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舅舅说财务科主任周新民是李曼的心腹，宋小冉还是想着能不能抢救一下的。
这边想着，宋小冉推门而出，迎面遇上了邻居钱奶奶。
第49章 出乎意料的顺利
钱奶奶左手提着一只杀好的鸡，右手端个盆，盆里装着肉和各种青菜，从家里出来往厨房走。
宋小冉甜甜地打了声招呼，帮钱奶奶把不锈钢盆端过来，一边闲聊，一边顺路帮她送到厨房去。
“奶奶，今天怎么买这么多菜？是有贵客来吗？”
“算啥贵客啊，就我家二狗子来了。”
“二、二狗子？”
“你瞧你奶奶，说顺溜嘴了。就我那小弟弟，家里最小的那个，从小我们就叫他二狗子。”
“……”
“小冉，中午一起吃啊！”
“不了不了，奶奶，今天有事我得出去下。”
“好的。那奶奶给你留个大鸡腿。”
“……也好。”
这个，该吃就得吃，不吃饱哪有力气干事。
宋小冉告别了钱奶奶，来到街口的小卖部，看了一眼公用电话。
舅舅还没打电话过来，看来那边的谈判也很棘手。
不是轻易就能摆平的事情！
宋小冉骑上自行车，很快到了附近的农贸市场，来到老爸的鱼摊上。
然而，不光妈妈和哥哥，就连老爸也是不见踪影。
摊子就剩下隔壁卖蔬菜的老李夫妇在帮忙招呼。
“李叔，我爸呢？”
“你妈和你哥来了，有事把他叫走了啊。小冉有急事啊？我帮你去找找。”
“不用不用，李叔，你够忙了，辛苦李叔了，我自己去找找。”
老李咧嘴一笑：“瞧你这娃说的，搭把手的事。谁还没个急事。”
宋小冉再次感谢了李叔，转身出了菜市场。
这下子自己还真是落了空地里了。
宋小冉也不想骑车了，索性推着自己车，慢慢走回家。
现在问题的棘手程度已经可以说是千钧一发，宋家大厦将倾，老爸重则吃官司进监狱，轻则早早退休从此赋闲在家。
对于老爸那种人物，即使不用承担法律责任，让他早早退场，一手建立的事业送给敌人，这种失败对他的打击也是不可想象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避免下台，然后再解决官司。
但是就像赵邵康和李彤说的，就算这两件事做到了，后续还可能出现各种想象不到的麻烦和压力。
先不想别的，解决投票。
只要我们手握4票，只要再争取3票就行。
李大姐先算进去，那就是再争取2票就可以。
或许问题也不是想的那么严峻。
……
宋小冉边走变想，已经回到了小区门口。
“小冉小冉，你的电话！巧了么这不是，我这正要叫你去呢。”
小卖部的王大姐看到宋小冉，大嗓门喊道。
“哦！来了。”
宋小冉快步来到门口，接过来电话，果然是舅舅来的。
“舅舅，情况如何？”
电话那头声音显得格外兴奋：
“拿下！”
宋小冉非常开心：“都谈拢了？”
“嗯。小冯和老魏都答应了，全力支持姐夫留任。”
小冯说的是冯琦，去年新上任的技术科主任。老魏是魏明，质检科主任，算是厂里的老人之一。
“这么顺利啊。舅舅你真行。”
“嘿嘿。也真是费了老鼻子劲了，尤其是那个老魏，不见兔子不撒鹰。我直接给他讲，等度过了这波难关，我的生产科主任让给他坐，以后全力支持他做副厂长。他这才答应。”
舅舅别的不行，忠诚这块真是无可挑剔。
宋小冉由衷地称赞：“舅舅你真了不起，这牺牲也太大了。”
电话那头刘长贵一阵怪笑。
“我有啥牺牲的，我本来就准备辞职了。上回你爹的事，还有这次生产事故的事，我都跑不了关系。姐夫不捶我已经很好了，我咋还好意思舔着脸再干。
这位置谁爱当谁当，反正是不可能轮不到他魏明。呸，什么东西，趁人之危，不是个好鸟。”
“……所以你这是忽悠他呢？你不怕他之后找你啊。”
“来找呗，又没签字又没画押，我许的也跟姐夫没关系。嘿嘿。
反正这波过去我就跑了，我都想好了，我去沿海闯闯见见世面。魏明那老小子愿意尽管来找我，你看我不灌死他。”
“舅舅……”
“咋了？”
“牛的，你是真滴牛！”
“哈哈哈哈哈。小冉，李彤那怎么说？”
“李大姐的意思就是只要我们有赢的可能，她就会帮我们。所以现在情况来看，我们已经几乎手握7票了。”
“好好好。小冉，太好了。”
电话那头声音里藏不住的喜悦，乐了一阵，声音顿了顿，然后诚恳道，
“小冉啊，以前的事，就是大姐的不对。我也劝过她好多次了，但是大姐那个人，从小就是迷信，吃饱饭出门散个步都先得先查黄历那种。
我替大姐给你说个对不起。反正以后你是我亲外甥女。”
还有当年那个给大姐算命的，我忙完这阵就去找他，到时候你跟着来，我给你表演个蒙古摔跤……”
宋小冉听着忍不住笑出声，和舅舅亲近了很多。
舅舅这人是真的还挺不错的。
没啥大毛病，优点远大于缺点。
以前了解少，这次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
得知第一关算是过了，两人的心情都轻松了很多，又多聊了两句，最后刘长贵还要求宋小冉明天代表老宋出席大会投票。
宋小冉本能地推辞，最后在老舅的劝说下也答应了。
没别的原因，实在是没更适合的人了。
大哥的性格软不下来，不适合参与，而且树敌很多，在厂里的名声甚至还不如自己呢。
宋熙然作为正牌千金，刚刚痊愈，也不适合出席激烈吵闹的环境。
二哥名声好，人品佳，奈何远在天边。
那就只有自己了，反正就是代表投了票，也没啥名不正言不顺的，就是个传声筒而已。
商量好一切事情，老舅说好明天一早开车来接自己，宋小冉就挂了电话。
宋小冉走在楼道里，路过钱奶奶家，里面传来扑鼻的饭香。
我出去这么久了吗，钱奶奶饭都做好了。
也差不多吧，去了趟农贸市场，回来走着回来，接了舅舅电话不知道聊多久。
钱奶奶的鸡，已经炖好了。
这也到饭点了，刚才还不觉得，这事情一定下来，真的好饿啊，而且越寻思越饿的那种。
宋小冉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蹭顿饭。
第50章 钱二狗子
算了吧。今天钱奶奶弟弟来了，不太方便，我还是回家下个面条吧。
宋小冉抬脚要走，门开了。
“哎，小冉，你回来了啊。奶奶正要去看看你在不在。”钱奶奶看到宋小冉，拉着她的手，“快进来一起吃。”
“哎呀，不好吧，奶奶。”
宋小冉突出一个半推半就就进了屋。
“姐姐姐姐，驾驾驾！”
屋里的小宝看到宋小冉，兴奋地骑着“大马”就冲过来了。
他的大马，是一个50多岁看着很富态的老头。
胖老头生的白面无须，小眼睛大鼻头，此时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宋小冉，神色略显尴尬。
这像极了弥勒的眉眼，和钱奶奶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
不用介绍，宋小冉也知道这就是刚才钱奶奶说的她的亲弟弟。
“钱爷爷，您好您好。”
宋小冉赶紧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快步上前把小宝从他身上抱了过来：“小宝，你有没有想姐姐啊？有没有有没有。”
一边问着一边把小宝摇来摇去，小宝被逗的咯咯直笑，吱吱呀呀两只小手一阵乱舞。
钱爷爷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腰：“你家这小子是真能闹腾啊，比我家孙女能闹多了。”
“我家小宝怎么了，你以前可比这闹多了。”钱奶奶一点面子不给，直接戳穿，“你两岁的时候我给你换开裆裤，光着屁股就往大街上冲，按都按不住你。”
噗！
实在太过劲爆。
宋小冉赶紧一个转身，逗着小宝假装啥也听不到。
钱爷爷连连咳嗽掩饰尴尬，看向自己老姐的目光真是充满着无可奈何。
没法子，从小妈妈走得早，老姐把自己拉扯大。
自己都奔60岁的人了，老姐也快70了，但是在她面前，也就像个孩子一样。
“小冉，趁热吃饭！就我们三人。”
钱奶奶把饭菜已经摆在了餐桌上，又给钱爷爷倒了满满一杯老白干，最后从宋小冉怀里把小宝接了过来，自己一边吃一边给他喂饭。
钱爷爷和宋小冉坐餐桌旁，钱爷爷坐在主位，看向对面宋小冉的眼神似乎在笑，又似乎藏着些其他东西：“小冉啊，这些天一直老是听老姐说起你，真是谢谢你啊，那天救了我家小宝。”
宋小冉赶紧客气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谁看到了那种情况都不会干看着。”
“不容易啊。现在的年轻人不像我们那时候了，都怕担责任。”钱爷爷的目光里充满着赞赏，
“你要想，那天你要是帮忙了但是孩子救不回来，那这可真就是摊上大事喽！”
“我确实也没想救不救的回来的事。反正能救不救，我会一辈子做噩梦的。”宋小冉坦诚道。
钱爷爷看着宋小冉的眼睛，觉得她说的确实是实话，点了点头：“难得难得，快吃饭吧，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宋小冉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还让起来了啊！”钱奶奶看不下去了，“人家小冉一个星期来三四回，你一个月来不了一次。谁是客人谁是主人啊。二狗子，吃你的吧！哪那么多废话。”
钱爷爷：……
宋小冉，真尴尬啊。
两人再也不敢造次，低头开始猛干饭。
小宝吃了没一半，揉起眼睛来，钱奶奶看情况知道小宝困了，就把抱到了卧室去，关上门准备哄睡觉。
钱爷爷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轻声道：“老姐也是不容易啊，岁数这么大还要看孩子。”
“钱奶奶也是乐在其中。”宋小冉小声劝道，“以钱奶奶的性格，如果彻底闲下来，反而不好。”
钱奶奶是自己最熟洛的邻居了。
钱奶奶的老伴前些年去世了。
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儿媳都在东海市工作。东海距离望京坐火车要20小时路程，除了过年，儿子儿媳是不回家的。
钱奶奶有两个孙子，大孙子在东海那边上学。
儿子儿媳工作忙，没时间照看小孙子，就把小宝放在了钱奶奶身边。
钱爷爷看着宋小冉，沉吟不语。
宋小冉以为他还是心疼自己老姐，宽慰道：“钱爷爷你不用担心，我会常来看望钱奶奶和小宝的。也不是看望，哈哈，其实就是来蹭饭。钱奶奶做的饭实在太香了。”
钱爷爷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越看面前这个小姑娘越喜欢：“小冉啊，你人可真好。”
“嘻嘻。”
这夸的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然而钱爷爷的下句话，却让她突然愣住不知道怎么接：
“可真一点不像你爹。”
“啊，什么？爷爷你说啥？”
“哦，我说的是宋文宣，不是说你亲爹。”
钱爷爷平静地解释，可是一点没有消除宋小冉的疑窦，她放下筷子，有人这么说她的偶像老爸，心中多少有些不满：
“钱爷爷你咋这么说我老爸。我老爸在这片厂区哪有人说他不好的。你认识他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那我可太认识他了。”钱爷爷抿了口酒，语气有些冷，“小冉，看来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啊！”
“我知道啊。”
“我是谁？”
“你是……钱二狗啊！”
噗！
咳咳咳咳咳——
钱爷爷刚喝下的酒，差点没喷出来，这一口气憋地满脸通红，咳嗽不止。
宋小冉赶紧起来，倒了一杯水给钱爷爷，帮他拍背顺气。
虽然这老头对自己老爸不太客气，但是她也不能看着这小老头在自己面前再怎么样喽。
钱爷爷停止了咳嗽，把气顺了过来，瞪了宋小冉一眼。
这一声钱二狗真是差点没给他背过气去。
“我叫钱仲凯。”
说起自己的名字，钱爷爷神色有些自傲，微微仰头，等待着宋小冉的反应。
然而，宋小冉一脸茫然。
“……你不是在厂里工作过吗，应该是在宣传科吧，没看到过关于我的文章？！”
宋小冉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脸红道：
“钱爷爷，我那是去混日子的。”
“在厂里没听过就算了，你那个老爸呢，怎么，在家连我钱仲凯的名字都没提过。”钱中凯越说越气，杯子重重的摔到了桌子上，“真是，岂有此理！”
“二狗子，你和我小点声！！！”
“……好的好的，老姐。”
第51章 表决大会
宋小冉被赶出门去的时候，碗里的鸡腿还没有吃完，整个人是有点懵逼的。
她心里苦啊，钱仲凯是谁，不知道这个名字很大罪过吗？
等到下午爸爸妈妈和哥哥回到家，宋小冉把中午这事一说，顿时肠子都悔青了。
等她再去钱奶奶家，钱爷爷就已经走了。
宋小冉只能回家，吃过饭，和父母交流到深夜，怀着有些忐忑的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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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点15分，机械厂办公楼，3楼，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上已经坐了一圈人。
整个机械厂各个部门的头头都已经到齐。
而主位坐着的是宋小冉。
她一早就被舅舅接到了这里，代表老宋投票。
此时的她才深刻理解什么叫如坐针毡。
这椅子下面像有一个火炉，而自己就像笼屉里的包子。
等待被蒸熟……
宋小冉来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下了基本对策，那就是少动少说话少做反应，免得被人看穿。
“李厂长，我看这个时间差不多了，就正式开始开会吧。”
站起来说话的是张志国是坐在宋小冉左手边第二个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