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明显是有人在故意带节奏,引导网友捆绑岑蓁和宋望。
这套路对岑蓁来说太熟悉了,之前宋望便是跟那位姜媛捆绑炒作,前段时间剧播完了,两人也消停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把心思打到了自己身上。
岑蓁直接找乔汀汀要来宋望的号码打过去,“宋先生,你想干什么?”
宋望好像预知了她的生气,道歉说:“对不起。”
宋望的经纪人知道他和岑蓁的那一段过去,当时宋望坚持要谈,经纪人也没办法。还好两人也就谈了半年不到的时间,经纪人也从没把岑蓁放在心上。
直到那天参加完电影节,宋望的经纪人意识到——
宋望有这样一个现成的热度,不蹭可惜了。
和宋望商量的时候,宋望先是拒绝的。他当然也觉得分手后去蹭前女友的热度这件事很不齿,可经纪人苦口婆心与他说,娱乐圈哪有那么多良心可言。
收割流量,挣钱上位,就是最大的良心。
好说歹说都没能说动宋望,经纪人没了办法,最后抛出一句:“你难道不想跟她复合吗?”
忽然便戳住了宋望。
当初是岑蓁执意要分手,他其实并不想。如今她虽然有了新的男朋友,但那辆沃尔沃的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气自己的。
不然怎么那么任性地在媒体面前公开承认。
就算不是,开30来万的车来接她的男人,的确也有些拉胯。
“机会是人制造出来的,你要是想跟她复合,总得做点什么。”
因为经纪人这句话,宋望妥协了。他给岑蓁送开机花篮,给她的微博点赞。
却没想到经纪人背着他一通操作,下水军直接开始带节奏。
为此,宋望诚恳说,“这件事是我不对,可以接受我的道歉吗?”
“不接受。”岑蓁很生气,也很失望,“请你的经纪人立刻停止这种炒作,否则我不介意公开撕破脸。”
岑蓁没给宋望再往下说的机会,直接挂掉了他的电话。
心里一阵阵生理性的反胃,池玉安慰她,“别气别气,千万别影响了心情。”
之后两天,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宋望那边倒是没了新动作,可话头被牵起,就像黑暗中忽然亮起的一点火苗,网友们好不容易看到线索,即便这时宋望收了手,也控制不住流量反噬,路人疯狂下场。
有人扒出了宋望和岑蓁的大学毕业照,两人站在一起,姿势明显要亲密过其他人。
更有人扒出了宋望的微博小号,虽然最近的一次更新停在两年前,但其中的一些内容还是疑似指向岑蓁。
比如:「今天她摔到了腿,给她送了药,希望快点好起来。」
再比如:「我会坚持到底。」
但最微妙的还是某天发的一条祝福:「生日快乐,希望每年的生日都能陪你过。」
网友对照那天日期,恰好便是岑蓁的生日。
一切证据都指向宋望大概率就是岑蓁口中的男朋友,铺天盖地的讨论涌来,网友沉浸在当福尔摩斯的快乐里,各种推理判断,天花乱坠,热情高涨。
无人在意当事双方会怎么想。
更无人在意,远在沪城,连续看了几天广场的孟梵川是什么心情。
他初识岑蓁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感情状况,后来在沪城再次遇见时,她身边已经有了宋望,所以他收起了自己的欣赏,也未将那份特别的情感表达出来,甚至直到今天他都没有提起两人曾经的那一段邂逅。
孟梵川只是有一些遗憾,如果当初他再早一点去222房,岑蓁会不会还没走,他们的故事会不会不一样。
但孟梵川是个喜欢往前看的人,后来岑蓁与宋望分手对他来说唯一的意义是——他终于可以走向她。
所以孟梵川从未回头去想过岑蓁与宋望的这段感情是怎样的,他没问过,也不介意。可如今网友们左挖又翻出那么多旧故事,他们倒是当个乐子吃瓜,但孟梵川知道那都是真的。
透过那些文字和照片,他依稀看到了他们的过去。
青春恣意,最好的年龄相识,最好的年龄相爱,光是陪岑蓁过了四年的生日这一点,足够孟梵川嫉妒到心火烧。
更不要提毕业照上微微靠在一起的身影,像颗延迟了许久的子弹,直直射进孟梵川胸口。
原来他也没有那么坦荡,之前所有的淡然都是掩饰,当那张被刻意忽视的大幕轻飘飘被人扯下时,他也会心神发涩头脑发昏。
大度这种词?根本不存在的。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8天。
其实孟梵川昨天就回了北城,但庄佳仪打来电话说孟松年这趟出差欧洲感染风寒,回来后就一直在家里病着,问孟梵川能不能回去看看。
吵归吵,孟梵川倒也不至于凉薄到对父亲不闻不问,所以今天一早他先回了趟家。
佣人刚刚服侍孟松年吃药,眼下他躺在床上,管家过来通知孟梵川回家的消息,庄佳仪惊喜去迎,不忘回头叮嘱丈夫,“儿子有心了,你待会别又提结婚的事。”
孟松年没ῳ*Ɩ 想到这个“逆子”还有这样良心的时候,哼哼两声装不在意,过了会,却又自己找了靠垫坐起身。
孟梵川进来的时候,他老神在在地拿着一份不知从哪来的文件在手里,对于儿子的进来也只是略微抬了下头,“来了。”
“病了还这么拼?”孟梵川语气平静,眼眸微微落过去,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当自己今年20呢?”
他说话惯来不客气,但到底是好心,孟松年想起妻子的叮嘱,不动声色地收起文件,顿了顿,“听说你主动回了趟中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庄佳仪在一旁无语,两父子明明都在关心对方,但说出来的话夹枪带棒的,没一句能听。
“不是您让我早些成家立业吗。”孟梵川倒是难得好耐心地回了一句,“反正也闲着,我回去听了听去年的财务决算报告。”
中视传媒在亚湾集团庞大的业务矩阵里只是冰山一角,作为集团的传媒分支,当初是为了配合政府做一些文化输出方面的合作,旨在给亚湾打造一张文化传播的慈善美名,并未靠过它挣钱,这些年公司的财务报告最好也都是持平。
但去年的报告孟松年这两天特地抽空看了,孟梵川去了不到三个月,年底的利润决算竟然同比往年增加了1.07%。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利润增加这件事,虽然只有1.07%,也让孟松年好奇,“你都做了什么?三个月内扭亏为盈?”
孟梵川什么都没做,不过是签了岑蓁罢了。
那1.07%都是她宣传片后带来的各方面的收入,但这算不上什么,孟梵川知道她的价值远不及此,一切才刚刚开始,她未来会成为中视最有含金量的那张名片。
“如果我说今年年底可以增加20%以上您信么。”孟梵川淡淡说。
孟松年气场太强,目光如炬地打量孟梵川,最后冷笑了声,“怎么,你那个车队倒闭了吗。”
孟梵川:“……”
“托您的福。”孟梵川不客气地告知他,“不包括赞助门票那些收入,去年只是赛事分红车队就有2.13个亿。”
还不等孟松年开口嘲讽,孟梵川不慌不忙补上:“美元。”
孟松年:“。”
孟梵川投资的车队如今价值已经超过至少10亿欧元,往年这个时间点孟梵川已经出国为春季赛做准备,但今年因为私人的事牵绊,他的行程一推再推。
和亚湾集团的利润比起来这个数字还远达不到让孟松年震惊的地步,但于孟梵川个人而言,即便脱离孟家,他也早已实现各种意义上的财富自由。
这才是让孟松年在意的。
孟梵川从小桀骜不驯,不按自己铺的路走,从前想就任由他去,头破血流了自然知道回来。可现在他似乎越走越远,也越来越不需要这个家的支托了。
孟松年抱胸哼两声,“那你还看得上中视那点钱?”
“非要看钱吗。”
孟松年蹙眉,“那你看什么?”
孟梵川自知说多了,现在还不是介绍岑蓁的时机,他贸然开口,只会让局面不利。
“您休息。”孟梵川起身,“我还有事要忙。”
庄佳仪送水果上来见儿子走了,问丈夫:“又吵架了?”
孟松年摇头骂,屁股都没坐热,想吵也没机会,什么事那么忙?
他沉思半晌,又在心里想——如果不为钱,臭小子去中视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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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坠落》剧组正在如火如荼地拍摄中。
岑蓁已经8天没看到孟梵川了。
虽然两人每天都会通过微信聊天,但文字带来的慰藉远不如真人见面后一个拥抱,岑蓁庆幸当时没跟孟梵川说一个月,她说了一周,可眼下都过去8天了,他好像半点过来的想法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自己把话说得太重,吓到他。
白天拍戏的时候还好,她沉浸在剧本里,倒也不会想太多,可一入夜,她一个人躺在房里时,身体就会不自觉地蔓延出一种叫思念的东西。
岑蓁最近遇到了太多麻烦事,尽管池玉和莫湘都不说,也收了她的手机不允许她去搜相关的词条,但昨天片场有个群演来找她签名时问她和宋望是不是在隐恋,她才知道外面已经传到多离谱。
她无语极了,想公开解释撇清关系,莫湘却不让。
没有哪个明星会因为网友茶余饭后的几句猜测就跳出来解释,这样太沉不住气。
况且她要怎么解释呢?要解释,就要先承认和宋望的一段过去,之后会不会牵扯出更多麻烦,谁都无法预测。
莫湘说:“你好好拍戏,没舞到眼前来的都不用管,明星注定会被讨论,被猜测,被凝视,今天他们猜你和宋望你解释,明天他们猜你和别人,你又解释吗?”
但岑蓁其实根本不在意外人怎么评论她,如上次柏延的事件一样,她唯一在意的,从来都只有孟梵川。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太好,阴云密集,总好像要下一场大雨。
下午两点,岑蓁正在片场拍戏。
因为天气不好,这几天拍的都是室内的戏份,也好在岑蓁没有受到外界舆论的影响,几条镜头都拍得不错,唯独一场和母亲在楼梯起争执摔倒的片段谢庆宗多拍了几条。
在场人也都觉得这个小姑娘敬业,一遍遍从楼梯上滚下来,半句怨言都没有。
最后一条谢庆宗终于满意,把岑蓁叫到面前看了回放,而后说:“你去休息20分钟,20分钟后拍下一场。”
岑蓁微愣,“我不用休息。”
“去吧。”谢庆宗指着出口,“你的休息室,到点了回来。”
说完谢庆宗便拿着对讲机安排起了其他演员。
岑蓁隐隐觉得奇怪,但猜想是不是自己刚刚摔多了,所以谢庆宗才特地让她去休息。
池玉刚刚去外面药店买了一支药膏,心疼说:“导演让去你就去吧,正好我看看有没有哪摔伤。”
岑蓁只好应下,两人一起朝休息室走。
片场地方简陋,演员休息室也是临时隔起来的几个房间,到岑蓁的房间门口,池玉先帮她推开门,可不知看到了什么,一秒后,她又关上了门。
“?”岑蓁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我突然肚子有点疼。”池玉捂住小腹,顺便把药塞给岑蓁,“你自己擦吧。”
“……”
池玉转身就跑了,留岑蓁在门口无语几秒,一边垂眸看她递来的药膏名字,一边推开了门。
她一直低着头在看药膏的使用说明,关上门后凭感觉朝里走,走着走着忽然有奇怪的直觉涌来。
房里似乎有种熟悉的气息,岑蓁脚下迟疑地顿住,以为是自己摔太多次,昏昏沉沉,产生不清醒的幻觉。
但她还是缓缓抬起了头。
与沙发上的身影对望的那一瞬,岑蓁脑中空白了,太突然,倒显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实。
直到他轻笑着伸出手,“发什么呆?过来。”
岑蓁思绪回笼,人清醒过来,皮肤迅速升温,心跳也跟着加速,她甚至在原本就不算宽敞的房里小跑了两步到孟梵川身边。
顿住,话又有几分羞涩,“你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时候,你正在拍戏。”
“那怎么不进去看?”
“你说我来你会分心。”孟梵川轻轻把岑蓁拉到身边坐下,跟很久之前一样,在她掌心轻轻摩挲抚弄,“我问谢导要了你20分钟的休息时间,应该不算过分。”
他说完静静地看着岑蓁,忽然低头吻住她,“很想你,等不到晚上。”
原本只是很淡的一个吻,也很快就分开。探班而已,孟梵川以为自己可以做得淡然些。
可当看着岑蓁,看着她那双覆着水色的眼,只是一眼,他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托着她后脑再次吻住。
被思念灌注的吻又深又狠,他不知足,甚至一把抱起岑蓁坐到自己身上,岑蓁被他吻得阵阵后仰,喘不过气却也不舍分开,直到他的手不经意拂过大腿。
岑蓁察觉痛意,轻轻叫出了声。
孟梵川停下,蹙眉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