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舒月虚弱的整理衣服,双颊带着羞涩的看了眼萧北宸,这才正色说,
“你就是楚渺儿吧?把茶水放下就出去吧。”
楚渺儿垂首,麻木放下后,连忙从屋内退了出去。
齐舒月眼神陡然阴冷起来。
看着这个比她还要早就和王爷相爱的楚渺儿,嫉妒的怒火慢慢将她吞噬。
萧北宸的目光盯着楚渺儿纤细单薄的背影,收敛几分,没再多言。
出去时,楚渺儿竟然格外的冷静,她沉默的站在外面,一言不发。
云束冷笑看了她一眼,这个狐媚子,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等三日后,就让她永远从王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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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楚渺儿当完值,拖着一身疲惫回房。
看着乌沉沉的月色,她心头也分外低落。
刚进屋,一双手便从从背后搂住了她。
楚渺儿吓了一跳,回过头,就看到了萧北宸那张冷峻锋利的面庞。
她脸色微白,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眼眸却如死水一般平静。
“今日之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萧北宸将下巴放在她的脖颈间,闻着她身上诱人的幽香。
见她不说话,萧北宸无奈道:“生气了?”
“王爷,你这样不累吗?”楚渺儿突然问他。
萧北宸眼眸微深,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腰,冷冷的看着她。
楚渺儿后背贴着墙壁,盯着他:“王爷,你我之间,就此作罢吧,别再如此了,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若你本就对我无意,何必处处撩拨呢?”
萧北宸的眼眸突然危险的眯了起来,修长冷硬的手指捏着她白嫩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你再说一遍。”
楚渺儿并不畏惧,眼尾泛红,“我很感激王爷当初将我从花楼救出来,我无以为报,所以只能将这三年,当做我的报答了,你我之间,互不相欠了。”
“互不相欠?”萧北宸冷目泛着幽光:“若本王不让你离开呢?”
楚渺儿喉咙酸涩,这会她觉得难受极了。
不爱她,为何要关着她?
“王爷,你和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抬起眸子,看着他。
那双眸子,太委屈了,委屈的让人心疼。
萧北宸眉心深拢,本想避而不答。
那双纤长的手却突然拉住了他。
“别让我再蒙在鼓里了,这对我不公平…”
“很早。”萧北宸盯着她,还是如实回答了。
她声音很轻,微微颤抖,却很倔强:“很早是什么时候?”
萧北宸叹气:“两年前。”
楚渺儿突兀一笑,“原来如此。”
“原来我自以为珍贵的三年,只是一个笑话。”
看到楚渺儿如此,萧北宸没由来的烦闷:“相识早晚,又能如何?”
楚渺儿突然沉默了,她知道,萧北宸不会懂的。
“王爷,我累了。”
萧北宸盯着她,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我想歇息了。”
萧北宸下颌骨紧绷,“好,那你休息,本王不打扰你!”
听到门被冷冷关上,楚渺儿绝望的闭上了眸子。
她早该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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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楚渺儿只埋头做自己的事,萧北宸也未曾来过齐舒月的房中,只遣人过来,说朝中之事忙。
也未曾见过她,好似两人再不相识一般的冷淡。
这日,齐舒月苑中早早忙碌了起来。
楚渺儿只能做些打扫院子的事,没机会进屋里伺候,自然也没和齐舒月说上话。
到了晌午,齐舒月却突然传她进去了。
“王妃。”
齐舒月伸手戴了支簪子,眼都没看楚渺儿。
那支簪子,是桃花形状。
只是盛开的更璀璨。
比她那支,耀眼多了。
一看就知是细心打磨的。
云束替齐舒月梳妆,笑着说:“三年前王爷送给王妃的生辰礼物,王妃还留着呢。”
第10章 教你规矩,好好听着!
齐舒月脸颊带着羞涩,“他送的,都是好的,我舍不得丢。”
每一句话,对楚渺儿都是锥心刺骨的疼。
她后背麻木,是丝丝缕缕的疼。
不,此时她也分不清是哪疼了,总之,心头的疼更甚。
原来,她珍爱的桃花簪,只是他随手送的。
她跪地时,眼眶酸涩,就连鼻腔里都翻涌着酸意。
她到底算什么呢…
“今日世家女子有个百花宴,你也跟着去。”
齐舒月说完,发现楚渺儿并未听到,她拧眉,看了眼云束。
云束立刻上前,蛮横的上手去推她。
楚渺儿猝不及防,直接坐在了地上。
“跪着还能愣神?王妃的话你没听进去吗?”
齐舒月冷然,“今日的百花宴,你陪我去。”
百花宴?
楚渺儿牵强回神,茫然抬头,她不懂,也没去过。
“王妃,奴婢…奴婢什么都不懂,去了恐怕会给王妃丢脸。”
云束冷然道:“王妃让你去便去,哪来那么多话?”
楚渺儿沉默应下:“奴婢知道了。”
到了出府时辰,齐舒月身旁跟着大批下人,浩浩荡荡的上了马车。
楚渺儿跟随在后面。
到了山海楼,楚渺儿依旧默不作声的跟在众多婢女后面,看着齐舒月和诸多贵女寒暄谈笑。
“舒月,你还真是好福气,如今嫁给了心心念念的宸王殿下,恐怕不出几日,就要有小世子了吧。”
“王爷那么宠爱舒月,肚子有动静也是早晚的。”
“只是,我听说王妃嫁进去之前,王爷还有个通房?王爷一直不好女色,唯独有这一个通房丫鬟,可见意义不同,王妃你可见到她了?”
这人一开口,齐舒月的脸色就变了,眼神隐晦的看了下云束。
云束立刻就明白了。
“楚渺儿,过来。”
带着刻薄的嗓音落在了楚渺儿的身上。
贵女夫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她心头一紧,捏紧手心,在云束的催促下走了过来。
“王妃。”她规矩行礼。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
楚渺儿被打懵了,眼眶泛红,抬头便看到了云束凶神恶煞的脸庞。
“没规矩的东西,这么多夫人小姐在这,不知道行礼吗?”
她确实不懂,知道是自己的错,咬紧嘴唇,忍着哽咽的声音,乖乖行礼。
“见过各位夫人小姐。”
云束却变本加厉,“怎么,打你你觉得委屈了?”
楚渺儿喉咙像进了沙子似的难受,她慌忙摇头,“不委屈。”
“你出来,代表的便是王府的脸面,规矩自然要做足,明白吗!”
楚渺儿一开口,嗓音便哽咽了起来,“明,明白了…”
齐舒月摸了摸发髻,在众多夫人见惯不怪的目光里,她虚假的斥责云束,
“云束,你这下手没轻没重的,看看,把我们细皮嫩肉的渺儿打成什么样了。”
云束屈膝,“奴婢知错。”
齐舒月看向楚渺儿,“行了,你去后面厢房里待着吧,等我回去再让人唤你。”
楚渺儿喉咙紧绷,她强忍泪水,低头,“是。”
云束派了人送她。
到了后,婢女便离开了,只剩楚渺儿一个人在苑子里,这是给各位贵女准备的厢房,她也不知该去哪。
摸着脸颊上红肿麻木的刺痛,楚渺儿静默的坐在角落的台阶上,坐在阴影里。
就在她她安静坐着时,突然,一道白绫直接甩了过来,猛然缠住了她的脖子。
强大的力气席卷而来,楚渺儿单薄的身子瞬间被拽了过去。
她身子拖在地上,慌张惊惧的余光里,看到几个壮汉就在偏僻的竹林旁。
不,不要…
挣扎间,头发散乱,铺天盖地的害怕和委屈袭来。
瘦弱的背脊撞在了柱子上,楚渺儿被人强行绑住了手脚,塞到了麻袋里。
“呜呜—”
她用力挣扎,却没丝毫用处。
天旋地转间,她被人扛到身上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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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北宸到了山海楼外。
刚回王府,便得知齐舒月带着楚渺儿参加百花宴了。
她一个不懂半点规矩的婢子,带着能有什么用?
唯一的可能,便是要为难她。
有了猜测,他心头烦闷,掠过丝丝不忍,调转马头,来了山海楼。
待他进去时,恰巧外苑有一辆破旧的马车,匆匆离开。
萧北宸拧眉,此处权贵聚集,怎会有如此破旧的马车?
侍卫也看了过去:“怎么了王爷?”
萧北宸心里有些不妙,当机立断吩咐:“派人跟上那辆马车!”
这头,齐舒月身子不适,便打算先离开,事情已经办成了,她也没必要留下了。
谁知还没走,便看到萧北宸来了。
“王爷?”她心中欢喜,也忐忑。
王爷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萧北宸的目光睨了眼她的身后,并未看到那张脸。
齐舒月柔弱上前:“王爷,你怎么过来了?”
萧北宸狭长冷眸朝后一扫,并未看到楚渺儿的身影。
顷刻间,他心中便有了猜想。
“顺路,来接你回去。”
齐舒月心头一阵甜蜜。
接了齐舒月离开,萧北宸心思不定,等着暗卫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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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不平,楚渺儿的嘴里塞着布,双手反绑在身后,她苍白的唇染上鲜红。
光线斑驳,脸色惨淡如霜。
柔弱的背脊弯下去,身子微微颤抖,眼根微湿。
纤细单薄的身子被挤到了角落里,脸上还有云束狠狠打下来的两巴掌。
马车十分破旧,后面仅有一个帘子遮挡,被风卷起时,楚渺儿氤红的眸子瞧到了外面。
天已经黑了。
她被带出了京城…
恐惧袭来,看着马车上两个凶声恶煞的男人,她克制着浑身紧绷,背着的手,胆怯的去找能丢下来的东西…
事到如今,她只能自救了…
突然,手指触碰到了袖子里藏着的手帕,那是她的贴身物件。
楚渺儿艰难的将手帕从身后拽了出去,趁着风,手帕瞬间被卷了出去!
就在这时,前面的男人突然察觉到了,转头看过来。
楚渺儿和他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好似浑身都麻了。
男人带着刀疤的脸上隐晦不定,顷刻间,阴森的眯起了眼睛,盯着楚渺儿。
显然,他发现楚渺儿的动作了!
“刚刚把什么丢出去了?”
楚渺儿心头惊跳,吓得煞白了脸,慌张摇头。
第11章 楚渺儿,好好看看本王是谁!
“砰!”楚渺儿的脖子瞬间被一双大手攥住。
力气太大,头重重的撞在了木板上。
“小娘们,还敢耍花招?”
楚渺儿呜咽出声,泪如泉涌的摇头,嘴里被塞着布,叫也叫不出声,无助极了。
头发猛然被男人抓住,头皮撕裂的扯痛感传来。
“老子收了钱把你杀了,你还敢往外传消息?贱娘们,现在马车都跑了这么久了,你还指望着谁来救你?”
刀疤男用力攥着楚渺儿的头发,把她的头朝着地板上磕去!
耳边一阵轰鸣传来,楚渺儿毫无招架能力。
她就像个提线木偶,被狠狠虐打!
好疼啊……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刀疤男阴森的说:“既然都是要你死,那我也不妨把你折磨死!”
不过就是一个得罪了主子的婢子!
那位贵人下令,这个女人任他处置!
刀疤男看着手底下毫无反手之力,柔弱痛苦,挣扎不断的女人,心中突然没由来的畅快,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他就是喜欢这种折磨人的快感!
外人他不敢欺负,可欺负一个娘们,他还是敢的。
楚渺儿被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她惊恐的挣扎,头发凌乱的黏在脸颊上。
嘴里塞着的布突然被刀疤男拽了出来,纤细的脖子被他一把掐住。
“惨叫一声我听听?或者求个饶,我就轻点打你!”
楚渺儿被打的浑身刺痛,硬是没有求饶!
看她挺有骨气,刀疤男“啧啧”两声。
“啪”的一声,巴掌就抽在了楚渺儿的脸上。
力道之大,当即起了红痕。
楚渺儿硬生生挨了他好几巴掌,却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忍受着他的打骂!
小脸惨白如纸,挣扎的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却无济于事!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楚渺儿已经无力挣扎了。
刀疤男掐着她脖子的力道更大了,似乎被激怒,眯着眼睛,捏住她的下巴,
“好啊,骨头还挺硬!看来打你打的太轻了!连一个贱娘们都看不起我!”
楚渺儿被掐的几乎窒息了,她艰难的掰着刀疤男的手,额头细微的青筋暴起。
突然,马车一阵颠簸,刀疤男猝不及防的朝旁边颠了一下,掐着楚渺儿的手猛然松了些!
楚渺儿快要窒息了,脑子浑浊膨胀。
头顷刻撞在了一旁的车壁上。
一瞬间的清醒,让她艰难的睁开眼。
找到机会,楚渺儿不顾一切的咬在了刀疤男的手上。
力气之大,血腥味瞬间在嘴里弥漫开来!
“啊!”
刀疤男刚坐稳,手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双目猩红的直视楚渺儿,那一瞬间,杀意四起!
准备教训楚渺儿时,马车突然又剧烈晃动了起来,路过一个陡坡,手上没了力气,楚渺儿被重重的甩了出去!
“啊—”
她滚落下了马车,尘土飞起,骨头断裂的声音传入耳中,喉咙一阵腥甜,当即吐出了一大口的血!
黑衣人将马车包围了起来。
为首的侍卫翎云一眼就看到跌入陡坡的身影!
他快速朝前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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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陪了齐舒月许久,萧北宸才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