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愿洝小姐身子娇贵,病了必须要周总陪着。可是愿洝小姐别忘了,周总现在是周家掌权人,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你明白吗?”
“周总一边要应付着南先生,一边花了一大半的时间陪你,愿洝小姐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她越说越气愤,脸都爬上红色。
祁愿洝这才意识到来者不善,她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而是将一旁温热的汤药给喝了。
随后才不咸不淡地将目光移到梦箐箐身上。
“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我啊?”
梦箐箐攥着拳,咬唇,“…我只是看不惯周总这么辛苦而已!”
“是吗?”祁愿洝从床上下来,她没穿鞋,光着脚踩在厚重的波斯地毯上,连脚都是玉色的白。
“你不是在和我玩雌竞啊?就是单纯看不惯我这个病人是不是?”
梦箐箐不说话了。
“我的身体不是在我来庄园后变差的,而是周宴卿明知道我身子弱还要将我娶回来,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你说对不对?”祁愿洝慢悠悠地开口,话语间没有丝毫逼问她的意思。
当初周宴卿是如何将祁愿洝娶回来的,庄园里的人都心知肚明……
第077章 “惹愿洝小姐生气了”
“周宴卿是周家掌权人没错,但他娶我了啊,他现在是我的丈夫,他用心照顾我,我也有好好爱他,我们,双向奔赴。”
祁愿洝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那样温温柔柔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还有啊,为什么周宴卿还是让你们唤我‘愿洝小姐’……”她沉思道,“这个我得问问他。”
梦箐箐瞧她得意不起来了,顿时又变成了精神抖擞的大公鸡,“不需要问周总了,我告诉你就是,周总虽然娶了你,但未必把你放在心尖尖上,不然为什么放着周太太的尊称不用,反而让大家依旧称你‘愿洝小姐’,这称呼太过疏远陌生。”
祁愿洝粉唇轻勾,抬手给梦箐箐鼓掌,“你说的真有道理,我决定等周宴卿回来了就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好好问一问他!”
“你…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梦箐箐急了。
她不想让祁愿洝对着周宴卿耍脾气,更不想让周宴卿知晓她找过祁愿洝。
与其说不想,不如说是不敢让周宴卿知道。
“那怎么办?”祁愿洝满眼无辜,“我就是听了你的话不高兴了,我就是要闹,这可怎么办?”
梦箐箐急的跺脚,“我没让你去浪费周总时间!”
祁愿洝不依不饶,“我就要去浪费我老公时间怎么了?”
她说完直接将人推了出去,“你打扰我睡觉了。”
直接将门给关了。
恰好福伯路过时留意了这边的动静,见梦箐箐被祁愿洝推了出来,皱起眉问她,“发生什么了?你惹愿洝小姐生气了?”
祁愿洝来庄园这么久了,梦箐箐是第二个被她赶出房间的。
第一个是周宴卿。
梦箐箐哪里敢说实话,结结巴巴地找了个借口,“不是,是…愿洝小姐嫌汤药太苦,不愿喝。”
“愿洝小姐又不乐意喝药了?”福伯叹息一声。
“是啊是啊,愿洝小姐是有些任性的。”梦箐箐以为福伯也在抱怨着祁愿洝麻烦,赶紧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
结果福伯睨了她一眼,“你最近怎么回事?说话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没空理会梦箐箐,拿着手机给周宴卿汇报祁愿洝在家的状态。
[福伯:周总,愿洝小姐嫌药苦,不太愿意喝。]
周宴卿正在开会,听见手机震动便拿起来扫了眼。
看见福伯说祁愿洝不愿意喝药,他挑了下眉,有些疑惑。
愿洝已经很久没说过药苦不愿喝了。
周宴卿不放心地打开了卧室的摄像头,这个隐形摄像头已经半年没再用过了。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看见画面,一点听不到声音。
所以周宴卿只看见祁愿洝与一名女佣在交谈,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但看那名女佣脸上的表情是傲慢不已。
看来,
有人趁着他不在家,找了他太太的麻烦。
周宴卿拧起眉,指尖在手机上轻点,给福伯发了条消息过去。
[周总:福伯,庄园里什么时候混进来这种傲慢无礼的佣人?]
随手附带上梦箐箐与祁愿洝对峙时的正脸照。
福伯收到消息时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手里的东西,他眼神变得犀利,目光锁定心神不宁的梦箐箐。
“你刚刚在房里对愿洝小姐说了什么?”
梦箐箐肉眼可见地慌了起来,她盯着福伯手里的手机,“怎么了嘛?周,周总来消息了吗?”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福伯的表情变得冷漠,“你刚刚在房里对愿洝小姐说了什么才会惹得小姐不高兴?”
“我…我…没说什么啊,就是让愿洝小姐喝药她耍脾气不愿意喝……”梦箐箐不敢说实话。
福伯深深看了她几秒,冷声通知她,“周总来消息说,你可以收拾东西滚了。”
“啊?”梦箐箐惊讶不已,她下意识地看向那扇紧闭着的门,想着肯定是祁愿洝哭着跟周宴卿告状了。
果然像祁愿洝那种豪门贵女就是容易矫情,一点小事都要跑去告状。
梦箐箐愤愤咬牙,“福伯,我不走!这样不明不白地走算什么?”
福伯直接将那张照片怼在她眼前,“这是你对愿洝小姐是态度吗?周家不需要你这样谎话连篇,不尊重愿洝小姐的女佣!”
“监视器?”梦箐箐木讷出声,余光瞥到祁愿洝从房里出来了,她反应过来后大笑几声,故意开口道,“周总竟然在她卧室里藏了摄像头!”
“闭上嘴!”福伯直接捂住她的嘴不让她惊动卧室里的祁愿洝。
好在杨项及时过来将梦箐箐带下去了。
就在福伯准备松口气时,一转身对上祁愿洝染上水雾的眼眸。
福伯:完了。
“不是的,愿洝小姐你听我和你说……”福伯刚往前走到她身边,脸就撞在了被祁愿洝猛然关上的房门上。
得,他福伯,成了第三个被愿洝小姐拒之门外的人了。
真是…棒棒哒!
福伯没敢耽误时间,赶紧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宴卿。
并且心里默默祈祷着祁愿洝能早点消气。
虽然这事确实是周总做的不对,但他了解周总,不是那么变态的人。
福伯脑海中莫名浮现周宴卿被祁愿洝咬了脸还笑的春心荡漾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战。
但话又说回来了…
面对愿洝小姐,可真不一定。
……
祁愿洝听清了梦箐箐的话,她原本水洗过的眼眸染上愠色。
原来从一开始,周宴卿就在卧室里藏了摄像头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倔强地不肯垂头哭泣,只能扬起脸将眼泪硬生生憋回去。
傅廷州的背叛是真的,周宴卿对她的爱护也历历在目。
所以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虚假的?
她知道周宴卿能成功当上周家掌权人肯定是有手段的,但她惊觉男人城府至深。
周宴卿说爱她,会护着她,却又病态地监视她。
他就那样看着她,一步步走进他精心织造的甜蜜网里。
女人想起梦箐箐离开时说的那些话,心脏酸涩地发疼。
周宴卿让庄园的人称她‘愿洝小姐’,是不是从他内心深处就不承认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周太太?
人在伤心难过之时,任何事都不受控制地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祁愿洝也不想这样的,她蜷缩着身子,整个人小小一团地躲进被子里,看着无助又可怜。
她遭受过背叛,没有勇气再承受第二次。
卧室里响起女人低低抽泣的声音,片刻后,她用力掀了被子下床,开始在房里寻找那个摄像头的位置……
第078章 “愿洝,愿安”
祁愿洝将房里每个角落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摄像头的位置。
卧室里遍地狼藉,房门被她锁上,福伯听见动静在门口急的团团转。
“愿洝小姐,你别着急啊…”
他不敢轻举妄动,好在周宴卿得到消息就赶回来了。
男人额前落下几绺黑发,原本平整的西装也有了褶皱,他眉头拧起,眼底尽是焦急。
“周总,你总算回来了。”
周宴卿没时间顾其他人,动了动门锁发现门被锁住了。
“愿洝,开门好不好?”
里面的人没回应他,只是翻找东西的声响停了下来。
他绝望地闭上眼,猜测她是找到了那枚针孔摄像头。
“愿愿……”
周宴卿喉结无力地滚了滚,修长的指搭上门把手。
下一秒,门开了。
祁愿洝的脸色很平静,只是眼尾还残余着粉。
她刚刚哭过了。
“愿洝,对不起……”周宴卿小心翼翼去勾她的手,他害怕到声线不稳,“老婆,那枚摄像头,我是用来防着周家人的,不是为了监视你。”
祁愿洝由着他勾自己的指尖,她抬眼望他,将手心的摄像头当着他的面扔在地上,“不是为了监视我吗?周宴卿,难道这枚摄像头在我初次来庄园的那段时间没有派上用场吗?”
周宴卿沉默了,他不想骗她。
“周总,怎么不说话了?”她笑了,眼眶逐渐湿润,“所以那段时间没让人当面监视我,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相信你是吗?”
“愿洝,”男人语气卑微,哑着嗓开口了,“在那段时间,我确实用过摄像头看过你,我听着你与傅廷州通电话,怕你又回到他身边……我……”
此时的祁愿洝根本听不进他的解释,她伸手推他,“…周宴卿,离婚吧。”
“什么?!”福伯惊呼,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愿洝小姐,我知道你生气,但婚姻不是儿戏,要慎重考虑啊!”
祁愿洝的眼圈泛红,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楚楚可怜,“愿洝小姐?”
周宴卿想解释什么,胸腔却像是压了块巨石,说不出话来。
他愣在了原地,祁愿洝的话在他心中激起惊涛骇浪,横冲直撞,让他避无可避。
周宴卿不得不面对事实。
他的愿洝,想和他离婚了……
“对不起。”周宴卿大步向前,不管不顾地将她搂紧,“对不起愿洝,别走。”
祁愿洝脸色泛白,迷惘失神的双眸透露着内心极大的悲伤,“周宴卿,我不原谅你。”
从一开始,她看到的都是周宴卿想让她看到的。
他有无数阴暗的模样,祁愿洝都不知情。
她害怕自己像个傻子,一辈子落进男人甜蜜的话术之中。
“我今天才知道,‘愿洝小姐’这个称呼就是周总想向我表明的态度。”
梦箐箐的话是对的。
是祁愿洝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周宴卿身形微顿,他不知道这个称呼会被祁愿洝曲解意思。
他的愣怔落在祁愿洝眼里,她以为是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
女人苦笑出声,嗓音倔强不肯服软,“周总,玩够了吗?我是不是很好玩啊?把我当成什么,挂着名义养的金丝雀?”
“不是的愿洝,愿洝,愿安。”周宴卿不顾女人的挣扎,紧紧地抱着她,“愿,愿洝,平安。”
祁愿洝闻言,挣扎的力道渐小,她泪眼朦胧,回眸看他,“…什么?”
福伯见状,立即补充道,“就是,希望愿洝小姐平平安安的意思!”
还好他脑子转的快,瞬间读懂了周宴卿的意思。
周宴卿红了眼,他指尖轻轻拂去女人眼尾的泪珠,“愿洝,我的本意是希望旁人的每一声‘愿洝’都是在为愿洝祈福。这件事是我忽视了你的感受,我错了,别离婚好不好?”
祁愿洝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心中激起的怒意被安抚大半。
“我要回上京。”
她心中烦乱,不知道拿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周宴卿,想回家静静心。
空气安静下来,福伯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目不转晴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片刻后,就在祁愿洝以为等不到男人的回应时,他开口了,“我送你。”
“周总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用浪费你的时间了。”祁愿洝在他怀里放弃挣扎,却也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周宴卿不肯放下她的手,“愿洝,我不忙的。”
她知道自己争不过他,便让周宴卿跟着一起去了上京城。
……
祁珩率先收到了周宴卿的消息,所以很早就在家里等着两人回来了。
祁念山和好友外出旅游,这段时间都不在祁家。
祁愿洝也庆幸他不在家,她不想让祁念山为了她与周宴卿的事操心。
“哥哥…”
车子在祁家大门前停稳后祁愿洝就下了车,丝毫不愿与周宴卿多待。
祁珩将妹妹护在怀里,一脸幽怨地望向周宴卿,“周总,怎么个事?”
周宴卿的目光没舍得从祁愿洝身上挪开,他顾不上自己的狼狈,低声开口,“是我的错,惹愿洝不高兴了。”
“你知道就好!”祁珩丝毫不与他客气。
周宴卿早就交代了,是他在房里安的摄像头被祁愿洝发现了。
“愿洝,你先进去,我与你……”祁珩话锋一转,语气加重,故意道,“前夫哥,好好聊聊。”
一句“前夫哥”让周宴卿心跳都错了拍。
“我与愿洝不会离婚!”他眉头紧锁,嗓音含沙。
祁愿洝离开前,深深看了周宴卿一眼。
她见惯了周宴卿正经的模样,此时他却只身站在墨色夜里,原本挺直的身形竟然变得摇摇欲坠。
“愿洝,回去。”祁珩侧目,边挽起袖口边和她说话。
祁愿洝见他的动作,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担忧,“哥,你要……”
“嘭!”
她话音未落,祁珩便冲上去给了周宴卿一拳。
“哥哥!”祁愿洝被他的动作吓到。
那一拳貌似用尽了祁珩全部力气,打得他骨头疼。
余厦在一旁守着,见周宴卿被揍顿时冲了过来,挡在祁珩面前,试图劝架,“祁总,稍安勿躁。”
祁珩嗤笑了声,满眼不屑,他掠过余厦直接质问周宴卿,“周宴卿,当初娶回愿洝时你是怎么保证的?你就是这样爱愿洝的是么?”
周宴卿抬手挥开余厦,“这里不用你,你不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