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襟危坐着,都想看看陛下的意思,只见北皇笑眯眯的看着周以寒,摆摆手开口说道:“无事无事,周掌柜第一次来皇宫也是能理解,今日朕就允许你可以直接去,不用再告知任何人,先回去坐下吧。”
“谢陛下!”周以寒说罢,起身走向自己的座位,转身的瞬间还不忘瞪一眼,不知所措的段然城,冷笑一声后自顾自的坐回席位上。
宴会如期举行着,半晚时分周以寒感觉自己的病情家中,现下更是头痛欲裂,奈何陛下迟迟不肯宣读最后的献酒,周以寒只能尽量捂着头,不让自己表现的太难堪。
终于是听到了那句期待已久的宣读,周以寒保持镇定出了大殿的门,走向冰库的路上,更是疼的汗流浃背,往日这般时间她早就饮酒醉的不省人事了。
可今天周以寒只能在心里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如此重要的献酒仪式,断不能出现任何擦错,周以寒刚走进冰库里面,就听见大门被锁上的声音。
惊觉片刻后,周以寒不断拉扯着纹丝不动的大门,意识到有人要害自己,周以寒抱着冰冻在此的丰收酒,顿时被寒气包裹全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以寒想尽办法都没能从里面打开大门,绝望伴随着寒冷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冰库偏远若是她死在这里,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发现。
头痛的感觉愈演愈烈,周以寒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寒气侵入着她的身体,恍惚间周以寒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抬手抚摸上去,昏迷的前一刻,不甘心的留下来眼泪。
——
身体逐渐回暖,周以寒感觉到一股暖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沈戏晟一脸担忧的神情,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觉自己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周姑娘你醒了?”沈戏晟惊觉低头就看到了周以寒睁开的眼睛,随后将人扶起一碗热汤下肚。
顿时感觉到嗓子通畅起来,周以寒抬手握住沈戏晟的手哑声道:“有人要害我,把我锁在冰库里。”
“我知道……”沈戏晟说罢,神情愈发的不对劲。
周以寒一眼便瞧见他心虚的模样,正想着追问下去,却意识到献酒之事还未完成,目光寻找着自己的丰收酒,只见沈戏晟从身后一箩筐的冰块里拿出酒酿递给周以寒,随后说道:“我知道是谁要害你,不过他活不久了,你先去献酒吧,回来再细说此事。”
半信半疑的将丰收酒接过,周以寒着急忙慌的往大殿跑去,拖了太久早就有人等的不耐烦了。
“陛下,周掌柜去了这么久为何还不曾出来献酒?”
“正是,眼见着吉时快要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莫不是周掌柜的丰收酒没有准备好,无颜面对陛下,自己逃走了?”
……
一连串的询问让北皇也有些乱了阵脚,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看到周以寒换了身金色的霓裳羽衣,宛如丰收之季良田好景一般,一步一步缓缓走进大殿之内。
周以寒走的虽快,却又不失形态,仰首挺胸走到御前,单膝下跪将手中的丰收酒献上,这次轮到北皇如释重负了,若是周以寒再不来,他今日便是再想护住对方,也无能为力了。
——
分完丰收酒,宴席圆满结束,周以寒浑身难受,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被小艳搀扶着上了马车,正要离开的时候,只见一张纸条塞到了马车里。
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害你的人活不过今晚”,周以寒也没有多想,将纸条撕的稀碎,扔到窗外,销毁证据。
刚回到酒坊,周以寒就听到了段家之子,段然城早逝的消息,正如一切预料的一般,周以寒猜想过是不是沈策守想要害她,却被自己愚蠢的想法气消了。
尚书府想要杀一个人还不简单吗,何必如此大动干戈,除了某些小人,周以寒再想不到第二个,段然城的死并未给周以寒太多的感觉,她回到房间洗漱完便将小艳喊了出去。
房间里周以寒尽量回忆着冰库里的感觉,被寒气包裹全身的时候,是不是跟沈弘韫死亡之前一样难受,想到这里周以寒眼角的泪水潸然而下。
并不是多愁善感,只是昏迷之前周以寒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沈弘韫的身影,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更是清晰可见。
人在死之前总会出现回光返照或海市蜃楼,可周以寒觉得自己就是见到了沈弘韫,以至于看见是沈戏晟将自己解救出来的时候,周以寒先是一愣,随后看向他那双于沈弘韫极致相似的眼睛,自欺欺人般将自己推向了无尽的深渊。
周以寒清楚自己的病情,也了解过情感障碍所带来的后遗症,她从未想过眼下这些情况,是自己病情加重的预见。
当周以寒将沈戏晟错认成沈弘韫的那一刻,就连周以寒自己都不知道,潜意识里她早就将错就错,已经将沈戏晟默认成了沈弘韫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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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人走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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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面是沈戏晟邀请的,二人悠闲地坐在茶馆的二楼,周以寒仔细品尝着茶水,微苦的味道回味在口腔里,周以寒并不喜欢喝茶,却碍于茶叶养生的功效,偶尔小酌一杯,倒也不失雅致。
“你怎么知道陛下会暗地里处死段然城?”周以寒略微思索一番后,并未觉得段然城除了对自己有些不敬之外还有什么不妥。
“你觉得会是因为他单纯冲撞你这件事?”沈戏晟嘴角蠕动了一下,沉默一会后反问道:“段家身为珠宝世家,可以说他们的家产比国库还充足,若是段家那位老老实实的恪守本分,陛下又怎会下次狠手?”
“总不能是因为他们家产太多,陛下有了觊觎之心,这才……”周以寒有些诧异的说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呢喃道:“还是说段家那位有了异心?”
“很聪明,猜对了。”沈戏晟抬头看了眼窗外的街道,随后低声解释道:“段家勾搭上溪皇室,私底下不知有了多少珠宝交易,陛下无法只能在秋日宴上下毒手。”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了,不过我还是在思考是谁将冰库的大门关上的?”周以寒心里倒是更加偏向于段然城,毕竟自己跟他起了不小的争执。
可看到沈戏晟虚心的表情,周以寒心里顿时有些没底,她并不觉得沈戏晟跟她无冤无仇会害她,但是沈策守那个老东西未必没有。
“我只能告诉你小心点沈家,周三小姐那么聪明自然是清楚那些达官贵族之前的明里暗斗。”沈戏晟原本惆怅的神态变得饶有兴致般望着周以寒说道:“这次丰收献酒本应当是沈府,可却被竹碎坊捷足先登,某些人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痛快的。”
话都说到明面上了,周以寒自然是清楚,可听到沈戏晟饶有兴致的叫她周三小姐时,周以寒依旧是一愣,随后情绪不受控制般五味杂陈的冒了出来。
过去和沈弘韫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周以寒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正在模糊起来,沈戏晟的脸逐渐变成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手拿折扇的沈弘韫,此时此刻正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嘴里开着玩笑一般。
“你怎么了?”沈戏晟一把握住周以寒的手臂,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周以寒有一个熟悉的感觉,每每想到此处脑子里总有一个东西阻挡着他的思考。
“我没事。”周以寒咬着牙将茶水一饮而尽,得到缓解后到底是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眨巴眨巴眼睛又看向沈戏晟开口解释道:“老毛病了,沈公子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样,那周三小姐要注意休息。”沈戏晟说着准备起身离开。
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周以寒也跟着起身开口盛情邀请道:“不日我家小艳就要成婚了,沈公子若是有兴趣前来一品喜酒,我便让人登门拜访送喜帖。”
“周三小姐都说了,你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我一定到。”沈戏晟嬉笑着说道,摆摆手转身下了楼。
倒是没急着走,周以寒又点了一壶刚才喝的茶,细细的品尝起来,这茶清新扑鼻,淡淡的味道舒缓着头痛的感觉。
正想着跟店小二要一包茶叶带回家,周以寒转眼便看到了楼下沈轻策拦住了欲要离开的沈戏晟,俩兄弟不知是不是头一次见面,周以寒感觉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异常之重。
听不到二人之间的谈话,周以寒看在眼中,全程都是沈轻策咄咄逼人的样子,沈戏晟倒是柔弱不能自理一般,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周以寒不喜热闹,从另一条路走出了茶楼。
——
二人的婚礼在即,周以寒虽不是长辈,却也有着掌柜的风范,定亲之日蒋宇生拿出醉仙楼换来的金条,与竹碎坊周围置入了一套房子,又是下了六箱聘礼,个个都是金银财宝。
周以寒一个也没有收入囊中,尽数让小艳自行处理,而她自己为了让小艳风风光光的出嫁,特地准备了多数嫁妆。
“小姐,你就收下吧,小艳没有娘家,小姐便是小艳的亲人。”小艳看着一屋子的聘礼,无从下脚倒是苦恼起来。
“这都是你自己的,哪有我昧下的道理。”周以寒捂嘴笑着,他是真的味两人感到高兴,开着玩笑打趣道:“这不都是你夫君对你的重视?”
“小姐!为何要笑我!”小艳羞红着脸扭捏道:“虽说小艳是出嫁了,但我与宇生商量了一番,以后定不会在家安安分分的,也偶尔要来酒坊照看小姐一番。”
“好啦,竹碎坊的大门永远向小艳敞开呀。”周以寒眼中带泪,抬手抚摸上小艳的脸颊,欣慰的说道:“你能遇到良人自然是好的,以后就不必在过那些苦命的日子了。”
“小姐……”小艳附和着,她并不觉得过往的种种是苦日子,周小夫人在世的时候,她就备受恩惠,小姐出生后更是如姊妹一般对待她。
曾经小艳受欺负了,都是自己咽下去,后面有了家人,她的性子也变成了调皮活泼的女子,虽然名义上她与周以寒是主仆关系,却不曾周以寒待她比谁都好。
出嫁那日,蒋宇生不知从何请来了八抬大轿,周以寒亲手将红盖头盖在小艳头上,将人送出门外的时候,终究是多年的感情,让她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掌柜的,我蒋宇生发誓,此生只爱小艳一人,绝不再另取她人。”蒋宇生牵着小艳的手义正言辞的说道:“谢掌柜的成全。”
“去吧,好好对她。”周以寒将二人扶起,摆摆手亲眼看到小艳上了婚轿。
人群之中恍惚间周以寒瞟到了陈未旻的身影,而他的旁边赫然站着同哉酒馆里脸熟的店小二,此时她正挥舞着双手,嘴中无声的呢喃。
而周以寒却看清楚了,他说的那句违心的话。
“小艳,祝你幸福。”
或许从一开始,周以寒和小艳走到了同哉酒馆里,二人之间的羁绊便产生了,直到现在周以寒才意识到她连店小二叫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他在努力想要配得上小艳,但也终究是见不得光的暗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成婚,就此二人之间再无可能。
这件事情周以寒咽到了肚子里,她并不打算让小艳知道,毕竟蒋宇生才是那个勇敢的人,他配得上小艳的青睐,周以寒眼中的感情就是这般,喜欢是不必躲躲藏藏的,就应该光明正大的让所有人都知道。
小艳是他蒋宇生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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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之后留给竹碎坊的除了寂寞,便再无其他,周以寒独自一人在小院里散步,婚礼上并未看到沈戏晟的身影,周以寒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二人之间的联系并不多。
客套话谁都会说,下次见面无非是有没来参加实属抱歉的话语,周以寒很早步入社会,都明白这些人情世故。
只是人走之后,竹碎坊仿佛就只有她一般,冷冷清清没有丝毫生气,被冷风吹的头痛,周以寒揉了揉脑袋回到了房间里。
脑子里都是过往的种种,周以寒此时扶额坐在床边,自从沈弘韫走后落叶幕二楼的灯便再也没有亮过,从角落里拿出茶包,周以寒罕见的给自己泡了壶茶。
夜深人静整条北街安静的可怕,周以寒知道自己闲不住,当即换了身简便的衣服,自顾自的沿着小路跑到了北山上。
曾经的茅草屋早已消失,半山腰烧成灰烬的也被野草覆盖,周以寒看着那棵垂垂欲死的大树,终究是人走茶凉再察觉不出一丝生计。
走到山顶,周以寒坐在一旁,吹着晚风喝着茶,喝一杯倒一杯,她什么也没说,又什么都说了,想要宣泄自己的情绪一般,周以寒站起身无能的大吼了一声。
躺在草坪之上,看着高空闪烁的行星,周以寒头一次觉得自己没有了人生得目标,她漫无目的的活着,行走在人群之中,身边的人逐渐离去,她早已疲倦了些许。
就在山顶呆了一晚上,周以寒想了很久,曾经的想法有些动摇,她又开始怀疑自己为何会来这里,她不明白也无法理解,命运捉弄了她一辈子。
上辈子她出生便被人抛弃,还附带葬送了另一个女孩的一生,周悦到死都没能享受到一丝清福,周以寒本以为自己走出了亲人死去后的阴霾,她游走在各大酒馆里,调制各种名贵的酒。
正当人生稍微有些起色,她也变成了当地有名的调酒师后,她死了穿越到了古代,没有系统没有任务也没有头绪。
周以寒清楚自己回不去,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往上爬,她爱财如命,却只是因为周悦车祸之后没有钱做手术,这件事情影响了她一辈子,如同心魔一般,没日没夜的缠绕着她。
可沈弘韫死后,周以寒又觉得再多的钱财都没用,她没有权利,就连爱人死在眼前也无能为力。
她被困扰了两辈子,却不能就此放弃,老天爷有意跟她开玩笑,将与沈弘韫有三分相似的沈戏晟送到了她身边,吊着她苟延残喘的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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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章有些压抑,后面就好啦!
等到两人相认就好啦!(不算剧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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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枉为人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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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一晚上的冷风所带来的结果便是低烧,周以寒虚弱的躺在床上,虚弱的连起身拿水杯的力气没有了,想要下床一个没撑住直接匍匐在地。
正要开口喊人,周以寒突然意识到整个竹碎坊貌似没有一位下人,以前都是小艳和蒋宇生一同打理,如今二人正甜蜜的蜜月,周以寒也不好克扣二人的假期。
爬不上去干脆直接连着被子一起滚到地下,周以寒裹着被子如同虫子一般匍匐前进,好比容易勾到了茶壶,倒出来一看,这茶叶早就是三天前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