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基建,她带跑了全文炮灰——温暖的河【完结】
时间:2024-06-22 17:16:57

  222系统:【她本来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又遭逢大祸,死了至亲至爱之人,受了许多的磨难和屈辱,早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心气儿,如今也只是因为不放心儿女在硬撑罢了,科学一点来说就是她的心肺功能已经衰竭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药石罔效。】
  赵时悦听完说不上难过,但也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她目光复杂地看了赵妮妮和赵寄奴一眼,又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回,只觉十分无力。
  哎,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赵时悦口渴得很,琢磨着还是先烧些开水,晾凉来喝吧。
  有条件能不喝生水还是不喝的好,这万一要是喝出个肠胃炎来,就系统这莫名其妙的兑换规则,用脚指头也猜得到消炎药绝对是天价!
  上辈子看荒野求生学来的钻木取火也没派上用场,赵婶子她们带有打火镰,由火石、火绒、火钢组成,用起来不比火柴什么的差多少。
  只是那陶罐却不如铁锅容易导热,想要把水烧开了也很需要花些功夫。
  大半罐子的清水刚起了两个气泡的时候,赵时悦一下子收到了4.8点的积分奖励。
  看来已经有人找到了那个假泉眼,取到了水,还喝到肚子里去了。
  赵时悦:【救一个人是1点积分,这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222系统:【准确来说,是帮助一个必死之人脱离必死的绝境是1点积分,如果只是给一个口渴之人一口水喝话,那就视情况而定,积分奖励从0到0.9点不等。】
  行吧,反正都是狗系统说了算,她一个被迫穿书的倒霉鬼又能怎么办。
  也就这么眨眼的一会儿功夫,赵时悦又收到了1.3点的积分奖励,积分余额增加为:6.749
  一下子多了这么些积分,后面陆续肯定还会再有,赵时悦一下子就有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且活得好的底气!
  赵时悦颇为豪横道:【小二,我想吃肉!这个世界的肉用积分咋换?】
  222系统:【你想吃什么肉?先说好,活鸡、活鸭、活猪、活羊之类的就别想了,系统不兑换除了农作物之外的一切生命体。】
  赵时悦已经习惯了系统临时编各种规则和限制的毛病,只无所谓道:【你给我活的鸡鸭猪羊,我还不好处理呢,就算是鲜肉我也不好拿出来,倒是腌肉之类的半斤是多少积分?】
  222系统:【这个世界的盐多贵啊,香料更是奢侈品,腌肉也分是什么样的腌肉,比如世家大族才吃得起的用各种香料腌制的火腿香鹅,你这点积分也就只能换指甲盖大的一点儿,若是普通富裕人家也能吃得上的只用盐腌制的咸肉,你这点积分倒是能换二分之一个麦饼那么大,要换吗?】
  赵时悦:“……”不不,不换了,我就只是个逃难的流民,我吃不起,也不配吃!
  赵时悦耷拉着眼皮:【你这物价定得也太随意了一些,咱们能透明一点,统一一点吗?】
  222系统:【统一是不可能统一的,这有什么不透明的,你把积分当作金银来使就好了,在你所在之处的方圆五十里范围之内,金银能买到的东西,积分也能买到,金银的购买力有多大,积分的购买力也就有多大。】
  赵时悦懂了,换句话说就是,但凡想要兑换的东西超过了方圆五十里的范围,那么就需要用积分来填平各种所谓的附加值。
  总得来说就是,这积分值钱也不值钱,就看你想要兑换的是什么东西。
  赵时悦不接受也只能接受。
  狗系统愿意赊账白给的金手指果然不香,根本就不可能让她随意且轻松地享受到超过自身处境太高的物质和资源。
  赵时悦见水烧开了,丧眉搭眼地将兜里的麦饼全拿了出来,十分舍得地分了赵妮妮他们母子三人一人一个,肉是吃不成了,麦饼总能勉强吃饱吧!
  李青禾拿着麦饼很是惊讶:“恩人,这麦饼……?”
  赵时悦早就想好了借口,不等她问出口,便直接打断道:“我用水源的位置跟一个叫张宏宾的人换的。”
  李青禾果然没再多问,反倒自顾自地替赵时悦找补道:“哦,原来是阖县南街张记食肆的少东家啊,县城消息流通,物资丰富,他们离开前干粮食物想必是准备充足了的,这般暄软的麦饼,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蒸出来的。”
  赵时悦无所谓李青禾信还是不信,只暗自吐槽道:今天这麦饼确实比昨天的软和了许多,麦麸也少了不少,系统出品的东西,价格不稳定就算了,质量还不稳定!
  却不知在几十米远处,有人正吊儿郎当地翘腿骑在树杈上,桃花眼里兴味盎然,自言自语道:“从无到有……,那衣兜里难不成还揣着一只百宝袋?奇妙,真是奇妙!”
第七章
  赵时悦不知道系统出品的麦饼是不是有什么她没发现的隐藏功能,譬如枯木回春之类的奇效。
  李青禾只吃了半个,原本气色萎靡之人,竟又站了起来,那委婉催促着赵时悦快些赶路的劲头,衬得赵时悦好像才是身体有恙的那一个。
  “快了,过了那片松树林就能看见平漳堡了,妮妮和寄奴这一辈子还长,往后的路得自己走了,阿娘、阿娘就到平漳堡,只能到平漳堡了,你们爹爹他还在家里等着我呢,不能让他等久了,……盛郎一个人,我舍不得。”
  李青禾絮絮叨叨地疾步赶路,那交代后事一般的话虽说得含含糊糊,却也叫赵时悦听得十分心惊。
  她有些害怕,大约是害怕即将面对一个不算陌生的生命就要逝去,也害怕有两个沉重的负担大概率会彻底地砸到她的手里。
  赵寄奴年纪小,懵懵懂懂,还不明白何谓生死,赵妮妮却哆嗦着唇,偷偷抹了好几回眼泪。
  赵时悦再一次求饶道:【系统,我真的回不去了吗?不就是让个座嘛,只要能让我回去,我跪着给那个大妈当凳子都成!】
  222系统只短暂地同情了这小破孩不到半秒钟,冷酷无情道:【是的,你再也回不去了,人家大妈也不缺你这么个一身反骨的凳子。】
  过了松树林确实就能看见平漳堡,不算高大的关隘底下放了拒马栏,拦下的却是成千上万名逃难的百姓。
  赵时悦她们眼看着就要赶上大部队了。
  只是还不等她们走近,就瞧见前面的人群像墙倒似的,突然一窝蜂地往后跑,还有人惊慌大喊道:“官兵,杀人啦!”
  “官兵杀人啦,快跑啊!”
  “救命啊!军爷饶命啊!”
  这一声声呼喊就好似催命符一样,迅速抽干了李青禾的生机,只傻傻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看着就要被胡乱逃窜的人群给撞上了。
  赵时悦背着背篓,凭借着高大的个子,稳稳地将没头苍蝇似的人群给暂时挡住。
  再一把将赵寄奴夹在胳膊底下,拖着李青禾迅速往旁边长满松树的矮坡上躲,又抬脚轻轻推着赵妮妮向上爬,高声催促道:“小丫头!快爬上去,在上面拉着点你娘!”
  赵妮妮手脚灵活地爬了上去,一只手拽住松枝,一只手拉住她娘的手,流着泪故作坚强道:“娘,你别害怕,爹爹不在了,还有妮妮保护你,妮妮拉你上来。”
  李青禾已经站立不住,赵时悦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托举着她的大腿根儿,用力将人给推了上去。
  人潮如洪水,赵时悦她们借着松树和矮坡的庇护,神情茫然地飘荡在其中。
  等到动荡慢慢平息,赵时悦才对着已经无力躺倒在地上的李青禾道:“我去找人打听打听消息,问问刚才是什么情况。”
  李青禾却微微摇头道:“不、不必去找,有人来找我们了。”
  赵时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瞧见三四十米远处,之前走得不见人影的赵氏族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赵氏主支子嗣不丰,旁支倒是枝繁叶茂。
  在李青禾的丈夫的高祖父那一辈时,两支族人曾闹过仇怨,还因此分了宗,连累得子孙后代的关系也十分淡漠,到了赵伯盛当家时,两边也不过是面子上稍微客气了一些罢了。
  过来找李青禾她们寒暄的是赵氏旁支族长赵成林,其为人还算有几分明事理,倒不似赵秦氏那般惹人厌恶。
  大约是有求与人的缘故,赵成林身边只跟着自己的长子赵延宗,其他赵氏族人都在十来米远处停下,尤其不能让赵秦氏这种胡搅蛮缠的恶妇过来得罪人!
  人到了抉择生死的时候,便少了那些多余的客套。
  赵成林也不等李青禾她们询问,直言道:“我们来得早一些,原本以为能在午时之前过平漳堡,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彭城,却没想到会被驻扎在平漳堡的并州官军给拦住。”
  “兵爷们说是奉并州刺史之命,要严查难民里是否有逆王慕容珫派来的细作,若想要过平漳堡,进入并州,就必须得是同族作保,或是五户联保才行,除此之外,每人还必须得缴纳一百文钱的借路费。”
  “多数人都给不起,便相互怂恿着打算硬闯,只是没想到并州官军杀起人来,也是不眨眼的,冲在最前面的百姓,有不少都被射杀砍死了。”
  幸亏赵成林性子谨慎,强压着没让族人挤到前面去,才能险险保下命来。
  李青禾猜到了赵成林的打算,却也不搭话,只面色平静地等着。
  赵成林此时也顾不得长辈尊严,语气商量道:“盛郎媳妇儿,我也不跟你说同族同乡这种虚头巴脑的话,只是你母子三人若想要过平漳堡,也需要族人作保不是,赵氏旁支老老小小加在一起共有一百五十六人,我们自个凑了有六贯钱左右,你、你看……?”
  意思是想让李青禾帮着将剩下的将近十贯钱给出了。
  李青禾其实并未觉得生气,可胸口却是钻心的疼。
  她忍着一身的冷汗,并未表现分毫,只反问道:“伯父,我琢磨着若是在这么多出不起借路费的难民里,随便找五户人家联保,估计也花不着十贯钱吧。您也说了,如今就剩下我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了,这钱啊,当然是能省就省才好。”
  赵成林被堵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赵延宗却适时插嘴道:“弟妹,过了平漳堡,还有不远的距离才到彭城呢,你身子弱,可千万要保重。”
  赵成林回过神来,也劝道:“盛郎媳妇儿,你也别嘴硬了,伯父今日在此立誓,只要你帮了族人这一回,往后其他人伯父管不着,但伯父以及伯父的儿孙定会看顾好妮妮和寄奴长大的!”
  李青禾眼里迸发出一丝倔强,直勾勾地看着赵成林道:“伯父,钱我可以出,我家妮妮和寄奴也用不着谁来看护,他们往后就跟着他们亲姐姐过日子!”
  李青禾紧紧拉住了赵时悦的胳膊,无比肯定道:“我家大妮七八岁的时候走丢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逃难的路上又遇见,当真是老天爷眷顾!您说是吧,伯父?”
  赵成林愣愣地看着赵时悦,赵时悦同样愣愣地看着他。
  赵延宗不确定道:“这位……,这位是女子?”
  赵时悦只犹豫了一瞬,便拉低了毛衣领子,将没有喉结的脖子给敞了出来,也不再刻意沙哑着嗓子,脆生生、清凌凌道:“是的,我是女子。”
  果然,逃难的路上,“假汉子”就是比“真女子”更安全,也更具威慑力。
  随着赵时悦性别的暴露,赵成林父子眼中的谨慎和耐性,也随之消散了大半。
  赵时悦见此冷笑着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了折叠/弹/簧/刀,“唰”地一声弹出刀刃,重重插在了旁边的松树干上,又轻描淡写地拔了出来,只留下了个又深又利的窟窿眼。
  赵成林不得不认下了这么个吓人的主支长女,并交代所有族人都不能说漏嘴。
  李青禾却没有将十贯钱直接交出去。
  她当着众人的面,解开了身上的长袍,将腰间紧紧缠绕着的布袋子取了下来,打开给赵时悦看,并仔细交代道:“这、这袋子你收好,所有银钱和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还、还有个羊皮卷,是咱们这一支的族谱,你爹爹当年是给你上了族谱的,取名为、取名为赵时悦,你、你若是不愿叫这个名儿,往后、往后自己改、改了就是。”
  “……”
  赵时悦心想:这可真巧啊,真是该死的巧!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她本来就叫这个名儿啊。
  李青禾话还没说完,嘴角便有一丝丝鲜血溢出,声音也仿佛在慢慢消散。
  她紧紧拉着赵时悦的胳膊,很不甘心,也很是留恋!
  赵时悦眼眶莫名有些湿润,连忙将耳朵凑到了她的唇边,只听她声如蚊蚋道:“背、背篓里有个小木箱,里面是、是寄奴的东西,千、千万不要弄、丢丢了……”
  紧紧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悄然松开,耳边也再没有了微暖气息,依靠在怀里的人闭了眼,仿佛只是睡着了。
  赵时悦抱着这个刚认识不到两日的“亲娘”痛哭流涕,悲泣之声比赵妮妮都大。
  赵成林心下凄然,却又暗自疑惑道:难不成这小女子真的是盛郎家走丢了的大妮?可大妮不是早夭的么,当初为了她入祖坟一事,族里还闹过一回呢。
第八章
  李青禾被葬在了平漳堡外,落阳坡北边的僻静处。
  赵氏族人帮着打了一口简陋的棺材,大家逃难时都带齐了全副家当,柴刀、斧头等工具都不缺,倒也不费什么功夫。
  赵时悦担心李青禾的遗体被林里的野兽或是不怀好意的人给刨了出来,又说要抬一些大青石,垒个坟堆,好压着棺材板。
  赵成林并未反对,让赵延宗带着十几个青壮,又继续帮忙去了。
  赵秦氏之流倒是极不情愿,不过借路费还在赵时悦手里呢,又有族长在旁边看着,即便是再不情愿,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赵时悦带着异父异母的亲弟妹,给才刚刚认下的亲娘磕了头,准备跟着赵氏族人一起出发。
  赵妮妮红肿着双眼,极为不舍。
  赵时悦见此,似承诺般道:“等你再长大一些,等天下再恢复了太平,咱们就来接娘回家。”
  赵妮妮含泪看着她,犹豫了许久,才小小声地试探道:“阿姐?”
  赵时悦瞧着她十分可怜,却又不知该如何宽慰,只应声道:“恩,走吧,把阿弟牵好了,仔细跟上,别走丢了。”
  赵时悦说着,又继续将背篓背在身上。
  赵寄奴被二姐牵着跟在赵时悦旁边,却挣扎着扭头指向李青禾的坟堆,焦急地“咿咿呀呀”个不停,好似是在提醒:阿娘还没跟上呢,等等阿娘!
  赵时悦再也受不了,仰着头狠狠地眨了眨眼,将泪意给憋了回去。
  赵妮妮同样满眼泪花,硬拖着弟弟往前走,强忍着不再回头去看,硬生生地将留恋封存在心底。
  平漳堡是一处险关,两边都是峭壁,方圆百里之类,只此一条道能去往并州。
  之前经历了一场杀戮,如今拒马栏外摆了十多具尸体,看着有些惨不忍睹,又令人心惊担颤。
  官兵们弓箭上弦,但凡有难民未经允许,靠近拒马栏十丈以内,便会被无情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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