椅子上,觉得屋子里有些闷,于是摇摇晃晃起身出去想透透气。
  他摇摇晃晃地推门出去,沿着二楼的长廊走着。
  浓妆艳抹、轻衣薄纱的风尘女子倚在栏杆上招揽着客人,纪玄理也不理,脚步晕晕乎乎地穿过长廊,准备去红香楼二楼一处露天的楼阁里吹吹风。
  纪玄刚推开楼阁的木门,就看见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里一闪,落到了楼阁里。
  微弱光影下,纪玄只模糊看清了那人的半张侧脸。
  接着,那黑影一闪,跳进了邻着楼阁的某一个窗户里。
  纪玄瞳孔微微一震。
  小小的别山竟有这等高手!
  没想到,别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还卧虎藏龙。
  纪玄悄无声息合上了刚刚打开了一寸宽的木门,又像个真正的醉鬼似的,摇摇晃晃地回去了。
  .
  文昌巷,
  五公子久久未归,木槿有些担心。
  昨天刚出去喝过酒,玩到亥时过半才回来,今天应该不会去喝酒了吧?
  那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见回来呢?
  木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她推开门巷子里静悄悄的,一片漆黑,除了他们家门口挂着一盏灯笼,便只有巷子最里面周惜弱他们家挂着一盏小小的灯笼。
  巷子里安静得连风声都可以听得见。
  木槿提着灯笼,站在门前的石阶上,忽然看见巷子口有一盏微弱的灯光亮起。
  那盏微弱的灯正在一点点靠近。
  她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
  那盏灯终于走到了她可以看清的地方。
  可惜,
  不是。
  不是五公子。
  木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神色顿时失落了下来。
  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如冷月,如孤刀,泛着冷冽的寒光,看一眼便涤荡心神,寒气沁入肺腑。
  他提着灯笼走自己的夜路,仿佛没看见木槿似的,也或许看见了,但他根本不在意旁人,一眼都不曾多看立在门前的木槿。
  木槿静静地站在石阶上,眼睁睁看着那男人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最终,在周家门口停下了脚步。
  男人推门进去,巷子里突然闯入的一点微弱的光,眨眼间就又消失了。
  有风从巷子口灌进来,木槿瑟缩了一下,裹紧了身上的厚衣服。
  她望着巷口的方向发了会儿呆。
  可惜,除了一片漆黑,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木槿只好提着灯笼又重新回院子里去,她一手提灯笼,一手重新关上了厚重的木门。
  院子里也安安静静的,除了她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第85章 周惜弱
  木槿刚进了屋,就听见敲门声。
  她连灯都顾不得提,转身就往门口跑。
  木槿打开门,果然是五公子回来了。
  又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除了浑身的酒味儿,身上还有一股突兀的脂粉香气。
  木槿正要去扶纪玄的手,顿了一下。
  纪玄今晚喝得没有昨天多,走起路来并不像昨日那么不稳当。
  木槿开了门,他自己跨过门槛便朝院子里走去。
  阿吉在后面胆战心惊地看着,见木槿出来接,他便急忙找借口溜了,说自己先去给公子备水。
  木槿只好提着灯笼走在旁边为纪玄照亮脚底下的路。
  纪玄半阖着双眼,脚步虚浮地往屋里去。
  走到门口时,脚抬得太低,一脚踢在了石阶上,身形一晃,木槿连忙拉住他的胳膊。
  混乱间,纪玄也抓住了木槿的手。
  却不巧,正好按到了木槿今天被马双绣抓伤的地方。
  木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嘶——”
  纪玄的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顿,又仿若无事一般,半是依靠着木槿的支撑,半是靠自己的力量往屋子里走。
  等终于把纪玄扶到床上坐着,木槿累得气喘吁吁。
  纪玄半阖着眼依靠在床头,或许是喝醉了不大舒服,眉头微蹙着。
  木槿正要出去看看阿吉准备得怎么样了,忽然被纪玄拉住了手腕。
  木槿一惊,“公子?”
  纪玄睁开半阖着的双眼,带着热腾腾酒气的话语从他嘴里吐出来,“手背上的伤是怎么弄得?”
  幽微灯火照亮下,木槿手背上赫然一条半寸长的划痕,伤口还泛着深粉色,一看就是新伤。
  纪玄盯着她手背上的伤口,方才还迷蒙的双眼这会儿已经清醒了许多,眸光有些黑沉沉的。
  木槿揣着心里的一点点惴惴不安,实话实说道:“下午与人起了争执,不小心被抓伤了。”
  今天下午她们三个人在门口的动静闹得那样打,巷子里有不少人是知道的,这事儿肯定瞒不过五公子。
  况且,她也没想瞒他。
  且不说在这种事情上对五公子遮遮掩掩,五公子肯定会生气,就单说马双绣口不择言又抓伤她,上次还莫名其妙瞪她,她就不想替这种人对五公子有任何隐瞒。
  木槿知道,她心里存着那么一点隐秘的告状的心思。
  自从母亲和外祖父相继去世后,她很久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了。
  可能是五公子这个人实在太好了,对她太好了,才会让她有胆子做出这种小孩子回家告状一样的事情吧。
  虽然他看起来凶巴巴,暴躁又不好伺候,实则却是个面冷心热、毒舌傲娇的人。
  五公子无论是对阿吉还是对她,都比纪府其他主子对身边下人好太多了。
  .
  与此同时,在文昌巷的另一家里,
  周嘲从院子里进去,周惜弱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自从当年那件事过后,惜弱晚上睡觉,只有点着灯才能睡得着。为了省银子,她很少用蜡烛,大多时候都点煤油灯。
  周惜弱这些年自杀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周嘲实在是怕了。
  他太害怕失去她了。
  在周嘲过往二十七年的人生里,只有他自己知道,周惜弱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每晚睡觉之前,他不看她一眼,根本没有办法睡得着觉。只有看到她,确保她还好好活着,确保她还安然无恙地呆在他身边,他才能入睡。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恪守礼数,根本不好意思进周惜弱的房间。
  但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后,他觉得那些礼教与规矩,都是狗屁,什么都没有周惜弱好好活着更重要。
  他推开门,周惜弱的房间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照亮了小半间屋子。
  周嘲的薪水并不算高,每月交完这间宅子的租金后,剩不了太多,维持他们基本的衣食住行没问题,但经不住周惜弱还要吃药。
  所以,周嘲的生活常常过得紧巴巴,许多衣服洗得发白了也舍不得买新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周惜弱的房间里也被铺上了柔软厚实的地毯。周嘲宁愿自己过得辛苦些,也绝不会让周惜弱吃苦。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周惜弱的床前。
  床上躺着的女孩儿呼吸均匀,睡颜安然,大概已经睡熟了。
  经过这几年的悉心调养,周惜弱的腿站起来已经没问题了,可惜仍然走不了路,不过从轮椅到床上这样短的一段距离,她可以撑着拐杖靠自己艰难完成。
  周嘲最初想请一个佣人过来照顾她,因为他毕竟不能时时刻刻都呆在家里,陪在她身边。而且,他还是怕她想不开,希望有个人替他看着她会更放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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