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眼眶泛红:“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他说:“我想听你说。”
说着,他拿起放在玫瑰花中的戒指盒,打开,单膝跪地,抬眼看她,无比真挚地说:“季烟,你愿意我加入你未来的生活吗?”
灯光下,是一室的花团锦簇和温暖,还有一个她喜欢了好些年的人。
他不说愿不愿意嫁给他,而是问愿不愿意他加入她的生活。
季烟还能说什么。
眼泪夺眶而出,滑落脸颊,她抿着唇,笑着说:“我愿意。”
王隽把钻戒套进她的手里,起身,笑着抱住她,季烟埋在他的怀里大哭,眼泪就像管不住的水龙头,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王隽丢掉花,去亲她的脸颊,说:“如果知道你会这样哭,我一定再拖延几天。”
季烟说:“你干嘛在我喝酒的时候弄这个惊喜,而且今天又是我最紧张的时候,你就是故意的。”
“好,我是故意的。”
他一说这话,她又忍不住哭了。
王隽说:“好了,待会哭花了眼,回去他们该给我兴师问罪了。”
季烟这才忍住,但还是抽抽噎噎的:“你就是活该。”
“好,”他格外附和她,“是我活该,以后你就要和这个活该的人一起生活了,还麻烦你多担待点。”
季烟又是哭又是笑:“你还说,你别说了,不然待会我就哭着回去,跟叔叔阿姨说你欺负我,让你跪一晚上地板。”
王隽笑出声,到底是没再说了,只是抱紧她。
平复了一会心情,十分钟后,季烟用热水敷了会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终于不再像刚才那么红了,她打开盥洗室的门。
王隽就在门外等着,看她出来,见她好了一会,无端松了口气,说:“回去了?”
她看着一客厅的花:“它们怎么办?”
“明天会有人来打扫,不用担心。”
季烟和他离开公寓。
回去路上,坐在车里,她歪头靠在他肩膀上,手则是摸着左手中指上的钻戒。
这次的比之前来的更为正式些。
她以为那次在车上他给他戴上钻戒已经算是求婚了,没想到,他还是特意准备了一次。
车子开到胡同口,两人下车,踏着夜色回到家,易婉茹和王崇年还没休息,坐在客厅看着电视,看到两人回来了,易婉茹说:“走了这么久,脚酸不酸?”
她是看着季烟问的,季烟说:“谢谢阿姨关心,不会,我们就在周围绕了会。”
易婉茹说:“行,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和你叔叔先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季烟说:“好。”
那边易婉茹和王崇年走到楼梯口,季烟看着王隽,再看看被他握住的左手,忽地,她出声喊住易婉茹和王崇年,说:“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等我们回来。”
易婉茹笑了笑,说:“应该的,早点休息。”
他们上楼。
季烟和王隽在楼下站了会,等着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季烟说:“我们也上楼?”
王隽说:“好。”
到了要睡觉的时候,季烟却犯难了,她说:“你确定你要在我房间睡?不回自己的房间?”
王隽掀开被子上来,凑到她面前,说:“是谁刚刚答应要我加入她的生活的?”
说着他牵起她的左手,那里有他刚刚亲自套进去的钻戒。
季烟忍着笑:“那你最好是明天五点起来回自己的房间。”
“不用,我爸妈不在意这个。”
“……”
是在意的事吗?
她说:“你不要面子,我还要,你最好悠着点。”
他倾身过来,两手撑在床上,自上而下地看着她。
光打在他背上,影子落在她身上,她笑着:“想干坏事?”
他低沉着声音问了句:“让吗?”
被子底下,季烟握紧了左手,戒指的冰凉触感很是明显,她想到刚才他的求婚,点了点头,说:“你动作轻点。”
话落,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他的气息很沉,同时也有些紧迫,她和他亲了一会,避开他的亲密,笑他:“看你着急的样,就不能慢点?”
他握住她的左手,大方承认:“不能,至少今晚不能。”
她心里开心极了,也不和他计较,只是在他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不忘提醒他:“想我多留几天,你就给我留点面子。”
他慢幽幽来了一句:“正好我不是很想留,动静是不是可以大一些?”
“……”
闹了一会,就要进入正题,季烟还想说点什么,他手指放在她的唇上,说:“我知道,我有分寸。”
她握住他的手,不是很相信他:“你最好是。”
长夜漫漫,不知几何。
屋里的声音一会响一会停,陪伴他们左右的,是从窗子里漫进来洒了一地的月光。
第79章
次日清晨,季烟醒来,环顾了一遍屋子,缓神了好一会,她才逐渐适应过来这是在王隽父母的家里。
盯着窗户的位置看了一会,她转过脸,映入眼帘的是王隽的睡脸。
就算是睡着了,他还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俨然严谨,俨然不好接近。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顿在半空中,照着他的脸颊临摹着。轮廓、嘴唇、鼻梁,再往上是眼睛,她的手停在他眼角的位置,定定地看了半晌,她倾身凑上前,认真地辨认了好一会,这才确定他左眼眼尾有颗淡淡的痣。
认识这么久了,也睡了不知多少次了,明明她对他的身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个地方不一样。
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她挪了挪身体,朝他靠得更近些,手肘撑在被子上,手托着下巴,垂眸去仔细瞧他的眼睛。
还真的是有颗痣,颜色很淡,藏在眼尾,不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
难怪她之前没发现。
她突然想亲亲他。
这个念头来得不由自主,她直觉是早上精力过剩的原因。
正迷迷糊糊想着。
就在这时,王隽突然睁开眼。
她手停滞在半空中,眨眨眼睛,一时懵住。
王隽看了她会 ,握住她的手,揉了揉,问:“这么早醒?”
两人昨晚闹得晚,接近两点,还是她强硬让他停下,他才作罢,那会他甚是不情愿,哪怕是她背对着他,他的手仍是不放过她,一直在她的身上点火。
当时她拍掉他的手,给出的理由是累了,这会才六点不到,她就醒了。
显然是跟累沾不上边。
她确实也不累,不然刚刚怎么会有想亲他的念头。
季烟甚是心虚,身体一边往后撤,一边顾左右而言他:“啊,应该是换了地方睡觉,认床,才醒得这么早。”
王隽伸手,揽住她的腰,不让她往后退,季烟一个没注意,随着他轻轻的一拽,她跌在他身上。
“我看你说话力气很足。”他看着她的眼睛,淡淡说了一句。
“才没有,”季烟装模做样地打了个哈欠,手抵在他的胸腔上借力起身,“我很……”
话还没说完,一个向前倾,王隽微微用力将她往下一压,她再次倒在他身上,适才抵在他胸腔处的手惯性往前一滑,她的虎口卡住他的脖子。
场面一下子变成了,她伏在他身上,右手掐住他的脖子。
许是刚醒,王隽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加上他刻意压低,莫名多了几分蛊惑。
他意味深长地说:“谋杀亲夫?”
季烟怔住好一会,在他含笑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逗趣,她手指收紧,握住他的脖子,仿佛捏紧了他的命脉,她笑笑的:“那你愿意把你这条命给我吗?”
他抬起手,似有若无地滑过她的手背,季烟心里泛过一阵麻麻的痒意,她忍住,认真地盯着他,嗯了声。
王隽定无声看了她许久,忽地,他一个用力,一阵天旋地转,在一声轻轻的惊呼声中,两人换了个位置。
这次,是他在上,她在下。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就是这么一个姿势。
可这会是白天,一切无处遁形,不像夜晚,有月色遮掩。
季烟心跳得实在厉害,声音也有点抖:“你要干吗?”
他唇角微弯,低头附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很直白,直白到季烟瞬间红了脸,在他面前,她那些亲吻的想法压根不够看。
她不知道怎么回他,索性说:“你怎么那么粗俗。”
他不假思索地反问:“你不享受吗?”
“……”
他就不能偶尔让她一下?
怎么每次都要拿捏她。
季烟不自在地说:“不早了,你赶紧回你房间。”
他不为所动,语声幽幽:“刚才是谁要我的命?”
“我现在又不想要了,”她手放在他胸前,推他,“赶紧回你房间,别让叔叔阿姨看到了你昨晚是在我这边睡的。”
“不要紧,”他说,“他们能理解。”
他们理解是一回事,她要面子又是一回事。
两人穿的衣服偏薄,他的身体挨着她,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服不断传到她身上,季烟感受到了,瞪大眼看着他:“你……”
他不耻下问:“我怎么了?”
故意的,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季烟红着脸,躲着他,他却挨她越紧,季烟躲了好一会,知道他不会放过她了,指着清亮的窗户,说:“大白天,不要脸。”
他低下头,凑在她颈边,亲了一口,她瞬间吸气,他很满意她的反应,摸住她的耳朵亲昵,她抓住他的手,好商好量,“我们先起来?”
他低声诱惑她,在她耳旁亲昵着:“我们中午再起来也没事。”
他的鼻息扑到她耳朵上,惹得她阵阵瑟缩,季烟躲着,王隽追着,到了最后,她快哭了,就差举白旗投降:“我有事。”
他慢条斯理的:“我们白天没什么安排。”
言下之意就是你没有事。
季烟很后悔,“我临时又有安排了不行?”
他微笑着,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行。”
他的目光淡淡中带着笑意,是很迷惑人的。
季烟和他对视了一会,最后一根防线终于崩塌,继而一溃千里。
至于什么面子,全然被她抛却身后,无暇再顾及。
他笑着过来握住她的手,她笑着别了他一眼。
-
再次醒来,已是中午时分。
不同夜里一地的冷寂月光,此时此刻,房间落满了晌午的太阳,明亮而温暖。
初看刺眼,季烟抬手用手背捂住眼睛躲避光亮,等了一会,适应得差不多了,她把手拿开。
忽然想到什么,她坐起身,同时往旁侧一看,原本该是王隽睡觉的位置,空无一人。
她再看向偌大的房间,安静得出奇。
???
他玩完她,然后就这么跑了?
一想到都这么晚了,她第一次上人家里,就睡到这么晚,说是日上三竿也不为过。
待会下楼,他父母该怎么看她。
想到这,季烟直犯愁。
意志应该更为坚定些的,怎么能沉浸在他的美色和快乐之中呢?
这一刻,季烟想到了那句广为流传的话——
从此君王不早朝。
说的不正是当下的场景吗?
美色当前,昏君也得当不是?
她抓了抓头发,掀开被子下床,刚穿上拖鞋,房门从外面推进来。
王隽一身白衣黑裤,无比清俊,朝她走过来。
想到他没叫她起来,季烟有些生气,王隽走到跟前了,她没理他,人坐在床边沿,脸朝床头的墙壁看。
王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说:“怎么了?”
他还有脸问。
季烟皱眉质问他:“你起来为什么不叫我?”
他不由笑了,笑声略略的,“难得放假,多睡一会不好?”
她怀疑他在逗她,“这是在你父母家,又不是在我们自己的家里,能一样吗?”
“哦?”他低下头,说,“我们自己的家?”
就知道他重点会是这一句,她说:“怎么,你嫌弃?还是不想和我有一个家?”
“我求之不得。”他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
不得不说转移注意力,他是有一手的。
她心里那点郁闷在他的闲扯中,云消云散。
季烟不想和他胡扯了,直接问:“叔叔阿姨有问我怎么还没起来吗?”
王隽点点头:“问了。”
“你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