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小修）
大婚仪式很快就结束了，接着就是宴席。
宴席结束之后，宾客们都纷纷四散离开。
阿念和小夭也该回到五神山去，但玱玹不想让小夭离开，用各种理由将小夭留了下来，阿念本就不愿这么快离开，便理所应当跟着小夭留在了辰荣山。
唯有蓐收，还需回五神山赴命。
在得知两位王姬殿下都不回五神山之后，蓐收独自离开了中原。
小夭和阿念就这么在玱玹府上住了下来。
起初，阿念很高兴，她终于能和哥哥待在一起了。
但玱玹很忙，即使阿念留在了玱玹府上，白天也很难见到玱玹。
小夭更不用提，她虽然不像玱玹有许多事务人脉要处理要结交，但却有个防风邶天天找她出去玩儿。
在五神山见惯了小夭和防风邶的黏糊，阿念也早就接受了防风邶是她的未来姐夫，但接受归接受，天天看着两人黏糊阿念也受不了啊，所以平时没事时绝不会往她俩跟前凑。
偶尔出门交际，阿念也不喜欢中原这些贵女，尤其是辰荣馨悦，两人每次见面时都隐隐对对方有些敌意。
只不过碍于身份，两人都没有明面上表现出来。
时间过的很快，就在阿念在辰荣山待了大半年时，玱玹要成婚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她。
阿念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去问小夭。
小夭看着阿念，心中叹了口气，随即肯定了她的询问：“阿念，我早就跟你说过，不想伤心就不要爱上玱玹，将他当做哥哥，你会是他永远宠爱的妹妹。”
小夭看着阿念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不怜爱是不可能的。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小夭早就将阿念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于小夭而言，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小夭都发自内心地希望他们幸福快乐。
玱玹是注定要走到权力顶峰的，他对阿念也没有男女之情，所以为了阿念好，小夭只能劝阿念放下玱玹。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也试过想要放下哥哥，但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姐姐，我该怎么办？”阿念脸色苍白地看向小夭，自从知道哥哥要娶妻，娶的还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人，阿念的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她不服气！如果哥哥娶的是辰荣馨悦，也许阿念还不会那么难受，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忽然冒出来一个曋氏小姐却让阿念更加清楚地意识到玱玹未来会有许多个女人。
以前，父王和小夭早就告诫过她，但事情未发生之前，阿念总带着几分侥幸心理。现在直面现实了，才感受到鲜血淋漓的痛苦。
“那你想怎么做？”小夭也无奈，她知道阿念死心眼，叹口气分析道：“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收回你对玱玹超出哥哥之外的感情，回皓翎继续做你的二王姬；二、以你的身份，想要嫁给哥哥也不是不可能，前提是你能接受和许多女人一起分享哥哥。”
小夭顿了一下，慢慢说：“作为你的姐姐，我建议你选第一个。”
小夭说得很直接，不是小夭故意要惹阿念伤心，她清楚阿念心里也很明白，只是不愿意多想罢了。
但这样继续下去，对阿念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阿念沉默不语。
小夭也没有非逼着阿念给她一个答案，她知道阿念还需要好好思考一段时间。
但感情的事，就是如此，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小夭决定在玱玹大婚之后让阿念去散散心，将她与玱玹隔离开来，但又不能太孤单：“你常年住在五神山，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不如在哥哥大婚之后，我跟邶带你去大荒四处游历一段时间，就当是散散心了，如何？”
小夭诱哄着眼睛红红得像个小兔子的阿念：“大荒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常年冰雪的极北之地，荒无人烟的沙漠，繁花似锦的小岛，广阔无垠的海域，还有许许多多平凡但充满烟火气的市井小镇……大荒有趣的事情可多了，中原虽好待久了也乏味。再者说了，你是皓翎的王姬，怎么也该去体察一下民情，承担你作为王姬的责任。”
小夭说着说着就变了调儿。
“怎么不见你去承担王姬的责任？你还是姐姐呢！”阿念本来还眼睛眨巴眨巴被小夭说的东西吸引住了，正在想她要去的话父王会不会同意，就听到小夭一通责任论，听得她差点翻白眼。
有父王、蓐收在呢，这活怎么轮也轮不到她！
就算需要王姬承担责任，怎么也该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大王姬顶上吧。
阿念这么想着就这么说了。
小夭眼睛一瞪，立即不认同地摆摆手，一本正经地开始批评阿念：“阿念，你要这么说可不对了啊，我虽然是你姐姐，但我回五神山才多少年，我享受到王姬的待遇才多少年，你享受了多少年？俗话说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你享受了百姓的供奉，就该承担让治下的百姓生活和乐的责任，你作为皓翎的王姬，去视察一下皓翎百姓的生活，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那群贱民过的怎么样关我什么事？”阿念不理解，且被小夭说的火气上来了，白眼一翻怒气冲冲道。
“你看，怪不得哥哥不喜欢你。”小夭无奈地摊了摊手，做摇头叹气状。
“你什么意思？”阿念快要气死了，她本来就因为哥哥要娶别的女人而伤心欲绝，结果跟小夭倾诉还被捅刀子，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中原不是五神山，她早就翻脸了。
“你跟哥哥从小一起长大，应该知道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吧？他会像你一样每天贱民贱民挂在嘴边吗？要我说，你虽然和哥哥相处很久，但你一点也不懂他，也不懂他心中的抱负，你都不懂他是什么人，那他又怎么会爱上你呢？”小夭直视阿念的眼睛，真诚地说。
“是这样吗？”说着说着，阿念就安静了下来，等小夭说完，阿念思索了一会儿，迟疑道。
小夭一脸自信：“就是这样。”
“你保证？”阿念有点怀疑。
“我保证！”小夭肯定地点点头，并说了一句阿念无法反驳的话：“听说过红颜知己吧？男人是不是都想要属于自己的红颜知己？但知己知己，你都不懂他还做什么知己？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串又一串的大道理听得阿念脑子都迷糊了，只能顺着小夭的话点点头。
“那你是答应了？你要是答应过几天我就给爹爹写信，告诉他等哥哥成婚后我们就去四处游历。”小夭瞥了眼阿念，看她那被说的晕头转向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笑着问道。
“我答应！”阿念握了下拳头，大声应道。
“好。那你这几天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别闹什么大小姐脾气，你越闹，就是将哥哥推得越远，知道吗？”小夭谆谆告诫。
“知道了。”阿念瘪了瘪嘴，又想起玱玹即将成婚的事情，刚刚发光的眼睛都黯淡了不少。
不过很快，阿念又振作起来，起码姐姐还是站在她这边的！说不定按照小夭说的去做，哥哥真的能爱上她呢？
阿念没有注意到小夭跟她说话的语气还有看她的眼神，都有着大灰狼在哄骗小白兔的即视感。自觉小夭被安抚到的阿念，接着随意跟小夭闲聊了几句，就开开心心地带着海棠走了。
小夭目送着阿念垂头丧气来，高高兴兴离开，都不由在心里佩服系统妖怪和相柳的心眼子。
是的，这个忽悠阿念出去游历大荒的主意是系统妖怪和相柳一起出的。
对小夭来说，她虽然心疼阿念，但跟玱玹比起来，小夭无疑会站在玱玹那一边。玱玹对阿念没有男女之情，小夭不可能硬逼着他娶阿念。何况小夭看得清楚，若是玱玹当上了西炎王，想要稳固政权，必定会娶馨悦做他的王后，倒是难不成让阿念给他做小？这是绝无可能的！
原本小夭是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并不想多插手此时，但阿念毕竟是她的妹妹，爹爹也一直为阿念的事忧心。小夭不是皓翎王的女儿，却实实在在占了皓翎大王姬的名分，又在五神山逍遥多年，小夭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阿念这么一头撞上南墙，等血肉模糊了才肯回头。
加上系统妖怪平时也没少在她脑子里吐槽，小夭就问它有没有什么妙计，同时相柳当时也在场，几人商量了一下就想出这个办法。
一个是系统妖怪说阿念死心眼是因为没见到过比玱玹好的，又常年居住在五神山上，日子枯燥无聊得很，整个人生中快乐的事情都与玱玹有关，体验匮乏所以忘不了她，建议让她出去看看繁花的大荒世界，重新寻找人生的意义，别好好一个王姬一天到晚陷在这种小情小爱里面。
一个是相柳，他的提议就比系统妖怪要缺德多了，他说的是，阿念与玱玹不是同类，心智亦不在一个层次，勉强在一起对阿念也没有好处。
对此，小夭也表示赞同，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如何让阿念放下玱玹。只要阿念放不下，那外人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然后相柳就提出一个解决办法：让阿念向玱玹学习，跟他看齐，模仿他的行为，理解他的的思维，成为跟他一样的人，这样两人就有了共同话题，感情也容易培养。
“你确定？”彼时的小夭十分怀疑相柳话中的真实性。
“当然……不可能。”相柳笑着故意逗弄她，气的小夭差点扑上去挠他，结果就是闹了好一阵，弄得两人都衣衫不整，小夭还扬言晚上要将他赶出去睡，相柳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皓翎忆是一国王姬，玱玹将来是西炎之主，他们中间隔着家国，皓翎王又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除非大荒统一，否则他们绝无可能。”
彼时的小夭不会想到后来的玱玹在登上王位时，第一件事就是对皓翎发动战争，所以在她认可了相柳的观点之后，就开始担忧阿念了。
“那你为什么说要让阿念学习玱玹？”小夭问。
“她是王姬，皓翎王又没有儿子，难道她不该担起背负皓翎这个国家的责任吗？”相柳睨了她一眼，淡淡道。
可是……
小夭承认，相柳的话在那一瞬间有对她造成不小的冲击。
只是，在大荒的王族世之中，除了女娲，她还从未见过有其他女子称帝。
小夭想着就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阿念能行吗？
“大荒多是男子继承家业，何况爹爹好似也没有教过阿念帝王之术。”小夭皱着眉头说。
“多是男子继承，不代表女子不能继承，曾经华胥国不也出了个女娲吗？阿念不懂，让皓翎王教便是了，反正神族寿命漫长，学得再晚再慢你父王也教的过来。”相柳散漫道，细看他的眉宇之间，有几分淡淡地讥诮：“要我说，你们神族就是麻烦，我们妖怪可不讲究妖王究竟是公是母。”
“你也说了，你是妖怪……”妖族和神族观念是不大相同……小夭艰难道：“况且女娲是大地之母，初代神族，非一般神族所能比拟。换成其他女子称帝，恐怕没有神族愿意认同。”
“不，是神族男子不会认同，因为这侵犯了他们的利益。”相柳淡淡说。
小夭无法反驳，但很快她就找到了突破点：“你也说了，这侵犯的是整个大荒神族男子的利益，利益有多诱人你不会不知道。为了利益多的是人手足兄弟也能痛下杀手，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面临的阻力是难以想象的，恐怕就算爹爹是皓翎王，想要让阿念继承他的位置，也难以真正实施下去。”
小夭并不是不认同相柳所说的话，身为女子，她并不觉得男子与女子有什么分别，况且小夭本来也不是循规蹈矩的女子，会对相柳说的话感到震惊也只是因为之前她并没有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
之所以会反驳是因为她知道如果真的这么做，将会面对多么大的阻力。
面临巨大的利益抉择时，亲人都会变成恨不得你死的敌人。历任西炎王、皓翎王哪个不是经过腥风血雨才登上王位，他们手中握着多少血脉亲人的性命。
小夭由衷地希望阿念不用经历这一些，父王会将她保护得这么好，也说明他并不希望阿念跟他一样，为了权力抛下血脉亲情。
高处不胜寒。
小夭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你不用担心这些，因为阿念没有兄弟，只有你这个姐姐。”在小夭说出她的担心之后，相柳笑着调侃她，眨眨眼拖长了音调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想要做皓翎王。”相柳看着她笑着说。
小夭：“……”
【作者有话说】
嗐，写着写着不好断章了，就这样吧～
鸡一波阿念，给哥哥挖坑，谁让我受不了大荒这奇葩观念呢，真不理解，都神族了，还讲究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男的三妻四妾、嫡长子继承制。男性唯一的优势不就是生理优势吗？（长的壮力气大，相比女性更有武力优势）这都神族了用灵力了这点优势还有啥用啊？我觉得血脉继承制可能会更合理一些，看谁的血脉更纯，或者谁的综合实力最强，完全不能理解神族怎么过的跟封建社会一样，哦，应该是奴隶社会，那时候有奴隶。
鉴于小天使的提醒，修一下文哦，谢谢两位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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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小夭和相柳讨论了很久，最后的结论就是带阿念去看看大荒的真实世界。一来是给阿念找点事做，不整日念着玱玹；二来丰富一下阿念的人生经历。
而且用相柳的话来说，成不成功都无所谓，若是阿念真的走上了他们期望的道路，同类相斥，阿念对玱玹的念想自然就放下了。若是没有，也没有损失。
……
郊外。
“阿念答应了，你和爹爹是不是暗中有什么计划？”小夭拉着弓，手中的箭对着前方百米开外的一朵小花，半眯着眼说道。
相柳长身玉立，站在她身侧，带着浅浅的微笑。
“计划？这就要问你的父王皓翎王了。”相柳掸了掸袖子，随意道。
“真不知道你们在卖什么关子。”小夭吐槽，手中的箭“嗖”地一下射了出去：“算了，你们男人的事，我懒得掺和。”
“这可不是什么男人的事。”相柳淡淡说，走过来将手覆在小夭持弓的手上，纠正她射箭的姿势。
“又没射中。”小夭挥手将箭收回，上面没有她瞄准的那朵小花，顿时有些气馁。
“你的心不在射箭上，当然射不中。”相柳将小夭半抱在怀里，握着小夭的手将箭射出。
箭回来时，箭头上赫然附着着小夭先前瞄准的那朵小花。
相柳伸手将箭头上的花取下，别在了小夭的鬓角上。
“我都练了这么久了，箭术还是不及你十分之一。”小夭将弓箭收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