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阿如温查斯退后一步，与她保持着一米距离。
听不懂她的意思，到底是为她而来，还是为别的？
这里除了她不可能有别的东西存在！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只见虞清走向那口封印她的黑木棺材。
她伸出纤纤玉指，双手掐诀，“起！”
本来碎裂一地的黑木块飘至半空，逐渐恢复原状，下一刻盖在黑木棺材上，棺材顷刻间迸发出刺眼的光芒。
阿如温查斯看着自己躺了几千年的棺材，忽然变成了一个虚影，似乎是三魂七魄中的一魄。
她呆滞了许久，有点反应不过来。
自己的床怎么就变成人的一魄了？？
虞清伸手轻勾，把秦执的一魄封入灵海，稳住这一魄不散。
随后回头看向还傻愣在那里的‘人’，她道：“给你一个选择，跟我走，或者，去冥府受刑。”
阿如温查斯眨了一下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样。
“你，我，你……”
你、我半天她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后她跑到原本黑木棺材所在的位置，其中一指，指向现在空空如也的地面。
“首先我的床是某个男人的一魄幻化而成，然后！你还有资格决定我的去处？”
她双眸睁大了些许，身上如明月的气息都变得‘接地气’。
听到她的话，虞清倒也没反驳，“所以你选哪一个？”
“啊……”
阿如温查斯被封印了几千年，早已失去了做人的想法。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她自然会选择好的那一个，而不是去冥府受刑之后继续转世轮回。
于是她坚定不移道：“我跟你走。”
虞清听到她的答案，手指轻挥，指尖多出一张扑克牌。
是上次柯央央留在她这里的东西，此时正好拿来用。
“进去。”
阿如温查斯看着那张红桃A，不太理解道：“去哪？”
虞清眸光微冷。
“你一个摄青鬼，与外界并未隔绝，没看过动画片？”
那个某某动画片里主角的宠物不就是，存在一张卡牌里。
第59章 宛如战神降临
阿如温查斯低着头，耳垂微红，瓮声瓮气的：“……没，没看过。”
她只是向外界传递过消息，真实的接触其实很少。
从封印松动开始，她就已经可以分出一个自己，去往外面的世界，但她还从来没出去过。
所有对现代社会的了解，都来自于闯入这里的人。
她可以吸食人的精气、阴力还有灵力。
她也有思想，并不是被仇恨掩盖神智的摄青鬼。
虞清无法，只能告诉她怎么进入扑克牌的方法。
阿如温查斯轻微点头，随后幻化成一缕青烟，钻入了那张红桃A之中。
纸牌最中间的红桃图案消失，变为一个穿着碧绿色长裙的女孩画像。
这张扑克比普通的要硬一点，反而更像一张卡片，边缘是粉金线条勾画的咒术。
“从此刻起，你是我的宝贝一号，你叫阿温。”
红桃A轻轻一晃，像在回应她似的。
阿如温查斯勾引人进来，而她作为一个看客的视角。
其实阿日斯愣算是她给自己留下的最后善良。
死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过贪念，罪恶。
虞清把扑克牌放在粉色斜挎包里，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
这一边，殷裕生又是一剑灭了离自己最近的恶鬼。
体力的消耗令他有些手软，桃木剑握在他手里算是有些重的。
眉心的符咒越来越淡，直至消散，他就要撑不住了。
同时两个恶鬼朝他逼近，桃木剑斩灭一个，在他背后的恶鬼直扑上去，要撕破他的身体。
秦执灭完身边的几个恶鬼，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他，眼底满是寒冰刺骨的杀气。
殷裕生回头，他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这时，一道红光刺穿恶鬼的躯体，穿着红色古裙的胡桃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前。
“没用的笨蛋，躲在我身后。”
殷裕生：“……”
他怎么就是笨蛋了？
“你是那只狐狸精？”她的声音跟小狐狸的一模一样。
“你才是狐狸精！”
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胡桃怼他一句就加入了‘战场’。
还在几千年前，草原之上就有许多人生存在这里。
现在那些人都变成了恶鬼，光靠他们的能力不一定能抵挡住。
邱其亨的状况很糟糕，完全靠自己的修为强撑着。
灵力已经透支——
下一瞬，他吐出一口血，双腿发软半跪在地，靠铜钱剑撑着地面才没倒下。
离他最近的柳润泰斩灭他四周的恶鬼，连忙将他扶起。
“师父，你不能再强行撑着了！”
哪怕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很差，却没有停下的打算。
梁玉洲跟陈盈羽，成蕴保三个人修为不够，如果他也倒下，那就真的完了。
柳润泰顶在前面，边扶着邱其亨往后撤退。
另一侧有了胡桃的加入，瞬间灭了好几个恶鬼。
与他们不同，胡桃背着所有人，悄悄吞了好几只恶鬼。
同时修复断裂的半尾，那一截尾巴损了她百年修为。
殷裕生看着前面的胡桃，还有护在他身侧的秦执，咬牙拿起桃木剑再度用劲斩出。
那边陈盈羽修为低下，她的体力消耗的比师兄们都要快，这会也是硬撑着不倒下。
要不是有虞清那把遮阳伞，她恐怕已经死于非命。
也是碰上恶鬼，她才发觉到这把伞的作用。
伞面打开，被触及到的恶鬼魂飞魄散。
就在所有人都要撑不住的时候，远处的天空一只毛笔刺破虚空而来！
停在所有恶鬼的上空，强盛的灵力四散开来。
“驾——”
伴随着一阵马蹄声，身骑骏马的少女奔腾而来，出现在几人视野中，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她眉目萧冷，一头青丝随风扬起，飒沓如流星！
一个利落的翻身，骏马原地停下，前的马蹄惯性抬至半空，一把握住缰绳，脚踏马背，英姿飒爽犹酣战。
一阵阴风拂过，穿着米白毛衣的少女显得愈发淡泊。
只见她脚上一个使劲，蹬腿飞至半空握住了毛笔。
一个飞旋落地，单膝微屈，一手握绛骨笔头直指草地，一手在前大指掐四指，心中默念口诀。
“爆！”
骤然迸发出的强盛灵力，地面升起一道道杀鬼符咒，顷刻间吞噬了所有恶鬼，随后魂飞魄散，化为乌有。
烈日之下，消散的魂体化为黑灰弥漫开来，在那之中穿着一身白的少女手握毛笔，犹如战场上厮杀的战神！
黑与白的碰撞，似是黑暗与光明凉凉交锋，明暗斑驳，竟分不清谁是恶魔谁又是天使。
这一幕落入在场人的眼底，震撼的画面令人终身铭记于心。
虞清收回绛骨，带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骏马，随后骏马奔腾而起。
看见她的到来最高兴的要属邱其亨跟柳润泰了。
除了胡桃也只有他们知道，虞清能够回来是多么不容易。
邱其亨在柳润泰的搀扶下走过去，不顾疼痛依旧直言道：“虞小姐，是我二人修为不够，害你一个人在那对付摄青鬼，实在惭愧。”
师徒二人面带歉意，衣服破了好几块，看起来实在有些狼狈。
“都是意外，不必在意。”虞清神情如常，回应道。
刚走过来的梁玉洲精准抓住重点，他眉头一皱，“居然是摄青鬼吗？”
“摄青鬼？”陈盈羽疑惑的眼神扫过几人，“那是什么东西？”
梁玉洲闻言解释道：“是一种半人半鬼的存在，可以吞掉修炼之人的灵力，拥有变幻能力。”
只是摄青鬼普遍很少，几乎遇不到，所以有些玄门人不知道也正常。
至少梁玉洲拜师以后一次都没遇上过。
虞清点头，似乎不太想聊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她转身走向秦执那边，眸光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他，问：“杀了几个？”
秦执身上还残留着丝丝血腥煞气，漫不经心道：“不知道，可能上百吧。”
穿着休闲装的他带给人一种，不可侵犯般高岭之花的错觉。
“没让我失望。”
虞清拿走他紧捏住黑了大半的护身符，又拿出一张护身符递给他。
“你的一魄已经找回来了，还有一魂时机未到，等那一魂找回来，我会为你施法。”
听见她的话秦执表情淡淡，倒也没有着急，“好，到时你再联系我。”
他有加虞清的联系方式，可以在微信上聊。
第60章 你不要太八卦了
另一边，胡桃走了几步，还不忘提醒殷裕生他先前说了什么。
“你全家都是狐狸精！”
殷裕生：……
好男不跟女……不跟狐狸精斗。
一切尘埃落定。
邱其亨他们五个人，也没有打扰虞清三个人说话。
经历了‘丧尸围城’一样的攻击，他们自己都心有余悸。
离得不算远，但谁也没听见虞清说了什么，除了秦执。
殷裕生还完桃木剑回来时，胡桃正站在虞清身边，见他回来还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
殷裕生：？？？
你一个狐狸精这么记仇？
本来就是狐狸精，还不让人说了！
但他实在没精力跟胡桃斗嘴，只想找个地方躺着。
……
同一时间草原的另一边。
“回来了。”
阿日斯愣见到骏马归来，鹰隼般的双眸透出的寒厉顷刻间消弥。
站在他身后的阿吉里与乌恩其相视一笑，随后在阿日斯愣的带领下，两手持自然掌，翻腕踏步。
凉风习习，似乎带来了激昂高亢的嘹亮歌声，只为给他们的舞蹈送上伴奏。
他们舞姿挺拔豪迈，步伐轻捷洒脱，仿佛鸿雁高飞般渐形消散，直至飞远。
——
阿温创造的世界就此消失。
为了不被人看见，她把虞清等人传送到了无人的现实中的草原上。
一眼望去，落霞与孤鹫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他们迎着落日余晖，在草原上相互分别。
邱其亨他们五人需要疗伤，准备在这里住一晚再走。
而虞清跟秦执，殷裕生三个人则是买了最早的航班，一方回鹤城，另一方回京城。
临走之前虞清跟邱其亨他们五个人，分别加了联系方式。
位于机场。
穿着一身黑风衣的男人站在玻璃窗前，眉眼深邃，声线偏冷：“嗯，明天回去，见面再详谈。”
电话那一端，明月道长标志性的娃娃音传出话筒。
“好嘛，那你记得告诉我，那位大师的原话，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知道她是谁啊——”
“到时再说，你不要太八卦了。”
秦执没有说出虞清的打算，他隐瞒了来草原的事情。
只说来鹤城找秦璟时，遇见了一位得道高人。
高人说他缺了一魂一魄，而不知道具体原因。
娃娃音似乎含了愤怒，“都是为了你好，怎么就八卦了！”
“没事挂了。”
“你滚——”娃娃音的声音戛然而止，秦执没有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他回头，候机楼大厅的座椅上，少女微垂着眸坐在那。
阳光倾洒地面折射出的暖光印在脸上，轮廓精致，皮肤白皙无瑕疵，画面唯美的像一副油画。
虞清给胡桃打了隐身符，正把原形的她抱在怀里。
秦执捏了手机黑屏，走到她身边的空位坐下，道：“有些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你一个人可以吗？”
虞清的能力足以对付鬼怪，但世上最可怕的还有人心。
她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最容易受骗了。
虞清神情很淡，似乎有点蔫巴：“可以。”
“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报酬我会先给你一部分。”
虞清点点头，没再开口的打算。
像是财迷的的她居然如此平静，秦执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正想说些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虞小姐该登机了。”
买完咖啡回来的殷裕生，把两杯咖啡递给了秦执。
行李已经办理托运，虞清没带什么东西，只需要登机就好了。
殷裕生喝了口咖啡，提起精神，总感觉马上就要睡着了。
因为虞清的机票要更早一些，所以她先一步登机。
秦执送她到进站口，见她脱了外套准备进去，忽然出声：“你状况不太好，需要我做什么吗？”
孤冷清隽的眉心带了些暖意。
他想的比较简单，虞清可能也受了伤，只是不说出来。
她毕竟是为了救自己，他总得礼貌一些，也得关心一下。
虞清回头，道：“我没事，先走了。”
她转身离去，现代科技还检测不出胡桃的磁场波动。
顺利登上飞机。
虞清刚坐下便拿出一个浅粉色毛毯盖在身上。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渐高的风景，最后停在一片白云之上，稳步飞行。
少女闭上眼睛，陷入昏沉的睡眠状态。
云层笼罩，浅浅淡淡的灵力星光般透入飞机，渗进少女的身体中。
胡桃也闭着眼睛，感受四周的灵力波动。
草原离京城比较近，因此秦执跟殷裕生落地的时间比虞清要早。
出站口停了一辆低调的林肯长款，驾驶位的门打开，身穿燕尾服戴着白色手套的老人下车。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手朝左侧伸出，“大少爷，殷少爷，先生夫人在老宅等你们。”
老人是秦家老宅的管家，倪礼忠。
殷裕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我也要去？”
倪礼忠点头：“是的。”
“啊…那好吧。”殷裕生打了个哈欠，跟在秦执后面上车。
他一上车就趴在座椅上睡觉，从机场到老宅那边得一个多小时。
秦执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连上信号，微信弹出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