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恭喜您。”
“我不喜欢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给你,孟知微,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二逼。”
孟知微不知道应该怎么回他,举着手机走回厨房继续搅着锅,想了想才说:“没有。”
“你跟那个送快递的说了那天9点到11点我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你也害怕是吗,你所谓的无坚不摧的爱情,你也没那么大的信心。”
“不是,我是觉得没必要说,说了善哥也不会在意。”
“那是你不了解男人,孟知微,你可以试试。”林年觉得自己跟小孩子一样说着负气地蠢话,可又有种自己得不到大家都不要好过的愤怒:“真的,说不准咱俩还有别的可能,艺术家联名是不是,我还认识好几个艺术家呢……”
“林年,我敬你是个朋友,也恭喜你结婚,但你打过来是要说这些,那我觉得没必要多说了。”
“那为什么我亲了你,你还跟我合作,你如果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还要接我的电话。”
“一码归一码,我觉得我们可以有很好的资源交换优势,林总,仅此而已。”
“孟知微,你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怪物,”林年突然大笑起来:“除了对你有利的事情,你心里还有什么……”
孟知微直接挂了电话,她承认自己对于林年有些绝情,但是她本来也不喜欢林年,那天林年莫名其妙亲她已经触及到她的底线了,生意归生意,她可以跟作为林总的林年谈合作,一起吃饭,但作为富二代的林年从小被娇生惯养是感情动物,那些没有结果的话说多了是浪费两个人的时间。
她承认那晚故意勾引何嘉善有一部分那个吻的原因,生米煮成熟饭才能规避风险,她不说不代表她心虚,只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自我开解了几句就继续开心的熬着锅里的皮冻,等何嘉善回来的时候,好几个大菜都已经上桌了。
“怎么这么慢?”
“给你买了北面的老婆饼。”
“他们家开门了?”
“嗯。”
“善哥,你怎么知道的?”
“你喜欢吃,之前加了那家微信。”
爱你的人总是能有千万种方法给你喜欢的东西,孟知微小跑着冲到何嘉善面前吻住他的唇笑着说奖励,招呼着何嘉善去找九哥,自己则继续忙着收拾何嘉善买来的菜。
三人围坐在一起的时候,孟知微专门开了瓶茅台,要没九哥就没今天的他们,这杯酒应该敬九哥。
喝得七七八八,九哥也有些醉了,说着自己那出车祸死的老婆和女儿眼角都带着泪,拿出手机挑着照片递给孟知微说:“你们俩有点像,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熟悉,丫头,我都怀疑过是不是倩倩走的时候不放心我这个老豆才派你来的。”
孟知微看了眼手机里的女孩,可能那时候也就16岁的样子,上半张脸的眉眼的确跟孟知微很像,但是明显比孟知微好看,特别是脸上带着不谙世事的娇宠感,能看的出来九哥对这个女儿有多上心。
“是因为车祸吗?”
“她妈带着她去上补习班,出租车撞到大货车,都没了。”九哥仰头喝干杯里的酒:“怪我非要去谈什么生意,不然也不会让她俩打车。”
“九哥,世事难料,不怪你。”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小丫头,我认你不仅是你给我送好吃的,更是因为我女儿搭的线,让我吃到‘女儿’做的菜。”
“干爸,开心点,都说了我跟善哥结婚还得您上去致辞呢。”
三人各怀心事的喝着酒,一个没了女儿,一个没了父亲,一个没了母亲。
何嘉善本来低着头没说话,听见孟知微的话也举起酒杯喊了声:“干爸。”
“我老九真是烂命一条还捡了个好女儿,好女婿。”九哥眼角含泪的跟着举起杯子,三个人杯撞在一起就对视大笑起来,孟知微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知亲情的时候了,三人好像冬天雪地里迷路的人偶然遇到了就拥在一起取暖。
许是因为高兴,九哥喝得酩酊大醉,还是何嘉善把他背了回去,等何嘉善回来的时候,孟知微拿着纸笔不知道在写什么,他也没打扰她,转身走进厨房给她切橙子。
端出来的时候,孟知微咬着笔头皱着眉,何嘉善莫名有种回到高中时的感觉,做不出题的孟知微就喜欢咬笔头,两个人长大了可有些习惯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变。
熟悉的场景让何嘉善心里暖了几分,以前还想过两人一辈子是什么样子,虽然兜兜转转却也算圆了年少时的梦了。
他想有个自己的家庭,跟孟知微天长地久的家。
“善哥,发什么呆呢?”
“想起你当年做不出物理题的样子了。”
孟知微被他逗笑,晃晃笔说:“因为我咬笔头吗?”
“有一点。”
“善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
“我复盘了前几个月的事情,发现其实我们现在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自己的工厂,没有自营的品牌就会很被动,比如我们抢单,赶工都得等排期,自主权利太差了。”
“所以你想找家工厂深度合作?”
“不,”孟知微转着笔飞速转着脑子:“我想直接买一个工厂。”
“会不会投入太大了。”
“我刚算了笔帐,初期看是赔,但是时间长看还是赚的,主要是能补我们现在最大的短板。”
“但是一旦我们买了工厂,跟其他工厂的合作可能费用会升高。”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想着可以逐步筛选几家,不能每次都是工厂选我们,真的太被动了,他们不满意我们,我还不满意好几家的质量问题呢,与其被动等不如直接迈出去,但是这件事风险也不小,主要我们刚把钱借给了杜姐,我算了下买工厂至少需要5个月的时间。”
“可以先这么定目标。”
“你同意了?”
“对。”
“行。”
孟知微继续算着自己的帐,何嘉善就拿起一块橙子递到孟知微嘴边喂她,孟知微也没客气,吃了几块忽然开口说:“善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什么?”
“我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是你高三我给你的时候打工吗?”
何嘉善摇摇头说不是。
“那是……”
“我妈忌日,你给我那张支票,陪着我上坟那次,都见了老婆婆了,我就不好再换了。”
孟知微本来听的有点感伤,越想越不对劲,抬手就轻轻锤在何嘉善身上:“你又笑我?!”
“我可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善哥,如果我这几年有过其它绯闻,比如,”孟知微想起林年的电话,没忍住说:“比如有男生偷偷亲我了,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真的?”
“嗯,只要不是我们谈恋爱期间,我觉得没必要计较。”
本来还打算再说几句的孟知微把话又咽了下去,心不在焉的继续算着账。
也不知道是老天听到了孟知微的心声还是她做好事了所以老天想给她个奖励,跟着杜姐还账的时候何老七听到她在找工厂就说起来自己手上有个抵押的工厂在找买家,手续齐全,厂主因为赌博把厂子给抵押掉了,孟知微要是想要他能接受低于市场价40%的价格,但前提是他要入股。
这种黑社会背景的人跟自己入股,孟知微还是有些防备,何老七却表示可以不是他本人入股,而是以他老婆的名义进来,要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的,孟知微记得帮帮他老婆。
倒是没想到何老七还是个痴情种,但这种事情也不是靠嘴上说说,见到人了孟知微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要跟他老婆合伙,商定了个时间就越好下次一起约个饭,钱还完了杜姐脸上也难得有了笑容,拉着孟知微非说要给她买两身衣服。
正当二人在大街上拉锯时,孟知微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是个陌生号码还愣了会,接起来就听到对面标准的普通话:“您好,是何芳芳的姐姐吗?”
“不好意思,您是?”
“我是她的班主任。”
“啊,班主任啊,您好您好,我妹妹怎么了吗?”
“事情比较复杂,”对面的声音压低了几分:“您能过来一趟吗,她说姐姐在广州不能过来,但是这个事肯定得有个大人解决。”
孟知微越听越觉得心慌,联想起前段时间对芳芳电话里语气的猜疑,慌乱地问:“老师,到底怎么回事,您再给我细说下行吗?”
“那个我在医院,您最好尽快赶过来,她,”老师声音都带着抖了:“她好像被那个了。”
第四十七章 丫头,我就是你的底气
孟知微听完脑子里全是法制频道里的故事,吓得话都没听完就说我马上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就点开携程买最近的一班机票,还好3小时后就有一班机,本来想把何嘉善的机票也买了,但显示只有一张了,迅速买了自己的票就跟杜姐交代几句公司的事情打了车就往机场赶。
车到了坐在后座就给何嘉善打过去电话:“喂,善哥。”
“我看到你发的微信了,今天机票没有了,我看明天最早的一趟还有,我把你行李收拾好一起带过去。”
“先不急,我去看看什么情况,晚上再跟你说订票的事情,广州这边也一摊子事,家里不能没人守着。”
“也行,到地方随时跟我电话,不要自己闷着头的解决。”
“知道知道。”
“我查了下那边气温比广州冷的多,你去机场自己买件厚外衣,不要舍不得买那些奢侈品店,该花就花。”
“嗯,知道了。”
“还有。”何嘉善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别说孟知微慌,如果芳芳真的出了事情他何嘉善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去给老何谢罪,孟知微他想说什么,抢在何嘉善之前说:“如果我们稳定了,还是把芳芳接到身边吧。”
“微微,谢谢你。”
“她是我的干妹妹,谢我什么?!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几个明天的安排我得跟负责人说下改时间的事情,善哥,先挂了。”
“好。”
孟知微挂了电话就开始一个一个的回复明天要处理的消息,主要是几个工厂的人本来想请他们吃顿饭,之前都是何嘉善出面做商务的事情,这次她想着夫妻俩一起出面也是表示下她们的诚意。
除了厂子的人,孟知微还约了几个设计师的面试,她们一直做这种成品衣也不是她的初衷。要想真正让公司做大,她必须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这就需要有创新和自己的卖点产品,所以这次度过了危机孟知微也想借着这股东风把微善品牌做起来。
一桩桩事情不停地在微信群里爆着消息,到了机场孟知微都没发现,匆匆冲进机场安检时安检人员还反复确认她是不是只有一个单肩包,孟知微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买外衣了。
下了飞机孟知微冷得都快缩成一团了,正出门想叫车去那个老师说的地方,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就听到对方说自己在地下一层等着孟知微了。
“我没叫车啊。”
“一位何先生叫的车。”
等找到黑色车的事情,司机还递给了孟知微一件棉服。
“那个帅哥给我加了300块让我给你顺路买一件。”
裹着衣服的孟知微已经感动的快哭了,坐在后座就给何嘉善打过去电话:“善哥,我到了。”
“好。”
“那个,你怎么知道我没买衣服的?”
“猜到了。”
“善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你比我厉害,记得到地方千万不要冲动。”
“好。”
“那我先开会了。”
“嗯。”
挂了电话孟知微累的已经说不出话了,还是司机把她喊醒的。
看眼时间已经6点了,揉着眼睛抓着包就往医院跑,冲进老师说的病房时人差点吓得站不稳。
那个快一年没见的小姑娘比上次他们见她长高了些,头发胡乱扎在脑后,穿着病服安静的吊着水,脸上却全是青紫的痕迹。
看着之前那个眼里灵动人小鬼大的女孩子现在根块木头一样呆滞的躺在床上。
孟知微难得有了后悔的时候。
芳芳身边则坐着一位很年轻的女孩子,估摸也就刚大学毕业的样子,孟知微猜测这位就是打电话的老师,朝着老师摆摆手就示意她出来下。
老师大概也猜到了孟知微的身份,站起身出了门。
两人走到逃生梯处说了半天孟知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芳芳之前就因为没有父亲的原因常常被班里的人排挤,孟知微给她寄的衣服又时髦又好看,不知道怎么就被几个不爱读书的女生盯上了,先是抢她的衣服, 后面抢她的钱。
还风言风语的说她姐姐在东莞坐台才会给她寄贵衣服,送她去参加夏令营。
芳芳倒是一直忍着没跟任何人说,这次是带了个校外的男的想对芳芳施暴,芳芳拼死拿了个玻璃瓶砸碎了才救了自己一命。
但是也不知道那几个女生说了什么,送到医院芳芳死活都说是自己摔得跟她们无关。
自己也是刚毕业,这个班是她接手的第一个班,她也被吓到了打电话联系芳芳奶奶怎么都说不明白才会给孟知微打过去电话。
过去自己遭遇的熟悉故事情节再次上演,孟知微冷笑一声就看着老师谢了几句说自己守着芳芳就行,改天再去登门道谢。
送走了老师,孟知微回到芳芳的病房径直走到芳芳身边坐下,本来躺着的人看到孟知微进来人都吓傻了:“姐姐,你怎么会……”
孟知微不想骗她,小孩子正是敏感的时候,她越藏着话芳芳反而越容易多想,坦率地说:“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
“对不起,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芳芳将头闷在被子里,说的话都是瓮声瓮气的哭腔,孟知微望着被子里的女孩暗叹口气,自顾自地说:“芳芳,你觉得姐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厉害的人。”
“还有呢?”
“很好看的人。”
“那如果我告诉你,姐姐当年遇到过很多比你现在还要糟糕的事情,你相信吗?”
芳芳将被子从眼眸处拉下,不解地看着孟知微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看我脸上的胎记,就初高中的那些人,最喜欢的就是欺善怕恶来彰显自己多牛逼,我说的对不对?”
芳芳没说话,孟知微就接着往下说:“我那时候不仅学校的人排挤我,说我丑,有病,有梅毒长脸上会传染,大人也不让孩子跟我玩,路上遇到地痞流氓看到我头发遮着的胎记还会朝地上吐痰说晦气,我继父说我是灾星,拿鞭子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