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回——步铃吟【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20 23:02:35

  沈星楼噎了一瞬。
  声音更大:“我好好的一个小王爷,这是做了什么孽,被气的,唉,血都止不住了,都怪一个没良心的女人——”
  舒青窈瞪眼:“小王爷!有完没完!”
  他身体微微前倾,抬起下巴,意思很明显。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深呼吸一番,最终还是靠了过去。
  哪知唇瓣相触的瞬间,对方竟猛地分开,将她的轻轻含住。
  她怔住,屈在身前的小臂想要推开,又被他握住手腕,不得动弹。
  有一段日子了……
  沈星楼这样想着,动作渐渐放肆起来。
  舒青窈却不敢掉以轻心,眼看他肩头的血几次和她的衣服轻碰又分开,很快添了一团红,她急中生智,主动吻了他。
  而趁他震惊的瞬间,又脱离他的束缚,几乎是从他怀中弹开,站去了两步远的距离。
  沈星楼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顿时满是失落。
  几分幽怨地看着她。
  “小王爷,您是病人,是伤患,”舒青窈极度无奈,伸出手指,指向他的肩头,“您可以顾顾您自己伤吗?尊敬的小王爷?”
  “你过来,”他直起身体,“我亲够了,你再上药。”
  舒青窈:……
  这人怕不是痛傻了,全然不讲理的。
  思考一阵,舒青窈决定也不管这是不是秘方了,交给云奕完事。
  用丝绢的另一端擦了擦手指,拢好药粉,打算走。
  沈星楼看出她的意图,几分委屈地嘟囔:“你这是不管我了?”
  “管不了一点。”
  “我很好管的。”
  “并不觉得,”她抬起头来,“您不是我治疗的第一个伤患,但提出这样的要求,还锲而不舍的,只有您一个。若身体火气太旺,还是叫云奕去街上的娇香楼寻个女人来比较好。”
  沈星楼蓦然黑了脸。
  “你以为我谁都可以?”
  舒青窈撇了撇唇角。
  她于他来说,应该还属于来历不明。
  来历不明的都可以,那还不是谁都可以?
  收拾好了东西,她直起身整理完衣襟褶皱,欠身一福:“小王爷保重,妾身告退。”
  “你回来!”
  她才不管那么多,直接往前走。
  只是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背后一声异响。
  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回头,见沈星楼跌坐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般匍匐着,伤口触及地面,血流得更快。
  她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回去,帮他清理伤口。
  沈星楼亦疼得厉害,伤口拉扯的疼和额角的疼似乎联系在了一起,一下又一下的钝痛。好不容易缓过两分精神,看到舒青窈拿了药粉准备上药,不顾一切地捏住她的后颈,靠近。
  “我没有谁都可以,我只有你一个,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明白吗?”他的声音明明很近,却又仿佛很远。
  舒青窈的身子僵直了片刻。
  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她知道自己生了张惑人的脸,但也不至于叫一个生得也很惑人的男人放着性命不要,流着血也要来做番表白。
  鼻尖缭绕的血腥越发浓郁,舒青窈实在没耐心听他废话了,单手扶住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果断把药粉摁了上去。
  与之俱来的,是锁骨的一阵剧痛。
  “沈星楼!你咬我!”她眼泪都疼出来了。
  哪里能想到她在专心上药,而他一把扯开她的衣领就这么咬了下去!
  “痛!”她声音颤抖,委屈又生气。
  沈星楼缓缓松了口,在齿痕上落下一吻。
  “我也痛,”他的委屈不比她少,“你不要我了。”
  舒青窈眼泪花花的:“你是不是这次伤糊涂了,我总感觉你不是在和我说话,是认错人了吗?你念叨的是谁,我去帮你找来好不好?”
  沈星楼摇头:“就是你。”
  “可我没有不要你啊!”她急得不行。
  说完又觉得不对,赶紧道:“我也没说过要你啊!你咬我做什么!”
  “想咬就咬了,”沈星楼嘴里嘶着声,“你不也是这样?总蛮不讲理。我偶尔一次,你就受不了?”
  舒青窈望着他的眼睛,瞳仁闪动,又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手还摁在他伤口上,她把心一横,加大力气。
  沈星楼本是正捏着她的胳膊借力,被她一摁,手里的力道不由得也加大。
  二人皆是一痛。
  “你故意的!”
  “你才是!”
  云奕在门外听到动静,着急的推开门。
  一眼就看到地上坐着的沈星楼和舒青窈。
  两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血还星星点点的斑驳在衣裙上、地板上。
  他目瞪口呆。
  好几瞬才想起来问:“怎、怎么回事……”
  舒青窈听到声音,回头。
  她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委屈得要命:“云奕,你家小王爷,他疯了呀!”
第104章 瞒
  云奕傻眼。
  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甚至他都后悔自己推门进来了。
  忽而想起自家主子说过,“她是我的妻”,云奕脑子转得飞快,暗暗点头,道一句:“小王爷您身体不适,还是悠着点,让夫人多顾您一些。”弓着腰退出去,顺带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舒青窈彻底懵住。
  看来不止沈星楼疯,云奕也疯了。
  夫人?她是哪门子夫人?
  灵光一现。
  “小王爷,莫非我长得很像您的夫人?”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万万没想到她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还十分认真,沈星楼深深吸了口气,长叹一声。
  有很多话想说,但眼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所有种种,都化作贪恋的眼神,深深看着她,伸出手用手指轻抚她的脸,又是一叹。
  舒青窈便懂了。
  原来她的确长得像他夫人。
  隐隐感觉哪里不是很对劲,只是一时又无法仔细捕捉。
  沉默地扶起沈星楼,而沈星楼也沉默下来,任由她慢慢给自己上药。
  趁着空当,舒青窈也开始分神。
  这个人,嘴上是讨厌,可暗地里,又时常助她,几次替她解围。当她陷于危险,不由分说地挡在她身前。这些的确可以用她长得像他夫人来解释,可盐渍山楂呢?还有,他又何必告诉她,她是他唯一的一个,仿佛急于撇清什么。
  不过,与其说撇清,更像是剖白。
  “沈清越。”她蓦地脱口而出。
  沈星楼措手不及,满眸惊愕。
  那瞬间,心间如熔岩爆发,猛地炽热,又迅速流淌过万般复杂的情绪。
  想叫她知道,又不想叫她知道。
  可当她真唤出他的名字,他唇角颤动着,呼吸渐促,竟不敢回应。
  “沈清越,是你?”她又问。
  彼此相距不过咫尺,眼眸倒映着影,仿佛都将对方轮廓藏在眼底。
  “我……”他艰难开口,终于说出一个字。
  舒青窈屏住呼吸。
  “我……”
  靠得更近。
  “……我和沈清越在军中有些交情,”他避开她炽热的眼神,“你突然提起他,为何?”
  如同当头被泼了一身冷水,瞬间坠落寒冰中,舒青窈定在那里,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
  直到沈星楼再次扬眸看向她,那双如水般温柔的桃花眸里,尽是诧异。
  “你突然提起他,为何?”同样的话,问了第二次。
  舒青窈垂下眼睑,唇畔浮起一抹讥诮。
  原来如此。
  同在军中,又有些交情,所以她才会生出恍惚。
  什么盐渍山楂,什么保护,都是巧合,是她想得太多。
  那张脸……
  倏然出手捧住沈星楼的脸,不由分说地摩挲他面部边沿。
  若是什么人皮面具,或是什么易容术,始终会有一丝破绽。
  但,她竟然摸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沈星楼一颗心慌乱地飞快跳动,他知道她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也很想告诉她,她的猜想是对的。这样的话在唇舌间转了好几刻,残存的一丝理智又在疯狂劝他:
  ——还不到时候。
  快了,窈窈,再等等我,等我解决完当年旧事,就告诉你一切,带你远走高飞。
  他眸色沉下,冷静地握住她颤抖的,冰凉的指尖。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她嘴上倔强地说着,一双清澈的杏眼却掩饰不住地红了起来。
  不是他,不是他。
  沈星楼心疼得要命,想要牵她的手,她先一刻收回,直起身子,拉开了和他的亲密距离。
  “小王爷,我继续帮您上药。”她淡淡一笑,脆弱又淡漠。
  *
  戌时。
  灿星神情不安地看着白若璃挺直了脊梁往前走,再走两步就上完台阶,台阶上是书阁的大门。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白若璃抿紧唇角。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私心有那么一丝偏向裴言,可又放不下和魏行昭这么多年的感情。如今她已经是魏行昭的女人,就算知道魏行昭在利用她,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只能把这条路好好走下去。
  “你回去吧,”白若璃的声音有气无力,“这里,姑母安排过了,不会有其他人来的。”
  灿星狠狠咬住唇。
  身为奴婢,她能做的很少,可能做的都做了。跟在白若璃身边五年,也算是陪着白若璃长大,见她受这样的委屈,几次提笔,又几次放下,最终只是把笔和砚台狠狠摔去地上,道一句:
  “罢了,木已成舟。”
  她不能看自己的主子受这样的委屈,于是悄悄地写了几个字,托人给魏芷吟带去。
  白家待她们母女不好,但至少魏芷吟是疼白若璃的。
  “小姐,要不咱们还是给苏小姐传信吧?这明明是苏小姐的事,你掺和进去,魏三爷又该大发雷霆了。”灿星不死心地劝。
  早些时候白若璃看到李嬷嬷步履匆匆地朝若兰院走,猜出有事,便支灿星前去打听。灿星回来后,说:“李嬷嬷是过去叫苏小姐到书阁取几本经书,好好读了清心,妖邪自然不扰。”
  白若璃一听便知道哪里不对。
  过了些时候,她又叫灿星去若兰院打听,苏幼青前去书阁取经书的具体时辰。
  “什么时候?”
  “亥时。”
  她闭上眼睛,皱紧眉头。
  整个魏府除了魏行昭,没有第二人喜欢读书。在魏启阁病重期间,魏府前来探病的人来往不绝,魏行昭担心自己的藏书被人顺手牵羊,也就把书阁锁了起来。一直到最近,都没有打开。
  支使苏幼青到书阁拿经书,又是夜深人静的亥时,明摆着魏行昭想在里面得手。
  不由得想起当年,年幼的她亦是如此中了招。不过那时的魏行昭演技极好,跪在她面前又是自扇耳光又是承诺。她少不更事,想着魏行昭在外也是风光霁月的翩翩少年郎,才一头栽了进去。
  这次,她不会再让他得手。
  看着不翼而飞的门锁,白若璃浅弯唇角,颇是自嘲地笑。
  “你回去。”她侧过半边身子,冷声。
  灿星抠紧手指咬唇。
  僵持片刻,只能屈膝退下:“小姐,奴婢在屋里等您。”
第105章 知
  推开双门,屋中并没有任何光亮,但香炉袅袅,异香隐约几分熟悉。
  她又深吸一口。
  “……绮梦香。”冷笑一瞬,寻着香气,走到香炉边坐下了。
  借着窗外透进纸窗的月色,她将书阁这一方看得尤为清楚。宽敞的角落,地上铺好的书,一切的一切,恍然如昨。
  门吱呀一声打开。
  白若璃本是坐着缅怀过去,冷不防听到门声,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距离亥时仍有一个多时辰,魏行昭不是个不守时的人,那前来的,会是谁?
  “白小姐?你在里面?”是裴言的声音。
  白若璃浑身一颤,手握住桌角,狠狠捏紧。
  她不敢回应。
  绮梦香的效力浅薄但绵长,随着积累会越来越疯狂。尽管此刻她理智尚在,但裴言要是过来,她无法保证能够压抑住自己的私心。
  可裴言却全然不知自己此刻也踏入了绮梦香的范围。
  自魏林氏出事后,他和巡察司的兄弟每至入夜,轮番巡逻,谨防妖人再选魏府其他人下手。今日正好是他巡逻到附近,见白若璃的贴身侍婢灿星急急匆匆地走,少不得上去盘问。
  灿星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去拿东西。
  裴言又问白若璃在哪儿,不知是她心虚还是其他,道了个:“书……”又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赶紧告退。
  裴言便猜测白若璃是出了事。
  顺着灿星来时路走,没过多久,就到了书阁。见平日挂锁的书阁今日锁不翼而飞,门又开了条小缝,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猜错。
  这才立刻踏进阁中。
  问询没有回应,裴言仔细感应,亦没有妖人的气息。
  难道是遭袭昏迷了?
  心中一凛,他拿出火折子打开,往前搜索。
  白若璃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在明她在暗,细碎的,靠近的脚步声于她来说,完全是一种折磨。
  一点一点靠近,近在咫尺,鞋尖已显。
  白若璃蓦然起身,几步上前。
  裴言的手先于身,忽就感觉到谁抓住了他的手腕。错神一瞬,温热的触感已经覆上唇舌。
  “裴言哥哥,你不该来的。”白若璃眼神迷离,双臂如蛇般游攀而上,整个人腻入他的怀中。
  半个时辰后。
  绮梦香仍然灼烧,屋中的气氛却渐渐冷却。
  白若璃沉默地穿好衣服,背对着裴言。直到拢好最后一缕青丝,她才侧过小半张脸,道:“你快走吧。”
  裴言的头十分昏沉,虽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又觉得陌生至极,身体不受控制般,将心中隐藏已久的,他认为肮脏的妄念悉数宣泄而出。
  怎么会这样?
  “他待会就要来,你快走吧。”白若璃又道。
  裴言略是抬眸,声音艰涩:“他?行昭?”
  “嗯,是,”白若璃颔首,“若不是他,你以为我为何会在这里?难道是等你吗?”
  放在腿上的手指一根一根蜷起,裴言眉头紧皱,难以置信:“可你方才喊的是我的名字,阿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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