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这样的有底蕴的豪门,教出的子弟各个贵气绅士,就算是最不着调的古津也有着浑然天成的气质。
古霆更是资深豪门老钱风的佼佼者,一举一动尽显富贵荣华堆砌下的松弛与凛然。
华霓见两人在她要经过的地方,想了想后,干脆从一辆辆停靠的车子中间侧身绕过去。
古津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还正在被自家大哥教训呢,就玩味的唇角勾起。
古霆沉眸:“阿津。”
古津脸上笑意不减,“大哥,你看她是不是很可爱?”
古霆板着脸,“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她现在还是别人的老婆,你不顾及自身的颜面,也要顾及家族的颜面。”
古津拍了拍古霆的肩膀:“大哥,你当年为了个欲擒故纵的女人伤了嫂子的心,舍下身份低微去追嫂子的时候,我也没见你顾及什么家族的颜面,不是么?”
在古霆恼羞成怒要呵斥他的时候,古津见华霓越走越远,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
古霆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古津追上华霓,“你躲什么?”
华霓被迫停下脚步,“你别跟着我了。”
古津睨着她:“看到顾淮之为了甩掉席晚晚大费周章的设下这个局,你心软了?不打算离婚了?”
华霓抿唇。
古津见她沉默,有些慌了,“你真不打算离了?那我怎么办?”
华霓蹙眉:“……你什么怎么办?”
古津捏着她的脸,“你别跟我装傻。”
华霓推开他的手,“我没装傻,因为我好像没说要对你负责。”
古津被她气笑了,可是他自己脑子里过了一遍两人的相处,华霓当真是从没说过要对他负责的话。
顿时连发火的立场都没有了。
古津眼神幽怨的盯看着她,跟看负心女似的。
华霓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
她没走两步,被古津从后面抱住,“你不能因为一个孩子就迟疑自己的判断,你要是觉得一个人没办法养孩子,我给你养,我把他当成亲生的。”
华霓震惊于他已经想到给她养孩子的事情,都忘记把人推开。
直到顾淮之大步流星的走来,拽住古津的衣领,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我的孩子,用得着你来养!”
古津蹭了蹭唇角,挥拳要打上来的时候,被古霆按住,“够了,阿津,我们该回去了。”
古津看了一眼华霓。
华霓也在给他使眼色,让他离开。
古津硬生生咽下这口气,他继续惹怒顾淮之,怕顾淮之回去找华霓的麻烦,她还怀着孕。
回去的车上,华霓跟顾淮之坐在后面,顾淮之一直没说话。
只是中途让司机绕道去取了一个订做的工具箱。
第32章 亲吻他时说爱他
回到别墅,华霓去洗澡前,顾淮之单手撑在阳台上抽烟。
等她洗完澡出来,房间内多了一个工具箱。
顾淮之静静的坐在床边。
他看到她洗完又没有吹头发,去拿了吹风机过来,将她按坐在椅子上,调好了温度揉搓着她的长发。
暖风在她耳边呼呼的吹着,华霓闭上眼睛。
顾淮之倾身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在她睁开眼睛时,吹风机就往她胸口的睡衣上吹。
华霓用手盖在胸口,瞪他,然后起身。
顾淮之笑了笑,按住她的手,“生气了?”
他大掌抚摸着她的脸,“你气什么?该生气的不是我么,嗯?”
华霓深吸一口气:“我不想跟你吵,我要睡了。”
顾淮之深邃眼眸平静的看着她,“华霓,古津说给你养孩子的时候,你心动了吗?”
华霓:“……没有。”
顾淮之不知道是信了没有,他转身拿起旁边放着的工具箱,“你迟疑了。”
华霓坐在床边,抿唇:“顾淮之,你别找事儿。”
顾淮之眸色深深:“你知道,你现在对我的态度有多差吗?”
华霓捏了捏手指,撇开脸:“我说过,我们回不到以前了,你如果跟我这样僵持着,就只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你不爱我了。”顾淮之喃喃着,“早就想要抛弃我了。”
华霓听他这样说,心里也堵得慌。
顾淮之声音很轻,如果不是房间此刻太过安静,华霓都要听不清楚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们以前说要过一辈子,你骗我,要抛弃我,我不想原谅你。”
华霓捏紧了手指,心里的委屈不比他少,“你愿意这样想,那就这样吧。”
她也没打算原谅他的背叛。
顾淮之微微的点了点头,扯下领带,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绑住了她的手。
华霓对上他漆黑的眸子,有些慌乱,“你又要做什么?顾淮之你现在是个商人不是绑架犯,你有毛病啊,给我松开!”
顾淮之看着她挣扎时勒红的手腕,剑眉微微皱起,“我定做的羊皮手·铐没做好。”
如果做好了,就不会弄伤她了。
华霓又急又气,他想的倒是周全!
“我命令你给我松开,顾淮之!”
顾淮之把她推到床上,本来想要让她趴在床上,但是她怀孕了,他顾忌着不能压到她的肚子,就抬手扯下了自己的皮带,把她的双脚也绑起来。
华霓刚才还能踹他,现在被捆的像是个蚯蚓,气急:“顾淮之!你这个混蛋!”
顾淮之长腿跪撑在她身体两侧,他说:“再生气,把你的衣服扒了。”
华霓恨不能咬他,她被绑着,还不能生气?
“顾淮之,我要跟你离婚!”
顾淮之眸色深了深,他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本来是想要狠狠咬下去,让她再也不敢提离婚这两个字,但是他没舍得。
他打开工具箱,拿出耳塞给她戴上。
华霓看到那敞开的工具箱内,电钻、链条、螺丝,卷尺什么都有。
华霓猜到他要做什么,他明明可以找人来做这些事情,却偏生要在她面前亲手打开电钻让她亲眼看着他把东西安装上去,摆明了就是要教训她。
毕竟直接被打和等待被打,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理压力。
在顾淮之拿起电钻的时候,华霓紧紧的盯看着他:“怎么,关了我一次还不够,还想要再来一次是吗?”
面对她的讥讽,顾淮之迟疑了一瞬,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电钻便通上了电。
在嗡鸣的噪音里,华霓的声音被顷刻之间淹没。
“……顾淮之,你有本事就关我一辈子,我当初就不该跟你结婚!”
钻完孔,要打螺丝的顾淮之正好听到她最后这一句话。
他脖颈僵硬的回头去看她,眼尾泛红。
华霓不去看他,“你想困住我,怎么不干脆直接把我的腿打断,连绑架拿条链子锁住我这种事情既然都做了,你怎么不干脆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顾淮之握着手中的螺丝,深沉的眸子垂下来。
他是有很多办法困住华霓,可他不想她恨他。
他想她能跟以前一样爱着他,对他撒娇,在他怀里亲吻他时说爱他。
卧室内没有了电钻声此刻安静极了。
华霓刚才喊的嗓子有些哑:“松开。”
顾淮之撑着腿跪坐在她跟前,问她:“你还会抛下我吗?”
第33章 你能潜规则我吗
华霓原本只要哄他两句,就能稳住他发疯的情绪,可华霓没有,她说:“会。”
她抿唇,问向顾淮之,“所以呢,你是打算继续把我捆着,还是准备打断我的腿?”
顾淮之漆黑的眸色宛如是化不开的浓墨:“你不准离开我身边。”
华霓:“那你干脆杀了我,死人肯定是没办法离开你。”
顾淮之冷沉的面庞宛若是隆冬腊月冻裂的冰面,伤心透顶的模样,“你就那么烦我,那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
华霓深吸一口气,“发疯够了,就给我松开,不然我现在就能狠心丢下你一个人。”
顾淮之黑渗渗的眸子落在她的手上和脚上,把人搂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固、停滞。
华霓只能听到他拥着她时心脏跳动的声音。
“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顾淮之说:“就当……我搭伙跟你一起养孩子好不好?”
他说:“华霓,你真心狠,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说:“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我们还相爱的阶段里,自己一个人跑了?”
顾淮之最后还是把她手上的领带和脚踝上的皮带松开了。
她刚才挣扎的时候皮肤弄得很红,还有些青紫,顾淮之去楼下给她拿了活血药水涂抹。
他手指碰上她的时候,华霓避了一下,她说:“起开,我不用你。”
顾淮之没说话,把她的脚按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涂抹。
他发疯跟不发疯的时候完全两副面孔,华霓折腾累了,看他心烦,抱了枕头想去客卧睡。
顾淮之不同意,她脚刚一沾地就被他重新抱回到床上,关了灯,跟她一起睡。
华霓抗拒了两下,没收到成果。
顾淮之面颊压在她的脖颈间,轻轻喊她:“华霓。”
他说:“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华霓捏了捏被子,“顾总耍完威风,又准备走卖惨路线了?你戏路这么广,还做什么生意,怎么不干脆去做演员发挥所长?”
她是在讽刺他,顾淮之却问她:“我去做演员,你能潜规则我吗?”
华霓:“……”
她被噎住,半天都没能再继续开口。
顾淮之沉声:“你不睡我,那我还不如做生意,我来睡你。华霓,我以后会比古家有钱,我会给你赚很多很多钱,我会站在商业的最高处,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找其他男人,不如老老实实的跟着我。”
他说:“我有钱长得好,体力也好,我能让你人前显贵,床上我也知道你怎么样最舒服,你再找不到第二个我这样的了。”
华霓问他:“你睡不睡?不睡就出去。”
顾淮之顿了顿,从后面亲她,“……还没到三个月,我不能跟你做,不然,我给你口吧。”
他说着就往下去,华霓连忙按住他,“顾淮之!你故意的!”
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在浓重的夜色里,他清清浅浅的吻她,低声叹了一口气,说:“睡吧。”
很晚了。
医生说孕期不能睡得太晚。
华霓本来是有些睡意的,但是现在被他这样一闹,哪里还能睡得着。
她坐起身,肚子也跟着叫了一下。
顾淮之打开灯,“饿了?”
华霓抿了抿唇,她忽然很想吃春耕路上的一家私房菜馆。
菜馆开到凌晨一点半,也马上要关门了。
她要是现在开车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华霓心思有些动摇,却又迟疑时,顾淮之已经换好了衣服,他说:“我过去。”
华霓却皱眉,她……想吃刚出锅的那种。
“……算了,别去了,明天再吃。”
顾淮之站在床边睨着她两秒,问:“还睡得着吗?”
华霓摇头。
她想吃的心思也不知道怎么就达到了顶峰,想到那些菜,就开始分泌口水,很想马上吃到。
顾淮之见她这样,有什么不明白的,把衣服套在她身上,“走,现在过去。”
他做事情向来果决,在华霓还在瞻前顾后时就已经被他带上车。
车子大半夜行驶在没什么人的马路上,华霓都有些恍惚,她都不记得自己跟顾淮之有多久没这样肆意过。
学生时代,他们会因为一个想法半夜坐火车去漠河看极光。
创业时期,他们会为了一个想法大半夜跑去公司通宵赶方案。
后来,日子越过越好,反倒没有那份想做什么就马上去做的激情了。
华霓侧眸去看开车的顾淮之,“如果待会儿关门了怎么办?”
顾总笑了:“你不是会砸窗吗?我们总能进去。”
砸窗?
华霓又恍惚了一下。
第34章 你怎么那么坏呢
华霓做过最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事情,就是单枪匹马的在同样一个茫茫深夜里,跑到郊外用砖头砸窗救出了顾淮之。
那年顾淮之因为一个项目惹怒了一个富二代,那人为了报复他,在签约前一晚把顾淮之给绑了,丢在郊外的仓库里。
华霓联系不到人,找了一整夜,才在黎明前夕查到他的位置。
她手机都打没电了,也找不到什么人帮忙,自己开着车跑过去。
仓库门窗紧锁,华霓废了很大的力气才砸碎了高处的玻璃,直接翻进去救他。
玻璃划破了华霓的胳膊,因为临近签约的时间,也顾不上包扎。
那天顾淮之一身狼狈的拿到了合同,却高兴不起来,直到把她送到医院包扎了伤口才抱着她红了眼睛。
后来,华霓听说那个富二代在会所潇洒完被人脑袋套上麻袋,揍得鼻青脸肿。
华霓猜到是顾淮之做的,可他没说,她也没问。
那些年,他们两个一向都是这样,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就是最懂对方的人。
车子开到私房菜馆,他们来晚了,两分钟前刚关了门。
华霓看着私房菜馆的招牌,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顾淮之掏出手机要给菜馆的老板打电话,华霓说,“迟了就是迟了,别白费功夫了。”
顾淮之握着手机:“你说的是菜馆,还是我们?”
华霓没说话,歪头看向在寒夜里骑着三轮车卖烤地瓜的老奶奶,缓缓站起身,招了招手,“奶奶,还有地瓜吗?”
老奶奶停稳三轮车:“有有,要几个?”
华霓:“两个。”
华霓付了钱,递给顾淮之一个。
顾淮之已经记不太清楚,上次跟她一起在路边吃烤红薯是什么时候。
四方城的冬天真的很冷,冷风呼呼而过,刮得露在外面的皮肤生疼。
顾淮之:“外面冷,去车上吃。”
华霓没听,坐在路边自顾自的掰开烤的金黄冒油的烤红薯咬了一口。
顾淮之见状眸色深了深,过了数秒钟后,也坐在她身旁的位置,学她掰开了烤红薯,咬了一口。
滚烫甜软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耳边是北风呼啸,路边是吹起的塑料袋和树叶。
“如果知道我们会走到今天,我宁愿咱们还是当年住出租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