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贵:三爷野性难驯——风吹小白菜【完结外】
时间:2024-06-18 14:43:31

  她十分受伤难过,哑声道:“你竟然认为,我嫁给你,是因为贪图你们家的荣华富贵?”
  “不然?”
  沈绣婉呼吸急促,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傅金城打量她,半晌,忽然道:“你爱我?”鳲
  他的声音那么薄凉。
  沈绣婉从前一直认为,“爱”这个字是温暖仁慈的,可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冰冷不屑的“爱”字,像是在嘲弄爱神的虚伪和弱小。
  见她回避自己的视线,傅金城吸了一口烟,靠在门框上笑:“从前她也说爱我,可是和她的事业比t起来,我不值一提。沈绣婉,你瞧,人活在世上,无论对别人怎样花言巧语海誓山盟,最爱的还是自己。”
  见她白着脸不说话,傅金城一手夹着烟,一手握住她的手臂,在她面前倾下身去,认真地凝视她的眼睛。
  沈绣婉不自在地垂下眼帘。
  傅金城的目光落向她鼻梁上的那粒朱砂小痣。
  在他眼里,沈绣婉是个不解风情的南方少女,唯有这一粒小痣,给她添了几分妩媚性感,令她稍微像是一个女人。鳲
  他缱绻地吻了吻她的那粒小痣,指间夹着烟,笑道:“她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你和她比起来,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沈绣婉小姑娘,请你不要爱我,否则将来散场的时候,你会很痛苦。”
  他笃定这场由长辈包办的婚姻,将来会有散场的那天。
  沈绣婉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金城……”
  楼梯口突然传来撒娇的声音。
  是司晓棠找了过来。
  她噘着嘴,显然不喜看见傅金城和沈绣婉靠得这么近。鳲
  傅金城深深看了眼沈绣婉,才走向司晓棠:“怎么上来了?”
  “你不是说陪我去看电影吗?我等得着急就上来了。你怎么又在抽烟,不是说好以后都不抽了吗?”
  “抱歉。”
  司晓棠挽住傅金城的手臂,回头瞟了眼沈绣婉,放低声音道:“你不是说不喜欢三少奶奶吗?为什么和她靠得那么近?”
  “你吃醋了?”
  “你——你这人好坏呀!”
  两人下了楼,声音渐行渐远。鳲
  沈绣婉慢慢蹲伏在地。
  她爱上了一个受过情伤、不再相信爱情的男人,他成了一个情场老手,善于在女人面前逢场作戏,而他身为丈夫对她唯一的仁慈,是劝她不要爱上他,是劝她放弃与他的婚姻。
  沈绣婉难过地想,也许她永远捂不热他的心。
  因为他永远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动心。
第三十一章 离婚
  金城这几夜是在外头歇的。醴
  薛琴贞一如既往地喜欢在饭桌上嘲讽她不会笼络丈夫的心,然而今天她却无暇顾及她。
  因为二哥傅锡楼在外面包养女戏子的事情,被薛琴贞发现了。
  沈绣婉原本在睡午觉,突然被砸东西的声音吵醒。
  她坐起身,听见薛琴贞尖细的嗓音从长廊另一头传来:“好好好,傅锡楼,我竟然不知道你背着我在外面捧戏子!多久了,你老实跟我说,你和她好了多久了?!”
  “琴贞,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要不是棋舒撞见你带她去宾馆睡觉,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我说怎么你这一年来总从柜子里拿钱,原来是为了养那个不要脸的骚狐狸!”
  “你骂谁是骚狐狸?”醴
  “你——你还敢维护她?!”
  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过了片刻,傅锡楼突然大叫:“薛琴贞,你敢打我?!”
  动静很快从楼上闹到了楼下。
  沈绣婉匆匆穿衣梳头,来到大厅的时候,家里的人几乎都到齐了。
  薛琴贞蓬头垢面,伏在太太膝上哭诉:“我发现他在外面养戏子,不过骂了那戏子一句狐狸精,他就恼了!他还打我!”
  “我何时打你了?!”傅锡楼衣衫不整,被傅银红死死拽着,睚眦欲裂地盯着薛琴贞,脸颊上赫然几个巴掌印和指甲挠痕,“分明是你动手打我!”醴
  傅太太抬手撑着额头,显然不大情愿参与这两人的事。
  薛琴贞哭哭啼啼地对她控诉:“我买一件皮货尚且舍不得,想着我们年轻,苦一点没什么,家里的钱都该花在您和爸爸的身上,可恨他包养个戏子就花了一万大洋!可怜您今年过五十大寿,他都没舍得送您一件像样的寿礼!这要是传出去,您的脸面往哪里搁!”
  傅太太坐在沙发上,脸色渐渐难看。
  她捻着佛珠,蹙眉道:“锡楼,你在那戏子身上花了多少钱?”
  傅锡楼嚷嚷:“妈,你别听她瞎说,我在柳儿身上也就花了几百大洋,怎么就上万了?!何况我和柳儿之间清清白白,我不过是偶尔听她唱几支曲儿,怎么就成了包养?!”
  “棋舒亲眼看见你们进了宾馆!”
  “那是柳儿吃醉了酒,我怕她被人算计,才好心送她去宾馆。”傅锡楼挣开傅银红,黑着脸理了理衣衫,“你听风就是雨,动不动就甩我巴掌!柳儿从不会像你这样!泼妇!”醴
  “你骂我泼妇?!”
  傅太太不耐烦:“够了!”
  她甩了甩佛珠,慢条斯理道:“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拌两句嘴也就是了,何至于就要动手?锡楼,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交际,该注意些分寸,别叫有心人误会。”
  傅锡楼气哼哼的,没有接话。
  傅太太又道:“琴贞,你也是,便是锡楼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该对自己的丈夫动手,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薛琴贞拿手帕捂住脸,只一个劲儿地哭。
  “好了好了,今儿我做主,你们两个握手言和,那女戏子的事情,从今往后不许再提。”醴
  傅太太说完这句话,身子也乏了,便起身上楼。
  岑卿如和其他女眷劝着薛琴贞,把她哄进了偏厅。
  女佣打来一盆热水给薛琴贞洗脸,沈绣婉在旁边看着,平日里强势泼辣的二嫂,此刻脸色惨白,大约是气急了,嘴唇还在发抖。
  刚洗完脸,她强忍的泪珠子倏然滚落,一把抓住岑卿如的手:“今儿妈拉偏架,大嫂你都瞧见了?!去年你和大哥吵架,她也是这般?!”
  见岑卿如没说话,薛琴贞突然怪笑一声:“我倒是忘了,大嫂的娘家那般显赫,父亲又才升了军署总长,妈是不敢拉偏架的。可我就不一样了,再孝敬又如何,到底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跟儿子比起来,终究是个外人!”
  岑卿如抽回手:“你冷静冷静吧。”
  “我要如何冷静?!”薛琴贞双眼通红,突然瞪了眼沈绣婉,“我娘家虽然不比你娘家显赫,可也是有人撑腰的,不像某些人……他傅锡楼在外面偷吃,我就敢收拾东西回娘家!便是离婚,我也是敢的!离了他,难道我还活不下去了我?!”醴
  她是个行动派。
  说完这番话,不顾女眷们的劝阻,风风火火地回楼上收拾行李了。
  傅锡楼没料到她敢跟自己离婚,一时间房里又是一阵噼里哐当。
  是夜。
  沈绣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二嫂的嘴巴是坏了点,可她敢提出离婚,这一点沈绣婉十分佩服。
  她忽然坐起身,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又拿起一份报纸。醴
  报纸上刊登了两则告示:
  “王德发李莹协议离婚启事”、“赵单衡江媛媛协议离婚启事”。
  离婚……
  沈绣婉用指腹轻轻摩挲这两个字。
  现在时代果然不同了,报纸上的离婚启事越来越多,她听说许多离婚甚至都是由女方提出来的。
  离婚……
  沈绣婉想着这个词,若有所思地重新躺进了被子里。醴
  次日。
  梅香突然匆匆进来:“三少奶奶,你家里出事了!”
  沈绣婉正在小客厅吃早饭,茫然道:“什么?”
  “刚刚太太收到南方传来的电报,说是你爷爷昨儿晚上走了!”
  沈绣婉夹着一筷子年糕。
  她怔怔的,做梦似的。
  那略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颊上,仍然透着孩子似的懵懂。醴
  半晌,她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你爷爷昨儿晚上走了……”梅香面露不忍,转身替她收拾行李,“太太叫你和三爷一起回趟老家,给老爷子磕头送终。”
  筷子上的年糕掉在地上。
  沈绣婉仍旧是茫然的神情,热泪却先一步涌出眼眶,簌簌往下滚。
  她前几日还在想,爷爷牙口不好,就爱吃软软糯糯的年糕,不知道今年家里的年糕,他会去哪家铺子打。
  可他怎么就……
  梅香很快收拾好行李,带着沈绣婉下楼。醴
  沈绣婉扶着楼梯扶手,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踩在失重的棉花上,满脑子都是三年前爷爷送她上火车的样子。
  他慈祥道:“我们婉丫头要去大地方了,你到了燕京以后,记得多出去走走,好好见见世面。将来爷爷去找你玩,你领着爷爷去瞧瞧长城是什么模样,爷爷只在烟盒子上见过哩。”
  临上车了,他把从车站外面买来的一兜橘子塞给她,叮嘱她路上吃,她心里面却嫌弃那兜橘子拎在手里又重又麻烦。
  火车渐渐开走,十六岁的沈绣婉透过车窗,看见爷爷还在挥手。
  那年的她太过年幼,一心奔赴婚姻和爱情,却不知道火车轰隆隆地往前开,抛下的何止是家乡,也是爷爷的最后一面。
  这三年间,也不是没想过接爷爷来燕京玩。
  只是总觉得岁月漫长,一年又推一年,始终没有付诸行动。醴
  可是岁月没有等爷爷,它残忍的把他留在了过去,就像三年前奔赴燕京的那列火车,把他永远留在了t站台上。
第三十二章 姐夫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可怜见的,”傅太太握住沈绣婉的小手,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我已经打发人去买最近一班的火车票了,也派人通知了金城,待会儿你直接去火车站跟他汇合。”神
  沈绣婉低着头,脑子嗡嗡作响,没怎么听清楚她的话。
  傅太太又见她穿着件半旧的翻领呢子大衣,蹙眉道:“好容易回一趟家,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亲家要以为我们家亏待你了。灵芝,你去把三少奶奶衣橱里的那件白狐狸毛大衣拿过来。”
  傅太太又取出一叠钱塞到沈绣婉手里:“这是五百块钱,你拿回去给你妈补贴家用,算是我们家对你们家的一点心意。原想买些特产让你捎带回去,可惜时间太紧,来不及。”
  她本想派两个见过世面的老妈子陪沈绣婉回娘家,可沈绣婉拉着梅香的手不放,便只好由着梅香陪她回一趟南方。
  哪知主仆俩到了车站,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傅金城。
  临到火车要开了,梅香不敢沈绣婉的脸色,讪讪道:“许是有什么事情把三爷绊住了,少奶奶,咱们先上车吧?兴许他随后就到。”
  沈绣婉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绞着双手,道不清心中滋味。神
  她最后看了一眼车站大门,默默地点了点头。
  踏上火车的那一刻,她心底悄然生出一股冲动。
  她再也不想回燕京了。
  她再也不想看见金城!
  火车开得很慢,到第二天早上才抵达姑苏。
  沈绣婉没料到来接她的人是沈耀祖。
  妈妈身体不好,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姨娘倒是生了一儿一女,沈耀祖便是姨娘所出,比她略小一岁,父亲给姨娘在外面单独置办了宅子铺面,两家鲜少来往,她和沈耀祖也并不熟悉。神
  沈绣婉猜测大约是父亲为爷爷的死悲伤难过,无暇顾及自己,所以才派沈耀祖来接她,毕竟他已经十八岁,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
  人总是这样,纵使两家亲戚平时不来往,可是当家族里的长辈逝世的时候,他们看起来就会格外团结。
  沈耀祖不是坐黄包车过来的,他特意租了一辆阔气的汽车。
  他帮着梅香把行李搬进汽车里面,又探头探脑左右张望:“姐,姐夫没跟你一起回来?”
  沈绣婉看着他期待的目光,才知道原来他是冲着金城来的。
  想必这辆小汽车,也是为了金城租的。
  姨娘一直想让金城替沈耀祖在总统府里谋个差事。神
  沈耀祖挠挠头:“爸爸说你每次给家里寄信,都说跟姐夫感情很好,怎么爷爷走了,他都不陪你回家的?”
  沈绣婉像是喉咙里塞了棉花,回答不上来。
  梅香察言观色,立刻骄傲地抬起下巴,伶俐道:“三爷被衙门里的事情绊住了,乃是顶顶要紧的国家大事,所以才不能陪三少奶奶回家。我们家太太发了话,亲家若有什么短缺,只管给燕京发电报,我们傅家自会办妥!”
  沈耀祖将信将疑,只得发动汽车。
  沈家祖宅坐落在城南的老巷子里。
  汽车开不进去,就停在了巷子口。
  沈绣婉刚下车,一大批亲戚朋友就迎了上来,纷纷叫嚷着要瞧瞧燕京来的新姑爷。神
  爸爸沈仲云披麻戴孝地蹲在石桥上,一边抽旱烟,一边扯着嗓子跟那些亲戚炫耀傅家是怎样的显赫,女婿傅金城又是怎样的青年才俊前程锦绣,扬言自己女儿能嫁给傅金城,那是祖坟冒青烟。
  沈耀祖推开人群,嚷嚷道:“我姐夫没来,你们别吵了,都让开!”
  听见傅金城没来,人群陡然一静。
  一些不怀好意的亲戚对视几眼,望向沈仲云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嘲讽。
  一位拄着拐杖的大爷叹息道:“齐大非偶,当初婉丫头成亲的时候,他都不曾亲自来咱们沈家接亲,如今老爷子送丧,他也不来磕个头,可见是没把咱们沈家放在眼里呀……”
  沈仲云直接黑了脸。
  回到祖宅,沈仲云勉强安抚好亲戚朋友,才把沈绣婉叫到楼上。神
  房间里烧着两盆炭火。
  妈妈何碧青红着眼睛,紧紧握住沈绣婉的手:“好孩子,好孩子……我们家阿婉长高了,比从前白了许多,也更漂亮了……”
  孙姨娘带着妹妹沈雁雁坐在旁边,母女俩的目光就没从沈绣婉那件白狐狸毛大衣上挪开过。
  沈雁雁艳羡道:“姐姐身上这件皮货真好看,得要不少钱吧?是姐夫送你的吗?燕京城是什么样,那里的小姐都穿这样的皮货吗?”
  孙姨娘笑道:“大姐儿,你妹妹没穿过这样好的皮货,你借她穿两天吧?”
  沈仲云摆摆手示意母女俩闭嘴,质问道:“婉丫头,我可是跟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都发了话,要让他们瞧瞧咱们家大姑爷,可是他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你叫我的脸往哪里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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