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问问这只鬼了。”林知乐道。
林随安也看完了视频,还把前面的也看了,能看见孟振博开车回来停好,一直到小肖遛着狗靠过来,这车就一直在那里停着,因为太晚了,也没有别的人靠近。
席珩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孟振博回来之前,花花就已经被掉包了?”
但这些问孟振博肯定是问不出答案的,还是只能去问那只鬼。
三个人谁也没有说出另外一个可能,就是说,假如那只鬼就是花花呢?
他们刚走到谢兰家楼栋底下,上面就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席珩跟林随安第一反应就是去拉林知乐,还好上面并没有玻璃掉下来。
三人抬头,看见本该躺在床上的孟振博半个身体从窗台那里伸出来,他神情恐惧,正在大喊着救命,没一会儿,他就又缩了回去。
楼上的动静不下,他们在楼底下都能听见。
“靠!不是说晚上才来吗?”席珩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喊了一声。
林随安已经往楼上跑了,还不忘叮嘱席珩:“你在这里守着小乐。”
这是不让林知乐上去了。
席珩看向林知乐。
林知乐额角抽了抽,抬脚往里面走,她不可能不去,明显上面已经乱了起来,向河山师徒俩似乎也没能压制住那只鬼。
席珩也没有拦着她,跟着她一起往另外一部电梯里面挤。
他们比林随安晚了一步赶到,刚走到门口就发现门已经烂了,房子里一片狼藉,之前谢兰家里已经被折腾过,该碎的东西也早就碎了,所以现在被毁的就都是向河山师徒俩带来的东西。
师徒俩本来在画符布阵,哪知道一半都还没弄好那只鬼就来了,不但掀翻了他们带来的东西,还把师徒俩折腾的够呛。
等向河山师徒俩开始联手抵挡的时候,那只鬼就立马放弃了他俩,转头开始去折腾谢兰跟孟振博,躺在床上的孟振博直接被从床上拖了下来,拽去了阳台。
要不是向鹤鸣跟向河山及时过去一人拽住了他一条腿,刚刚林知乐他们在楼下看见的就不只是孟振博上半身了,他整个人估计都要被扔出去。
谢兰吓得缩在墙角根本不敢动,捡走了向河山掉在地上的一串铜钱死死拽着,大喊着:“大师!快收了它!收了它!”
“你把我的铜钱还给我!”向河山急得大喊。
那一串铜钱是他最重要的法器,结果谢兰给拿走了,他很多本事都施展不开,急得过去要抢。
谢兰却尖叫着躲开了。
她早就发现了,拿到这串铜钱以后那只鬼就不敢来对付自己,孟振博被拖走了她也没事,她不敢撒手,怕铜钱一被拿走自己就会被那只鬼扔出阳台。
向河山气得要吐血了:“铜钱!我的铜钱!”
房子里这时候开始狂风大作起来,吹的谢兰睁不开眼睛,她闭着眼睛死死抓着手里的铜钱,哭喊着:“不行啊大师,要是给了你我就死定了!”
向鹤鸣跟那只鬼周旋着呢,也抽不开身去帮师父拿回铜钱,以至于场面乱的很、
还是林随安冲进来以后,向鹤鸣连忙朝他喊:“林警官,你快帮我师父把铜钱拿回来!拿到铜钱我师父才有办法对付这只鬼!”
林随安一听,也没有犹豫,在知道铜钱被谢兰拿着以后,当即就朝谢兰那边冲过去了。
哪知道谢兰直接将铜钱往自己衣服里面一塞,然后死死抱住自己的身体,大喊着:“不准过来!你敢过来抢我就告你□□!警察□□啦!”
林知乐跟席珩一到门口正好听见她这嗓门。
席珩骂了句脏话,闷头朝那边冲去。
林知乐没管那边,扭头看向了客厅里。
孟振博躺在阳台上,他的脸色通红,脖子上有一双鬼气凝聚的手正死死掐着,掐的他办事不活的,向鹤鸣跟向河山暂时也顾不上铜钱了,齐齐出手将那双鬼手打散。
鬼手刚刚打散就迅速重新凝聚,紧接着就朝着向河山师徒迅猛袭来。
“师父小心!”向鹤鸣大喊了一声,伸手从衣服里摸出来了一张符箓甩过去。
鬼气被符箓打到淡了不少,却并没有停下来,直接撞上了向河山的心口,直接将他身体给撞飞了出去,眼看着向河山就要从阳台飞出去了,向鹤鸣急得直接扑了上去:“师父!”
“不用管我!”向河山沉声怒吼,双手迅速掐诀,周身骤然起了一股风呼呼鼓动着,竟然冲散了那团鬼气。
而他的身体也在往下摔的时候被那股风给托了一下才落地,并没有完全摔到。
一落地,向河山就立马盘起了腿,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的法袍鼓动起来,虽然铜钱不在手,但他也只能搏一搏了。
在向河山念咒作法的时候,整个房子里也在发生变化,明明前一秒还是大白天,但光线突然就昏暗了下来,人的视线被遮挡看不清晰。
落在孟振博等普通人眼里就像是突然乌云压顶一样昏暗无光,但在林知乐等人眼里,房间里就是被无数的鬼气给挤满了。
终于,向河山怒喝一声睁开眼,手中法印就要打出去的时候,他面前一片涌动的鬼雾之中,向鹤鸣朝他喊了一声:“师父。”
向河山还没来得及回应,在他的另一侧又响起了向鹤鸣的声音:“师父!”
眼前竟是出现了两个向鹤鸣。
而孟振博左看看右看看,吓得癫狂大叫了起来,拖着自己那条断腿拼命往旁边躲。
这时候,那边的林随安等人也顾不上抢铜钱了,都一脸震惊看着这边。
“怎么有两个向鹤鸣?”席珩伸手揉了揉眼睛,脱口而出。
向河山怒道:“是障眼法!”
“啊?那向大师你能认出来哪个是真的向鹤鸣吗?”席珩连忙问。
可向河山脸色难看,他一时之间竟然也看不出来到底哪个才是向鹤鸣。
“师父!我才是真的啊!”左边的向鹤鸣急得朝向河山这边走了两步。
右边的向鹤鸣也跟着走了两步:“师父,你不要被他骗了!”
林知乐看着这好似在哪里见过的一幕,额角抽了抽。
林随安沉声道:“你们两个谁能先说出一件以前的事情,应该就能证明谁才是真的向鹤鸣。”
“对啊!”席珩道,“这只鬼是我们今天才碰见的,他肯定不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
左边的向鹤鸣神情一喜,连忙扭头朝门口的林知乐道:“我知道!露露的儿子喜欢喝旺仔!”
林知乐挑眉,点头。
向河山立马转向右边的假向鹤鸣动手,假向鹤鸣的脸瞬间撕裂开,露出无数道裂纹,它哼了一声,顶着向河山的法印冲了上来。
生挨了向河山那一下之后,它竟然也只是痛哼了一声,眨眼睛就到了向河山的面前跟向河山打在了一起。
向鹤鸣在旁边着急,想要帮忙却又无从下手,只能急得转圈。
这时候,他又想起来师父的铜钱了,扭头朝谢兰那边喊:“你到底还想不想让我们抓住这只鬼了?你要是想,你赶紧把我师父的铜钱拿出来!”
谢兰有点被向鹤鸣说动了,可就在她正要把铜钱拿出来的时候,那边的向河山就被那只鬼打飞了出去,发出一声惨叫。
谢兰一听,立马又把铜钱塞了回去,这一下抱得更紧了,她哭喊着道:“不能怪我啊大师,你看你也打不过它,要是我把铜钱给你了,到时候它要杀我你也拦不住啊?大师,你放心,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找更厉害的大师来给你报仇的!”
向鹤鸣气得都开始骂脏话。
那只鬼在这时候嘎嘎笑出了声,声音阴森尖细,辨不清性别:“看看吧,这就是你们要帮的人,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们帮吗?只要你们现在掉头离开,我就不会为难你们。”
“不要!”谢兰尖声喊着。
孟振博趴在地上也在喊:“不要啊!大师,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警察,你不是警察吗?你不能见死不救的!你得保护我们!”谢兰朝林随安喊。
夫妻俩大喊着。
席珩是真想拉着大家一起走,但他们来这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们可不是为了他们来的。”站在门口始终没有加入战局的林知乐出声道,她的声音清越,“我们是来找花花的,她在哪?安全吗?”
“对,只要你告诉我们花花在哪,我们马上就走。”席珩立马道。
布满裂痕的鬼脸上露出迟疑:“真的?”
但它还是选择了相信席珩跟林知乐,毕竟在这之前,孟振博他们找了那么多的法师过来,但从来没有人问起过那个孩子的下落,甚至都不知道这家还有个消失的女儿。
向河山跟向鹤鸣也没有要再动手的意思。
那只鬼见状,终于点了头:“好,你们带她走。”
说完,它鼓起了腮帮子,肚子也跟着鼓了起来,一见它这架势,席珩脸色难看了:“不是吧?你已经把她给吃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眼眶都红了。
下一瞬,他就看见那只鬼的整个脑袋都裂开了,紧接着“啵”的一声吐出来了一个人。
是被一团鬼雾拖着的花花。
花花蜷缩着身体看起来是正在睡觉,她被托着送到了林随安面前,大概是鬼听说了林随安是个警察,对他更放心一点,就把花花交给了他。
林随安俯身将花花抱起,和席珩对视了一眼,抬脚就走,还不忘喊上林知乐:“小乐,我们走。”
向鹤鸣也扶起了向河山跟着一起往门口走。
“等一下啊。”林知乐指了指谢兰那边,“你师父的铜钱不要啦?”
向鹤鸣额角青筋都跳了跳,咬牙切齿看着那边。
谢兰死死抱着肚子,生怕被他们抢走了。
林知乐朝她走过去。
林随安有点担心,让席珩跟着一起过去。
林知乐直接伸手,她细胳膊细腿的,谢兰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可林知乐的手刚一碰上她,就并的她一哆嗦,浑身一下没了力气。
林知乐伸手就从她衣服底下把那串铜钱给拿了出来,朝席珩道:“走吧。”
等人都走到门口了,谢兰才缓过来,哭天抢地想要追上去,对上那只鬼阴森的脸。
一走出那道门,身后的声音就像是被完全隔绝掉了,一点动静都听不见,席珩还回头看了一眼,看不见那只鬼,只能看见谢兰和孟振博趴在地上哭嚎着。
乍一看,像是在发疯。
席珩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一行人进了电梯,林知乐把铜钱还给向河山,向河山跟她道了谢,叹气,却什么都没说。
向鹤鸣却忍不住,愤怒道:“这两人实在是太无耻了!”
席珩也冷笑。
他们带着花花离开,花花一直在睡着,席珩有点担心:“要不要带去医院检查检查?”
还是向河山帮忙看了看,道:“没事,只是睡着了,回去后等醒了就带她多去朝阳的地方活动活动就好。”
“那就好。”席珩松了口气,“那这孩子是你们带回去,还是——”
几人面面相觑,当时就顾着生气,只想把这孩子给带走了,也没想过后面的问题怎么处理。
林知乐过两天就又要继续拍摄了,虽然这次拍摄地点就在本市,但也顾不上这个孩子,林随安每天要上班,好像也不行。
向鹤鸣跟向河山?
师徒俩齐齐摇头:“不方便。”
席珩头疼:“那我也不方便啊,要不然我带她回家,让我妈帮忙看着一段时间?”
“那就先麻烦阿姨了,这孩子后面怎么办也是个问题。“林随安沉声道。
虽然他们现在把花花带走了,可花花父母还在,要是谢兰他们跑去报警,他们也不可能不让他们带走花花,除非……
所有人心头都闪过了“除非”这两个字,但不约而同的朝林随安看了一眼,谁也没有真的说出口。
花花最终还是由席珩暂时带回家,让席母帮忙看顾几天。
接连几天,谢兰跟孟振博都没来找过花花,也没来找过向鹤鸣,林知乐很快就又要进行最后阶段的拍摄了。
最后的拍摄就定在了定云山,还是席珩陪着她一起去的。
到山下的时候,梁姐就招呼着大家往那块有山名的大石头旁边站,说要给大家一起拍个合照。
林知乐跟秋倚兰站在中间,其他人分散着围在附近。
席珩举着相机帮忙拍摄,拍的时候突然探头道:“秋导,你看镜头,看镜头啊。”
“抱歉。”秋倚兰抬起头,眉头微微皱着,忍不住问,“你们没听见吗?”
“什么?”站在她另一边的梁雨桐好奇,“听见什么?风声?还是鸟叫声?还是那边的喧闹劲儿?”
林知乐心想,都不是,是某个冒牌货山灵的叫骂声。
没错了,当初她把周潇那个冒牌货山灵踩进山脚下让他看山,就是在这个位置,而且就在她跟秋倚兰的脚底下。
一般人听不见动静,也就是对这方面本来就敏感的,或者像秋倚兰这样的跟西装男鬼接触过多阳气弱的就能听得见一点。
周潇的叫骂声就没有停过。
林知乐微微挪了挪脚,一脚踩在他嘴上,堵住了他的嘴。
秋倚兰仔细听了听,发现那道隐隐约约的叫骂声没了,她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不好意思,继续拍照吧。”
她看向镜头,眉目舒展露出了一个浅笑。
合照拍完就开始其他的拍摄了。
林知乐离开之前还特意用脚原地碾了碾,疼得周潇整张鬼脸都扭曲了,他还听见林知乐咬着牙低声威胁:“再乱叫,给你舌头拔了。”
周潇一哆嗦,闭上了嘴。
梁雨桐回身,喊她:“小乐,快跟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