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小娟愿意嫁给我，我就会让她幸福一辈子。”
商小军今天穿了一套墨蓝色的西装，虽然里面就那么随意配了个白衬衣，但比之前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工整多了。
此时他严肃又认真地说着求娶杜娟的话，那是将所有人都震住了。
就连三步外的杜娟也愣了神，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人，他有必要说得这么夸张吗？
等到以后他俩离了婚，他不就成自打自脸的负心汉了！
诶啊，不是有于主任他们帮忙出头，这人又何必……
杜娟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想了想，她去到商小军身边，主动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妈，放弃你那些卖女儿的想法吧，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非商小军不嫁。”
非他不嫁……
商小军侧头，看着她坚毅的面容，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虽然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内心还是忍不住骚动，胸膛里住着的那一群小兔子又蹦蹦地跳起舞来。
两人的这一次互动，让不少人动容。
看来，商上军这个混子也动真心了。
杜娟能明确表达自己的心意，也算是一种进步。
要知道她先前都是闷不吭声，任由家里拿捏的。
人群中，就有人说：“向家妹子，算了算了，俩孩子既然这么诚心，就让他俩结吧。”
“是啊，反正张家那边婚事也黄了。杜娟这条件，能跟商小军也算不错啦。”
不错？
不错个屁。
商小军是什么人？
一个喜欢打架斗殴的二混子。
这样的人成了自己女婿，以后她能伸手要钱吗？
杜娟能管住他吗？
别到时不知道顾着娘家，反而三天两头带着商小军回来又搬又拿，他们打也打不过，骂又不敢骂，到时怎弄？
合着没有任何好处，还请了个祖宗。
当初会狮子大开口向商小军要二千块钱彩礼，也是抱着狠宰一笔，以后就断绝来往了。
既然当时商小军拿不出钱来，没能娶了杜娟。
现在又搞这一套，没门。
向山花瞪着那些人，“什么叫不错？商小军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他就是一个小混混。
小混混的话能当真？谁这么天真啊？
你们知不知道他昨天才从局子里出来。
这样的小混儿能是好人？杜娟嫁给他只会倒霉。
所以这门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想都不要想。”
第21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向山花还是很会说话的，专挑关键的地方戳。
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
是啊，真要说起来，商小军的确不是个好人。
他们刚刚劝向山花是一回事，但这事要是落在他们自己头上，肯定也是不乐意的。
见到大家看商小军的神情又变了回去。
杜娟脖子一仰，“妈，你说商小军不是好人，那你呢？你就是好人了？
我跟你说，不管你怎么看他，外面的人怎么说他，我都不管。
反正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对我好。而不是像你，一边骂我傻，一边指使我干活，长大了为了钱，还要将我卖给一个傻子。
有你这么一个妈，我才倒霉呢。”
难得说了这么多话，杜娟很高兴，自己的反应好像越来越快了。
于是后面她也没停，趁着这口气，将这些年来在家里干了多少活，吃了多少苦，平时穿的啥，用的啥，家里人多嫌弃她之类的全部都说了。
总之，向山花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她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杜娟嘴巴笨，不会添油加醋，说的全都是实情。
可就是这样也让人心疼得不行啊。
这娃娃在家真的受苦了。
说起以前在家里的日子，想起上辈子自己的结局，到后面杜娟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承认自己有些笨，脑子不太好使。可家里有这么一个人不是应该被呵护着吗？怎么还成了被嫌弃跟嘲笑的对象了？”
说起嘲笑，杜娟的目光也将周围看热闹的村人扫了一圈，显然是在看曾经那些嘲笑过她的人。
人群中不少人被看得缩了脖子，眼神移开，面色很不自然。
杜娟脑子笨，时不时逗一逗，笑一笑她不是很正常嘛。
以前这丫头不吭声，还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却是记在心里了。
有几个心思不好的就觉得杜娟太较真了，有时只是玩笑而已，没必要那么小气。
这么想着，心里的那点愧疚倒是消散了，只不过当他们重新望向院子中间的时候，却是对上了商小军充满狠戾的眼神。
这……
忘了杜娟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多了商小军这个杀神。
快将脑袋垂下，免得被记恨上了。
不得不说有商小军伫在这儿，看热闹的众人好像都变得规矩了。
杜娟说的那些，向山花肯定不承认，她没有，她对这个女儿好着呢，是死丫头想得太多了。
只是根本没人听她的。
杜娟再次开口，“妈，以前那些事过都过了我也不想追究了，但我现在要跟商小军结婚，你不能阻拦。”
于主任也说：“没错。杜娟她娘，你们阻碍年轻人的婚姻自由已经违反了规定，继续执迷不悟，就算杜娟求情，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逼着女儿嫁给别人，倒也不是违反了多大的事。
平时遇到这种事妇联的处理方式也就是协调解决，毕竟家务事难断。
所以罚款什么的都是说来吓唬人的。
真有这样的事杜娟说不定还要鼓掌呢，求什么情。
于主任一开口，别的工作人员也都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指责跟批评起向山花来。
向山花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人，这么一说，果然就将她镇住了。
天杀的，怎么儿子跟儿媳妇还没回来。
现在她一个人，根本说不过啊。
也就在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声不满的责怪。
“诶啊，哪个不孝女回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来欺负生她养她的老母亲。
杜娟啊，你知不知道，你害得家里好苦啊。”
听见这个声音，杜娟心头一震，立即转身看过去。
这时，人群也让开了道，露出一位模样看着三十出头的女子。
女子长得倒一般，可衣着不凡，很会梳妆打扮，不光穿着鹅黄色西服套装，披长发，还化着精致妆容，戴银光闪闪的大耳环。
这么一个摩登时尚的女人站在一群朴实无华的村人之中，无疑就是鹤立鸡群。
这位便是当初那件事情的罪魁祸首马丽珍，也就是杜娟的亲嫂子。
昨天，杜娟带人过来退亲的时候，马丽珍带人去县里找她了，两人刚好错过，
所以重生归来，姑嫂俩还是第一次见面。
马丽珍，还是如杜娟记忆中的模样，轻浮、傲慢，自以为了不起。
其实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欲求不满的J货，有什么可傲的？
如今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无非就是没人知道她背地里干的那些丑事罢了。
想到上一世这人的下场，杜娟轻轻一笑，“嫂子，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可一直都在等你呢。”
没错，杜娟一直期待着，期待着跟这个仇人见面。
上一世，多少次的回眸过往，她心头都有马丽珍的影子。
即便最后那人精神失常成了一个疯婆子，她对马丽珍的恨都没有减少半分。
因为她太毒太坏了。
从一开始，杜娟就知道马丽珍不是个好人，但她没有预料到这人不是坏那么简单，根本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蛇。
杜娟觉得，自己的死，跟马丽珍有直接关系。
以前，杜娟在马丽珍面前是能避就避，根本不会主动跟她说话。
今天倒是主动回应起来了，还说在等她。
马丽珍上前两步，打量穿着新衣跟剪了头发的杜娟。
“不错啊小娟，大变样了。看看这裙子，中心商场里买的吧！唉哟，这料子，感觉比我身上穿的西装还要好啊。
小娟，你可不能这样啊，把一个大烂摊子丢给我们，自己在外面跟男人潇洒快活。家里养了你这么多年，不知回报就算了，还闹出这些不知廉耻的事情来。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堪，简直就是白眼狼啊。”
昨天那件事情，后面马丽珍回来也受到了波及，两家人打架的时候，她虽然有杜耀金护着，可还是被扯掉了一把头发，自己最喜欢那套西装也给划烂了。
此时见杜娟穿得光鲜亮丽地被商小军护着回来，她怎能不气。
呵，马丽珍这人倒是会说话，先将自己定义为白眼狼了。
杜娟笑，“嫂子，什么烂摊子，那不都是你们自找的吗？别以为我笨，就真当我是傻子好吗？
而且，你什么身份啊？生我养我的人是你吗？别在我面前掐着嗓子说话，听着就恶心人。”
第22章 想跟谁拼命呢
杜娟如今的反应跟以前比确实快了不少，至少能接上人家的话了，还能怼人。
但拐弯抹角那一套她还没学会，说话挺直的。
不过也就是她这一番直言，把马丽珍鼻子都气歪了。
“杜娟，长本事了啊。别以为找了个人给你当靠山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你想脱离这个家，门都没有。”
马丽珍一声冷哼。
刚好这时她男人杜耀金狗腿似的回屋里提了凳子出来，她顺势一坐，再翘上脚，那模样傲气得不行。
她这不可一世的态度，换做是别人，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
一个做媳妇的，哪能让自家男人伺候呢。
但马丽珍不会。
因为她省城人的身份，能挣钱的手艺。
没错，马丽珍不是他们这边的人，是从省城下来的。
她一个省城人，为何会跑到他们这个小县城里面来？
表面上的情况是马家有个姑姑在这边，马丽珍过来走亲戚，经人介绍就跟杜耀金好上了，从城里嫁到了农村。
后面杜娟死后跟着商小军才知道，这件事情实际水深得很。
当年马丽珍从省城来到这儿不是来走亲戚的，而是被家里给赶出来了。
这人在男女关系上太乱来了，找了个有妇之夫，闹得马家颜面尽失，被家里专程弄到这边来结婚安家的。
也就是地方离得远，杜家这边不知道那些事，还以为捡了一个宝。
加上婚后马丽珍立马怀孕又生了儿子，那是连向山花这个要强的婆婆都给收服了，平时全家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当少奶奶一样供着。
马丽珍也不客气，自觉有一份手艺能挣钱，在家对谁都是呼来喝去的，平时除了在外面工作，家里连自个儿的衣裳都不会洗，吃饭都要别人送到手里。
杜家本来就重男轻女，向山花跟杜九平虽然养育了两子三女，但前头两个都是女儿，早早就嫁出去了，杜耀金又被宠坏了，自己都要做大少爷，哪会伺候人啊，所以那些事儿全都是杜娟在做。
就这劳心劳力地伺候了马丽珍六年，到头来杜娟得到的是什么？
是被下药，被卖，一次不成，还要再来第二次。
是的，不光是那个周老板，与张傻子的亲事马丽珍肯定也牵头了。
因为自从她嫁进了这个家，便在无形中成了杜家的当家人。
现在马丽珍放下狠话，不可能放杜娟自由，一起回来的杜家人自然大力拥护。
杜父杜九平说：“没错，我自己生养的女儿，想嫁谁就嫁谁，谁要管闲事，我就跟谁拼命。”
杜九平就是一个没文化的大老粗，说话时还举着拳头，径直向院子中间走来。
看着怒气冲冲的父亲，杜娟下意识就有些紧张。
其实比起事事爱出头的向山花，尖酸刻薄跟阴毒的马丽珍，她打心底更怕这个父亲。
杜九平这人虽然平时不咋爱说话，好像一副不管事的样子，可他生气起来下手很重。
杜娟记得有一次她干活太慢，被父亲用扁担揍，脑袋直接被拍晕，差点被打死。
“不怕。”
商小军捏了捏她的手心，向前踏出半步，将杜娟护在身后。
杜九平肯定想揍杜娟。
不听话的东西，搅黄婚事让人看了一场笑话不说，今天还有脸带男人回来要户口本结婚，他不揍死她咽不下这口气。
可一见商小军挡在杜娟面前，杜九平的步子下意识就走偏了，最后去了向山花身边。
向山花先前已经快要被逼得没办法了，如今儿媳妇跟男人都回了，那是像见到了救星一样，立即就哭了出来。
“九平啊，丽珍啊，看看这不要脸的东西，咋办呢现在？”
杜九平冷哼了一声，看了看商小军跟杜娟说：“想结婚啊，也不是不行，二千块钱彩礼，一分都不能少。”
杜九平还是当初那个态度，二千块钱，将女儿卖给他。
杜九平过来时已经好好跟儿子和村长商量过对策了。
妇联的来了又怎么样？
那些人又不是法官，只能协调，办不了什么实事。
所以，他们没必要怕。
赶情这么多人说了半天他们全当耳边风呢。
于主任的脸色特别难看，见到村长跟杜家人都回来了，又打算将刚刚那些话好好跟他们再说一遍。
如果杜家这边实在不愿意松口，就只能让杜娟单独申请立户，将她的户口割出来，再跟商小军领证。
当然自立户口又会牵扯到落户村子的相关问题，需要做的事比现在复杂多了，短时间内肯定办不好。
而且如果杜家从中作梗，联合村里不给杜娟单独落户，到时又是个麻烦事。
于主任正想开口，一直沉默的商小军突然说话了。
“爸，你确定要继续谈当初的条件？”
还是叫他一声爸吧，省得这么多人看着，说他不礼貌，对未来老丈人不尊重。
杜九平：“那肯定。”
商小军已经出来了，如果他不娶杜娟也就罢了，他们拿这人没办法。
要娶肯定得一次性要够本。
商小军笑了笑，突然转身向杜九平跟向山花走去。
都在一个院子里，三人的距离其实也就那么几步。
杜九平跟向山花见到商小军向他俩走来，那是吓得心肝颤。
向山花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住自家男人的手臂，面露惊恐地问商小军，“你，你想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