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贵:三爷野性难驯——风吹小白菜【完结外】
时间:2024-06-18 14:43:31

  是了,金城是这样一个人。
  她刚刚的问题简直可笑。
  像金城这种刚直不阿的官员,怎么可能给她走后门呢?
  已经是凌晨三点。
  沈绣婉靠坐在床上,环顾熟悉的房间,终归是睡不着了。
  隔壁房间。
  傅金城和衣躺下,同样不能入眠。榠
  每每闭上眼,脑海之中都会反复浮现沈绣婉的身影,在燕京的那些长夜里,他们曾比任何人都要亲密旖旎……
  雪停了,窗外寒星数点。
  睡不着。
  傅金城终于认命般睁开眼。
  一夜未眠,本该疲惫的身体却莫名兴奋,丝毫没有睡意和困倦。
  快要天亮了。
  他想起今天会和沈绣婉共进早餐。榠
  他起身冲了个澡,仔细刮过胡须,又打理了一番头发。
  他站在衣橱前,一件件翻看挑选衣裳。
  各种衣物被嫌弃地丢在床上或者地上,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终于搭配出理想的穿搭。
  他站在穿衣镜前,慢条斯理地整了整领带。
  镜子里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意大利订制的天鹅黑暗花纹西服昂贵而又合体,勾勒出宽肩窄腰的体态,精挑细选出来的暗红色绸缎领带添了几分雍容贵气,举手投足间都是斯文矜贵。
  他知道他有一副出众的皮囊。
  当年沈绣婉刚去燕京,在爷爷的书房里看见他时,她的那双杏眼亮的惊人,满满都是对他的惊艳和喜欢。榠
  他一边回想,一边整理袖扣走下楼梯。
  方副官惊呆了。
  他家三爷今儿穿得格外隆重,整的跟要结婚似的。
  他试探道:“三爷,您今儿也没有重要的人要见呀!”
  傅金城冷冷瞥他一眼,抬步走向西图澜娅餐厅。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中式和西式都有。
  沈绣婉坐在桌边,喝完玻璃杯里的最后一口牛奶,道:“金城,你起来了?我已经吃完了,你慢慢吃。多谢你昨夜帮我,我今天还要去警察局指证他们,就先走了。”榠
  傅金城面无表情。
  他的视线落在沈绣婉面前那副空了的碗筷盘碟上。
  他记得从前,沈绣婉总爱等他一起吃饭。
  只要知道他会回家吃饭,无论多晚,哪怕要等到半夜,她也不肯先动筷子,她总要等他回家以后,再开心地吩咐厨房热一热饭菜,和他一起吃。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
  是了,当时他认为每个人都是自由平等的,他不理解为什么沈绣婉非要饿着肚子等他回家吃饭,她又不是奴隶,为什么一定要事事以他为先呢?
  可她却说她不饿。榠
  还说如果是等他,多久她都愿意。
  可是现在,沈绣婉不愿意再等他了。
第119章 在你心里,她其实早已比我更重要
  他望向沈绣婉的眼睛。瀼
  那双杏眼清澈明亮,明明和以前一样,但却又很陌生。
  她注意到他今天用心搭配的穿戴了吗?
  傅金城不确定。
  “金城?”
  见他出神,沈绣婉忍不住出声提醒。
  傅金城回过神:“叫方副官送你。”
  沈绣婉略一思忖,方副官是金城的心腹,凭他这张脸,恐怕在整个大上海都能吃得开,巡捕房的人也会给她行一些方便,减去不必要的麻烦。瀼
  她笑着拿起手提包:“那就多谢你了。”
  傅金城有些怔忡。
  他记得以前的沈绣婉拘谨胆怯,就算笑起来也总是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讨好的卑微感,可是现在她笑容甜美大方,杏眼弯弯亮亮,像是挂在窗弦上的月牙儿。
  原来她笑起来,这样好看吗?
  沈绣婉已经匆匆离开。
  西图澜娅餐厅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
  傅金城闭了闭眼,心底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瀼
  他照着沈绣婉的食单随意吃了些,就上楼去了。
  推开那间房门,沈绣婉在这里住了一夜,她把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枕头被褥也都保持整齐,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落下。
  他记得她一直很爱干净,即使结婚七年,他们在傅公馆的那间卧室也仍然纤尘不染洁净如新。
  他伸手抚摸被褥。
  脑海中,涌出的却是周词白的脸。
  当时他和沈绣婉已经离婚了。
  他把周词白带回了傅公馆,打算请她和家里人坐下来吃顿饭。瀼
  可是母亲和二哥二嫂他们,都不喜欢周词白。
  面对周词白的问候,母亲只是冷着脸道:“劳周小姐百忙之中,抽空登门问候我这老婆子。我身子骨尚还硬朗,想来是还能活十几年的。不知道将来我百年之后,周小姐若是远在国外,是不是也没空参加葬礼呀?”
  母亲头一次不加避讳,说出这样严重的话。
  可想而知,当年周词白究竟给她留下了怎样差劲的印象。
  当时他突然急着外出处理公务,就安排周词白先去他的书房。
  等他回来的时候,周词白已经站在了他和沈绣婉的新房门口。
  她指着房门上的锁:“我听你二嫂说,这是你的卧室,可你为什么要锁起来?”瀼
  他沉默片刻,道:“没什么。”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周词白问。
  他没有回答。
  周词白笑了笑:“因为沈绣婉?你要留着她的东西,方便以后睹物思人?”
  傅金城嗤之以鼻。
  他又不爱沈绣婉,怎么可能会睹物思人?
  他只是……瀼
  他只是不想再看见这间房里的一切。
  这间房是那场旧式婚姻留下来的东西,它不仅困住了沈绣婉也困住了他。
  它根本就是一间囚笼。
  像是为了证明锁住这间房并不是因为沈绣婉,他很快拿来了钥匙。
  房间里一切如旧。
  衣橱里挂着沈绣婉的衣裳,梳妆台t上摆着没用完的水粉胭脂。
  烟灰缸里,甚至还有他扔掉的几根烟蒂。瀼
  冬日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暖洋洋的。
  仿佛下一瞬,那个身穿旗袍的江南少女,就会惊喜的从某个地方跑出来,双眼晶亮而崇拜地唤他金城,痴缠着问他今晚会不会留下来过夜。
  光影里漂浮着尘埃。
  傅金城看见她的梳妆台上,蒙了一层细细的灰尘。
  他恍惚想起,她不会再出现了。
  他们离婚了。
  那一刻,冬阳不再温暖。瀼
  他心底像是落起了细细密密的雨,铅灰色的天空那样阴沉冰冷,明明该是解脱,但他却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金城?金城?”
  周词白连唤了几声。
  傅金城方才回过神:“嗯?”
  周词白歪了歪头:“你刚刚,在想什么?”
  傅金城走到衣橱前,伸手去翻抽屉里的东西:“没什么。”
  他很快翻出一只匣子。瀼
  掀开盒盖,里面藏着一些零碎的东西,有他用旧的钱夹、坏掉的金丝眼镜、折断的领带夹、没油的打火机、捏扁的香烟盒、他们一起从姑苏回来的火车票票根。
  都是些没用的垃圾。
  却因为是他的,所以被她当成宝贝珍藏起来。
  那年的沈绣婉究竟有多爱他呢?
  傅金城也不知道。
  他发现匣子里面多出了一只钻戒。
  他拿起钻戒,想起这是他和沈绣婉的结婚戒指。瀼
  他只在婚礼上戴过一次,之后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而她却戴了整整七年,连睡觉洗澡也舍不得摘下。
  可现在她终于摘下了。
  他不知道她摘钻戒的时候是何种心情,是难过还是释怀?
  他想象不出来。
  卧室静谧,无数细小的尘埃浮动在光影之中,他们挂在墙上的巨幅结婚照也似蒙上了灰尘,以致看不清楚照片里他们的面容和神情。
  等他终于从思绪里回过神的时候,周词白已经不见了。
  他忽然觉得周词白也不是那么重要。瀼
  他甚至没有出门找她的冲动。
  他深深陷进沙发里,安静地看着那只藏满零碎破烂的匣子,掌心死死握着那枚钻戒。
  冬日的阳光从窗弦滑落。
  一寸一寸,直到整间卧室被昏暗的暮色覆盖。
  星星升了起来。
  就在窗外。
  傅金城坐在黑暗里,想起沈绣婉的眼睛和星星很像。瀼
  可他找不到沈绣婉了。
  后来,他约周词白去咖啡店,想要向她道歉。
  周词白把地点改成了教堂。
  他们坐在喷水池旁,看着白鸽一群群飞过蓝天。
  周词白似乎心情还不错,一边喂鸽子一边道:“我订了返回巴黎的航班,就在后天。”
  “你要走了?”
  “嗯。”周词白认真地看向他,“金城,我现在既后悔,又庆幸。我后悔十年前抛弃你,我不在的这十年,你身边终究出现了别的女人,在你心里,她其实早已比我更重要,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到。而我庆幸那个女人是沈绣婉,她很好,她比我更爱你,她也比我更加值得你爱。金城,我输给她了。”瀼
  傅金城沉默。
  他想否定。
  他想说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长辈包办的旧式新娘?
  但此时此刻,庄严的教堂面前,他竟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第120章 跟他离婚,我养你
  周词白仰头望向天空。弞
  今日难得放晴,燕京古城的天空蔚蓝深邃,倒映在女人明艳微翘的凤眼之中,好似一块美丽巨大的冻玉。
  她抬手轻抚脖颈间佩戴的那根蓝宝石钻石项链。
  她遗憾呢喃:“金城,其实你也感觉到了吧?咱们都以为只要重新牵起对方的手,就能回到十年前。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你我都能察觉到彼此心境的不同。金城,‘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你我的那场爱情,原来也是没有第二年春的。”
  白鸽扑朔着翅膀,簌簌掠过教堂的圆形穹顶。
  彩绘玻璃窗上的圣母像,慈悲地俯瞰众生。
  傅金城孤零零坐在喷泉池旁。
  周词白已经离开,那根蓝宝石钻石项链被她留在了原地。弞
  ——金城,等你再次见到沈小姐的时候,请你代我向她致歉。不,还是不要再在她面前提起我吧,想来,她是不愿意再听见我的名字了。
  ——对不起,到头来,还是我毁掉了你们的婚姻。
  周词白的声音犹在耳畔。
  小公馆。
  傅金城睁开眼。
  他摊开手掌,掌心犹如变戏法般出现了一对婚戒。
  重新遇见沈绣婉的那天,他心底淅淅沥沥落了两年的那场冷雨,似乎就此放晴,不可否认,再次看见她的时候,他心里是雀跃欢喜的。弞
  他喜欢沈绣婉?
  喜欢吗?
  尽管内心不愿承认,可他却拗不过身体的本能。
  他原本可以不来上海出任督军的。
  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
  就连不知扔到哪里的结婚戒指,也硬是掘地三尺找了出来。
  他甚至把她留在傅公馆的一切都带来了南方。弞
  种种迹象,都证明了他是抱着与她重逢的心情来的。
  他怎么还能欺骗自己?
  她是爷爷为他包办的旧式新娘,却也是他离开周词白之后,真正为之动心的女人。
  他无法再欺骗自己!
  男人紧紧握住钻戒。
  ……
  另一边,巡捕房。弞
  沈绣婉匆匆赶来的时候,赵强盛、赵强松兄弟俩已经关了一夜。
  巡捕房赵探长亲自接待的沈绣婉。
  落座后,他示意手下给沈绣婉看茶,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杵在她身后的方副官。
  他的态度格外温和亲切:“事情的经过,昨天半夜傅督军已经亲自打电话告知了我们。沈小姐,我们这里,按照司法流程,可以为您提供两个解决方案。”
  沈绣婉端坐在圈椅上:“您请说。”
  “考虑到您和赵家兄弟之间的亲戚关系,这第一个解决方案嘛,是您签下和解书,原谅他们昨夜的行径。”赵探长笑了两声,“当然了,您不愿意的话,可以立刻执行第二个方案——将他们告上法庭,实行拘捕入狱。按照他们的犯罪程度,大约可以判处三到十年的刑期。”
  沈绣婉连想都没想:“我要告他们——”弞
  “姐!”
  一道凄厉的声音,突然从办公室外面传了进来。
  沈雁雁蓬头垢面,狼狈地闯进办公室,红着眼睛尖声道:“强盛不过是一时糊涂犯了点小错,而且他不也没得逞吗?!你何至于就要告他?!他是你妹婿啊!你告了他,他这辈子就毁了啊!将来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向公婆姑姐交代?!”
  她守在巡捕房一夜没睡。
  此刻眼睛里遍布红血丝,看起来狰狞可怖。
  沈绣婉沉声:“沈雁雁,我没连你一起告,已经是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你不要逼我。”
  沈雁雁涕泗横流歇斯底里:“我怎么逼你了?!姐,打小开始,你就样样都比我强!你是大妈生的,我是姨娘生的!你长得好看,每次出去玩,人家都不相信我是你妹妹,所有人都只顾着夸你漂亮!弞
  “爷爷也偏爱你,每次过年给压岁钱,你的都比我多!他甚至连那座绣馆都留给了你!
  “长大了,你嫁的是权贵公子交通部长,我嫁的是普普通通的办事员!还是特意求了姐夫才求来的办事员!
  “就算离婚……就算离了婚,你也有人喜欢,你还有个赚钱的纺织厂!可我呢?!我什么也没有,我连孩子都生不出来!姐,我只有强盛了,你把他告了,我怎么办?!姐,你是要逼死我啊!”
  沈雁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绣婉眼眶泛红,安静地凝视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对沈雁雁感情不多。
  她们关系最好的时候,还是幼年同住在老宅里的那两年。弞
  每逢夏夜繁星点点,她们就会并排躺在后院的竹床上,广玉兰树枝繁叶茂,洁白硕大的花朵在夜色中盛开,弥漫出浅浅的芳香。
  她们牵着手,在蟋蟀声中,慢慢就睡着了。
  后来沈雁雁被孙姨接出去,她们就渐渐疏远了。
  面对沈雁雁的控诉,她沉默地低下头,紧紧握住手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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