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唇贴在她的脉搏处亲了亲,动作虔诚温柔。
颇有在失而复得的意味。
“愿愿的身子有在变好,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上辈子的噩梦不会再重现了。
福伯端着果盘过来,顺道说起周丞今天一早就不见了的事。
周宴卿的模样很淡定,拎起车厘子送到祁愿洝嘴里,“嗯,他这么大人了,路想怎么选是他自己决定的。”
反正周丞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既然他不愿意留在庄园,那周宴卿也没必要强求他。
周宴卿扔了颗青梅在嘴里,神色倦倦,他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这种善心有过一次便够了。
他一向对除了祁愿洝以外的人没多少耐心可说。
“周丞走了,万一又被周戾带走了怎么办?”祁愿洝问道。
福伯给出应答,“愿洝小姐放心,周董已经知道上回宴会的事是二少爷做的,如今二少爷已经被周董关禁闭了。”
祁愿洝:“那还有周戾的父亲呢?上次宴会的事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南先生吧?”
她见事通透,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周宴卿揽过她的肩,“这是周丞自己的事,愿洝别操心这些了,徒增烦恼的…”
“我是怕又有上次在宴会上持枪伤人的事……”她真正担心的,是周宴卿。
“这样说来……”周宴卿喉间溢出轻笑,他眼里染上柔情,“愿洝在意的人是我。”
祁愿洝抿唇,这些话被他说破很是羞赧,她脸上浮现绯色,“…我不在意我老公,那我…还在意谁?”
“嗯?”周宴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凑近几分,“什么?愿洝刚刚…说的什么?”
“我说,”祁愿洝故意停顿下来逗他,她凝视着男人深邃的眉眼,“我说…”
她这般模样,简直是要磨死他了。
“好愿愿,我想听…”周宴卿的掌揽住她的软腰,语气中带着点祈求。
女人起身,一只纤细白皙的腿抵上沙发,在男人的大腿间,她故意贴在他耳侧,温声温气说,“老公啊…”
她能感受到周宴卿呼吸停顿,连带着搭在她腰间的手心都变得炽热起来。
他的喉结滚了滚,嗓音也哑了几个度,“老婆…”
福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感觉好像被周总给踹了屁股还是怎的?
当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赶出门外了。
他挠了挠头,满脸不明所以。
恰好沈息拎着药箱从车上下来,见了他还问道,“怎么了福伯,站在这吹风啊?”
“啊,沈医生来了。”福伯还有些懵。
沈息这一个月来每天都会来给周丞针灸,周丞被林绮药物控制了很多年,也患上了严重的头疼病。
福伯:“沈医生,三少爷已经走了。”
“走了?”沈息皱眉,缓缓道,“卿卿把他赶走了?不应该啊…虽然卿卿没啥善心,也不至于这么快将三哥撵出去吧?”
周宴卿:你很了解我嘛,哥们?
“是三少爷自己走的。”福伯解释道。
“他走了?!”沈息音量高了起来,“他怎么能走?他怎么敢走?他就这样走了?有留下什么吗?”
福伯还是头一回见沈息气成这样,他弱弱问了句,“怎…怎么了吗沈医生,三少爷他走的潇洒,啥也没留下。”
沈息笑了,“哈哈哈~真是被他笑到啦~”
他都忍不住给周丞鼓掌了,“天杀的三哥!他还欠我一个月的医药费和出诊费呢!”
“我,出诊费,很贵的好吗?”
“一寸光阴一寸金,这一个月的时间原本是我将时间变现的好时机啊……”
“哈哈哈三哥竟然连根毛都没给我留下!”
福伯举起手,“沈医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将三少爷枕头上留下的头发给你……”
沈息心如死灰,“福伯,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第055章 “是祁愿洝没保住孩子!”
上京医院——
昏暗的病房中,有的只剩下窗外落进的月光。
傅廷州睡的并不踏实,他一直循环在噩梦之中。
梦中,他是上京城只手遮天的权贵,如愿娶回了祁愿洝。
可惜女人的身子娇弱,不适合生育。
傅廷州是傅家的独苗,魏薇自然不肯让傅家的血脉在他这里得不到传承。
于是他听了母亲的话,开始对祁愿洝肆无忌惮。
画面交替,眼前一片血腥,祁愿洝倒在血泊中,血色浸湿白裙。
傅廷州背后发凉,是怀中的温香软玉安抚了他的心绪。
“傅总,祁小姐身子本身就不好,孩子保不住也是她的问题呀……”
另一位秘书将手游离在他腰腹,“是啊傅总,姐姐说得对,祁大小姐娇生惯养的,哪里能经受生孩子的苦啊……”
傅廷州呼吸逐渐平缓,他纠结再三,还是下了床亲自去将祁愿洝抱去了医院。
孩子没了……
魏薇及时赶来,看傅廷州被吓得面色有些白,她赶紧安抚儿子,“早知道她不能生养,当时就不让你娶这个花瓶回来了!中看不中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妈…”傅廷州额前满是细汗,“是愿愿撞见了我……与秘书……”
魏薇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安心,“那又怎样?祁愿洝自己不能生养,还不允许你为傅家延续香火了?”
“再说了就凭你的身份地位,外头不知道有多少千金小姐排着队嫁给你,你养几个金丝雀怎么了?”
“我看啊,就算祁愿洝生下这个孩子也是和她一样,是个病秧子!”
“这样的孩子生下来有什么用?没了就没了!”
她的一番话让傅廷州冷静不少,他靠着墙,望着手术室的灯光熄灭。
是啊,
这不是他的错……
是祁愿洝没有肚量,不能容人,他都将傅太太的名分给她了。
孩子没保住,是祁愿洝的身体状况太差了。
是祁愿洝没保住他们的孩子!
……
“愿愿!”
傅廷州从噩梦中惊醒,他呼吸急促,头发已经湿透。
男人有瞬间恍惚,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让他分不清现在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如果没有周宴卿的出现,那么现在他与祁愿洝是不是能和梦中那样,有个孩子……
他掀开被子,浑浑噩噩地下了床。
医院依旧是灯火通明,医护人员依旧勤勤恳恳地忙碌着。
傅廷州晃荡着来到了妇产科,他看见一对夫妇在得知创造新生命时的喜悦,也听得见产房中新生儿为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声啼哭。
“廷州哥!”
周语恩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了你好久……”周语恩喘着气,亲昵地挽着男人的手臂。
傅廷州垂着眼,盯着她的脸,随后抬手指腹轻轻在她脸上轻触。
像是在感受着她的体温。
“怎…怎么了呀?”周语恩娇羞地眨眨眼,她看见妇产科几个字,脸上更是烫的厉害,“廷州哥在想什么?”
“我在想……”傅廷州收回手,“什么是喜欢?”
周语恩是半个月前回到他身边的,她回来时见到傅廷州便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她说她想他。
傅廷州并不意外,他对自己的皮囊一向很有自信。
从小到大爱慕他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
他弄不明白的是他自己的心。
自己喜欢周语恩吗?
傅廷州觉得是喜欢的,因为周语恩总能激起他的保护欲。
那祁愿洝呢?
他不知道。
“喜欢是每天都想见到你,不管有多难,都想陪在你身边!”周语恩笑的灿烂,她望向傅廷州的眼神中总是带着碎光。
这样的眼神,从前祁愿洝也有过……
周语恩对傅廷州的喜欢来势汹汹,连她自己也没想到。
就像是有股推力,推着她走上这条路。
“廷州哥,你不必担心,我二哥说了会尽全力支持你,就算二哥现在被爷爷关禁闭了,但我们还有大伯!”她已经为傅廷州想好了一切,“只要我大伯继续支持我们,我妈也不敢多说什么的,这样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说完见傅廷州没有反应,便说起了另外的话题,“廷州哥来妇产科,是不是也想有个自己的小孩了?”
傅廷州竟然下意识地排斥起来,“…不是。”
周语恩被他的态度吓到。
他立刻换了个态度,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只是觉得自己还没有闯出一番天地,这个时候有了孩子反倒麻烦。”
“是这样吗?”周语恩红了眼眶,“廷州哥心里…是不是还在挂念着祁愿洝?”
傅廷州脚步一顿,用力咬了咬牙,“没有。”
周语恩收拾好心情,重新拉上他的手,“那上京大学的校庆,你带我过去介绍给大家认识好不好?”
他回眸深深地看了周语恩一眼,没想到她这种顶级豪门中养出来的大小姐也会缺乏安全感。
“……好。”
傅廷州还是答应了。
周语恩身份显赫,带上她没有坏处。
-
祁愿洝的身子养的比之前要好,整个人的气色也提升不少。
正因为这样,周宴卿才答应了让她去参加上京大学的百年校庆。
当然了,这也得祁愿洝付出点小小的补偿。
比如,
祁愿洝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陷入了沉思……
这应该能遮的吧?
不遮的话走出去也太暧昧了些。
她趁着遮瑕的功夫,给虞颜打了个视频。
过了很久都没人接,就在她要挂断之时,虞颜终于接了。
只不过她脸色红的不正常,声音也有些发抖,“……愿…愿愿,怎么了?”
祁愿洝一眼看出她不对劲,“阿颜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虞颜喘了口气,声音稳了点,“我…刚刚爬了二十八楼给我们老板…送文件。”
“二十八楼?!”祁愿洝惊呼,忍不住吐槽,“你这老板,有点没人性啊。”
虞颜如今是进了家公司做文秘,日子过的倒也挺忙的。
“老板这玩意儿…能有什么人性可,可言……”她刚将话说完,人就趴在桌子上了,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祁愿洝担心她身体吃不消,“阿颜你在哪家公司?这老板明显见你是职场新人故意为难你,你告诉我我让我哥去给你撑腰!”
虞颜匆匆说了句没事便挂了电话,像是在逃避什么。
她放下手机,整个人往后靠在老板椅上,胸口起伏的厉害。
女人的嗓音娇的能掐出水来,朝着办公桌下骂了一声,“衣冠禽兽!”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祁愿洝刚说的哥哥,祁珩。
男人掀起眼皮,嘴角还泛着水光,“……怎么了宝宝,我伺候的不好么?”
“不好!一点都不好!”虞颜气的直接拿脚踹在他胸口,直到现在她腿还是软的。
祁珩舔唇,意犹未尽的模样,格外放荡色气,“可是……宝宝刚刚叫……”
“闭嘴啊你!”虞颜羞恼,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
怎么祁愿洝那样温婉如水,亲哥却这般衣冠禽兽?
“如果不是我能忍,刚刚就被愿愿看出来了!”虞颜现在想起,还是决定和祁愿洝发信息说一声。
[虞颜:刚刚老板来了愿愿,我没多大事儿,等你回来,啾咪~]
祁珩站起身,却被虞颜伸腿拦住去路,“干什么去?给我把裙子拿来……”
“那条脏了,我去给你买条新的。”祁珩重新系好领带,恢复正经模样。
虞颜只看了一眼,下一秒直接开骂了,“骂你衣冠禽兽你服不服?”
祁珩好脾气地笑了,“服,不服不行啊…下次宝宝不给亲了怎么办?”
虞颜:……快滚。
第056章 “和我有关的只有我的先生”
上京大学的百年校庆的消息传出,不少学子重回校园,大学时走过无数遍的那条绿荫路此刻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众人在悠扬的大提琴声中举杯同庆,交流学生时代的趣事,一同畅想更令人向往的未来。
傅廷州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男人一身挺括的西装,衬的他矜贵潇洒,气质上佳。
两个多月的时间并没有让人们忘记当时傅廷州与祁愿洝的事,两人分开的模样难看,倒是让许多人看尽乐子。
尤其是那些在大学时就看不惯傅廷州的男生们。
“哟,这是谁来了?”彭飞端来两杯酒,走到傅廷州面前,将其中一杯递给他,“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小傅总吗?来来来快与我们大家喝一杯!”
傅廷州脸上挂着傲慢的笑意,刚伸手去接,结果彭飞却将酒杯收了回去。
他咂了咂嘴,故作懊恼,“哎哟瞧我这记性,小傅总前段时间被北三城周总打的不省人事,应该是才出院吧?这酒还是少碰为好!”
很明显,这人看傅廷州不顺眼,故意说这些话给他找不痛快的。
人群陷入沉静,不知是谁先漏了几声笑出来,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所有人都跟着哄笑着。
傅廷州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他的视线扫过那些人的脸,随后嗤笑一声,没将这群人放在眼里。
“抱歉,我来晚了。”
一道娇软的女声响起,周语恩从劳斯莱斯上下来,她穿着浅粉色的鱼尾裙,娇俏摇曳。
“廷州哥,让你久等了…”周语恩笑靥如花,亲昵地靠在傅廷州的肩上。
她水眸轻眨,看向彭飞,“这是谁啊?”
彭飞脸色涨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见了周语恩羞的。
傅廷州主动牵起周语恩的手,嘴角扬起得意的笑,“恩恩不必管他,一个出洋相的小丑而已。”
没想到傅廷州这么快就有了新欢!
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傅廷州开始介绍周语恩,“这是我的女朋友,周家八小姐,周语恩。”
“周家?”彭飞喃喃道,“是北三城周家?”
“不然你以为是哪个周家的小姐值得我如此偏爱?”傅廷州挑眉,揽过周语恩的肩膀走了。
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有人猜测傅廷州与祁愿洝婚事被劫另有隐情。
于是就有了离谱的谣传。
有人说傅廷州早就和周家八小姐在一起了,祁愿洝爱慕虚荣,也攀附上了周家五少爷周宴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