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五颜六色的酒水,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酒精味。
霍青栀选了一杯鸡尾酒,酒精度不会很高,但‘周’这个字在她心头徘徊,久久都散不下去。
她喝完了一杯就忍不住又拿了一杯,接二连三。
等刘谦程注意到时,她脸颊酡红,双腮泛粉。
“我去给你买点儿醒酒药。”
“不用,我去外面透透气。”霍青栀起身往外走。
包厢里抽烟喝酒的味道很重,走廊里的空气清新了不少,但冷风一吹霍青栀刚清醒了没两秒钟,就更晕了。
跟出来的刘谦程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以后不要再为了过去的事情,把自己搞成这样。”
霍青栀头抵着墙,八年前霍家破产时的一幕幕涌入脑海,根本驱赶不掉,尤其见了这群人……
“霍青栀。”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第28章 是逃避还是找到新欢了
霍青栀转身回眸,舒执聿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指缝里夹着一根烟,缓慢地燃着。
他慵懒地靠在墙上,衬衫扣子解开几颗,短发干练十足,看过来时的眸光如斯。
“舒先生。”刘谦程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他脸色跟往常无异,像是从来没有发现过霍青栀跟舒执聿的事情。
舒执聿又吸了口烟,薄唇轻启间缭绕的烟雾溢出,具有穿透性的眸盯着刘谦程扶霍青栀的手,“过来。”
这说的一定是霍青栀,霍青栀却抿着唇瓣不肯过去。
她脑袋昏沉,但没断片,不想再继续聚会了是真,但也不想跟舒执聿走。
于是她看向刘谦程,“你喝酒了吗?送我回家吧。”
“没喝。”刘谦程又看了看舒执聿,然后才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回去拿车钥匙。”
说完他进入对面的包厢。
霍青栀拢了拢长发,往离舒执聿远一些的地方挪了两步。
人还没站稳,手腕突然一紧,人就被拉入旁边的楼梯间。
光线昏暗,一簇灯光透过玻璃打进来,刚好照在霍青栀脸上。
舒执聿面部轮廓模糊不清,但依稀能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霍青栀脸上。
霍青栀唇瓣微张,酒气四溢,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樱桃味。
外面传来刘谦程的声音,“青栀?”
不待霍青栀回应,舒执聿将她头抵在墙上,狠狠地吻,吻到她呼吸不了,完全无法回应刘谦程。
但霍青栀其实不打算回应刘谦程,她唇瓣被两人的齿贝磕破,很疼也只是轻声呜咽了句。
毕竟第一次撞破,已经足够尴尬,她不想让刘谦程再次亲眼看到这不堪的一幕。
外面没了声,舒执聿也渐渐平缓下来,贴心地将她唇角花了的口红擦干净,目光却是冷得没有温度。
“上楼。”他开了楼梯间的门,示意她老实点儿,主动走。
但霍青栀靠在墙上没动,“我想回家。”
“自己走还是我抱你上去,二选一。”舒执聿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动了动身体,把乱了的衣服整理一二,走出楼梯间进入电梯。
平日里不沾酒,她酒量真不行,除了尚存理智跟舒执聿保持距离,不惹怒了舒执聿,脑子都是凌乱的。
再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顶层的VIP包厢坐着了。
林靳严他们跟她打招呼,她都有些懵。
“什么情况?”林靳严看向舒执聿,“在哪儿遇见的,她怎么喝这么多?”
舒执聿言简意赅,“同学聚会,偶遇。”
霍青栀看向舒执聿,偶遇?他在顶层犯得着跑三楼去偶遇吗?
疑惑没打消,目光冷不丁又落在舒执聿身边的朱温苓身上。
朱温苓面色有些不好,在挨着舒执聿很近的地方坐着。
林靳严像是想到什么,“刚刚来的时候,我遇上刘谦程了,跟他们聚的?”
“嗯。”霍青栀点点头,他们问什么她答什么。
心底想着大家快把注意力在她这儿转移,她尽可能地缩小存在感,免得朱温苓故意发难。
但林靳严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提起了苏明阳,“青栀,下周明阳的忌日,你去不去?”
“不去。”霍青栀从来不祭拜苏明阳,这是她和苏明阳约定好的。
哪怕这几年,林靳严他们这群朋友都去,她也是雷打不动地不去,赵美娟为此每每忌日都跟她红脸。
“青栀,我知道你忘不掉明阳,每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对你的一种折磨,但是……明阳回不来了,你逃避没有用的。”林靳严尝试着说服她。
但她不为所动。
包厢里十分安静,气氛凝重。
朱温苓冷不丁说,“你是逃避,还是找到新欢了?”
第29章 上楼还是在这儿
霍青栀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见她这话冷不丁就睁开眼睛。
“青栀,你老实说,你跟刘谦程什么关系?”林靳严插了一嘴。
其他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舒执聿眸色不辨喜怒,根本不管朱温苓这话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危机。
“同学关系。”霍青栀语气坚定,“到底哪儿让你们误会了?”
她总觉得,这群人对刘谦程都有些莫名敌意。
这会儿又牵扯到跟她不清不楚的问题上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眸光清可见底,面色一点儿也看不出虚来,见状林靳严立刻打消了那个念头。
“没误会,就是觉得你跟他走得挺近的,我们关心一下。”
霍青栀敛下眼眸,卷翘的睫毛轻颤遮住眼底的情绪。
见她这样,林靳严找服务员要了一杯蜂蜜水。
回去的时候,她上的是舒执聿的车,毕竟她家跟舒执聿家里顺路。
她倒在后排座位上,干脆就装睡。
舒执聿开车,朱温苓坐在副驾驶,摆弄着手机时不时轻声细语地跟舒执聿分享看到的有趣段子。
“阿聿,你先送我还是先送霍青栀?”朱温苓突然问。
“你家近。”舒执聿陈述事实,虽未直接回答但答案显而易见。
朱温苓轻哼了一声,似有不满,“可我不想让你跟她独处,你先把她送回家,再送我,好不好?”
霍青栀是躺在后座的,听见她这问题下意识地呼吸一顿。
“好。”舒执聿答应得干脆利落。
她歪了歪头,将脸掩在车座打下来的倒影中。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汽车刚停下,她就爬起来了,“到了?我先下车,你们路上注意安——”
话没说完,她才发现这是离着家最近的十字路口,前方红灯。
舒执聿和朱温苓一同回过头来看她。
霍青栀:“……”
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往边上坐了坐,身体缩成一团看着窗外,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有几分喧嚣。
红灯还有四十秒,度日如年,她干脆说,“我在这儿下车吧,不劳烦你们送我到家门口了。”
她刚说完,朱温苓就把车锁打开了。
“谢谢。”她道了谢迅速打开车门下去,夜风一吹人登时清醒不少。
走出去一段路后,她才敢回头,迈巴赫已经朝另外一个方向驶去,车尾消失在拐角处。
她拢了拢外套,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家里走。
虽然是距离家里最近的一个红绿灯,但她还是步行了半个小时才到家。
解了指纹锁,将鞋子脱掉赤脚进屋,走到吧台倒了杯温水,想暖暖冷透了的身体。
冷不丁又听见开锁的声音,她侧目看去。
舒执聿身上卷挟着夜晚的冷意进来了,目光落在唯一亮着灯的吧台处。
她被橘色的灯光笼罩,手里捧着一杯冒热气的水,喝酒的缘故眼尾还有些发红,有点儿呆。
她以为这又是梦。
直到舒执聿到了她跟前,把她手里的水杯拿开,强而有力的小臂抱她在吧台上坐下,疯了一样地吻上来时,她才回神。
舒执聿竟然真的,又来了。
她双手无处安放,对他的狂热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他头抵在她颈间,呼吸又粗又重,声音嘶哑,“上楼,还是在这儿。”
第30章 能不能给我买宵夜?
霍青栀衬衫凌乱,精致的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吻痕透着极致的暧昧。
她木讷到毫无反应的模样,透着慵懒的美感,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轻启,“随便。”
以前他也会询问她的意见,她的回答也是这两个字。
但如今的味道总归不同,以前是真的听他的,现在是反抗不过的破罐子破摔。
舒执聿双手抵着吧台的桌沿,身体前倾跟她对视,却捕捉不到她眼底的聚焦。
“朱小姐挺好的,跟你很般配,不论是相貌还是出身,你该好好珍惜。”
霍青栀被他那双墨瞳盯得头皮有些发紧,她知道她这态度会让他格外不满,就想找个话题缓解一下。
但这话是真心话。
“是吗?”舒执聿仍旧盯着她,“我也觉得她不错,最起码比你识趣。”
不知道这个识趣指的是什么,但霍青栀知道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舒执聿的雷区上试探。
“那你该好好珍惜她,她的忍耐限度只在订婚前。”她提醒舒执聿,真的该断了。
舒执聿眉尾一挑,眸色又深了几分,“那还有一段时间,够了。”
霍青栀蹙眉,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
反正是还不打算断,她耐心被耗尽,胸腔里憋了火,“怎么?替身这东西,做起来上瘾吗?”
他背对着吧台的灯,半张脸处于昏暗中,霍青栀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只看到他抵着桌沿的手青筋瞬间凸起,顺延着手腕向上,隐入寸寸分明的小臂中。
“你别忘了,我除了是替身的同时,也是商人。”他忽的抬起手,仅仅捏着她下颚。
商人无利不图,图她身子解欲还不花钱,何乐而不为?
霍青栀的脸瞬间白了几分,呼吸都有刹那间的停顿,但很快她扯着唇角说,“互惠互利,但说好了不违犯道德。”
“道德?”舒执聿唇角弧度讽刺极浓。
真有道德的人,会干这种事儿?
他句句不说破,但字字都像一把刀,插在霍青栀心头,撕去霍青栀的颜面,丢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踩踏。
也不知道她在他心里,到底是多么的不堪。
霍青栀心头刺痛,唇角的弧度都绷不住了,甚至觉得此时鼻翼间弥漫着他身上的气息,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明明是他先主动的。
但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霍青栀心一横,抬腿夹住他精壮的腰,“还来吗?不来我要去睡了。”
“不来白不来。”舒执聿是懂怎么让她更疼的。
将她拦腰抱起,直奔二楼,楼梯上散落一地衣物。
他对这事儿要求很高,没有回应的她一直被折腾到有了反应,他的吻渐渐不再汹涌,开始又柔又轻。
比以往的哪一次都让她觉得,她像捧在手心的珍宝,他爱不释手。
情到深处,室内温度飙升,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霍青栀分外不满。
她微微抬着头去吻舒执聿的喉结时,被他抵着下颚摁回床上。
他接了电话,室内分外寂静又在一张床上,她听得清楚电话内容。
“阿聿,我饿了,你能不能给我买宵夜?”
霍青栀捏着他衣角的手一紧,被他撩的火儿还没散。
明显也能看出来,他也是箭在弦上的状态。
以前他想做,她求饶都不见他放弃,可这次——
“好,想吃什么发过来。”舒执聿嗓音染着嘶哑。
朱温苓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你在哪儿?”
第31章 全是男人用的东西
“在床上。”舒执聿言简意赅地吐出三个字。
他声音有些像睡着被吵醒的嘶哑,朱温苓没再多问,挂了电话。
那端,霍青栀已经掀开薄被躺下了,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把门反锁。”
舒执聿绕到她那侧,当着她的面捡起小裤穿上,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霍青栀突然想起来,她也没吃晚饭呢。
这会儿前胸贴后背,饿到一点儿困意都没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一闭上眼,就是舒执聿深夜买宵夜,送到朱温苓那儿去。
之后呢?他会不会留宿朱温苓家?
明知不该想,但控制不住,心底只期盼着舒执聿和朱温苓快点儿订婚吧。
到时候她的心,也就死了。
实在睡不着,她爬起来吞了一片安眠药,这次睡着了。
但许是今晚见到了八年前那伙人,她陷入了梦靥。
梦里她在上课,口袋里的电话一遍遍地响,她清晰地知道那是警局打来的,告诉她霍家破产,追问她她父亲的下落。
她不敢接,仿佛不接,接下来的一切便不会发生。
但手机突然在课堂上出了声音,老师走过来逼着她接电话——
猛地,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长发都湿哒哒的,耳畔不断响起的手机铃声渐渐把她从噩梦中拉扯出来。
天都亮了,清晨的阳光照得她眯起眼睛,在地上捡起不知何时掉落的手机。
是赵美娟打来的电话。
“接个电话怎么这么久?”赵美娟质问。
霍青栀还带着睡音,“昨晚加班,刚睡醒。”
“后天明阳的忌日,这次你必须来。”赵美娟语气不容置疑。
但霍青栀还是同往常一样,“我到时候看情况。”
赵美娟当即反驳,“不行,必须来,今年明阳所有的好兄弟都会过来。”
其实往年,林靳严他们也会去。
今年林靳严的婚礼才办不久,他昨晚就是组织那群人一块儿去看苏明阳,所以今年来的人格外多。
这种情况下,霍青栀就是苏家的脸面,让别人知道苏明阳虽然死了可苏家没绝。
“我尽量。”霍青栀仍旧没有直接答应。
她挂了电话,那端赵美娟不知又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这会儿她像从冷水里捞出来的,衣服都湿哒哒的,起身到浴室洗了个澡,下楼的时候才看到舒执聿昨晚走得急,外套就丢在沙发上没带走。
玄关处他的鞋子七零八落,可见走的时候多么着急。
霍青栀站在那儿愣了一会儿,找了个箱子,把舒执聿的东西全部收起来了。
应该离着他订婚也不远了,哪天再过来顺路带走,她这儿不想留他任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