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廷川的温柔眸光骤然变得冷厉,如同北极的寒流,盯着崔芷珊。
“你是哪个部门的?”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崔芷珊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崔芷珊一咬牙,豁出去了,“你管我是什么部门的,我这么说是提醒你,姜阮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别到时候让人给绿了,还蒙在鼓里。”
“我们之间有过矛盾么?你要这么诋毁我?”
姜阮忍不下去,一把抓住崔芷珊的胳膊,手扬起准备打下去。
电梯门突然就开了,姜阮不想闹出动静,手收回去。
崔芷珊见有人进来,她求救地对上来的人说:“姜阮仗势欺人,要打我,你要给我作证,一会我就报警!”
上来的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敢瞎说话,靠在电梯边。
姜阮无语,有些人就是有颠倒黑白的本事,要不是季廷川回来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倒不怕坐实仗势欺人的罪名。
姜阮身后的季廷川冷笑一声,霸气地说:“阮阮,有我在,你不用怕尽管打,这种乱嚼舌根,毁她人清誉的人就不能惯着她!”
姜阮很享受这种有人给撑腰的感觉,但这个时刻还是谨慎行事为妙。
姜阮侧头对着季廷川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季廷川也不要动手。
崔芷珊听到季廷川的话,生气地指着季廷川说:“你……你这种人活该被戴绿帽子!”
景博砚眉骨不自觉地挑了挑,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说季廷川,他抱臂满脸兴致地看这个女人如何自掘坟墓。
“啪!”
正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姜阮还是没忍住伸出了手,“崔芷珊,你再说一句,我就会再打你一次。”
崔芷珊捂着脸,“有男人撑腰就了不起么?我要报警。”
“报吧!是你先诋毁我的,挨打是你自找的。”姜阮硬气地说。
季廷川帽檐转向崔芷珊,语气森然,“我劝你想好了再报警。”
电梯刚好行至一楼,崔芷珊跑出去找保安为她说理。
眼看着事情就要闹大,季廷川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高副总,你去一楼保安那把你那个秘书带回去,她诋毁姜阮,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正审核文件的高副总接到季廷川的电话,一头雾水,他不是在洛杉矶么,怎么还知道集团发生的事?
高副总不敢多问,忙不迭应承,如果崔芷珊不是靠着关系硬塞给他做秘书,他早就把这个多事的秘书开了,这回有上头发话,他终于可以让这个女人滚蛋了。
季廷权今天来得晚,一进大厦看到保安那有人在闹事,姜阮和景博砚也在那里,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
这男人透着一股熟悉感,季廷权阔步走过去。
第102章 你有我就够了
季廷权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眼神不自觉看向全副武装的男人。
这个时候看到季廷权,姜阮心提到嗓子眼,情急生智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看季廷川的视线。
“季叔叔。”
崔芷珊刚想说话,被刚到的高副总捂住了嘴。
高副总心里的慌张不亚于姜阮。
季廷川刚打完电话,这又被季廷权看到崔芷珊诋毁姜阮,他要是不赶紧阻止这个惹事精乱说话,自己的职位恐怕不保。
高副总笑着说:“季副总,对不住,是我御下不严,我这就让她回去写检讨。”
说完高副总将崔芷珊带走。
季廷权不明所以地问姜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景博砚出来维护姜阮,没所谓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个女的诋毁阮阮,嘴巴太臭,说得有点难听,阮阮反击回去而已。大哥怎么才来上班?”
季廷权揉了揉眉心,“昨天有应酬喝酒喝到很晚,所以就来晚了。你们这是要出去?”说完又瞄了一眼全副武装的男人。
男人明明穿衣风格和他三弟完全不一样,气质却非常相似。
景博砚点头,“嗯,我这边有点事需要姜阮帮我。”景博砚想起来什么,表情严肃地问:“大哥,能不能给姜阮批一会假?”
提起这事季廷权一肚子怨气,“给姜阮批假这事还得和你好兄弟说,在公司我不是阮阮的直属领导。阮阮,在公司叔叔只能保你不受欺负,但请假这事还是得给廷川打个电话。”
景博砚当着季廷权的面给季廷川打电话,对方接通后,他直接问:“廷川,我有事需要阮阮帮忙,你能准一会假么?”
那边公式化的语气,“可以。不过下班前,你得让她把今天要签的文件都发我。”
“好吧,你可真是季扒皮。”景博砚挂了电话还不忘吐槽季廷川太较真。
这一顿操作,让姜阮懵掉,电话里的声音的确是季廷川,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季廷权听出是季廷川的声音,还是心存怀疑地问了一句,“这位是……”
景博砚介绍:“我亲戚家一个孩子,从小有自闭症,有交流障碍。”
“这样啊。”季廷权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身材高大的男人,白长这么高了。
景博砚赶紧和季廷权告别,拉着走路慢吞吞的季廷川往外走,他怕多说多错,早点离开这里最好。
姜阮刚想跟上去,季廷权突然叫住了她,“阮阮,等一下。”
这是被看出来了么?
姜阮肢体僵硬地转过身,季廷权和蔼地笑,“你妈说想让你明晚来家里吃饭。”
姜阮扬起唇角,“好,我明天下班就过去。”
季廷权嘱咐:“你明天让司机晚上别接你了,叔叔等你一起下班,你坐我的车。”
姜阮嗯了一声,季廷权转身去乘坐电梯。
直到上了景博砚的车,姜阮才轻呼出一口气。
季廷川已经摘下帽子拿着照片开始看,“阮阮,你这心理素质还得练,做特工你不合格。”
姜阮被揶揄,气鼓鼓地说:“我又不像你们身经百战。”
景博砚一边开车一边问道:“特工是什么梗?”
季廷川懒得解释,“好好开你车。”
景博砚识相地闭嘴,最近接连办错几件事,他是没资格知道的,老实地当司机。
季廷川认真地把照片上的日记读完,递还给姜阮,“这就是那个人寄给你的所谓的证据?”
姜阮看了一眼前面的景博砚,也没把话说清楚,“他的意思这是动机。”
“他们那段恋爱,我从小就知道,彼此是初恋,迫不得已分开,和不喜欢的人结婚,然后又因为彼此丧偶,又在一起了,我觉得特别正常。这构不成动机。”
“正常”二字刺痛了姜阮的心,毕竟这几页日记里单语晴有写对她这个女儿的厌恶。
她无意识地捏紧了照片。
季廷川看穿姜阮的心中所想,一把将人拉到他的腿上。
“以后别再看这些照片了,会影响你的心情。你有我就够了,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包括爱。”
景博砚扑哧笑出声,“别怪我没忍住,我是第一次听季廷川说这种话,实在是不适应。”
话未落地,挡板已经被季廷川升起,隔绝了景博砚偷听。
“阮阮,你那个所谓的小叔目的不纯,听我的,查季廷权的事到此为止,别到时候季廷权知道后,你没办法收场,你们之间会难以相处。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真相的。你再等等。”
姜阮眼眶泛红,死死捏着照片没有说话。
季廷川拿过照片撕碎放进兜里,然后扳过她的脸,“不美好的回忆已经被毁,不如我们做点开心的事?”
姜阮知道季廷川想做什么,羞赧地扭着脸,“你觉得这个时候说这话合适么?”
“合适。”
季廷川不由分说地吻上去,汹涌强势,不断深入,他的气息占满了她的口腔,让她渐渐大脑空白,忘记了一切,跟随他的节奏,沉迷下去。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太久,姜阮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季廷川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
姜阮晕乎乎地看向窗外,车子驶进一个别墅区,停在一个比较靠里面的别墅前。
景博砚敲了敲后车窗,季廷川拉着姜阮下来。
一进别墅就听到一个女孩在低声哀求的声音,只不过没有之前的清甜,嗓子沙哑得似乎被刀片割过。
穿过大厅,最里面的卧室里,曾淑敏被绑在椅子上,脸颊红肿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简直触目惊心。
姜阮握紧了季廷川的手,“怎么打得这么狠?”
景博砚回道:“不打不说实话。”然后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他们坐。
曾淑敏听到姜阮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她看到季廷川的那刻,明显一怔,随即沙哑地哭出声,像只被欺负了小白兔,“阮阮,你是来救我的么?我真的是无辜的,那些真的都是巧合,你让景少他们放了我吧。”
姜阮并没有坐下,居高临下地俯视曾淑敏,声音平静无波,“装成小白兔的样子,会显得你特别单纯善良么?还是你认准了我就吃这一套?”
第103章 遵从本心,怎么想就怎么做
曾淑敏愣住,姜阮看似好脾气,实际上并不是。
和她一样,纯真、温柔都是表象。
曾淑敏迅速敛去真正的情绪,满眼委屈泫然欲泣的样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曾淑敏,我来这里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实话,不论你说的是什么内容,我都会让景少放了你。你若撒谎或者隐瞒,我没办法保你。”
曾淑敏知道姜阮心善,不会看着自己挨打,她决定再搏一搏。
她不断抽泣着:“我之前说的都是实话。”
姜阮拧眉瞪着曾淑敏,“到底是谁要害我?”
曾淑敏频频摇头,一副被冤枉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一切真的都是巧合。”
姜阮看着曾淑敏的高肿的脸,下不去手,只能厉声逼问,“曾淑敏,到底是谁要害我?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季廷川完全失去耐心,他回来不是浪费时间在审讯上的,他要把时间省在和姜阮在一起。
“阮阮,你这样是审不出什么的,你出去吧,这种事情还是让男人来。”
他说话的声音柔和,尾音隐约带着一股骇人的戾气。
说完,他点上一支烟,把手里的打火机扔在身旁的圆桌上,“哐啷”一声,吓得曾曾淑敏身上一抖。
坊间季廷川的手段狠辣,曾淑敏不想自己落在他手上,刑雷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曾淑敏可不想和刑雷一个下场,当即说:“我说,我说,请川哥饶了我。”
有人提醒:“川哥也是你能叫的?”
曾淑敏求饶似的看向季廷川,“季少,请季少饶了我。”
季廷川根本没有看曾淑敏,他的眼神只在姜阮身上,伸手拉她坐在他腿上,把未吸完的烟按灭,才冷声说道:“你先说!”
“我的确是害了姜阮一次,刑雷是我怂恿去参加聚会的。”
姜阮瞳孔巨震,难以置信地看向曾淑敏。
“为什么?我和你没有任何过节吧?”
对于之前做过的事,曾淑敏一直陷入深深的后悔之中,艰难地开口,“没有,其实上大学那会你还帮过我。”
姜阮气得手抖,“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帮过你,你恩将仇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是太缺钱了,我妈赌博又输了三十万,有人主动找到我,让我把刑雷劝去参加你们的聚会,就会给我三十万,我就做了这么一件事,之后我真的特别后悔。”
姜阮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刑雷那只手在她身上摸的恶心感,以及差点被探入裙底的惊惧。而看着人畜无害的曾淑敏一手促成了这一切。
“曾淑敏你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你怎么会是这么蛇蝎心肠的人。”
“其实,我当时答应帮那个人做这事是觉得我能掌控住一切,让你受到最小的伤害。”
“你有没有心,让人猥亵我,还说是最小的伤害?”
“因为那个人是想让刑雷把你给强了,是想毁掉你,恶心季少。我想若是我不去做这事,那人肯定会找别人去做,到时候你可能受到伤害更深,所以我就做了。我是算准了时间,给季少打了一个变声电话的。季少,这事你能帮我证明。”
姜阮被刑雷猥亵的时候,场内喧哗声有些大,姜阮无意拨给他的电话,他并没有听见,反而是一个陌生号打了好几遍,他才听到。
若是早点听到,季廷川会更早救姜阮,不会让刑雷那个畜生得逞。
季廷川掀起眼皮看着曾淑敏,“你打电话,不会是你怕日后东窗事发,为了让我放过你,而故意留一手的吧?”
“真的不是,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我当时真怕刑雷把姜阮给……所以我只能偷偷地一遍一遍给你打电话。”
季廷川突然问:“那个人是谁?”
曾淑敏差点就脱口而出那人的名字,看了一圈,眸子闪了闪,改口说:“那个人是变声和我联系的,我不知道。”
“绘色酒吧那群对姜阮要行不轨的人是你找的么?”
“不是我,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之前那人又联系我找刑雷妈妈,让我诱导她恨姜阮,去找人把姜阮轮了,出了很高的价格,可我因为上次刑雷伤害姜阮的事一直很内疚,但我怕别人接了这事,姜阮会受到伤害,所以主动去找姜阮。我是学过功夫的,以为只要和姜阮成为朋友,和她待在一起就会保护她。可我找的借口错了,我没想到苏淮会在绘色酒吧那种混杂的地方。苏淮那个渣男背着我偷吃就算了,明知道我去找她,还当着我面摸别的女人,看见苏淮那样,我根本就没控制住情绪,上去给自己出气了。结果害得姜阮被人抓走。我没想到他们会提前布局成这样。”
景博砚冷嗤,“你这个解释有点牵强。”
“我知道这个解释站不住,但真的是巧合,你们应该查过了,我没联系过刑雷妈妈,也没联系过那些人,更不认识那些人。但这事的确也是因为我疏忽才让姜阮又遭遇危险的,是我对不起姜阮。”
曾淑敏平静地落泪,姜阮能够感觉到她说的话都是实话。
可曾淑敏毕竟是做了伤害她的事情,姜阮真的做不到原谅她,哪怕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为降低伤害她做了一些事。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姜阮不知道是不是该遵守之前说的话放了曾淑敏。
姜阮内心非常矛盾,一双眸子凝视着前方,迟迟没有说话。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曾淑敏的哭声,沉默了几秒,季廷川问:“都说完了?”
曾淑敏咬唇顿了一下,“说完了。”
季廷川握着姜阮冰凉的手,他知道她心善,可能纠结之前对曾淑敏说过放过她的话,小声说道:“审讯犯人的时候都会谈条件,但不是所有谈的条件都需要变现,这不过是一个策略,你不用纠结,遵从本心,怎么想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