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商场大理石地面上的时候，卫明突然灵机一动，反正将来财产都是要分割的，还不如他现在多花去一些。
买点贵的东西，给 Joyce 父母留下的第一印象也会好些。
这么想着，卫明给黄先生挑了一件 Loro Piana 新上的的骆马毛大衣，再配了件薄款羊绒和围巾；给黄太太买齐了一套梵克雅宝的贝母，耳环、项链、手链，一应俱全。
这一晚上，一百多万就这么给花出去了。他老家岛上一套房。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沉默成本越多，越不愿意放手。
就像是一个赌输了的人，越发不愿意离开赌桌，拼上身家性命也要继续赌下去。
至于林双，她再好，卫明在她身上的投入太有限了，所以不愿意珍惜。
林家不物质，他没花什么钱，也没意思。
要说这点上平衡得最好的，当属江喜。她会适当地索求，让男人投入，又不是倾家荡产地投入。
卫明把东西放进车后备箱，一路上评判着自己身边的这三个女人。
卫母的话虽糙，但却说到卫明心底去了，他怎会不想东宫西宫？
最好，算上江喜、小张，三宫六院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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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赚钱
这天江海难得回家吃饭，和江喜撞上了。
江喜豪气地叫了一百多的外卖，俩人对坐着吃饭。
江喜望着江海，最近这段时间，他似乎黑了也瘦了，回来也不怎么爱说话，一副很疲累的样子。
偶尔说话，他嗓子也是哑哑的。
“你吃点肉。”江喜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江海只闷头吃，毫无反应。
江喜觉得无聊，就把最近林双要离婚的事情给说了。
江海抬起头，一下子眼里有了光，抹了抹嘴问：“真的？！”
“真的假的都和你没关系。”江喜道，“你不会还没死心吧？”
年少的心自然没那么容易死，但江海也不敢和江喜多说什么。
说多了，就是招一顿骂。
江喜托着碗，又把她去找 Joyce 的事情当闲话给说了，其实她不过是心里没底，在江海这里找安慰找共鸣找认可来了。
她太了解卫明、Joyce 这两个人了，都是自私精，林双离婚到底能分到多少，江喜深深忧虑。
“姐，现在婚姻法，婚后财产都是一人一半，你没必要那么担心。去找 Joyce，是不是多次一举了？”江海一脸天真地问道。
江喜吐了口气，拿筷子敲了江海的头一下：“你懂什么！这世界上最难的事，就是把钱从别人的口袋里搛到自己口袋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然婚姻法也不会改来改去了。因为这玩意儿无论怎么改，都是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这么多年，你姐要过太多次钱了，对方什么时候松快过，哪次不得使点手段。”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是朝朝被蛇咬。
这些年，她跟过的那些男人，没睡到你之前，个个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你，可一点睡到了，玩腻了，再想要钱，那是一分也没有的，比尾款还难追。
对于婚姻出轨的人，婚姻法对他们的束缚，有时候远不如道德绑架、名声和利益。
“钱，还是落袋为安的好。”
江喜心浮气躁地杵了杵筷子，继续吃饭。
江海望着姐姐，有点心疼，又恼恨自己不能为林双离婚的事做点什么，于是道：“姐，你说，林双姐如果多分到钱，她是不是就不那么伤心了？”
江喜伺候这种问题，直接一个白眼：“你说得这不是废话么？有钱，除了能坐在宝马里哭，还能坐在四室两厅里哭，还能买张机票飞到迪拜的七星酒店里哭，还能天天摆一桌子菜，边吃边哭！你林双姐，如果真能分到卫明一半的财产，她还可以在把小苹果送去国际学校回来的路上哭！而不是坐在马路边哭，看着银行的还款短信哭，被花呗追着哭，没钱交辅导班的钱把孩子接回来，对着孩子哭！”
“嗯！姐，我知道了！做人，一定要挣很多很多的钱！”江海秒懂，信誓旦旦道，“姐，你放心，我将来一定会挣很多很多的钱！给你花，也可以帮助林双姐！”
“好，我等着那一天。”
江喜才不信。
卫明和林双彻底摊牌后，林双反而轻松了。
既然双方撕破了脸，她现在想干嘛干嘛，连姨妈都比以前正常了。
她现在白天去磐石实验室，晚上接了小苹果就去父母家吃饭。
这天，吃完晚饭，林双拧眉对着电脑工作，不停敲打键盘。
小苹果拉了她裙角一下，说要喝水，她都没听见。
林双爸给林双妈使了个颜色，林双妈便上前笑嘻嘻抱过小苹果，给她喂了水，然后让她去找姥爷玩儿。
小苹果蹦跳着走后，林双妈“啪！”一声合上林双的电脑屏幕，质问她道：“你天天就知道对着电脑！小苹果也不管了，离婚的事情更不上心，你到底想干嘛？”
林双莫名其妙：“果果不是你们带着么，离婚的事，我有啥好上心的。要求我都跟卫明提了，他同不同意是他的事，我又能做什么呢？”
“你……”
面对林双的佛系，林双妈真是一身的力气都使不上。
“你既然知道卫明不会痛快给钱，那还不早点请律师！还有，你就不会找找他的社会关系，给他施施压？难道，你真打算净身出户啊？你不为自己想，也应该为果果想！果果将来的嫁妆怎么办？”
“妈，你在说笑的吧！果果才多大，就嫁妆？”
林双有些无语地重新掀开笔记本，边打字边对他妈说道：“您放心，我是佛，不是傻！给卫明占了这么多年的便宜，这回肯定一并让他还回来。”
说完，林双又从头到尾在电脑上跑了一遍 P3，然后打电话给江喜道：“薇姐的钱到账了，P3 我测试过了，基本上没问题，现在就需要 TX 的数据，对它进行深度训练了。新产品的数据，你能拿到吗？”
江喜在那头回道：“和小蝇科技合作的事，我和卫明说了，可他似乎嫌弃是新公司，风险高，所以……一直态度不明。想要通过他拿到新产品的数据，恐怕是不行。”
“可是……”林双脸上一下子卷起愁云，“可如果没有新数据的训练，P3 只是个算法空壳，TX 更加不会买的。”
“林双姐，您别急。”江喜安慰他道，“我的意思是说，通过卫明签框架协议走流程拿到数据不太可能。但 TX 这次上线的新产品，和另一款差不多，老产品的用户数据我这里有，可以 Copy 你一份。”
“那这算不算违规？”林双问。
江喜有些为难，但深思熟虑后还是抿了抿嘴唇：“应该不算吧。毕竟老产品已经上线一年多了。用户数据早就可以公开统计了，只是统计费时长一些，谁都能拿到的。”
“好，我找时间来你家拷。”林双挂断了电话。
林双妈还在一旁念她：“算法算法！成天就只知道算法！小双，不是妈说你，你怎么开了新公司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都快成工作狂了！”
林双笑笑，合上电脑，冲他妈一笑道：“妈，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做事就爱做到最好。以前读书是，当家庭主妇也是，现在我开公司了，自然也要当个合格的老板。公司挣钱了，我和小苹果以后也有着落呀，还能报答张叔张婶，两全其美。”
林双妈心疼地冷哼：“哼，明明去跟卫明动动嘴皮子，磨一磨就能分到的钱，你偏偏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自己挣！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林双笑道：“钱，还是自己挣的，拿得心安理得。你让我去和卫明拿钱，道理上是通的，可得拿我的自尊心去换。我觉得是得不偿失。你最喜欢的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对！人生大不了重头再来！”
“随你。”
林双妈不想听女儿的独立宣言。
她和江喜一样，主张钱的事还是落袋为安的好。
第93章 要求
周六晚上，君悦酒店宴会厅。
卫明提前过来安排，为气派，偌大的宴会厅里，就摆了一桌。
桌子很大，却有些显得空落落的，缺少人气。
卫明提着礼物，坐在会客沙发上等 Joyce 一家，他再次检查了一下拿来的茅台酒的年份，确认是 08 年没拿错之后，才安心地又放了下来。
他们约了六点见面，可直到六点一刻，还没人来。
卫明有些犯嘀咕，刚想打电话给 Joyce，只见 Joyce 红着眼睛，跟着黄先生和黄太太进来了。
黄先生冷冰冰一张脸，兀自走到餐桌前，也不用卫明让，就就座了。
卫明拿眼睛去看 Joyce，谁知这一眼偏被黄太太看见了，她放下爱马仕，阴阳怪气道：“你不用看我女儿，要不是她，你以为我们愿意来？”
黄先生和黄太太本就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千金嫁个二婚带孩子的凤凰男，那么多富二代、富三代、创一代、千人计划的学者，不香吗？再不济，四九城里的拆二代也行啊。
他们黄家好歹也是跺跺脚，金融街震一震的体面门户，怎么女儿偏见看上个这什么凤凰男卫明？
来的路上，Joyce 被父母好一顿数落，又是不知廉耻，又是不知检点的，直说得她又羞又气。
能跑这趟，全是看 Joyce 肚子。
黄太太知道，Joyce 从初中就开始谈男朋友，出国期间也是乱搞，她刮没刮过孩子，她亲妈这都有疑影儿。所以不敢逼着她去堕胎。
而且做生意的人嘛，讲风水，堕胎这事儿，总归是损阴鸷和福报的。
这才拂了老脸，过来和卫明谈判。
“我们在 TX 的董事会上见过吧？”黄先生先发话道，“看你有点脸熟，倒也没什么深刻的印象。”
卫明尴尬地脱下西装，挨着黄先生坐下，自我介绍道：“我叫卫明，刚升 TX 的 VP，所以，参加董事会的次数还不太多。以后有机会，还要像黄先生多讨教。”
黄先生阴沉着脸，唇角一抖：“我看没这个必要。”
黄太太也拿餐巾纸掖了掖嘴角：“什么 VP，还不就是公司打工的？”
卫明见情形不利，忙先接过礼物，奉承给黄先生黄太太。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谦和道：“黄先生，黄太太，初次见面，一点薄礼。还望不要嫌弃。”
黄太太瞄了一眼卫明递过来的纸袋，皮笑肉不笑道：“小卫，今天还真是破费啊。不过这些东西，对我们家 Joyce 来说，从小用到大，也不觉得是什么好东西。”
“噢，是是。”卫明忍着不舒服附和。
他们老家的一套房，在黄先生黄太太嘴里，竟成了不值一提。
卫明能服气才怪！
这一秒，他又联想起林双的好来。
当初去林双家提亲，他一盒茶叶一个西瓜就搞定了，主要是林双事前工作做得好，跟父母说了，如果不让她嫁给卫明，她就上房顶或是当尼姑。
林父林母再不情愿，到底宠女儿，最后还是同意了。婚后对卫明，虽不喜，但表面上也是客客气气。
怎么到了 Joyce 这里，她们家有几个臭钱，就拿威势来压人？
卫明心里一千个不爽，于是岔开话题道：“要不我们先吃点菜？大家都饿了。黄先生，我这给您满上。”
卫明刚打开茅台伸过来，黄先生就把酒杯捂上：“我不喝酒。血压高。”
卫明又拿眼睛去看 Joyce，可小姑娘只顾自己抽抽搭搭，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一点控场能力都没有。
全靠卫明一个人硬撑：“那喝茶。服务员，来壶普洱。”
“卫明，你也别忙活。”坐在对面珠光宝气的黄太太忍不住开口了，“我就开门见山了。你今天正式请我们过来，是不是要商量你和 Joyce 的婚事？”
“嗯。”卫明点头。
黄太太冷笑：“我们就 Joyce 这一个女儿，家大业大，以后都是她的。本来排队排了轮过来，也轮不上你这个离婚带孩子的。好在我们也不是什么攀龙附凤的人家，是闺女喜欢的，我们也只能认。这婚可以结，但你得接受我们的条件。”
“您说。”
卫明望着黄太太耳朵上的两颗大钻石，在水晶灯下闪着耀眼的冷白光。
少说一只一克拉。
左耳一台车，右耳一台车。
果然土豪。
“第一，你和前妻得断干净，孩子归她，以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黄太道。
“那是……果果以后我也不能见了？”
卫明疑惑地问，他看似是在问黄太，其实眼神瞟向 Joyce。
黄太咂嘴，然后反问：“断干净听不懂么？我不想重复。”
卫明压着极度的不爽，权当卧薪尝胆，继续往下听。
“第二，婚后，你和 Joyce 得住家里，也就是和我们住。”
卫明道：“我听 Joyce 说，你们现在住在顺义别墅区，我在 TX 上班，离得实在有点远，如果路上堵车，我每天通勤时间都快 4 小时了……”
“我们家有司机。”黄先生毫不客气地打断卫明的话。
卫明吃瘪，快忍到极限。
“我和 Joyce 的爸爸就这两个条件，最后一个要求，还是让 Joyce 自己说吧。”黄太无奈且不悦地结束了发言。
卫明松了口气，冷静下来想想，虽然黄先生和黄太太的态度很不友好，但这两个条件，说到底也不算苛刻。都是为了女儿好。
他表态道：“好，前两个条件我同意！Joyce，你还有什么要求，当着爸妈的面，尽管提。”
一句“爸妈”，卫明已经把自己当成是黄家人了。婚事板上钉钉。
Joyce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本该高兴的事儿，一直抽抽搭搭地在哭。
卫明和她说话，也完全不在状态。
“Joyce？”卫明小心翼翼地提醒她。
Joyce 终于抬起头，小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她踟蹰了半天，才跟破釜沉舟似的，抬头突然说道：“卫明，我的要求是……是……”
卫明以为她不好意思，顺便做戏给她父母看，用鼓励的口气哄道：“Joyce，我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
“我……”Joyce 似乎很局促，她胆战心惊地先是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又和故作温柔的卫明对视了一眼，才心一横道：“我的要求就是，你现在的财产，还是和你前妻一人一半吧！”
Joyce 的话把铺着地毯的地面砸了一个洞，整个宴会厅的气氛，一下子跌入冰点，然后石化成冰！
“Joyce 你……”卫明觉得难以置信。
黄太激动地一拍桌子，跺着高跟鞋，站了起来！
